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領導者要說別人所不敢說的話。若只想取悅大眾反而會遭到失敗。
明治維新時,有一次支持天皇的官兵和支持幕府的彰義隊發生戰鬥。擔任官兵總指揮的是長州的大村益次郎。在這場戰鬥中,由於官兵的力量居於劣勢,所以軍方的首腦都希望和彰義隊議和。惟有大村認為一定能打勝仗,所以持相反意見。
戰爭開始時,彰義隊的攻勢非常猛烈,官兵陷入苦戰,尤以黑門口的一場戰役最為慘烈,這時一名守黑門口的隊長來請求援助,但被大村拒絕。這位隊長很憤怒地說:「你不發兵,難道是叫我們去送死嗎?」大村回答說「對,我正是這個意思。」很快,這句話傳遍了整個守黑門口的軍營,大家都非常氣憤:「大村要我們去送死,我們偏不死。」結果人人視死如歸,大家都以必死的決心奮戰到底,最後終於擊退了敵人,保住了黑門口。
此外,大村在第二次征討長州時,對河邊躊躇不進的官兵咆哮說:「你們還不走,最好統統溺死算了。」這樣一面大聲地斥責,一面激勵部下,終於使全軍奮起,而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大村的話雖然很苛刻,但是在決定勝敗的生死關頭時,指揮官一味地附和士兵,結果絕不能鼓舞士氣,最後也不會獲得勝利的。
所以大村益次郎是一位優秀的領導者,從整個戰局來看,勝利全靠他巧妙的戰術運用,鼓舞士氣。但是從另一方面來看,又何嘗不是由於他的作風嚴厲,使部下振奮,才得到勝利的戰果。
這個例子,固然是特殊的情況,但是對於企業而言,松下先生認為,領導者該說的話,就得要嚴厲地說出來。若想取悅大眾,畏縮不前,也許能得到一時的好感;但如果因此而人心鬆弛,而後會誤了大局。
美國總統肯尼迪,在發表就職演說時,就曾說過這麼一段扣人心弦的話:「各位親愛的美國國民,我們不要問國家為我們做了些什麼,而要問我們能為國家做些什麼?」雖然這些人會覺得,這句話的立場太過僵硬,但是,能說出別人所不敢說的話,領導人的價值才能顯示出來。
一絲不苟的嚴師,才能培養出業藝精深的高足。
梅若是日本「和劇」的名演員,年輕時拜在山階瀧五郎的門下,學習表演技巧。一天,他到山階家學習一出新戲,當他把歌詞唱了幾十遍以後,山階老師還是不滿意,一定要他唱到好為止,他一面流淚,一面反覆著相同的音律,在他覺得自己的演唱已經無懈可擊時,仍然無法得到山階的認可。
後來山階老師因事出去了,梅若以為今天的練習到此為止,所以也就收拾道具回家了。沒多久,山階老師回來,發現梅若並沒有繼續練唱,非常生氣,就交代家裡的傭人說:「你去告訴梅若,以後不用再來了。」梅若聽了非常緊張地趕來向老師道歉,從此以後更加努力練習,再嚴格的要求也不敢反抗了。各位讀者一定聽說過達芬奇畫蛋的故事,如果沒有達芬奇老師的嚴格要求,恐怕也就不會出現這位藝術大師了。
由這兩個故事,我們可以知道,像梅若、達芬奇這樣成功的藝人,都要接受嚴格的訓練,何況是其他的人?所以一個領導者也要隨時學習,並接受嚴格的訓練。在他辦理公事時,固然要公而忘私,對於選用人才,也更要嚴格地訓練,如此才能為國家社會效力。
換句話說,領導者不僅對部屬要嚴格要求,對於自己也不可放鬆。懲罰犯錯的部屬,雖然心裡會很難過,但一定要抑制私情,因為在嚴格的管理下,整個社會團體才有可能受益。一位成功的企業領導人應對措施的失敗負起完全的責任,儘管是部屬的失誤,也應該做自我檢討。
日本的明歷年間,江戶發生一場大火,連續燒了數天,把幕府首都幾乎燒成一片灰燼,市民受到非常慘重的損失。當大火不斷蔓延,火勢無法控制時,有些官員拚命地設法搶救,而有些人則慌張得手足失措。等到火勢撲滅之後,檢討功過,一些朝中大臣紛紛主張,要來懲罰那些束手無策的庸官,認為他們應該為火災的損失負起政治責任。
