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柯白莎公寓時已經快到午夜了。她說:「老天,你都去那裡了。」
「在外面工作。」我說。「麗恩在哪裡?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電話找你4、5次了,我以為你和她出去了。」
「我是去看過她。」
「他奶奶的。」白莎說。
「怎麼啦?」
「你不在的時候。那小姐幹什麼也不幹,只是拚命打電話,吵得愛茜什麼也不能幹。她也只有幾句話,你到哪裡去了;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會不會有危險。我有我手上的鑽戒打賭,你回來的第一晚她會噱你去吃飯,看電影,而且一路把她的小手放在你那毛手裡。」
我說:「麗恩是個好孩子。」
「當然,她是個好孩子。」白莎道:「但是這並不表示她不會一夜之間腦子完全轉過來,對你不利。」
「沒錯。她和那個地檢處的律師已經有點意思了。」
白莎嘿我一下。「知道就好。」她說。
「知道啦。」
「不要相信那一套。其實我也是嚇你一下。她對你倒是真心真意的一你白癡!」
「好吧,「我說。「有什麼新消息嗎?那個馬富璐——你找到了嗎?」
白莎點點頭。「人家現在叫丁富攤。」她說:「她一直用馬富璐的名字。她現在住在楓葉旅社,包月的。她已經一星期沒有回去那房間了,不過我也在那旅社開了一個房間,已經遷過去了。」
「她有一隻箱子嗎?」
「嗯哼。不過我已經遷進去了一隻大箱子,不管她的箱子有多大,我的一定可以容得下她的。我已經研究出你想要幹什麼了。我的在旅社地下室,她的也在那裡。」
「那好極了。」我說:「我們就來客串一下偷箱賊。你是用什麼名字登記的?」
「柯白莎。」他說:「老娘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其實我一點也看不出有改姓名的必要。再說也許會碰到熟人的。」
我說:「走吧,我們去偷箱子。我們另外要帶兩隻裝滿舊衣服的箱子去。」
「為什麼?」
「你的箱子太大,我們要用衣服來塞住空間,免得她的箱子在裡面滾來滑去的。」
「為什麼不等明天去辦?」白莎問:「這時候幹這一手,不嫌晚嗎?」
「這時候可以溜得快。我們來給你自己發一封電報,電報一到,我們就有理由開溜——當然帶了你的箱子。」
白莎自桌上防潮煙盒取出一支紙煙,小心地裝上她的象牙煙嘴,她說。「唐諾。不告訴我理由,我不跟你亂跑了。」
「水可以載人,也可以淹人的。」我說。。
「白莎要是不知道水是怎樣載人的,寧可淹死算了。」她說:「我要知道內情。」
我說:「等我們偷到箱子之後如何,那個時候我心裡才知道對不對。」
「不行。假如你想對了,反正沒差別、假如你想錯了,白莎可以早點去找一個好的地窖藏身。老實說,假如你錯了,白莎要把你推出去。一切你自找的,白莎沒有參與。」
我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說吧,」白莎道:「坐下來別拖時間了。把一切告訴我。否則——」
「否則如何?」我問。
白莎想了一下,很慢地說:「知道才怪,唐諾——可能我在你爛鼻子上再打一拳。我們在這件案情裡是患難與共的,可是白莎想知道身在何處,陷下去多深了。」
我說:「好吧,不過一切只是一個推理而已。」
「這不用多說了。我知道只是推理。也只可能是推理。不過我要知道你的推理。」
我說:「你且聽著——林太太和她先生21年前分手。林太太離開了橡景。橡景面臨空前的不景氣。整個城市後來在銀行裡的鈔票不再流通的時候死了。」
