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緣 第1卷 第 四十 章  淚濕枕巾郎未歸
    盛夏,驕陽似火,碧空如洗。

    在龍竹公社黨委農村金融書記的辦公室,縣委鄭書記率領縣上相關領導和人員研究確定廣蜀縣竹編工藝製品廠出國巡展事宜。

    宋傑發言:「我服從組織安排,辣妹由學校派一名女教師護理的事我落實。根親和肖玲負責巡展業務,晶心請肖老暫管,我們協管。提升淡平為副廠長,主持廠裡的全面工作,駱建為廠長助理,抓生產,把從二森提為廠長助理抓質檢工作。」

    肖玲搶先發言提出異議:「巡展業務根親負責,我留下來照顧顏姐,帶晶心。」

    縣委鄭書記驚訝:「肖玲同志,你知道嗎?我們縣級幹部都難遇上一次出國機會,你怎麼不珍惜這次機會呢?」

    「晶心是根親的親骨肉,剛得到縣重點高中尖子班的錄取通知書,需要母愛的溫馨,承受不起任何打擊。我去護理顏姐,有的放矢地解開她心中的鬱結,配合藥物治療效果更佳。同時,我還能抽時間管管廠裡的事,照顧二位老人。至於出國,根親代表我是一樣的,否則,我們一心掛幾頭,會影響巡展的效果。」肖玲剖心瀝肺闡明自己提出異議的理由。

    根親彷彿看到肖玲像水晶一般純淨、充滿慈善、虔誠和寬厚的心,勝過桀驁不馴的性格和爭強好勝的一面,今天充分顯示出矜持的柔情似水的本色。還是讓她去開闊眼界吧,根親脫口而出:「還是肖玲參加巡展,我留在家,效果是一樣的。」

    天資聰明的肖玲,嬌媚笑著,詼諧地問:「根親,以往每次都謙讓地採納我的建議,怎麼今天強起來了?一旦我倆巡展近一個月回來,晶心生悶氣有個好歹,這筆損失,如何挽回?再讓我一次如何?」

    根親不得不點頭贊同。在坐者都感覺得出來,肖玲嫻雅理智善良,值得重用,為組織重用他們奠定了良好的印象。

    鄭書記表態:「巡展事關重大,根親的親人也值得高度重視,不能顧此失彼,切勿馬虎疏忽,珍重他們協商的意見。老宋,顏老師治病有啥難處,直接向我或縣長匯報。」

    宋傑很歉疚地歎惜:「唉,又把你倆的婚事耽擱了。」

    根親爽朗笑道:「不慌,我們還有幾十年攜手並肩的路要走。」

    端莊秀麗的肖玲嬌嗔風趣的說:「我們還有若干代牽手的機會。」把大家都逗得樂哈哈地笑開了。

    廣蜀縣人民醫院腫瘤科住院部,辣妹躺在病床,兩眼微閉,豐腴的身軀瘦得幾乎皮包骨頭,鮮潤白皙的臉龐變得蒼白,憔悴。且浮腫著,幾乎變了個人似的。輸液瓶子的藥液經過細小塑料管向人體滴入,氧氣罩護住面部。根親清澈深情的雙目噙著同情的淚花,搖頭歎惜,肖玲那鮮嫩的嘴唇翕動著,輕輕扯了一下根親的衣服,他會意擦乾淚水,誰知這是他見辣妹生存期間的最後一面。

    根親來到醫務室,侷促不安的握著醫生的雙手:「求求你們,醫好她吧!」

    醫生微皺雙眉:「你們縣上的兩個一把手來醫院叮囑,一切用最好的醫治她,我們也渴望她康復。我老同學是院長,他把我從省腫瘤醫院借到這裡來專治這位病人。據檢查,她是腫瘤壓迫大腦的中樞神經,治療一段時間,能承受開刀手術,再採取綜合治療措施。有句話我先擱到這裡:『治癒的把握非常微妙』。」