當時,幕府總管科保正之說:「這場火災,是德川執政七十年來,最大的一次災禍。為了防止類似事故的再發生,一定要嚴懲罪有應得的失職官員。但過去的法律條文中並沒有明確指出,像這種災禍的防範責任應由誰來承擔,也沒有教導大家處置的方法,因此難免有些官員會手忙腳亂的。所以我認為與其要嚴懲那些官員,不如根據這次慘痛的教訓,訂定火災處理的規章,明確劃分職責,教導市民嚴加防範,使以後不再發生這種意外,如此才更有意義。」
由於科保正之的開明作風,使得處罰失職官員的議案不了了之,同時,政府一面展開重建工作,一面也擴大教育百姓,防止火災再次發生重演,劫後的愁雲慘霧,也因此一掃而空了。
我們知道,人類都有一種通病,喜歡在事情失敗之後,把責任推給別人,或是假借國際局勢、社會環境、商業景氣、運氣不佳等種種托辭,來替自己找借口。像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是一種最要不得的行為,因為如果發生問題,往往是自己控制不當所造成的。所以當我們決定要推動某件業務時,除了事前詳細規劃,並嚴謹慎重地去執行外,一旦面臨問題時,也必須要挺身而出,以扭轉局勢,如此才不至因為彼此的推托,而使事態嚴重發展。
科保正之曾經說:「站在領導地位的人,一旦措施失敗就應負起完全的責任,儘管是部屬的失誤,也要檢討是不是自己交代不清,或是監督不周?絕不可認為錯誤是別人的,完全沒有自己的責任。」
以江戶大火的事件來看,科保正之認為,在責備部屬的錯誤之前,領導者應首先考慮到是否因自己沒有遠見,而蔬忽了規定處理的方針,或教育百姓進行防範。所以火災的發生,領導者也有不可逃避的責任;因此,不能不先檢討自己,就隨便懲罰部屬。
科保正之以最高總管的職位,不但沒有驕矜,反而有如此正確的主張。也難怪他這種防範於未然,又能事後負責的賢名,得以遠播。
領導者要明白掌握何時該進,何時該退的分寸,以便在重大時刻作出明智而正確的抉擇。
明治維新在近代日本發展的過程中,無論在政治、經濟、社會各個方面,都是一個轉折點。而其中最重要的關鍵,則是「奉還大政」。所謂奉還大政,就是把原先握在幕府將軍手中的政治實權,歸還給明治天皇。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的戰爭。犧牲了多少人力和物力,才得到最後的成功。
明治維新成功最重要的因素,還是在於未代幕府將軍德川慶喜的身上。由於他深明大義,適時而退,把手中的政治大權,以和平的手段移交給天皇,並有效地控制了各地封建頑固的保守勢力,使日本能依明治天皇的意願,實行民主主義,發展富國強兵的政策,這在過去封建社會中,是一件難能可貴的典範。
「奉還大政」固然是當時開明人士一致的建議,可是能否順利完成則完全操在德川將軍的一念之間。最後,他作了明智的決策,順應了時代的潮流。雖然各方面反應不一,但近代日本歷史卻證明了這項決策的正確,並為日本的高度發展奠定了良好基礎。然而,在當時德川慶喜將軍是怎樣作出這麼明智的決定呢?這是因為他個人深明進退之道,換句話說,在自身何時該進、何時該退之間,把握住了正確的方向。
自古以來,正確無誤的進退之道,被當作賢人處世的最高標準。企業領導者該進則進、該退則退,不只是個人修養的象徵;同時,當他帶領眾人投入建設、生產、戰爭或其它種種行動時,在進取防守之際,更應有充分的心理準備,才不會在事到臨頭時,作出錯誤判斷。