「這和本案有什麼關係?」柯白莎問。
我說:「簡單。林家來往的是年輕的一代。城市死寂後,年輕一代遷到別的城市謀生、活動。林太太最不會再去的地方是橡景。」
「好吧。」她說:「我不知道你說這些幹什麼,不過我讓你講下去。」
我說:「已經有21年了,全橡景沒有人想起林太太。突然,一個人出現了,來問東問西。2、3個禮拜之後,哈愛蓮來了,開始收集照片。你研究研究看,她要照片幹什麼?顯然的,她帶走了所有有林太太在上面的照片。」
柯白莎瞪著眼聽著。
「然後,」我說:「她回到城裡來,被謀殺了。」
「為了照片?」白莎問:「好人。不會吧?沒那麼重要呀。」
我說:「我去橡景去摸摸底。我到達後的24小時不到,一個聖卡洛塔的警察完全知道我的行動。他親臨寶地來收拾我,攆我出鎮。為什麼?」
「為了不要你在那裡呀!」
「但是為什麼不要我在那裡?」
「不要你得到消息。」
我搖搖頭道:「不對。為的是他知道林太太要回橡景來了。他希望林太太回來時我不在那裡。」
柯白莎噓噓呼呼地吸了幾秒鐘的煙,感到興趣地說:「唐諾,說不定你有點道理。」
「我知道這推理有點依據。」我說:「這傢伙健壯得很,不過也心虛得很。我經常有注意到人生的百態,大部分的人以為自己最怕的,也就是別人最怕的。其實每個人都另有所怕,不過這種心理現象百試百靈。所以才有『以其人之道』這句話。犯罪心理中有說,怕槍的人往往在無法解決問題時借力於槍。」
「說下去。」白莎道。
「林太太上場了,那是計算好時間按時登場的,絕非偶然。她自己打破眼鏡,或許是安排眼鏡被僕役打破。她說她另外叫配了一副,但是那一副始終沒有出現。為什麼?」
白莎道:「今晚我才告訴過你,那個給她配鏡的人,知道她不會留在那裡等到那眼鏡寄到的。」
我說:「不對,另外還可能有一種情況。」
「什麼?」白莎問。
「她根本沒有要再配眼鏡。」
柯白莎把肩頭蹩起。「我不懂——」
我說:「她想把離婚案撤消。她知道她所有最親近的朋友都已離鎮而去;但是鎮裡多多少少尚有幾位見過她的我,或者說她應該認識的人。這些人隱隱還記得她當初活動在社交圈裡的面貌、儀態——當然是21年前的她。21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白莎說:「你說這些空話幹什麼?」
「有她在裡面的相片一張也沒有了。」我說下去道:「沒有人能拿出相片來,對照以前的她是什麼樣子的了。再說,他們也沒有機會來對照。她進城,進旅社。什麼其他地方也沒去過。她登記林太太,所以旅社裡知道她是林太太。她不認識任何一個以前的朋友。為什麼?因為她把眼鏡弄破了。她什麼也看不清。她根本不必去看任何以前的朋友,也為了同一理由。她去見一個律師——一個從未見過她的律師……設法把以前提出的離婚案撤消了。她讓我進去訪問她。希望訪問稿能見報,自己開溜了。」
「白莎,你聽著。有一點特別重要。當林氏夫婦在鬧離婚的時候,混在裡面的第三者是舌鋒報的老闆,叫做鄧司迪的小伙子。那時鄧司迪很時髦,才三十五、六。他現在五十五、六了。他戴綠色透明壓舌帽,肥了不少,而且嚼煙草。」
「我告訴你。我告訴林太太我是舌鋒報的記者。她甚至不知道有這樣一份報。她一句話也沒有問起鄧司迪。」
「這個時候鄧司迪到那裡去了?」白莎問。
「他怕變成話柄,他溜了,溜去釣魚。她走了,他還沒有回來。」
白莎說:「他奶奶的。唐諾。你也許是對的。那是敲搾呀!」
「比敲搾嚴重得多。」我說:「林醫生開始想競選市長,重建市政,而這是個富饒,有人靠它大大弄鈔票的城市。林醫生初涉政治,太過天真,完全不知道他的對手必然強力反抗—一挖根究底,要挖出林醫生過去有什麼瘡疤。」
