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女人七比一多於男人,可我一個也沒有,一定是哪個男人有十四個女友,佔用了屬於我的那七個。」
終於回到了巴西,我的生活又恢復了以往的繁忙,這天我的韓國女友善華打來電話,她是個安靜的女孩子,話不多,但講起話來很動聽,慢悠悠的,聲音很甜美。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聽我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她總是默默地聽著,所以,我一向把她當做一個好聽眾,可今天電話裡的她好像變成了一個人,聲音裡帶著興奮和激情:
「前兩天朋友帶我去了一個迪斯科,是巴西利亞最好的Disco舞廳。叫New York(紐約)」一聽到迪斯科,我的心開始蕩漾,情緒也跟著激昂起來,在北京的時候,我最喜歡去Disco。舞廳,我喜歡那種快節奏的跳動,它讓人感到快樂、興奮和有時代感。
「那裡有最好的音樂和燈光,還有許多的帥哥。最讓人振奮的是,舞廳的老闆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小伙子,他風趣、幽默、讓人動心。」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善華嘴裡講出來的,她在我眼裡一直是一個保守、溫順、乖巧、很有原則性的小羊羔。我從不會把她和任何巴西男人聯繫在一起,更不會料到她竟然會傾心於一個英俊的舞廳老闆。
「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去那舞廳跳舞」還沒容我講話,她不給我絲毫考慮的機會,又開口了,「我晚上去你家,然後我們一起走。」
經她這麼一鼓動,我的心早就癢癢了,眼前已經出現了Dis-co。那令人激動的場面,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她在電話裡笑得很開心,很甜美。
天一黑,我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善華。她卻十分胸有成竹,從容不迫地說:
「急什麼,今天是週末,大家是不玩到天亮不回家,所以也沒有人這麼早就出去,怎麼也要等到十點以後。」
說真的,自從來到巴西以後,每天為生存而奔波,大腦裡好像從未想過要去享受一個「瘋狂的週末」。同桑塔那住在一起以後,我們的生活就更加平靜,除了那些應酬的酒會之外,大部分週末我們都是去郊外、鄉村、農場去享受那種田園式的大自然,這樣的日子真的悠閒得要命。清晨醒來聽到山谷裡各種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泥土的氣息讓人感到清新、涼爽。陣陣咖啡的香味,已從廚房飄來,我清楚地知道傭人們已經備好了早餐。在巴西,大部分中產階層的家庭都會在郊外買塊地,大約一、兩畝地左右,然後再根據自己的喜愛蓋一幢房子,在空地上種些瓜果、蔬菜、再養些牛、羊、馬、雞、鴨,自然還會養幾隻狗照看農場的治安並雇一兩個壯勞力照看牲畜和植物,一兩個女人做家務和照看雞鴨。巴西的勞動力很便宜,一般請一個這樣的人工,按照當時的比價,折合成美元也不到一百美元一個月。桑塔那的農場距巴西利亞八十公里,開車只需一小時。
早餐是咖啡加牛奶,在這裡喝到的牛奶都是當天早上從母牛身上擠出的新鮮奶,麵包也是剛剛出爐的,外殼脆,裡面軟,香噴噴的,另外還有傭人自己做的奶酪。過去我簡直不敢吃奶酪,那股酸酸的、臭臭的味道,就讓我想起北京的臭豆腐。在巴西從早到晚,幾乎每頓飯都離不開奶酪,久而久之,我也從厭惡發展到喜歡,甚至到了幾天不吃反而會感到有點難受。
早餐後,我們時常去騎馬或是散步,有時躺在吊床上聽著大自然的聲音,身體隨著吊床蕩來蕩去,好不悠閒。慢慢地,我卻感到這樣的生活缺少一種激情。我是一個從小在大都市長大的姑娘,希望自己的生活能時常感到都市的喧嘩和節奏,而不是永遠在鄉村享受這種寧靜,它讓我有一種提前退休的感覺。