當然,要做到正確的進退,非常困難。以人性來說,每個人都有貪功冒進的缺點,但遇見阻力後,又往往畏首畏尾,不敢挺身而出,這就是不該進而進、該進而不進。又譬如身居高位,嘗到權勢的滋味後,叫他放棄已有的權勢,往往使人深感屈辱,而造成紛爭。所以,如果在形勢上非領導人引退不能解決問題時,若不能坦然引退,就沒資格稱作領導人物。
古代的許多戰史可以證明它的正確性。譬如說,許多名將固然從勝仗中累積了強大的實力,但有更多的例子則是在失敗隱退中蓄力復出。德川慶喜之所以偉大,就是因為他能顧全民眾的將來與國家的發展,坦然從權傾一國的至尊之位引退,使德川家族與平民並齊,歸於平淡,卻引導出一個更輝煌雄偉的日本。領導者實在應該多多學習慶喜的胸襟與度量。
賞有信,罰必果;孔明「揮淚斬馬謖」雖然令人鼻酸,但領導者不能不取信於人。
中國的三國時代蜀漢宰相諸葛亮命令馬謖率領精兵,防守街亭要塞,和北方的強敵曹魏對峙。後來,曹魏大軍來攻,馬謖一不該疏忽諸葛亮「緊守」的指示,二不該拒絕副將王平的忠告,而仗恃著自己的才幹,輕率出兵會戰,結果導致嚴重失誤,全軍覆滅,街亭也固而失奪。
馬謖撤回之後,依照軍法,身為將帥故違軍令而導致失敗,應處斬刑。馬謖是諸葛亮一生中最喜愛的部將,以私情而論,諸葛亮心中非常不忍。可是馬謖所犯的過失已經嚴重到動搖蜀漢根基的地步,如果諸葛亮不能明快的處置,將來無法維持民心士氣。所以為了對蜀漢的全體軍民有所交代,諸葛亮內心悲痛,淚流滿面,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把馬謖斬首示眾了。諸葛亮斬馬謖之後,還深深悔恨自己無法看透他人的賢智和愚昧,把防守要塞的重任交給一個輕率的將軍,而貽誤國家大事,所以深感自己也有連帶責任。於是就親自覲見蜀帝,自請處分,要求從宰相降為右將軍。雖然蜀帝一再安慰他、重用他,但是他這一連串大公無私的明快處分,已經贏得蜀漢軍民無比的敬愛,所以後來他出兵討伐曹魏時,民心士氣大振,打贏了好幾場戰役。
「信賞必罰」自古以來即是領導者所應遵循的法則。有功勞的,一定要獎賞,否則誰願意賣力貢獻?有過失的,一定要懲罰,否則誰會謹慎處事?切實做到信賞必罰的地步,團體的紀律才能獲得有效的維護,團體中的每一個人也才會盡心盡力,不敢怠忽職守。相反的,做好事得不到獎賞,做壞事不受到處罰,人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胡作非為,那麼整個紀律及秩序都會遭到破壞,社會將成一片混亂的局面了。
信賞必罰的重點在及時和適度。立刻施行,大家才會知道傚法和警惕。所謂「適度」,就是獎懲的程度要適當。大功大賞,小功小賞;大過嚴懲,小錯薄罰。一定要在公平的範圍內處理得讓人心服口服,獎懲才有意義。如果因為私心,小功給大賞,或是大過而薄懲,那麼所引起的後果,可能比不處置還嚴重。要做到真正的「信賞必罰」固然不容易,可是成功的領導者還是可以把握住分寸。以諸葛亮為例,他以身示教,不但忍心斬了最喜愛的將領,並且自請處分,以示負責。他的態度固然誠懇感人,而他的意念更是公正無私,在這種情況下所作的處分,一定可以對眾人有相當的警示作用。
雖然堅信「成敗操之在我」是一種主觀和過度自信的危險訊號,但一個領導者絕不能是個完全的宿命論者。
日本戰國時代每戰必勝的名將武田信玄,曾經說:「每個人遭遇失敗時都會說:『這是天命。』其實這是一種最要不得的推托之辭。在我看來,失敗的理由只有一點,那就是在作戰的計劃上一定有嚴重的疏忽。假使作戰的佈局十全十美,根本就沒有留給對手可乘的機會,怎麼可能打敗仗呢?」這句話真是豪壯的至理名言。