    「我尊重你們的治療方案,請多費心。」根親再次誠摯的懇求。

    醫生客氣地點點頭。

    根親和肖玲走到巷道,明艷秀麗的晶心臉膛憔悴得像一塊冰冷的石塊,怔愣半響,囁嚅著問:「爸,媽的病啥時候能治好?」

    根親按捺住內心的悲痛與憂鬱,強開笑臉:「莫焦急,醫生要近快開刀動手術治療,你不要惹媽媽生氣,莫讓她看到你吃不香睡不寧。」晶心乖巧的點點頭。

    稍停片段,根親又問:「要爸在外國給你帶點什麼回來?」

    「爸,我只要您平安,健康的回來,其它的啥都不想要。」晶心面對媽病危,爸出國巡展,幼小的心靈承受不了親人的分離,有如撕心裂肝,錐心刺骨之痛,傷心的淚水情不自禁湧出。

    「乖女兒,不要用眼淚送爸爸!還有肖姨在你身邊。」肖玲身上肩負著護理病人,兼顧少女,孝敬老人,管理廠子的重任,忍受著與親人難捨難分割之深情,握住根親那雙滾燙的雙手:「照顧好自己,我們兩顆心早已合併,盼望吉祥歸來。」肖玲堅韌地控制住送別激情,頭依偎在晶心的頭上。

    在病床邊,肖玲對辣妹,像照顧親人一般,喂稀飯時,端起盛好稀飯的調羹,先用舌尖舔稀飯試冷熱,再一勺子一勺子的餵進她的嘴裡;用靈巧的手削掉果皮,再細心地把水果切成薄片,再一片一片餵進她嘴裡;還幫助她排大、小便,清洗、處理髒物;還用毛茸茸的毛巾給她洗身子;換洗衣服;還幫她驅趕蚊蠅。有時還要接待來探望的親友、同事、同學,善勸開導辣妹解開心中的鬱結,虔誠禱告祈求神靈佑護,她能戰勝病魔,早日康復。

    肖玲耐心地指導晶心做暑假作業,像母親般照顧她的衣食起居,教她唱竹山歌謠,善勸解開晶心心中的鬱結。

    顏喜民見侄女病情如此嚴重,在龍竹山拜台擺好供祭食品,點香燭,燒紙錢,幾次劃火柴都被微風吹熄。點燭燒紙極不吉利,心中直打冷顫,仰天疾呼:「天哪,你不該那麼冷酷無情,辣妹還年青,您就發發慈悲心懷,讓她康復吧。」她老淚縱橫的跪地哭求。

    一個月後。

    經過肖玲和晶心善勸和藥物治療的威力,辣妹心中強烈的求生信念的綜合作用下,她神奇般的漸漸甦醒了。聽完肖玲和晶心講述救治過程,她翕動著嘴,非常吃力地說:「謝謝!」

    縣委辦專程派人到醫院來轉送電報給肖玲,巡展團已經圓滿完成預定任務,明日回廣蜀縣。

    肖玲興奮地來到顏辣妹病床前:「告訴你一個特大喜訊,根親他們明天就要回來了。」

    晶心高興得跳了起來:「肖姨,真的?」

    肖玲牽著晶心的小手:「小乖乖,等你爸爸回來,我們去吃火鍋!」

    肖玲拍手叫好:「太好了,有火鍋吃了。」

    辣妹也欣喜地笑著:「晶心,來。」晶心果然乖巧地在媽媽的身邊蹬下。「你回去把你爸和肖姨給我買的裙子拿來。」

    醫生到病房檢查完辣妹的身體,興奮得直呼:「好,好,奇跡,這種身體狀況完全可以動手術了。」他填寫好動手術前的表冊,拿到病房去徵求病人的意見:「只要你最信任的親友在表冊上簽上意見,我們馬上就給你動手術。」

