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緣 第1卷 第 十二 章  根親探母備婚事
    三年來,竹根親在通信營度過了百花齊放的春天,雲煙繚繞,氣象萬千的夏季,經受山明水秀的秋風,戰勝山舞銀蛇,松柏雪簾的嚴冬。

    在通信營全體官兵的會議上,郝教導員莊嚴宣佈:「現在我向大家宣佈一道關於竹根親同志任職的命令。任命竹根親同志為收報台三分隊分隊長(排長級)……。」

    竹根親內心很興奮,從一個戰士成長一名國家軍隊的正式軍官,由農村戶口轉為城市戶口,從吃帶殼的糧食到領軍用糧票和全國糧票,從做工分的農民到領津貼的戰士,又升格為領月薪的幹部,端國家的鐵飯碗,享受國家公費醫療和退休金。這還包括人的尊嚴和社會地位的提高,孝敬老人更有資本,擇偶具有更廣泛的空間,為子孫後代擺脫窮山惡水的生活夯實基礎,斑斕的憧憬終於有了起點。

    淡平和席易出院後,安排在警衛排和炊事班洗菜,煮飯,組織上見他們表現不錯,當兵第三年先後入了黨。郝教導員組織大家學習完之後說:「現在我宣佈退伍名單:淡平、席易……。」

    根親提著一包物品送他倆到火車站,臨別時,他從包裡取出兩套書籍:「這是關於科學種田的百科全書,你倆各一本,糖果帶回去你們的家人嘗一嘗,這包裡面有給我母親買的一頂絨帽,辣妹一件毛衣。」然後,依依不捨地看到戰友離開。

    「根親,有件事說出來你一定驚訝。」淡平感覺到根親對待自己勝過親兄弟一般,再也不想隱瞞秘密。

    根親疑惑是媽或是辣妹的事,急問:「好兄弟耶,你覺得有必要讓我知道就不必要藏在心底嘛!」

    「這次,你差點和我們一樣,拿著黨票退伍。」淡平不緊不慢地說。

    根親聽了,非常驚愕。席易補充:「是真的。」

    原來是,三個月前的一天,淡平、席易到營長,教導員辦公室去申請退伍回鄉,聽到他們爭論激烈。郝教導員向營黨委員們說:「我和團組織科的仁科長到廣蜀縣龍竹公社調查核實,舉報竹根親和顏辣妹非法同居,非法結婚不是事實,辣妹是想沾伯父的光聯繫插隊落戶,巧遇根親在慶祝生日,住了幾天根親就入伍了,大隊無知青點,她借住照顧根親的媽。據核實,辣妹是個很正派的姑娘,根親與她有密切的書信和物件來往,感情很健康,指控他們非法行為是誣陷。」

    季副台長發言:「接兵時,有人舉報他是獨子,身體有問題,我和公社宋部長去核實過,主要原因是他家官場無人,有人故意排擠他。」

    單副營長:「從正面看,竹根親是個很不錯的同志,從反面看,無論是他在地方,還是在我們部隊,有人在無中生有地陷害,這就要看我們班子如何對待和評估他了。」

    營長發言:「好險哪,差點把這麼精明能幹的兵坑害了,如果這樣的舉報再晚來兩個月,上級指定留的名額有限,豈不是把他給卡死了,乾脆把他提起來,讓他帶個分隊,根據他的能力,完全能勝任。」

    郝教導員:「現在擺在竹根親面前有兩條路,要嘛提干,要嘛退伍回家,各位委員發表意見。」最後各位委員表決時,大家都同意提干。

    淡平,席易都為根親捏了一把汗。

    根親聽到二位戰友道明提干前的一次會議內容,暗思忖:「想不到老實幹事的還得提防無事搗蛋的,到底是誰這麼昧著良心整我!」根親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情深意切揮手道別二位戰友。冥思苦想地走回軍營。

    季副台長見到他,熱情招呼:「根親,憂鬱啥事?」

    根親強壓心頭未解之謎,笑迎道:「老領導,我沒想啥。」

    「我幫你介紹天津市的妹子,喜歡不喜歡?」季副台長問他。

    「季台長,這三年來,我能踏踏實實的當兵,是因為顏辣妹默默無聞的照顧我媽,不斷的鞭策鼓勵我,臨走前,我曾許諾要感謝她一輩子,她如果做出了別的選擇,我無話可說,她如果尚在等待,我就不能言而無信。」