的確,有很多人把自己的失敗歸咎到「命運不好」。其實,古人不是也會拿「勝敗是運氣」、「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些話,來推諉責任嗎?可見這不只是人性的弱點,而且也有許多人在觀念上相信運氣是支配成敗的因素。
松下先生認為,完全相信命運固然是錯誤的觀念,但完全不信命運也不一定是正確的態度。
武田信玄認為一切成敗都操在自己手中,這種想法雖然太主觀,而且是個過度自信的危險訊號,不過我們只要詳細考察信玄所處的時代背景,就會明白他這麼認定的原因。他生存的時代是一個天下分裂、群雄並起的混亂社會,在那種形勢下,領導者如果不能緊強自信,就必然會遭到敗亡的命運。為了求生存,他不但要不停地參戰,而且不容許任何一次的失敗。這就是信玄所以要不斷地自我反省與檢討,改正缺點,以十足的信心向命運挑戰而不妥脅的原因。試想,如果那時的將領只是隨便擺個陣勢,失敗了就歎口氣說「時也、命也」,那還成嗎?所以我們得承認,信玄這種不服輸,而且能查找過失的作風,是值得領導者學習的。
再以企業的經營來看,一種事業,可能會賺,也可能會賠本,所以經營者要有可賺可虧的打算。只要經營者能把握正確的事業觀點,也就是說,使用合理的手段進行經營,採取積極而努力的態度勤奮工作,就算在不景氣的情況下,還是可以獲得利潤、擴展事業的。一旦虧本,一定要從「事業方針有沒有錯誤」、「經營方法適不適當」、「是否疏忽了自己的工作」等方面去追究原因,並著手改進。要是能努力到這種程度以後,如果還虧本,才可以想到「命運」的問題。所以說完全不相信命運也不一定正確。這並不是說,要大家相信命運,而是說要先有十足的努力、充分的準備之後,才接受命運的安排。
就好像美國登月太空船阿波羅號在發射前的倒數計時階段,一切預備工作都已完成,惟一需要用到人力的,就只剩按下發射鈕了。那時,太空總署的負責人一定會喃喃自語地說:「剩下的就交給上帝了。」他這時的心境,真是「盡人事,聽天命」的最好寫照了。就算武田信玄也不會完全否定天命。他說不可歸咎命運的意思,是說盡了自己最大努力的人,才有資格接受命運安排。總而言之,命運雖然奧妙,但我們卻不能容忍領導者是個消極的「宿命論」者。
領導者若抱怨部屬沒有犧牲奉獻的精神,就不妨先檢討自己能不能在緊要關頭承擔起責任。
豐臣秀吉和毛利元輝交戰時,清水宗治替毛利守高松城。由於宗治勇猛善戰,秀吉久攻不下,就築了一道長堤,引附近的河水來灌注高松城。高松城的四周既被秀吉所包圍,城下又大水環繞,阻擋了援軍。城裡斷糧數日,眼看軍隊就要陷入絕境。這時,大將清水宗治只好派出使者,懇求秀吉談和。條件是自己投降自殺,但秀吉要答應不殘殺守城軍隊的生命。秀吉爽快地答應了,於是清水宗治在眾目之下搭船出城,並在秀吉軍營中從容切腹了。
翻尋歷史,像這樣肯犧牲自己性命去保護部下的將領,雖然不只清水宗治人,但總歸是少見的特例。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就是說一位將領的豐功偉業,往往是由許多部屬的枯骨所堆砌而成的。身為將領,要部下為他犧牲,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想起來又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事實上還是有許多願為領導者犧牲的例子,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從這個疑問中,我們再看看清水宗治。像他在遇到戰局不利的時候,肯犧牲自己的性命去保全部屬,這種悲壯氣概和責任感,怎能不使部屬感動呢?又怎會不為他犧牲?這難道不是領導統馭上的珍貴啟示嗎?
