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萊麗迅速降落在「閃電二號」旁邊。傑夫和喬治·福斯特行朝他們走來,有人拿走了福斯特手裡的槍,此刻他空著手,滿臉堆笑的樣子。
「真對不起,」福斯特說起話來嗓門洪亮,「我們不習慣這兒有不速之客,您知道嗎?我們這兒的客人有點兒受驚。」
「我是瓦萊麗·托瑪斯。」瓦萊麗邊說邊拉著凱茨鑽出機艙。
「那位是弗拉德小姐。」傑夫很放鬆。
「你們夥伴說,是引擎壞了,」福斯特說,「進屋喝一杯吧?」瓦萊麗沒推辭,一行人拾級而上。瓦萊麗問傑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是汽油不太乾淨。我得趕緊清潔油箱,問題不大。」
「那些人來幹什麼?」
「他們只是有點兒大驚小怪而已,放槍的是個園丁,槍走火了,他們自己也挺尷尬的。那個大塊頭兒福斯特說讓咱們喝杯茶,然後再見見這兒的主人」。
「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想他們是認真的。主人好像是一個什麼教授,還有他的女兒。」
福斯特顯然一直在聽他們說話,他插話道:「是海利教授,他女兒是雷切爾小姐。」
四人走上台階,來到兩扇巨大的橡木門前,周圍的園丁和工人已經散開各忙各的去了。福斯特儼然是這兒的主人一般。
「歡迎來到格裡格夏城堡。」喬治在致歡迎辭。
門開了,裡面是灰色大理石的大廳,周圍是雪白的牆,整個大廳是五邊形的,每面牆上都有一扇深色的木門,大廳裡沒有樓梯。除了福斯特,大家都穿著橡膠底靴子,只有他的腳步聲在大廳裡迴響。「這地方不錯吧?」富斯特問。凱茨正在看安在大門上的警報器。
「你們知道這裡的歷史嗎?」一行人穿過第一扇門,福斯特道,「知道格裡格夏和福斯特的事兒嗎?」他們來到一間鋪著紅地毯的小廳裡,「貴族格裡格夏為奧利佛·克倫威爾作戰,他幹得不錯,得了這座城堡。」
說著他們進入另一間有台階的大廳裡。「格裡格夏什麼都不缺,只少個繼承人。後來他娶了村裡一個名叫安妮·福斯特的姑娘,所以後來這地方叫『格裡格夏·福斯特』。安妮不足20歲,格裡格夏那時已年近五十,而且老是對安妮特別粗暴。」
福斯特把他們引進一間明亮通風的大廳,冬日的陽光從落地長窗照射進來,屋子一頭是綴著流蘇的傢具,另一頭放著一張笨重的桌子。「請坐。」福斯特邊說,邊拉動一條厚重的絲繩召喚僕人。
「安妮·福斯特一直沒有懷孕,格裡格夏家族的人懷疑安妮是否會生育。有意思的是,村子裡別的福斯特家族的人卻人丁興旺,生了一茬又一茬。」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快步走進屋裡,她身著傳統的裡外兩色圍裙,福斯特讓她去沏茶。徵得大家同意後,他說:「來四杯茶,貝絲,另外再給雷切爾小姐和教授沖些咖啡。」貝絲走出屋外。
「我講到哪兒了?」福斯特朝大家擺擺手示意就坐,然後接著道,「對了,安妮自小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在戰爭中死了。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妮才會嫁給格裡格夏老爺。」
