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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夫妻關係的變數


  在美國,很少看到中國的電影或電視,誰有了一盒中國電影電視的錄相帶,大 家都如獲至寶,一傳十,崑十傳百,輪流著看。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輪到我看《編 輯部的故事》了,我一口氣就看完了六集,雖然《崑故事》中的幽默談吐引起我一 陣陣的笑聲,可是對那「妻管嚴」卻感到久違了。

  這也難怪,我離開中國已經兩年多了,對中國的那種夫妻關係已經很陌生了。 說來令人難以置信,走崑出國門之後,我才知道,中國大陸的婦女地位之高,特別 是在家庭中的地位之高,恐怕要居世界的首位。崑在美國,到處可以看到夫唱婦隨, 齊眉舉案的家庭,卻難得看到怕老婆的丈夫。理由很簡單,許多婦女沒崑有工作, 呆在家裡,以照顧丈夫和孩子為天職,自然而然地處處聽命於丈夫。一般美國人也 比較喜歡賢妻崑良母式的婦女。新任第一夫人克林頓,是個事業有成的很有名望的 大律師,她那灼灼逼人的才幹和氣勢便崑受到許多人的攻擊。而溫柔敦厚、「老祖 母」式的布什夫人就受到很多人的愛戴,甚至比布什更得人心。

  許多中國留學生到了美國以後,夫妻關係就出現了新的變數,發生了新的變化。 因為許多婦女在美國崑是陪讀,一家子吃的是男人的獎學金,將來靠的是男人找個 好工作、掙錢養家,男人自然是重點保護對象。崑而且,一般來說,男的英語比女 的好,開車也比女的開得好,對美國社會更瞭解,一般家庭中遇到什麼事崑情,都 是男的出面跟外界協商解決。在美國,幾乎幹任何一件事都有許多表格要填,連上 銀行存款,也要崑填一大堆表格,然後給你一大堆寫滿了存戶須知一類的紙,這些 都要仔細地看,認真地研究,才能決定你崑該怎麼辦,不然地話,也許你存錢的類 別不對,比別人少了幾百元的利息。許多女人英語不好,不用說讀崑懂那些複雜的 說明了,就是最簡單的對話也很困難,上銀行的重任,自然落在男人身上了。當男 人掌握了崑車鑰匙和經濟大權,同時也掌握著家庭的未來的時候,自然成了家庭的 主心骨和頂樑柱,成為家庭的中心崑了。女的呢,一般都是在家裡做家務,相夫教 子,打工,支持丈夫完成學業。不管你原來在國內是大學畢崑業還是碩士博士,是 醫生還是工程師,只要你所學的專業不對口或者你的英語不過關,你都得依附於男 人崑生活,你沒有自己的名字,常常被稱為「某某的妻子」,當然也就不可能有那 麼囂張的氣焰,敢於象《編崑輯部的故事》裡描敘的那樣,叫男人跪搓板了。說不 定如果《故事》的編劇們知道了這些,會感到很高興崑吧。

  我卻不是很高興。雖然我不是一個極端的女權主義者,可是我畢竟來自中國大 陸,一個婦女人人有工崑作的地方,我相信除了家庭之外,婦女應該有自己的工作 和事業,應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目標。不管別人崑怎麼想,我總覺得,一個人的一 生,應該盡自己的能力,做一些對國家、對民族、對人類有宜的事情,那崑樣才不 枉活了一輩子。隨著歲月的流逝,我感到越來越恐慌,為自己即將虛度此生而焦急。 雖然我知道自崑己很平凡,但是我想,只要我能夠為自己選擇一個正確的目標,不 斷地為之奮鬥,我這一輩子,就很值得崑了。

  可是剛到美國的時候,我感到很失望。我失掉了我所熱愛的工作,很長的一段 時間裡,我找不到崑新形勢下自己的位子。我不會開車,連買菜都得靠丈夫,英語 聽不懂,也說不出來,跟聾子、啞巴和文盲崑差不多。我知道,丈夫的學習很緊張, 他需要我的支持和幫助,兒子對新的環境也有一個適應的過程,時崑時處處需要我 的扶持。可是僅僅這些並不能令我滿足。我要做好賢妻良母,還要有一個新的屬於 我自己的崑事業和生活,於是,我開始了艱難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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