「當然,第一步他們要看他做醫生是否合法。向這方向一調查,化發現他把姓林改成姓蒙。當然他們開始調查林庭生。他們發現林醫生是在橡景執業的,他們去橡景調查。那就是第一個去橡景的男人。那個人在2 個月之前去過橡景,自稱姓勞。」
柯白莎點點頭。
「一調查就得到那麼多把柄。」我繼續說:「但是他們無法確定林太太是否死了,或是到底林太太有沒有完成正式離婚手續。但是,想要把蒙醫生拖進醜聞,林太太必須出場。他們這時候可以有兩種做法。一種是叫她寫信給醫生,要他退出選戰。另一種是叫她出面招待記者——不是在聖卡洛塔,而是在橡景。」
「你一猜就會知道這樣有什麼後果。在橡景招待記者,使這件事在表面看來毫無政治色彩。橡景的報紙仍舊可以刊出來,她已經找到她丈夫現在在聖卡洛塔。換名改姓,和他當時離婚案同一共同被告以夫婦之名生活在一起。橡景報紙也許在刊出之前,先要用電話問問聖卡洛塔的同行。作一個刊前的查證。聖卡洛塔報紙自然會讓像景的報紙先刊載,然後以交換稿件名義跟著刊載。」
「但是,當你假冒記者在旅社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為什麼不告訴你這些事呢,唐諾?」
「因為她還沒有準備好。」我說:「那時她還沒預備正式好戲上場。那時還在準備階段。她要旅社的人先看看她,下次再出現時,大家會當她是林太太。」
「這樣說起來,你不認為她就是林太太?」
我搖搖頭。我說:「聖卡洛塔警局找過她,找不到。他們找到在舊金山和賽亞美同房而住的馬富璐。馬富璐後來叫丁富璐。之後,他們的調查就碰壁了。富璐知道些內情。除非他們絕對相信真的林太太不可能出現的,否則他們絕對不敢隨便弄一個女人來冒充一下。」
不過有一個疑點,好人。」白莎道:「他們怎麼會知道這時鄧司迪正好出門去釣魚。他是最可能使這件事穿幫的人。」
我說:「這是一件他們不可能預測的事。事實上,他們根本不知道鄧司迪與林太太之間的事,因為這件事林太太沒有向富璐坦白過。當然,也可能林太太和富璐無所不談,只是富璐忘了那男人的名字。其實,她知道林太太有男朋友是事實,到底那些人是她男朋友,則也不一定個個知道。」
柯白莎猛抽香煙,不出聲地在猛想。
「還有一點。」我說:「蒙醫生最近接到一封信,自稱是來自他太太。他說這是她的筆跡。我比對過那最後一封信.我看是偽造的。」
柯白莎臉露笑容。「棒呀!」她說:「這不就結了。我們的工作只要證明她是假的林太太就完了。」
「證明那個人不是林太太有什麼用?」
「蒙醫生就清白了。我們責任了了。」
我說:「早先是可以的。現在不夠了。現在他們加在他身上的罪名是謀殺罪。除非我們能想到一個辦法破了這件案子,否則明天早上10鐘,全案會爆發出來。」
柯白莎說:「好人,有你在;要麗恩怎麼辦,她都會照辦。你可以叫麗恩到時看那蒙醫生一眼,然後她說她見到的不是這個男人。」
「那該有多好。」我說。
「什麼意思?」
我說:「另外那一批人知道蒙醫生的一舉一動。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追索到他來到洛杉磯的一切行動了。他們完全知道那個人就是他,他們只在等有人出面指證。他們告訴地檢官這件案子有聖卡洛塔的地緣關係。地檢官沒有叫麗恩立即出面而要給她洗腦,要她確定那個人確是從309 室出來,而不是從附近的任何一個房間出來。他們現在要開始收緊繩索了。」
「要知道,這是老套了。假如他們一得到這個消息,立即擲一張蒙醫生的照片叫鄧麗思去指認,萬一麗思說她不能確定,今後一輩子也無法改正這紀錄了。他們使出千古老套,慢慢磨,慢慢洗腦,沒有幾個像麗恩那種年紀的女孩子不會被他們套牢。而能堅定的說他不一定自309出來的。」