「那個小伙子叫埃德溫·斯萊,後來他回來了。當得知自己的心上人和格裡格夏老爺結婚的事後,他簡直要氣瘋了。他發誓要把安妮奪回來。他簡直怒不可遏,不過村裡的老人們說服了他,後來他來到這裡為老爺幹活,再後來安妮就有了身孕。
「村裡開始有些議論,不過從那時開始格裡格夏老爺卻對安妮越來越好,而且開始向村裡的窮人施捨,為村民們開集市。」
聽到這裡,凱茨向瓦萊麗眨眨眼。
福斯特道:「第二個孩子出世了,是個男孩。格裡格夏簡直高興壞了,他為全村人開了宴席,讓大家飽餐一頓,有烤牛肉,豬肉,還有各種蔬菜水果。這樣一來,村裡人都站到了埃德溫一邊。
「埃德溫和鄰村的一個表姐結了婚。婚後他還在老爺這裡幹活,安妮後來又添了一個孩子。30歲那年,安妮死了,格裡格夏悲痛欲絕,這時能安慰他的只有埃德溫。埃德溫告訴老爺,為了這些孩子,得健康地活下去。」
「自那兒以後,埃德溫成了這兒的管家,格裡格夏老了,他常常坐在一邊看管家在草地上帶孩子們做遊戲。最後格裡格夏去世了,死的時候他很滿足。他給了埃德溫一個小農場,斯萊家的人現在還住在那邊。」
貝絲端著茶盤走進來,凱茨注意到她穿著老式的黑色長襪。「茶來了。」福斯特道,「謝謝你,貝絲。」
凱茨對螺旋狀的車道和小河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對此,福斯特解釋說:「第一個孩子出世後,格裡格夏老爺開始修茸城堡,這些河原來只是幾條溝。」他啜了口茶,「安妮喜歡水,喜歡看水鳥。格裡格夏老爺要讓這兒處處能見到水,所以這兒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沿著車道走,身邊總有水。這車道總長有4公里,但如果走直線的話,從大門到這兒也就半英里路。」
「水?」凱茨問,她注意到傑夫不時朝窗外張望著。
「在這兒,水意味著富饒,多產,尤其是跨水而過。」
「可是格裡格夏算不上是『多產』啊。」瓦萊麗笑著說。
「是啊,但這兒的福斯特和斯萊兩家卻人丁興旺。」喬治接口說,他也注意到傑夫不安的樣子,「傑夫,你怎麼啦?」
「嗯,」傑夫有點兒心不在焉,「真不好意思,我是在想……那個發動機。我得去看看到底哪兒出問題了,得把它修好。」
「當然,您需要什麼工具嗎?」
「不。謝謝,我有。」
「那,是不是需要我們——」
「幫忙?當然。如果需要幫手的話,我會開口的。」傑夫看了看瓦萊麗,瓦萊麗剛要抬頭說什麼,福斯特突然大聲說:「雷切爾小姐,海利教授來了。」
只見兩個人走進屋裡。走在前面的是雷切爾·海利。她高高的個子,修長的腿,一頭淺得幾乎發白的頭髮,臉上一對閃閃爍爍的綠眼睛。她看上去很摩登,很俏麗,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走在後面的是海利教授,他個子更高,有些駝背,好像是在隱藏自己的高度似的。
雖是父女,兩人的性格卻大相逕庭。雷切爾小姐外向開朗,她的父親卻沉著臉,看上去很內向。他的頭髮也是那種淺得發白的顏色,眼神很陰鬱。他一邊點頭一邊向屋子裡的人打招呼。用「陰沉威嚴」這個詞來形容他,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至於女兒,我得用「光彩奪目」這個詞了。凱茨一行開始做自我介紹:
「凱茨·弗拉德。」
「瓦萊麗·托馬斯。」
「傑夫·托馬斯,和他不是親戚。」說到這裡,傑夫笑了,「至少目前為止還不是。」
