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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青年,癒合傷口! 作者:蔣義海
——評小說《尋找》


  讀完《尋找》,我掩卷徘徊,心潮滾沸,思緒萬千,情不自禁,喃喃自語:這是一篇很有看頭的小說!作品就像鏡子一樣,敏捷而清晰地反映了翦除「四害」前後的現實生活,具有濃厚的時代氣息;作者的筆鋒犀利,尖銳地為我們提出了人們所關注的社會問題,在消除腐蝕青年一代健康肌體的毒素方面,尤其使人受到啟迪。

  六十二年前,魯迅在鐵幕沉沉、黑夜漫漫的人吃人社會中,以他的《狂人日記》驚雷般地喊出了「救救孩子」的呼聲。迄今,看了小說《尋找》,閉目靜聽,這樣的呼聲猶響耳際,仍在轟鳴,不過,寓於了新的合意——「救救青年」!

  文學是入學。這篇小說除了刻畫具有四十五年黨齡的小亮「父親」形象外,重點描繪的人物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年:喬曉陽、小亮、小婭和七、八個大學生。這些青年,由於所走的道路不同,因而性格、品質、精神狀態也不盡相同,但他們都遭到了林彪、「四人幫」直接間接的戕害,從心靈到生活,都受到了今人驚愕的創傷!我們看到這些青年,不僅僅流下了同情的淚,更主要的是引起我們的憂慮、思索,及時地「尋找」療救之方,以使他們盡快地癒合傷口,獻身四化。

  喬曉陽,這個「烈士的遺孤」、紅衛兵頭頭,真像高爾基所寫的民族英雄「丹柯」,桀驁不馴,傾吐真言,掏出赤心,無懼於死!他緊跟潮流,響應號召,起來造反,參加武鬥,串連農村,插隊、參軍,變成「現行反革命」,入了監獄。後來出獄,「跟隨部隊開赴到前線去了」。像喬曉陽式的老造反、老紅衛兵,在我們的社會中為數很不少。他們「熱愛黨,熱愛領袖,追求進步,崇仰真理」,曾不顧性命地去追求、捍衛真善美,可是由於林彪、「四人幫」耍陰謀玩詭計,他們一一成了政治騙子的「作嫁衣裳」。這深深地傷害了他們「敏感的心,這傷口的深重是一輩子也難以癒合的」。這些青年只曉得「造反」「革命」,但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帶有極大的盲目性,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干其事而不知其事之嚴重後果。像喬曉陽這樣的老造反、老紅衛兵,只要不是林彪、「四人幫」的死黨和骨幹分子,我們就沒有理由蔑視、輕視他們,把他們從我們的隊伍中推出去。他們受騙上當,為林彪、「四人幫」之流乾了一些錯事、蠢事,但我們只能把這筆帳記在林彪、「四人幫」身上。然而,由於事是人幹的,喬曉陽式的青年畢竟幹了不少錯事、壞事,因此,我們決不能泰若處之、束之高閣,我們應義不容辭地去救救被林彪、「四人幫」欺騙、利用而開始害人。後來害己的喬曉陽式的青年,幫助他們提高認識,分清界限,癒合林彪、「四人幫」給他們留下的傷口,使他們振作精神,激勵鬥志,與全國人民攜手並進於新長征途中。如果不如此「救救」他們,他們中有的將會消沉頹廢,有的將會庸碌苟生,有的將會落伍掉隊,個別甚至發展成為無政府主義者、震派人物、危及社會治安,敗壞社會風氣,影響「四化」建設。

  小說中的「我」——小亮則是青年中的另一種類型。她與喬曉陽一同參加紅衛兵、一同造反、一同下鄉,因此他倆心心相印。但十年嚴酷的現實、曲折的生活,使他變得「太冷靜,缺乏熱情」了。她刻苦自學,「雖然在鄉下時間多,可書並沒少讀」,往往因看書而忘了燒飯,她考上了研究生。但她的致命傷是只知道苦悶、苦讀、苦鬥,至於為什麼——是為了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嗎?是為了實現「四化」嗎?小亮心中惘然,甚至想都未想過。殘暴的政治鬥爭,當權者走馬燈似的變換,使小亮這樣的青年對政治感到厭倦、「頭疼」。小亮對喬曉陽愛情真摯而專注,但卻是感情勝於理智的表現,在她的心目中喬曉陽是丹柯式的英雄,對林彪、「四人幫」在喬曉陽身上炮烙的纍纍傷口——比如語言過激、行動盲目等,她全然看不清了,因而這種愛情算不得什麼純潔、高尚。兇惡的林彪、「四人幫」的暗礁觸翻了青年理想的船,使小亮式的青年失望了,但並沒有絕望,他們仍在苦鬥,「尋找」希望。不過,像這樣只要「愛克司」(X),不問「馬克思」(政治)的青年,如果我們不循循善誘,加以指導,醫治他們的傷口,救救他們,他們將會變成一隻失去羅盤的船。雖在茫茫的海洋上摸索苦戰,但何時。甚至能不能到達黨和人民指示的光輝的彼岸——實現「四化」,卻頗成問題。

  小婭的七、八個朋友是粉碎「四人幫」後的大學生。從他們身上,看到某些青年己把生活上的「西方化」誤認為現代化,他們陶醉於吃喝玩樂,出外郊遊,饞於前汁魚罐頭,崇拜香港歌星,議論西方打鬥片,留長髮,哼圓舞曲,扭小步舞,狂歡作趣,美其名曰「思想解放」。他們既不要「愛克司」(X),也不問「馬克思」(政治),胸無大志,鼠目寸光,不學無術,成了混世蟲,只顧「尋找」一時快意,企求得到某種生活滿足,享受某種精神刺激,但他們並沒有攫取人的真正的幸福!林彪、「四人幫」「讀書無用」的毒汁在他們的頭腦中注射了、擴散了。他們對讀一切書——包括文化科學和政治理論的書都不感興趣,唯一的是沉溺子情慾、享樂、小我的漩渦中。我們對這樣一些青年,仍需要伸出拯救的手,拉他們上來,加強前途、理想的教育。這樣,他們迷於舞場上擺動的手,就會用來繪製「四化」的藍圖;他們滑於舞場上移動的腳,就會用來奮進在新長征途中。

  小婭在校受到一些迷戀西方生活的青年的影響,與那七、八個朋友氣味相投,在「思想上」站在一起。她又與姐姐朝夕相處,受到潛移默化影響。她還具有刻苦鑽研精神,「能說流利的英語」。然而,哼圓舞曲、跳小步舞、「尋找」個人樂趣、不問政治的傷口在她身上還是明顯的。我們的責任是因材施教,分別對待,針對小婭這一類型「受傷」青年進行教育、開導,把他們從因中林彪、「四人幫」流毒而在政治上處於昏迷狀態中搶救過來。

  救救青年,救救被林彪、「四人幫」欺騙、殘害而心靈受到各種創傷的各種類型的青年、是當今時代賦予我們的使命,為了祖國的未來,為了四個現代化、我們責無旁貸!小說就是這樣深刻而生動地為我們提出問題、並誘發我們思考問題、「尋找」解決問題的藥方,這是何等地具有普遍而積極的意義啊!

               (原載《青春》198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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