「麗恩當時有些歇斯底里,景象會在回憶中模糊。他們把他們的主意充填進去,叫她講出來。他們當然已經查到她到這裡來,是由我們在招待她,他們假裝不予過問,也不來問你,威脅你要吊銷你執照。他們到最後的時候來一招,把我們逮捕,說我們是事後共犯就可以了。他們可以說我們在賄賂本案唯一證人,說我們打算賄使證人做偽證,說我們想為蒙醫生脫罪。我們倆都可能坐牢。」
自白莎眼色可以看出,她漸漸相信我沒有太唬她,不過她一點也不喜歡我給她的結果。過了1 分鐘,她說:「好人,我們一定得想辦法。他奶奶的,我們用一切方法來證明林太太是假冒的。這至少可以把我們脫出來吧。」
「也許我們自己可以脫罪。不過我們的客戶怎麼辦?」
「為了免掉自己在德赫查比的女監關二十年,我寧可犧牲我們的客戶。」
我說:「不行,這不是職業倫理。我們要做的是自己不會去坐牢,我們的客戶得還清白,而且讓他參選聖卡洛塔的市長。你不是要生意嗎?有聖卡洛塔市市長給你推介信譽,不是名利都會跟著而來嗎?」
白莎想了一陣道:「你去舊金山是開公司車去的吧。」
「是的。」
「車子留在舊金山的吧?」
「是的。」
「今天早上去舊金山開回來的?」
「是的。」
「後來在聖卡洛塔有人揍破你鼻子?」
「是。」
「條子?」她問。
「是的」
「是橡景那個威脅你的同一個人?」
「是的。」
「我不喜歡這件事,好人。」她說:「一個壞警察可以誣你一下,3 年也洗不清。」
我笑笑,說:「是的。」
「有什麼好笑的?」
「我當然要笑。」我說:「戲法人人會變,只能他整我呀。聰明的老百姓也可以誣警察一口,看誰先吃虧。假如你一定要知道目前海約翰警官是個大忙人,他忙著替自己辯護很多辯不清楚的事呢。」
「為什麼?」她疑心地問:「怎麼會這樣?」
「第一麼,」我說:「他經常去藍洞,和哈愛蓮有不少搞不清楚的關係。當他們想到要派個人去橡景做調查工作,先期把所有有林太太在內的照片搜走,他們派了哈愛蓮出馬。當哈愛蓮被謀殺,警方開始調查哈愛蓮交友背景,海警官對藍洞的經理下很大的壓力。我不知他用的是什麼辦法,反正整個藍洞的小姐,大家都得到命令絕對不能提起海約翰這樣一個人。用如此大的力量想掩蓋一件事實,一旦蓋子炸開,後果會比不去掩蓋大得多。」
「蓋子炸開了沒有?」白莎問。
我點點頭。
白莎真心地看著我的臉。她說:「唐諾,還好打爛你鼻子的不是我。我相信有人整了你,你會古靈精怪地想出名堂整回來的。」
「那是一定的。」我有信心地說。
白莎說:「走吧,我們去偷那只箱子。」
「你先自己給自己拍封電報。」我說。
我們來到楓葉酒店。站櫃的職員說:「柯太太,你好。」猶疑地看向我。
白莎笑向他道:「我兒子——一在念軍校。」
職員說:「喔。」
我們走進柯白莎的房間,坐下來約15分鐘。白莎自己拍給自己的電報來了。我們走下樓對職員講話。「壞消息,」白莎道:「我一定得趕早班機去東部了。請你把我箱子送到我房間來,我可以把東西裝起來。」
職員說:「僕役這時間都休息了。不過我會想辦法弄一個起來替你辦好的,柯太太。」
我說:「假如你能找到一個手推車,我自己可以把它推進電梯的。」
「地下室裡本來就有—架在。」他說。
白莎道:「我還得打開重新整理一下。我要整成一隻托運,一隻手提。唐諾,你有本領把它弄上來嗎?」
「當然,沒問題。」我說。
職員高高興興地把地下室鑰匙交給我們。2 分鐘之內,我們找到一隻箱子上面有個小牌寫著丁富攤名字。還有602房號。
我們立即打開柯白莎寄存的大箱子,把富璐的小箱子裝進去。四周空間仍太多。我們用舊衣服、破報紙把它塞妥。我把箱子關上,裝上手推車,拖進電梯。30分鐘後,一輛有拖斗的包車把我們和箱子帶到了聯合車站。我們為了不留痕蹤,又自車站另外包車到了白莎的公寓。