教授說話速度很慢,聲音也不大,聽起來像在作檢討一樣:「我叫薩繆爾·海利,是這兒的主人。這是我女兒雷切爾。歡迎你們到這裡來。我很抱歉,剛才底下人用那種方式歡迎你們。為了彌補一下,請留下用午餐好嗎?」
「太好了,海利先生。」傑夫先發話了,「正好我的滑翔機生了點兒毛病,」他用手指著窗外,「要耽誤會兒工夫,我得去……」
「離開一會兒嗎?當然可以。喬治會很樂意幫你這個忙的。」海利扭頭對瓦萊麗和凱茨說:「那麼二位就在這兒和我們共進午餐吧。」
「太感謝了。」瓦萊麗的回答,他看上去似乎被海利教授的女兒迷住了。雷切爾說話裡,語氣充滿自信,眼睛不時地打量著凱茨:「各位也許都知道,這兒是個研究中心兼產科診所。上午我在這裡很忙,大概到下午一點工作才能告一段落,所以現在只有先委屈各位一下。如果大家願意的話,喬治可以先帶你們到各處參觀一下。」
福斯特點點頭站起身來,見沒人反對,雷切爾又說:「很高興能和各位共享週日的午餐,我已準備了牛肉。」
接下來的沉默有點兒令人尷尬。二位主人一走,傑夫明顯地活躍起來。他表示自己得盡快去修理他的「閃電二號」。喬治·福斯特給他指了指路轉身說:「各位,是再喝幾杯茶呢,還是到各處走走?」
他們此刻所在的是城堡東翼。據福斯特說,這裡有僕人的屋子、廚房,幾間客房,一個電腦機房,還有兩個小圖書室。
「這半邊沒多少可看的,咱們還是去西邊看看吧。」喬治說。
他們穿過剛才路過的幾個大廳,來到城堡的西翼。這裡的地毯是深藍色的,牆是粉白色的。
「大多數客人都住在這邊,這裡有八個套間,一個起居室、兩間臥室。每個臥室都帶盥洗室,其中四個套間還配了桑拿浴室。這裡還有一個小型室內運動場和一個溫水游泳池。」
門上插著一把金閃閃的鑰匙,福斯特邊說邊擰開鑰匙,讓大家進到屋裡。這裡鋪著上乘的地毯,擺放著精緻的傢具。牆上掛著幾幅畫,厚重的窗簾掀開一角。
瓦萊麗在喃喃自語地說著什麼,語氣裡充滿妒嫉和羨慕。
「來這兒的都是些名門望族的太太。」福斯特看了眼凱茨,「對她們來說,這些東西根本算不得什麼。」
「不過……」
「您是不是認為這裡不可能接待這麼尊貴的顧客?」
「那麼安全問題怎麼解決?」凱茨盡量讓自己的問題顯得不太突兀。福斯特笑了,只說他們考慮到了這個問題。這時,凱茨才突然意識到,對別人來說,自己只是偶然做客的而已。
午餐擺放在別墅東翼的客廳裡。海利教授和女兒並排坐在一起。雷切爾對面是滿面微笑的凱茨。傑夫還在外面忙著,他吃著牛肉三明治與貝絲和機修工打成一片。看上去他和貝絲倒像是老朋友似的。
午餐是典型的英國式的「烤牛肉、約克郡布丁、燉土豆、白菜和豌豆擺滿了一桌。雷切爾說:「我們在星期日吃英國菜,感覺我像過感恩節一樣。」
「我的女兒有點兒反覆無常,」海利教授輕描淡寫地說,「她走到哪兒就會喜歡上哪兒的東西,要是在柏林,她準會說自己迷戀德國菜。」
「我倒是特別欣賞美國風味。」瓦萊麗接過話茬:「對於麥當勞的東西,我隨時胃口大開。」
「要是連續吃上幾十年,你就不會這麼說了。」雷切爾說,「等著吧,到時候,麥當勞這樣的連鎖店會開滿每個角落。所有的薯條都是一個樣子一個味道,連調味汁都是全球統一的味道。我可不想這樣,我喜歡琳琅滿目,多種多樣。」
「那麼能否請教您對漢堡包的看法?」瓦萊麗緊接著問。凱茨聽出他說話時語氣輕浮,不免感到一絲惱怒。可轉念一想,又原諒了他。
「這有點兒像連鎖的假日飯店一樣。」凱茨也加人了討論,「它們都一樣。早晨一覺醒來,你簡直搞不清自己是在地球的哪一端。」