十點鐘一到,我和善華就興致勃勃地向那個令我激動不已的New York進軍了。
街上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彷彿比白天還熱鬧,許多車播放著震耳欲聾的激烈音樂,車上的少男少女狂呼亂叫著,一輛輛車從我們的車旁飛馳而過。我謹慎地控制著車速,不希望發生任何險情。New York不像我想像得那麼大,但裝修得很豪華,四壁全是大鏡子,幾個巨大的柱子也都包上了鏡子,矗立在舞廳的四個角。周圍擺著許多木製的小桌和椅子,進門處一個圓型的吧台,高高的吧椅上坐著幾個濃裝艷抹的年齡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她們每人手裡拿著杯啤酒,有的手裡夾著香煙,噴雲吐霧地說著笑著。兩個帶著黑色領結的吧台傳者忙得不亦樂乎,他們一邊調著酒一邊同這幾個女孩子打情罵俏地說笑著。舞廳裡的燈光一黑一亮,從頂部射出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柱,照射在舞池裡的一堆堆群魔亂舞的人們,他們隨著音樂的節奏扭動著身驅,強烈的樂曲震得我的耳膜幾乎破了。門口的通道被擠得水瀉不通,我和善華奮勇地無禮地推擠著身邊的人群,我的腳踩在了別人的腳上,可我顧不上道歉繼續向前邁著腿。就這樣,我們終於衝殺出一條血路,擠到了吧台前。我們試圖找兩張椅子先坐下,剛才那場人流之戰使我口乾舌燥,大汗淋漓,我需要喝一杯冰涼的飲料,鎮定一下情緒。椅子全坐著人,連大廳的空間也幾乎都被佔據,正在我們東張西望的時候,從吧台裡傳出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小姐,真高興又見到你。」
順著聲音望去,吧台裡站著一個年齡三十歲左右的巴西男人,高個子,寬肩膀,標準的體型好像一個健美冠軍。他的那張臉長得很端正,兩隻眼睛十分有神,閃著野性的光芒,尤其是他那飽滿的嘴唇讓我覺得他很性感,他讓我想起了電影裡的佐羅。善華用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在我耳邊急促地說道:
「就是他!我電話裡告訴你的那個舞廳老闆。」
「佐羅」走出吧台,笑容可掬地來到了我們的面前,看到了站在善華旁邊的我,他的眼睛一亮:
「今天我真幸運,兩個漂亮小姐來為我助興,」他把右手伸向我,自我介紹道:
「我叫馬克。」他的動作很瀟灑,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有誘惑力,善華的眼光沒錯。
「我叫克麗斯蒂娜,善華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我也將我的右手伸給他,他握住我的手,搖了搖,在放開我手之前的那一剎那,將我的手在他那大手裡用力握了一下,與此同時,他的中指在我手心裡抓了兩下,我趕忙象觸電似的將手縮了回來。巴西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這樣做的話,意思就是說,他喜歡你,想挑逗你,想與你發展進一步關係。可我只想出來玩個痛快,以擺脫家裡那種一成不變、過於舒適的環境,我不想受他的誘惑。
他向遠處的一個男招待揮了揮手,用手勢向他示意了些什麼,小伙子會意地點了點頭。不出一分鐘,就搬出了一張小圓桌和三把椅子,坐定後,他詢問我們喝什麼,並說今晚我們的開銷全部免費。我點了一杯可樂,迫不及待地喝下去,這才大舒了一口氣。
