鳥目前27歲零4個月,是一所補習學校的英語教師。最初被稱之為「鳥」是15歲的時候,從那時起,他就一直是鳥。他聳起的肩猶如收攏的羽翼,光滑的鼻樑像鳥喙一般堅硬而彎曲,眼睛泛出遲鈍的膠狀的光,薄薄的嘴唇一直緊繃著,燃燒的火焰一般的硬發則直指蒼穹。 鳥是25歲結的婚。那年夏天,他開始漂流在酒精之海裡,整整四周不斷地狂飲威士忌,成了爛醉如泥的魯賓孫,放棄了研究生的全部義務,學習和打工等也全部置之腦後,除了聽聽唱片便酩酊大醉,形同死人一般,直至四周後從持續了700個小時的苦澀的醉酒中醒來。 兩年後的現在,鳥正直面著妻子的臨產。在一家古怪的商店裡,鳥給在醫院陪護的岳母打了電話,得知孩子還沒出生。兩人約好晚上8點再通電話。回家途中,鳥卻遭到一群少年流氓的襲擊,帶傷回到家後,便立即蜷曲在床上睡下。在鳥夫婦的臥室裡,放著一張罩著塑料布的白色的嬰兒床,形似一隻碩大的鳥籠。 電話鈴聲把鳥從夢境中的非洲大陸拉回到現實,昨夜開始的雨仍在繼續。鳥像兔子一樣蹦到電話機旁,確認了他的名字後,一個陌生男子在電話裡對他說:「請馬上到醫院來!嬰兒有些異常,需要和你商量!」鳥像談論別人的事似的冷靜地問道:「孩子母親沒事吧?」他覺得曾千百次地遇見過說這句話的情景。「孩子母親沒事。情況緊急,請盡快前來!」 鳥冒雨趕到醫院,得知孩子患的是腦疝,由於腦蓋骨缺損,腦組織流淌出來,看上去像是有兩個腦袋。據院長介紹,即便動手術,將來最好的結果也是成為植物人,而且嬰兒的生命力相當旺盛,目前不會很快死去。鳥挨了重重一擊,跪地痛哭。 鳥不知道該向誰述說自己的心情,偶爾想起了女友火見子。大學時代,鳥曾和火見子睡過一次,當時兩人都酩酊大醉,鳥甚至不記得是否真的進行了性交。見面後,鳥才從火見子口中得知,正是那一次,自己使她告別了處女時代。這次兩人沒有做愛,鳥卻又開了酒戒,醉臥在了火見子的臥室裡。因為這次醉酒,鳥丟掉了補習學校英語教師的職位。 嬰兒被轉到另一所醫院,全身像煮過的龍蝦一般紅,充溢著鮮活的血色, 腦後有一個沉重而累贅的紫紅色瘤子,他還健壯地活著,並沒有瀕臨死亡,甚至可以說對鳥開始形成了壓迫和攻擊。鳥被一種自我防衛的激情所驅使,認為自己必須逃離這個怪物,與此同時,卻又羞恥而痛苦地感覺到自己深陷於極端利己主義之中。絕望之餘,鳥暗中希望醫生拖延手術,讓嬰兒自然死去。可醫生卻看出鳥的用心,表示「不可以直接動手弄死嬰兒」,但私下裡建議鳥「調整一下給嬰兒餵奶的量」,或者乾脆「用糖水代替牛奶」。鳥如同逃離現場的罪犯,從醫院昏暗的走廊逃到了火見子的住處,那靜謐的避難所,溫柔的忘憂鄉。他進出火見子的房子,也進出火見子的身體,甚至把這裡的電話號碼也留給了醫院的值班醫生,焦躁地等待著精心策劃的陰謀得逞。 又是一個暑熱難耐的子夜,鳥和火見子以一種互相都不沉重的姿勢懶散地持續做愛了一個小時。經過一段時間的醞釀,火見子在性高潮的上空盤旋,如同擠奶一般擠壓著鳥,鳥則任意選擇火見子的某一次高潮,使之與自己的高潮重合。由於鳥害怕做愛後的漫漫長夜,高潮過後不久便又重開戰陣,並在平穩到達高潮的過程中進入甜美的夢鄉。這時,不遠處的黑暗裡響起了電話鈴聲,只是這個期盼已久的電話並未傳來嬰兒由於衰竭而死亡的消息。在電話裡,鳥被告知,腦外科專家、醫院的副院長決定為嬰兒動手術。手術的結果誰也不敢斷定,倘若效果不甚理想,鳥將必須陪伴一個植物似的孩子度過一生。這是鳥無論如何也不肯面對的現實。他拒絕了醫生的建議,把嬰兒從醫院抱了回來。鳥和火見子籌劃了幾個方案,其中包括借黑市墮胎醫之手埋掉病兒。苦風淒雨中,嬰兒的啼哭使得鳥在內心展開了激烈的交鋒,最終決定把孩子送回醫院接受治療,以承擔起自己的人生責任。 鳥經歷了煉獄般的煎熬,終於在冬季即將來臨時從醫院接回了痊癒的孩子。回家後,鳥憶起來自巴爾幹半島的一位外國朋友送給自己的一本詞典,這本辭典的扉頁上有朋友題寫的「希望」二字。他要立即翻開這本辭典,查閱「忍耐」一同的語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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