雖然,目前的局勢已經不再是過去那種階級觀念濃厚的社會,同時也不是戰亂時期,所以領導者並不需為了保護部屬而自殺。但在原則上卻還是相通的,那就是說,一旦遇到事變,領導者必須勇於挺身而出,承擔責任。
平時,一個國家的總理要為國民謀福利,一家公司要保障全體職員的生活,都得在緊要關頭有負責到底的精神。一旦領導者有這種氣概,部屬自然也不願意讓自己的上司平白犧牲,所以願意團結一致,共度難關。如果是凡事推托責任的上司,部屬也會敷衍了事的。
領導者如果抱怨自己的部屬沒有犧牲奉獻的精神,松下先生認為首先應該檢討自己是否會在緊要關頭承擔自己的責任。
所謂「無為」,只是人力上的無所作為,但制度仍運行不違,這才是領導的真義。
中國古代傳說中最聖明的皇帝是堯和舜,所以「堯舜之世」被中國人當成太平盛世的代稱。堯舜之世的社會情況到底是怎樣呢?據說,有一次堯帝出外巡視,遇見一個老叟,一邊耕田一邊唱著歌:
「太陽出來就下田耕種,太陽下山就回家休息。
自己挖井汲水喝,自己耕種來食用。
天高皇帝遠,哪裡管得到我頭上?」
堯帝聽見了這首歌,心裡非常歡喜。因為他瞭解到自己的政治措施已經收到實際效果了。堯帝認為當政的人應該「無為而治」,換句話說,就是帝王要無所作為,放任百姓依著自然生態之道,得到幸福康樂的生活。只要天下安康、盜賊和作奸犯科的事自然會平息,所以帝王雖是無為,但實際上卻收到「無不為」的效果。
這個老叟能無憂無慮地專心耕種,安享自己的生活,實際上是因為政治清明,在上位的人沒有橫加暴斂的緣故。可是這位老叟並沒有意識到這點,反而說:「皇帝哪裡管得到我頭上?」像這樣的政績不是至高無上的成就嗎?
「無為」不是叫領導者完全撒手不去做任何事情,它有兩個先決條件。第一是制度的運行和個人禮義修養要到達某一個層次;第二是百姓的衣食住行必須充裕供應。惟有天下一家的制度能自然運行,同時個人禮義修養有很高的水準,放任才不會變成放縱。同時百姓日常所需都有了充分供應,人們才不會被生活所逼,而做出互相殘殺的事。
為了創立制度、提高個人修養、充裕物質供應,這些都必須領導者在放任「無為」以前,先預作策劃,否則「無為」不但不能成為「無不為」,反而會變成天下禍亂的根源,這是身負政治重任的人所必備的先決條件。
企業經營也是一樣,當企業規模還小的時候,經營者可能有辦法充分掌握到每個細節。可是隨著企業的成長擴大,企業便無法完全照顧到每個細節了。如果身為領導者在公司膨脹以前,能事前訂出計劃,建立分工制度,那麼企業中的每個人就可以完全依照他在制度中的地位做事,就算領導者採取放任的態度,但制度可以造成相互牽制的作用,使得工作的推動仍有一定的方向可循。因此所謂「無為」,只是人力本身的無所作為,但制度本身則仍運行不違,這才是領導的真義,任何一位領導者都不能不加留意。
領導者必須以各種方法把自己所崇信的真理告訴別人,並身體力行,以身作則。
一生主張要探究真理、實踐真理的西洋大哲學家蘇格拉底,因為在言論上觸怒了當局而被判處死刑,在臨刑之前,他的朋友和學生紛紛來獄中勸他越獄,並替他設計好逃脫的計劃,但是蘇格拉底卻斷然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他說:「我一生中所主張的,就是要國民遵守國法。如果國法有不妥當的,應該以言論呼籲當局來改革,而不是暴力性的反抗。在國法還沒改革之前,就算判決錯誤,我們仍然必須遵守,所以我不能因不合理的制裁,就推翻我過去的主張。我想一個人並不只是活下去就足夠,還必須活得正當,而且問心無愧。」於是他從容地喝下毒液,莊嚴地為自己的主張捐軀了。哲學家給予大眾正當的教導是很重要的,因為它可使社會走向正當的大道。但最重要的,還是要人人實踐。每一樣道德教訓都不光是說給人聽的,而是要實踐的。所以不管他的論調多高妙、道義多高尚,聽起來多悅耳動人,如果不去行動,或是所做與所言相反,那麼也就失去教誨的意義,也不再有說服力了。蘇格拉底和耶穌基督、釋迦牟尼、孔子都被稱為人類最偉大的思想家,他們的思想觀點指導了數以億計的人格和數千年的生活方式。原因不只是他們所提出的哲理有益於世道民心,同時也是他們能以自身的實踐來印證自己所主張的觀點。蘇格拉底和耶穌為了主張而以身殉道,他們大義凜然的態度感動了人們,使人們產生無比的尊敬與仰慕。
所以,領導者必須以各種方法把自己所崇信的真理告訴別人,同時更應該以身作則。以實際行動來教導人們。當然,有時也難免因為理想過高而不能實現,但至少應有以身作則的氣魄,奮力去追尋目標的實現,否則,絕不可能受到別人的敬愛和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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