一陣強烈的節奏過去後,音樂開始變得緩慢。優美,一對對男女緊抱在一起,踩著緩慢的舞步,「佐羅」對我伸出一隻手:「我請你跳舞。」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善華,她會意地點了點頭說:「去吧,去吧。」我們雙雙步入舞池,「佐羅」一把將我的腰緊緊地摟住,我的身體完全貼在了他那寬曠的臂膀中,我們的臉離得很近,他的嘴唇幾乎貼到了我的耳朵,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從他呼吸中發出的熱氣。「你很迷人,」他輕聲在我耳邊說著,也不管我是否在聽,「我做夢都希望有一個像你這樣的東方女孩做我的愛人,我沒有女朋友,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想不到他會如此直率,剎那間,他身上的那種神秘感立刻煙消雲散了,我把頭微微偏向一邊離他的臉稍稍遠了一點:「不,我有男朋友。」他好像並不感到驚奇也不氣餒,繼續開展著他的攻勢:「那沒有關係,你始終可以做我的女朋友,這是公平競爭。」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因為你使我動心,讓我有一種一見鍾情的感覺。」他的眼嘔冒著火,好像要把我吃掉似的,那只在我腰上的手臂好像一把大鉗子,將我夾得更緊。他的頭微低著靠在我的額頭上,嘴唇在我的耳跟輕輕摩擦著,使我全身彷彿觸了電似的血流加速。我的腳下好像踩了棉花,輕飄飄的,已經有些跟不上節奏。這是我來巴西以後,第一次與桑塔那以外的男人如此親近,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會這樣興奮,我們都不再講話。我閉上眼睛,隨著優美的樂曲任憑腰中的那把「大鉗子」將我夾來夾去,而已越夾越緊。「佐羅」真不愧為是舞廳老闆,邁著輕盈的舞步,自如地動著,他眼裡的烈火燃燒得更加熱烈,身上也散發著熱氣,我不敢看那雙眼睛,舊自己會被它溶化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頂住了我身體的下方,本能告訴我應該停止和他跳舞了,可他的身體卻好像一塊磁鐵,把我深深的吸住,我有些動情,緊靠著他的身體,盡情地隨著音樂扭動著,好像在夢中一樣。在那一刻,我絲毫沒有想到桑塔那,更沒有去想我那個溫暖的家,以至於在以後的幾天裡當我面對捕魚歸來的桑塔那時,一直為此而深感內疚。
「迪斯科」樂曲又重新奏起,我們回到了座位上。酒吧台的小伙子在叫著「佐羅」,看樣子需要他去處理一些事情,他很不情願地離開我們,走前還特意補充了一句:「你們開心地玩,等我處理完工作,帶你們去其它地方轉轉。」接著他就鄭重其事走到吧台,臉上的熱情、烈火、微笑全都一轉眼不見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對著吧台的小伙子們發號施令。
「怎麼樣?他舞跳得不錯吧?」善華急迫地想知道。
「還可以。」我輕描淡寫地回答她,想起善華曾經那麼激昂的對我談起這位「往羅」,我心裡似乎有一種對朋友的歉意,自然不敢讓她知道跳舞時「佐羅」對我所說的話。
我和善華在舞池裡不停地跳,好像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疲勞,不知跳了多久,直到「佐羅」站在遠處對我們不停地揮手,我們才不得不停止這種瘋狂的跳躍。隨著他一聲令下,我們鑽進了他那輛停在舞廳門口的紅色的跑車。
車在街上飛馳著,「佐羅」將車開得飛快,猶如美國槍戰片裡的那些場面,他穿梭般的在街上拐來拐去,超過了所有的車子,每一個轉彎,輪胎都發出「滋滋」的聲音,嚇得我和善華不時驚恐得怪叫著,他很得意,笑得十分開心。
就這樣七轉八轉的,車子停在了一個乳白色的建築物前,這裡不像New York那麼氣魄,小小的門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包圍著,門前站著一個壯得像頭牛一樣的保安,他表情嚴肅,嘴角向下好像一個喪門星,讓我奇怪的是:門前三三兩兩站著的人幾乎是清一色的女人,那個「喪門星」一見到「佐羅」,滿臉就笑開了花,點頭哈腰地迎上去。他們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緊接著「喪門星」就拿來一把椅子在門旁一放,又送上一瓶啤酒,看到站在一旁莫名其妙望著他們的我和善華,「佐羅」露出一絲詭秘的微笑:「這是你們女人的天地,叫「女人之夜」。我們男人是無權進人的,所以,我只有坐門前等你們的份兒。」