「對,我同意。」雷切爾笑著說,「是無休止的追求效率導致了這種雷同。國際化,標準化造成喪失了個性色彩。」聽了這席話,凱茨覺得自己和雷切爾有點相識恨晚的感覺。
「拿汽車來說吧,」教授說,「過去一眼我能分辨出哪些是通用公司的汽車,哪些是福特的車。可是現在,它們之間看上去沒什麼兩樣。那樣子不是像一條鯊魚,就是像一隻海豚,簡直分不出誰是誰。」
「可是鯊魚和海豚不一樣,鯊魚是原始的魚類,海豚是哺乳動物。」雷切爾說。
「是啊,」教授感歎道,「進化速度還是趕不上設計師的進步來得快啊。」
「千萬別在凱茨面前提進化二字。」瓦萊麗半開玩笑地說,「說到這個話題,她會咬住不放的。」
「是嗎?」這句話顯然引起了雷切爾的極大的興趣,她問凱茨:「您在大學裡學什麼專業?」問完,她又馬上糾正自己,補充道:「你獲得的是什麼專業的學位?」
「心理學,」凱茨回答,「還有動物行為學。我的輔修課是基因和進化,我還學了三年社會生物學。」
「你肯定對我們這兒的工作感興趣。」教授說。
「當然,我想也是。」
「喬治·福斯特帶著你們四處轉過了吧?」
「是的。」凱茨回答,「我們看了別墅西翼以及治療區。沒去小劇院,還有實驗室。因為你們在裡面忙著,所以沒進去打擾。」
「您瞭解我們這兒的工作嗎?」
「不太瞭解,只知道這是個診所。」
雷切爾說:「格裡格夏診所其實是一所療養院兼專門醫院。由我父親接待治療那些特殊的女病人。」「什麼樣的治療?」
「生產控制治療。」海利回答。
「生產?」瓦萊麗疑惑地問。
「就是生孩子。」凱茨說話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對。」雷切爾接著道,「我們接待不孕不育症患者,尤其是那些由於心理壓力而導致的疾病。我們對她們進行心理治療,讓她們在這兒感到自在、輕鬆。有這一點對於懷孕很重要。」說到「懷孕」二字時,雷切爾的目光鎖定在凱茨身上。
「這聽起來像是要把她們養尊處優地供起來長肉一樣。瓦萊麗道。
「說得沒錯,托馬斯先生。現在這個社會,人們把苗條看作動人、美麗,生育能力因此而大大下降。女人體內一定的脂肪含量是分泌荷爾蒙的重要的因素。厭食症患者和經常跑步運動的人——」
「我就經常跑步。」凱茨插嘴道。
雷切爾朝她笑了笑,接著往下說:「這些人往往會得不孕症。
「我倒希望真是這樣。」凱茨說。
雷切爾笑了:「這是因為體內脂肪含量不足,荷爾蒙失去平衡,體內機制發生紊亂。」她說話時,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凱茨的臉。凱茨邊聽邊頻頻點頭,二人談得很投機。在場的男人好像成了旁觀者。凱茨感覺到,瓦萊麗好像不太高興。不過雷切爾倒是對自己很感興趣。不知道這是出於禮貌,出於學術上的興趣,還是出於什麼別的原因。
「雖然現在還有男人喜歡豐滿型的女人,可畢竟越來越多的女人在追求那種正常的美。」雷切爾侃侃而談,談話已經完全被兩個女人壟斷。
「每當有病人來,我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讓她們保持健康,保持平靜、快樂的狀態。這裡的環境很好,尤其是在春天和夏天,很利於治療。關鍵是要讓她們在這裡能完全放鬆。
凱茨想:要是真像她說的那樣,神情緊張會懷不上孩子,自己還服什麼避孕藥呢?