    辣妹見醫生興奮的情緒,很激動,懇求道:「醫生,能不能等到明天?」

    醫生苦惱地搖頭歎惜:「你的身體狀況,早動手術就多一份治癒的希望,晚一天動手術就有晚一天的危險。」

    辣妹搖著頭:「無所謂,在這世界上,根親是我惟一的知心朋友,他是個大福大貴之人,他會給我帶來好運的,這個字我要他簽。」

    「好吧,我們尊重你的意見。」醫生苦澀地歎惜。

    肖玲見醫生走後,勸辣妹:「顏姐,你應該同意迅速開刀,多一份早點康復的希望,你就能早一天重返講台。」

    辣妹誠懇地道出心中的懸念:「肖玲妹妹,我這一生,做了兩件錯事,一是和駱建鬼混,二是誣告根親和你,想起就懺悔、歉疚。」

    肖玲誠笑道:「顏姐,過去的事把它從記憶中抹掉吧,不要影響治療人你的疾病。」

    「說出來心裡好受些。根親是個大福大貴之人,你要好好把握,你與他是天設地造的一對好人,絕配。」

    「以後,你還是應該找個適合自己的伴侶,不要鎖住自己的真情。」

    「肖妹妹,你的心是好的,我無所謂,有晶心相伴足矣。」

    「好好休息,等明天動手術。」肖玲微笑著勸辣妹。

    肖玲精心清洗整妝一番,更加明艷秀麗,光彩照人,急切地盼望心上人根親凱旋歸來。她躺在病床旁邊的護理床上,揣著無限美好的遐想,彷彿看到:根親在動手術前的表冊上簽名後,醫生為辣妹開刀動手術,辣妹又健康如初地給同學們講課。自己和根親穿上艷麗的新婚服飾,取掉床上隔牆,吮吸著愛的甘露,體驗令人心靈震顫的夫妻生活,生個寶貝兒子,在旅港市公園觀賞百花爭艷,觀賞風平浪靜,不知不覺整顆心都沉醉在甜美的遐想中。

    「肖玲妹妹,幾點鐘了?」病床上的辣妹平心靜氣,吃力的問肖玲的時間,打斷了她的遐想,她才把思緒帶回現實生活中來,一看手錶:「八點,還有兩個小時他們就要回來了。」肖玲如實告知。

    「麻煩你,幫我把晶心帶來的裙子換上。辣妹向肖玲求助。」

    肖玲幫辣妹穿上新裙子。

    就在這個時候,天上烏雲翻滾,電閃雷鳴,狂風呼嘯,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醫護人員亦喜亦憂,喜的是,近期乾旱嚴重,天氣暴熱,雨水能降溫解暑,緩解旱情,於人於物有益。憂的是,暴雨是否成災。

    時鐘一分一秒的跳過不停。嘩啦啦的雨下個不住,雨水之猛實屬罕見,山上的雨水彙集後猛烈地向山下衝擊,公路、街道平地積起許多水。

    肖玲不時的看表,縣委辦轉來的電報說,巡展回歸時間是上午十點鐘,已超過三個多小時,未見根親的蹤影,她心驚膽戰怯,毛骨悚然,驚悸不安,又不好在4跟前表露出絲毫不安的心態。

    手術醫生也焦灼地到病房來,多次徵求病人的意見,表冊是否可由其他人簽字。

    辣妹苦澀地搖頭晃腦問:「幾點了?」

    「十點多鐘。」肖玲仍是壓抑著內心的不安,不敢告訴她準確時間。

    「怎麼還不見根親回來?」辣妹此時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根親的安危。

    「顏姐,放心吧!他是個吉祥的人,不會有事的,天氣驟然變化,也許是飛機、汽車晚點,他回來後會馬上到醫院來的。」肖玲仍掩飾驚悸不安的心緒,安慰病人。

    「肖玲妹妹,根親是個洪福齊天的人,他不會有事。」辣妹克制心中的懸念,卻反過來安慰肖玲。

    晶心拿著暑假作業和筆走了過來:「媽,肖姨,我餓了,怎麼還不見爸爸回來!」

    晶心清楚的記得,肖姨曾許諾,爸回來,媽做完手術,要去吃火鍋,確實,這一個月,大家都沒吃好睡香。晶心期待一手牽爸爸,一手牽肖姨去吃火鍋,火鍋到底是什麼,怎麼吃,對她是個謎。