開電梯的小弟找來一台手推車把大箱子送進了白莎住的房間。我沒有辦法弄開小箱子的鎖,但是弄斷它的鉸鏈倒是輕而易舉的事。
小箱子裡只裝了一半內容的東西。一堆紙張,和用一條很牢靠的繩索捆著的一批文件。
我把繩索解開,白莎和我一起看那些文件。
這裡面有林氏夫婦的結婚證書,林醫生還在學校唸書時寫給後來是林太太的情書。有剪報,有林醫生一張照片,和新娘穿禮服時的照片。
林醫生當然和照片上的他有些不同,足足已經20多年了,不過大致言來,還不像想像中該有的老態。想來是因為他生活正常,10多年來有人照拂的關係。
我仔細研究照片中穿了新娘禮服女人的臉蛋。柯白莎替我問出了我心中的一句話:「是不是你在旅社中見到的女人?」
我說:「不是的。」
「這不結了。」白莎說:「這下我們把他們小辮子逮到了。」
我說:「你又忘了謀殺這件小案子了。」
我們再看一堆文件裡下面有些什麼。我找到一些用西班牙文寫的東西。白莎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我說:「我們來看看底下有沒有附帶條件的英譯欄。」我翻向後面。「看來像是墨西哥離婚判決書。」
「是的,沒有錯。」
「這對我們當事人有幫助嗎?」白莎問。
「不多,」我說:「有一段時間,墨西哥幾個州都有居住滿一天就可以代辦離婚的規定,而且還可以派代表來住滿一天也算。一大群律師都在那裡設一個辦事處,專營客戶辦離婚。我們國家高等法院對這種離婚前後如果發生了問題,詬病甚多。不過加州法院在這種墨西哥離婚一旦定讞後,仍准許雙方任何一方立即可以和他人結婚。這種例子太多了;所以當局就眼開眼閉,任讓這種隨時可以告以重婚的家庭生存著。一般言來,法律上是不十分合法的,不過心理上彼此有依托,也不會被大家深究。」
白莎問:「好人,你想她為什麼事先去辦一張這種證書?」
我說;「她準備再婚,但是她不要林醫生知道這一次的婚姻。她想把把柄握在自己手裡。所以她去申請墨西哥的離婚。這一點我早該想到的,是我疏忽了。」
「你怎麼疏忽了,」白莎問:「為什麼早該想到?」
我說:「我做給你看。」我走向電話,接通電信局。告訴他們我要拍電報加州在薩克拉曼多的人口動態統計局,電文是要問一個叫賽亞美的婚姻狀況。再要訪問是否有賽亞美或林亞美的死亡登記。電報自電話費中扣錢。
我掛上電話, 看到白莎在對我發笑。 「看來我們另外有些線索了。」她說:「老天,唐諾。你還真能鬥。」
我說:「你手上有沒有什麼偵探臨時僱員的名單。」
「有。」白莎說。
「好吧,弄兩個人來。告訴他們海約翰的長相,叫他們盯住這裡的警察總局,他從警察局出來,我要知道他去哪裡。」
「不會回聖卡洛塔去嗎?」白莎問。
「多半不會。」我說:「暫時還不會。」
白莎走去寫字檯拿出一本皮面本子。她說:「至少要1 個小時,才能招他們到現場作業。」
「1 小時太久了。」我告訴她:「找個能馬上趕去作業的人。你也可以自別的偵探社找一個人去、叫他們20分鐘內要到警察總局的門外守候。」
白莎開始撥號。我走回箱子去。
白莎打完電話時,我也把箱子內容全部看完了。剩下來的是一些舊戰裝和舊海報。海報上的女人穿得很少。每張上有名字,『可愛的富璐。』
我仔細看海報上女人的面孔。加上20年和40磅。」我說:「她就是我在橡景見到的女人。她自己說叫林吉梅太太。」
柯白莎什麼也沒有說。她走去小廚房取出一瓶白蘭地酒。我看一下酒瓶的日期,那是陳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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