    季副台長語重心長的指出:「處理婚姻大事,要細心慎重,全面考慮,我尊重你的選擇。適當的時候,你可以休一次探親假嘛。」

    龍竹公社知青辦公室,設備很簡陋,一張五成新的辦公桌,一把籐椅兩根木條椅,民政幹部兼任的知青辦主任,他就是駱建的表叔相成,相主任正在翻閱文件。

    駱建提著一個裝有兩條煙,兩瓶酒的塑料袋子,信步走入直呼:「表叔,在忙啥?」

    相成抬頭一看是駱建,驚愕招呼:「不忙,看文件,小駱,坐。」

    「最近有沒有招知青的名額?」

    「你又沾不上邊,問這幹啥?」

    「好表叔,你就透點風吧,我有朋友是知青。」

    「初定,有個進絲廠的名額是給龍竹大隊顏辣妹的,這件事千萬要保密喲。」

    「你能不能牽根線,把她介紹給我,把婚事和工作的事串起來說!」

    相成猶豫不決,遲疑不決:「不好打整,弄不好要處分人。」

    駱建把那袋物品塞進他手裡,一副乞求的神色:「表叔,我孝敬你兩瓶酒,一條煙,事成之後有重謝!」

    相成半推半就接過袋子,寫了個通知:「好吧。」將書面通知遞給駱建在耳邊低聲吩咐。

    辣妹連走帶跑來到知青辦,口裡喘著粗氣,額前直冒汗,潔白的臉蛋呈紅潤色,更艷麗動人。相成一瞧,暗思忖:難怪駱建死活要追她,果然儀表不俗。接著熱情地告訴她:「最近駱建的表舅弄到一個知青招工指標,是點名道姓的安排你,希望小駱協助你落實辦理相關手續。」

    辣妹明白了,是駱建把婚姻大事和工作安排混為一體,想起昨天淡平和席易捎毛衣和絨帽時透露,根親今年回不來,正處於提干和退伍之間,一旦這時候,為找工作的事被駱建要挾,以後怎麼辦?辣妹心中極其矛盾,如果接受了這份工作,就要由駱建任意擺佈,不接受這份工作,也許會受到很多無中生有的排擠,只要政策不改變,絕不屈服於無恥的要挾。「相主任,通過正規渠道安排的工作我服從,通過人際關係安置,我無福消受。」

    相成怔住了:「你要認真考慮再決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喲。」

    「我想好了,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告辭,我絕不相信,知青安置政策只排斥我一人。」

    相成氣得眼冒金星,從鼻孔裡擠出個「哼」字,在招工表上填上:本人不服從安排。坑害辣妹長時間沒落實返城安排工作一事,其內幕,只有相成和駱建才知道。

    根親想起家中的老母,想起默默奉獻的辣妹,想起家鄉的鄉鄰,老師,家鄉的山山水水,就到營部請探親假,獲得營團批准探親的手續後就到軍務科開好軍官通行證,到商場購買縫衣服的面料,三斤適合老人,青年穿的毛線,給老人買了根扎頭用的絲帕,又到軍人服務社購買家鄉緊缺的洗滌用品,煙、糖、蘋果、打火機,打火石,毛領,手電筒等物品,單副營長,季副台長,等首長和同事們送來了墨魚,海帶等海濱城市的特產,根親心情特別興奮,立即到郵電局發出探親到家時間的電報,渴望下車就能見到離別三年的親人。

    火車飛速奔駛,根親倚在窗口,見鐵道兩旁煙雲四起,山色空濛,茂密的松柏一片翠嫩,那麼充滿生機,像一幅墨潑灑的圖畫,他到北京轉火車都未歇腳,日夜兼程,又轉搭客車,只見公路兩旁,晴朗的天空,碧綠的田野近似天空般的寬廣,他思緒萬千,想盡情的呼喚,放聲高歌,想趕到田野裡,擁抱故鄉的花草樹竹,依偎在孕育自己長大的母親般溫馨的大地上,展開雙臂擁抱隨自己成長的一切,正在美好的抒情遐想中,客車到龍竹站了。

    竹根親身穿藍色工作服,勻稱的方圓笑臉顯得英俊瀟灑,強壯的體魄,更具有男人的魅力,他挎著一個繡上「人民海軍」四個行楷字體的挎包,左右手提著裝滿物品的大旅行包,一下車,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有個小孩看見高吼:「看勒,那個扛包的人好帥喲。」

    接電報後魂牽夢縈的顏辣妹顧盼神飛,兩彎似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春月的大眼,看見根親從車上下來快走到跟前,反而靦腆,窘迫,臉上緋紅滾燙灼熱,親暱溫存惆悵的朝大娘嚕了嚕嘴:「乾娘,根親到了。」