    肖玲恍恍惚惚安慰晶心:「乖乖,再等等,我去食堂買盒飯回來,大家先墊肚子。」

    肖玲到食堂買了兩個盒飯,讓晶心先吃,自己喂辣妹吃後,肖玲見時間毫不停留,一分一秒向前移動,傾盆大雨也不間斷的下著,辣妹,肖玲,晶心三雙鬱悶的眼神,忐忑不安的心神一層層加濃。

    宋書記、小學校長,顏喜誠全家,李寬,淡平、席易、駱建、游芹、楊小梅、顏喜民也紛紛來到醫院,期待辣妹快動手術,無奈,辣妹惟一的要求是讓根親在動手術的表冊上簽字,將生、死權交給他,活有幸,死無憾,大家理解支持她這一要求。手術醫生及其配合人員將手術室及一切準備工作完畢,只待病人上手術台。

    晶心雙手握住肖玲的手,微微顫抖,堅強,堅強,再堅強些,肖玲心中一直在告慰自己,心卻在瑟瑟發抖。

    辣妹是外聰慧精明的人,下午五點多鐘,探病的親友相繼告辭,仍未見根親的蹤影,她把晶心叫到身邊,吃力的把鑰匙交給她,費勁的囑咐:「晶心,家裡貴重值錢的東西都在箱子裡,以後要努力學習,坦蕩為人,一定要聽肖姨的話。」她又低聲囑托肖玲:「肖妹妹,晶心交給你了。我死後,把我的骨灰埋在黎玉清老媽媽的身邊,我要長伴慈母。」淚水從眼角湧出,微閉雙眼,求生意志完全失落,心情十分沮喪,病情急劇惡化,醫生緊急施救。

    肖玲眼睛濕潤了,心如針刺,把晶心委託給護士看管,匆忙到院長辦公室,用搖把子電話接通縣委辦公室,縣委辦主任聽說是人民醫院的電話,惶恐不安的告訴她:「縣委派去接巡展團的車遭遇泥石流,車毀人亡。巡展團人員下落不明,正在四處聯絡。請不要告訴顏老師,千萬不要把這件事透露給肖玲和竹晶心。」

    霎時,肖玲猶如巨龍咆哮,撕心裂肝,洪波噴流墜層底,剜心燒肝,手中的話筒墜落,週身無力,雙腿軟綿綿的,雙眼一團漆黑,失去知覺,昏厥在地上。

    醫生迅速救治,同時向縣委辦匯報。

    縣委辦主任明白是巡展團下落不明的消息惹的禍,迅速調派縣婦聯在家的幹部急赴醫院。

    門診急診室,肖玲一返常態,大哭大嚎,邊哭邊訴:「我十七歲多認識竹根親,不圖城市舒適的生活,追到龍竹山,白天未婚夫妻,夜間姊妹同床,互相守身如玉,無論嚴寒還是酷暑,我們長相廝守,二心合一,直到他復職轉業,拚命聯合搞竹編出了名,得了三萬元獎金捐給龍竹山拉電,修路,搞水利,五年多同床共枕均無肌膚之親,要對社會信守承諾,本到結婚之期,他又出國巡展,想不到,我苦守五年,守到一場夢。不行,我要到陰曹地府與憨哥相伴。」她哭得哀惋動人,肚腸寸斷,震天動地,淚涕混流,呼天叫地,急忙拔掉輸液針頭,要撞牆歸西。

    宋傑、根賢、淡青等親友聞訊趕來,勸不住,在縣委派的多名婦聯幹部的配合下,安插在辣妹、晶心、肖玲三人身邊,及時制止住了肖玲殉情。

    竹根親和肖玲的名字早就在廣蜀縣城鄉如雷貫耳,多數是聞其名未見其人,聽完肖玲的哭訴,在場的幹部、醫生、護士、病人及其護理人員,都感動得哭成一團糟。

    哭聲傳到腫瘤科住院部,晶心聽到大家都在哭爸爸坐的車遇難,驚天動地的嚎啕,一個勁的喊叫:「爸爸。」鼻涕和淚水攪拌在一起,昏沉過去,婦聯幹部小心翼翼陪伴,叫醫生緊急施救。