「病人千里迢迢到這裡來求助,我們應該盡力幫助她們。給人做這樣的治療壓力很大,病人的要求很明瞭,就是要懷上孩子。她們的丈夫往往是巨頭豪富類的的人物,她們不希望這些事情被公眾傳得沸沸揚揚。這就增加了我們的工作難度。她們得保住自己的隱私,這一點只有我們英國人才能辦到。這就是為什麼這家診所不在美國而在這裡的原因。病人在這兒用的都是假名,比如羅斯、埃來莉什麼的。到了這兒,她們應當換下自己平時的裝束,換上寬鬆休閒的衣服,卸下各種負擔成為真正的女人。這裡溫馨、自由,許多人離開這兒後,還願意回來享受一段這種隱姓埋名的悠閒生活。」
這時,海利教授插話說:「我們盡量保密,不讓新聞界靠近半步。這兒有一批保安人員,他們忠於職守,薪水很高。只要新聞界得不到半點風聲,他們就能報功領賞。」說完,他擺了擺鈴,貝絲走來。
「現在我想各位都知道了這兒是個什麼地方接待什麼人。各位也一定能理解為什麼你們來的時候,手下會那麼驚慌失措了。」
瓦萊麗扭頭看著窗外的傑夫,凱茨有點兒不自在。
「我們想彌補一下。這個週末,我們要請一些朋友、同事和過去在這兒工作過的人一起來熱鬧熱鬧,你們幾位也來參加吧。怎麼樣?」
「當然好!」凱茨迫不及待地答應下來,瓦萊麗提起了傑夫:「他出去好一會兒了,我得出去看看他忙得怎麼樣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他的耳朵根有些發紅。
「凱茨。」雷切爾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你的朋友瓦萊麗好像還是不太高興。幫我們打打圓場吧。我真的希望這個週末你們各位能來。」
「我會告訴他的。」凱茨說,「不過沒有十分的把握。他好像情緒不太好。」
「親愛的,你不會不來吧?」
「當然要來。我已經接受了邀請,雷切爾。謝謝你,我一定來。」
「那太好了。」雷切爾眼裡含著一絲笑意。
「到時候你們可以好好聊聊,還可以仔細參觀一下這個地方。」海利道。
「那太棒了,教授。謝謝。」凱茨看見窗外,傑夫正伸著雙臂比劃著什麼,一副要飛起來的樣子,瓦萊麗正笑望著傑夫,看來他的情緒已經好多了。
不到4點,兩架滑翔機相繼起飛。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不多一會兒,兩架飛機平穩地降落在倉庫前的空地上。傑夫滿臉放光,很興奮的樣子,「這天過得不壞!」
「我倒覺得沒什麼特別。」瓦萊麗說話時面元表情,凱茨簡直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不到20分鐘,兩架滑翔機被推進了倉房。凱茨的身上輕鬆了許多,不過身上好像蒙上了一層灰,她很想立刻洗個澡。她接過瓦萊麗的車門鑰匙,先上了車。瓦萊麗和傑夫正在握手告別,兩人親密的樣子。一絲妒嫉掠過凱茨心頭。
分手前,傑夫跑過來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險些忘了和你說再見。」他笑起來一臉天真,「再見,老兄!」
傑夫鑽進自己的老爺車走了。聽瓦萊麗說,傑夫16歲時就有了這輛車,他特別喜歡它。「也許是沒有女朋友,所以就移情別戀到車上了吧。」
兩人朝布賴頓駛去,一路上東拉西扯聊著。瓦萊麗說,聖誕節期間自己準備和傑夫一起去葡萄牙玩滑翔機:「以前去過兩次,你想跟著一塊去嗎?」
不知道為什麼,凱茨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倒是很想去,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從案子中脫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