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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解瑛瑤》的討論 作者:趙山林


  最近,安徽大學中文系七七級同學對短篇小說《解瑛瑤》展開了熱烈的討論。在討論中有兩種對立的意見。一種認為,這篇小說通過解瑛瑤的悲劇,大膽地描寫了愛情生活領域的兩個階級、兩種世界觀的鬥爭,揭露了「四人幫」毀滅青年的罪行,主題深刻,形象比較鮮明;另一種認為,小說環境不典型,形象不真實,沒有時代感,沒有揭示出有意義的主題,不能給人以教育。主要分歧有三點:

  一、關於解瑛瑤悲劇的根源。

  部分同學認為,解瑛瑤的悲劇是「四人幫」推行反革命修正主義路線造成的。正是由於「四人幫」實行愚民政策,搞亂了人們(特別是青年)的思想;顛倒了是與非、美與醜的標準,才使解瑛瑤這樣純潔幼稚的青年受騙上當,橫遭凌辱而死;正是由於「四人幫」的包庇、慫恿,劉孺劍才能胡作非為,踐踏別人的青春而逍遙法外。解瑛瑤的悲劇正是從一個側面比較深刻地揭露了「四人幫」一夥推行假左真右路線對於青年一代精神上的毒害和摧殘。因此,從本質上講,解瑛瑤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兇手就是劉孺劍,就是「四人幫」。

  另一部分同學則認為,解瑛瑤的悲劇同「四人幫」的反革命修正主義路線沒有必然的聯繫。劉孺劍固然是「四人幫」的爪牙,但是他欺騙、侮辱解瑛瑤並沒有什麼政治目的。解瑛瑤本人有資產階級戀愛觀,她拋棄小陳,上了劉孺劍的當,這一責任主要應由她自己來負。她最後打了劉孺劍一記耳光,並不是覺醒的表現,而是絕望的報復。解瑛瑤的自殺不值得同情,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二、關於人物形象。

  一種意見認為,解瑛瑤的形象是真實的,有一定的典型意義。她年輕、幼稚,工作認真,但缺乏社會生活經驗和政治鑒別力。她本質是好的,嚮往革命,崇拜英雄,追求上進。但由於「四人幫」的欺騙性宣傳,她對於什麼是革命,什麼是英雄分辨不清,上了劉孺劍這個政治騙子的當。像解瑛瑤這樣被毒害的青年在「四人幫」橫行的時期並不少見。文藝作品描寫這樣的形象有一定教育意義。這部分同學在基本肯定解瑛瑤形象的同時,也指出作品對於解瑛瑤受騙上當的心理過程描寫不夠充分,因而顯得說服力不強。這是小說的一個缺點。

  持相反意見的同學認為,解瑛瑤的形象不真實。她開始很單純,靦腆,和小陳關係密切;而在認識劉孺劍之後,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劉十分傾倒,對陳冷酷無情。這一轉變令人難以置信。這只能說明作品開頭描寫的解瑛瑤的形象是虛假的,實質上,她和劉孺劍在思想上、作風上有某些共同之處。還有的同學認為,如果可以為解瑛瑤辯護,那麼也可以為劉孺劍辯護,因為劉孺劍也可以說是「四人幫」的「受害者」。

  對於劉孺劍,一種意見認為作品比較深刻地揭露了他的政治野心、醜惡靈魂和偽君子面目,從他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四人幫」及其一夥的某些本質特徵。小說對劉孺劍進行了無情的鞭撻,激起了人們對「四人幫」一夥的強烈憎恨。但也有的同學認為劉孺劍和資本主義社會中的騙子並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瑪·哈克奈斯的《城市姑娘》中的勃朗特的翻版,他作為「四人幫」的爪牙的一些特徵好像是從外面貼上去的,不真實,不深刻。只不過是「永恆的主題披上了時代的外衣」。

  對於作品中的「我」即小陳這個形象,部分同學認為塑造得比較成功。他忠實,純樸,富有正義感,對劉孺劍進行了鬥爭,他的苦悶、悲憤反映了在「四人幫」高壓下一般青年的心情,具有代表性。也有的同學認為,在劉孺劍奪走解瑛瑤之後,小陳不反抗,不上訴,這不能說明小陳對解瑛瑤有什麼深厚的愛情。有的同學說,小陳在愛情上失意後,只顧用埋頭工作來忘卻自己的痛苦,不去關注社會,這使人「怒其不爭。」

  三、關於小說是否有時代氣息。

  一種意見認為,作者從前幾年大量存在的社會現象中選擇、提煉、概括出了作品的主要故事情節,通過藝術形象的塑造,揭出了由「四人幫」所造成的社會弊病,對受害者寄予了同情,同時也批評了她的錯誤,目的在引起療效。作品還描寫了正面的健康的青年的形象。有比較強烈的時代氣息,有一定的教育意義。

  另一種意見認為,小說沒有反映廣大人民和青年一代對「四人幫」的鬥爭,也看不到解瑛瑤周圍的人們對這一系列事件的反應,只寫了環境對人的影響,沒有寫出入對環境的能動作用。這樣就不能反映時代的主流和本質。小說給人以低沉、悲傷的感覺。我們要求的是悲而憤、悲而壯的作品。目前,討論仍在繼續進行中。

                 (原載《安徽文藝》1978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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