    辣妹聽到根親遇險,心中燃燒生存的燈火霎時熄滅,臉上呈現出微笑:「根親,我來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烈悲痛,強烈刺激,立時喪命,守護的幹部為制止傷亡擴展,封鎖消息。

    肖玲和晶心分別安置在一個特護單間,一陣嚎啕一陣淚水,嗓子都哭嘶啞了,仍無法宣洩心口的悲痛。

    天空,仍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不停。

    縣公安局派出便衣警察,防止外界探望,干擾醫院正常工作秩序。

    一個通宵,肖玲和晶心都不能安寧,院長無奈,請示縣上領導同意,為杜絕再次發生意外傷亡事故,中好使用鎮靜和安眠方面的藥物。

    哭聲終止後,同情者的哭啼聲和淚水變成了各種議論的聲音。

    有人說:「竹根親和肖玲這一輩子是有緣無份。」

    有人講:「竹根親和肖玲是菩薩投胎,完成任務就要歸天。」

    有人猜:「他們上輩子欠下的孽緣,這世還情債。」

    有人議論:「是他們的長輩做了缺德的事,報應在下輩人的身上。」

    晶心在幾名婦聯幹部的陪同下,來到肖玲床邊,晶心嬌柔嗔氣地喊:「肖姨,肖姨,醒醒。」

    肖玲正在夢見與根親互相擁抱,在龍竹山頂,放聲高歌竹山歌謠,躺在地上,張開雙臂,互相擁抱,親吻,依偎在他溫馨的懷抱。

    聽到晶心的喊聲,才知道是南柯一夢,馬上擁抱晶心,驚心動魄地嘶啞嚎啕:「晶心,我們母女的命為啥這麼苦啊!」惹得晶心又流出悲喜交集的淚水,抽泣哽咽。

    肖玲懷著那顆歸屬根親的心哽咽著說:「乖乖,別怕,你爸離開了我們,我就是你媽媽,你的親人,我要把你撫養成人,我們相依為命。」

    晶心真情傾呼:「媽媽。」二人抱頭痛哭。

    根親再也忍不住親人為自己悲痛欲絕,用笛子吹起竹山歌謠緩慢進屋,快步來到床前,疾呼:「肖玲,乖乖,我回來了。」

    肖玲以為是誤覺,揉搓雙眼。

    「我們繞道回來的,誤點了。」根親瞪大雙眼再次說明。

    肖玲不顧一切地依偎到根親的懷裡,晶心也嬌聲嗔氣的撲到爸爸身上,根親分別撫摸著她們的頭,同時述說回程的經過。

    鄭書記率墨筆團出國巡展結束乘飛機回國後,遇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天氣,遲遲未見來車接,巧遇他的同學,派車送巡展團一行順道而行,遇泥石流阻塞公路,只好繞道而行返回縣城,已是凌晨三點多鐘。下車後,他不顧旅途疲憊,直奔醫院,值班醫生朦朦朧朧開門一見竹根親,唬得急喊:「鬼。」

    把根親窘得啼笑皆非:「你說這裡有鬼!鬼在那裡?」他驚訝的四處細看,既無他人亦未見鬼:「我們繞道回來誤了點,怎麼會是鬼呢?!」

    醫生這才把昨天下午辣妹氣絕身亡,肖玲和晶心痛哭得死去活來及醫院所有的人哭成一團糟的事告訴他。

    根親焦急地走到晶心住的病房,簡明扼要地與婦聯幹部說明情況,叫醒女兒,父女如隔世相見,又是一番抖腸搜肺,炙胃扇肝的哭訴,晶心猶如枯木逢春,依偎在父親溫馨的懷抱,尤其是辣妹的死,根親那顆亦父亦母之心更是情真意切。晶心到肖玲床邊,還未來得及說出父親的情況,就遇到上面這個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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