我和善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更不知邁進這個門以後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看到我們倆呆若木雞的樣子,他大笑著:「別緊張,我不會把你們倆賣到妓院的,只是想讓你們看看巴西人真實生活的另一面。」他臉上掛著安詳和讓人信任的笑容,使我們的心也安定了許多,這傢伙真是個變色龍,但他的確有讓人可以隨著他的表情來改變情緒的能力。
順著窄小的樓梯走下去,眼前突然一片空曠,一個巨大的舞廳出現在我們眼前。這裡的一切都很有南美風格,牆上掛著印第安和墨西哥武草帽,以及一些動物標本,四周圍一圈火車包廂座位,中間是舞池。讓我們驚訝的是,整個舞廳裡沒有一個男人,全是女人,有年輕的少婦,也有十七、八歲的少女,舞池中央一個英俊、體格健美、眼睛上帶著黑色眼罩的小伙子正在表演著舞蹈,他是這裡唯一的男人。他的動作很協調,身體的每一個關節也動得十分有韻律,隨著音樂,他做著許多很性感的動作,激起這些興奮的女人們的一陣陣狂叫,他一邊跳,一邊解開上衣的扣子,露出發達的肌肉和隱約可見的胸毛,他不慌不忙地脫著上衣,並瀟灑地將上衣扔向人群,露出了寬大的肩膀,女人們又是一陣狂呼。接下來,他走進人群拉出了一個年輕的姑娘,並示意讓她幫他解褲子上的紐扣。那姑娘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難為情,而是專注地幫他解著,小伙子原地站著,身體始終隨著音樂顫動著,姑娘在慢慢為他脫著褲子。這時,全場暴發出一陣狂叫夾雜著口哨聲,小伙子幾乎是赤裸在這群瘋狂的女人面前,下身只掛著巴掌大小的遮羞布。他將那個給他脫衣的少女摟在懷裡,給了她一個長長的熱烈的吻,姑娘帶著幸福的笑容走下來,小伙子還在繼續扭動著,動作更加性感,更有挑逗性。他邊跳邊開始用手玩弄那塊身上唯一的布頭,並慢慢地解兩邊的細帶子,所有的女人都摒住呼吸,瞪大眼睛,他猛地一扯,小布頭飛向了人群。女人完全沸騰了,瘋狂了,叫喊聲,口哨聲響成一片。
我和善華似乎無法溶人這瘋狂的人流,只是好奇地看著這一切,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凌晨兩點多,示意善華我們該離開了,走出那扇小門,「佐羅」還坐在那裡悠閒地喝著啤酒,看到我們一臉平靜的表情,他不解地問:
「怎麼?不刺激嗎?」為了不讓他掃興,我故意添油加醋地說:
「很刺激,我們倆兒大叫得聲音都啞了,是不是?善華。」我把頭轉向善華,希望能得到她的贊同,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說一個字。
「真奇怪,你們倆兒看上去可不像是很興奮的樣子,也許你們東方人表達的方式不同!」「佐羅」像是對我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想我們應該回家了,時候不早了。」我說。
「噢,不不,還早,今天是週末,哪裡有這麼早就回家的?」「佐羅」興致正濃,聽我說要回家,感到大為掃興。「我們現在應該去酒吧喝兩杯。」看到他手裡的酒杯和那雙布造血絲的眼睛,我擔心他再繼續這樣喝下去的話一定會開車把我和善華直接送到墳地。
「對,我們去酒吧看看。」難得開口的善華終於發話了,我被孤立了,只得讓步:
「那好,我們去酒吧,但有一個要求,必須我開車。」看到我妥協了,「佐羅」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條縫,他乖乖地交出車鑰匙。
在「佐羅」的指引下,不出10分鐘,我們就來到了酒吧,這是一條不寬的街道,兩旁都是餐館、咖啡店和商店,餐館裡始終燈火通明,幾個黑人小伙子在街上彈著吉他、敲著激烈的鼓點,旁邊三、四個姑娘隨著音樂和節奏,十分投人地跳著桑巴舞。我們要去的酒吧,就在這條街的把角處,它的面積並不算大,除了一張很大的吧台以外,還擺著十幾張小方桌,只有兩三張桌上坐著人。吧台旁站著三個歌手,邊彈邊唱著巴西的鄉村歌曲,好像並不介意是否有人真正聽他們的演唱。酒吧外面的露天空地上倒是擺著二十多張桌子,每張桌上都坐滿了人,他們盡情地狂飲著,大聲交談著,我們繞場幾周才終於在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張空台子。
「佐羅」好像到家了似的,讓服務生送來了啤酒、飲料和幾盤烤肉做為下酒小吃,又是兩杯酒下肚,他的話也多了起來。
「我有一個兩歲的女兒,也叫克麗斯蒂娜,她很美。」
「你離過婚?」想到她在舞廳裡對我說他沒有女朋友,我就好奇地問。
「不,我從未結過婚,孩子的媽媽也不是我的女朋友,三年前我在酒吧裡認識了她,她很年輕,長得也漂亮,尤其是她那豐滿的臀部,特別吸引我,那天我喝了好多的酒,就在當天晚上,我們發生了性關係,第二天早上她離開以後,我就把她忘記了。當時我有女朋友,我們很相愛,正考慮結婚。兩個月之後,那個大屁股女人又來找我了,」他拿起酒杯,一連喝了幾大口,看樣子,現在講到關鍵的地方了:
「她跑來告訴我她懷孕了,孩子是我的,你們說我當時應該怎麼辦?巴西法律規定不允許打胎,沒辦法,我只能將實情如實告訴我的女朋友,她罵我,哭得很厲害,說我欺騙她,並離開了我。」他眼裡充滿了惆悵。
「那你為什麼沒有和孩子的母親結婚呢?」按照我的理解,孩子都有了,從道義上來講也該娶她為妻。
他的眼神立刻從惆悵轉為憤怒:
「和這個大屁股女人結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把我女兒當成手中的武器來對付我,她想要的就是錢,如果我不給夠她要求的數目,她就用不許我見女兒來威脅,這個婊子養的!」
我不敢相信這個故事是從眼前的這個風流倜儻的大情聖嘴裡講出。
「那後來呢?」善華還在刨根問底。
「後來我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家庭,沒有女朋友,也等於沒有孩子。」他苦笑了一下。
「像你這麼英俊迷人的小伙子,應該有一打兒女朋友才對。巴西女人又是七比一多於男人,這怎麼可能呢?」
聽到我的這番話,驅散了他的臉上的愁雲,又掛上了那迷人的微笑:
「是啊,都說巴西女人是七比一,可我一個也沒有。」他狡滑地對我擠了擠眼睛:「一定是哪一個男人有十四個女朋友,佔用了屬於我的那七個。」說完他就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正說笑著,隱隱約約我聽到一聲高一聲低的呻吟聲:「一定是有人酒喝太多病倒了。」我這樣想著,順著聲音望去,距我們兩米遠左右的黑暗處,兩個身影一高一低價靠著牆有頻律地扭動著。我趕忙將頭扭轉回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半張著,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時我忽然想起我商店隔壁酒吧裡的那些酒友藉著酒性時常跑到我店裡對我大講他們的「羅曼史」,一個酒鬼更是深有感觸地對我說:
「現在多好,女人遍地都是。我年輕的時候,在我們那個僻遠山區裡,窮得連飯都吃不飽,我當時只能找一隻母羊去發洩性慾。」他這番話讓我整整噁心了三天。此時此刻,我真恨不得堵上耳朵,不去聽那黑暗中的兩隻「野羊」的嚎叫。但那嚎叫聲越來越大,以至於鄰近的幾張桌子都可以聽得到。「佐羅」望了望那兩個蠕動的黑影,若無其事,不以為然地又端起了酒杯。
我的眼皮開始打架,想起第二天一早還要去開店,我就渾身發軟,我們離開酒吧的時候,我覺得兩條腿好像拖著兩塊鐵鉛,那麼沉重。
我們開車回到了New York,我鑽回到自己的車裡,「佐羅」戀戀不捨地拉著我的手,希望我能留下聯繫電話,我當然不能將家裡電話留給他,否則我將如何向桑塔那解釋?我含糊其詞地告訴他我會同他聯繫的,他會意地點點頭,並沒有勉強,並再三叮囑:「一定給我打電話。」
我起動了車子,這才發現善華還沒有上車,她在車窗外伏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道:「你自己走吧,他會送我回去。」我領會了她的意思,乾巴巴地說了聲「祝你玩得愉快。」就飛也似地把車開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