    大娘舒心笑著輕推辣妹:「呆子,還不去接,難道要我這老太婆去接不成?」

    停車處的人群都驚喜的圍了過來,根親客氣的取出大前門香煙,向抽煙的人遞煙,打火,向不抽煙的人給糖塊,再端詳來接旅行包的顏辣妹,三年多不見,面容更秀麗,肌膚瑩潤,舉止嫻雅,上身穿列寧裝,下身穿勞動布緊身的小褲腳褲子,標準的知青服飾,成熟的女性誘惑力充分體現出來。人們見這位知青接行囊,都低聲議論:「郎才女貌,真是天設地造的一對佳人。」二人聽了,心裡樂滋滋的。

    「嘿,三年多不見,越長越艷麗動人了!」根親用南方話夾雜普通話,抑制不住讚美的話脫口而出。

    話剛落音,顏辣妹更是窘得臉頰緋紅:「當了幾年兵,舌頭也油了。」心裡卻樂開了花,辣妹細瞧他,濃眉虎眼,身材勻實,配上那潔淨的藍色工作服,比照片和自己想像的還要英俊瀟灑,真稱得上帥哥。證實自己眼光好,沒選錯人,誰知他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心裡是否有沒有我們這些渾身泥巴味的農村妹子,他雖然承諾過要感謝我一輩子,一句戲言,豈能當真,能管幾時?從他通信和見面到拿出煙、糖來的神氣十足的樣子,估計是提干了,對我也是一往情深,淡平、席易退伍時說他也許提干,也許退伍,模稜兩可的話,可這時又不是退伍的季節,這麼大個軍隊不可能只退他一人,不如試探一下。辣妹接過旅行包低聲問:「根親哥,這次回來是安家還是探親?」

    根親一本正經的回答她:「也許二者都是。我這回專門給你買了些禮物,不曉得喜不喜歡?」辣妹不解,朦朧回答又用行動證實什麼,嬌嗔回復:「只要是專門給我買的,不是懵我,那怕是一根針,一根線,我都喜歡。」

    根親熱情大方的與圍觀者握手道別之後,隨母親和顏辣妹扛上行囊朝小徑走去,眾人欣悅揮手致謝。

    「根親哥,遍山的竹子只有我們家有三棵開花,你應該在部隊走好運。」辣妹驚喜交集的以家人的口氣再探聽虛實。根親倍受滋潤。

    「真的嗎?」根親似信非信地反問辣妹。尤其是在部隊服現役幾年,科學知識增強,習俗和傳統觀念淡薄,對祖宗留下對龍竹山,竹林相關驗證經驗還是深信不疑的。

    大娘和辣妹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我在事業上有所成就,多虧你精心護家料母,嘔心瀝血的鼓勵鞭策。」根親傾吐心中部分讚美實情,本想把這次提干時,有人誣告他們非法結婚的事抖出,又恐怕傷害辣妹的面子,只好壓在心底不談。

    「可不,根親哪,這三年多,幸虧有辣妹赤誠孝道,她沒跟其他知青搞串串香,踏實、正派、能幹,對我們家巴心巴肝。哎呀,可惜耽擱她返城和就地安排工作喲。」黎玉清在兒子跟前誇讚辣妹,一心想成全他們結雙成對,卻不知相成和駱建的陰謀詭計。她見兒子這身兵不兵民不民的衣服,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根親,給娘說實話,你那麼穿這身兵不兵民不民的衣服,現在你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根親從母親的口中聽到辣妹赤膽忠心對竹家的真實情況,再也不故作姿態:「娘,淡平他們退伍前我就提干了,這次是休探親假,穿軍裝扛大包小包,影響軍人形象。這是工作服。」

    辣妹懸掛在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人們都說當兵的人耿直,想不到他這麼多彎彎拐拐的,幸好自己未被表面現象遮蓋雙眼。

    根親便滔滔不絕地講述海濱城市的情況:颳風下雨趕禮拜,大姑娘腰間扎煙袋,城市高樓林立,路燈通宵達旦,公路寬敞、平坦,吃高粱米、小米,經常有電影、球賽、雜技等文藝節目觀賞。當問到媽的身體情況時。

    大娘主動婉言搪塞:「人像果子一樣,熟了就會脫落。」她步履蹣跚不時咳嗽,吐出的痰帶血絲,還不時使眼色暗示辣妹。

    辣妹謹記老人吩咐,信守諾言,守口如瓶,把幾年掙工分,分口糧,收到匯款和代銷店補貼,用於老人藥費,走親送禮,購買副食、日常用品等大賬向根親作了簡明扼要的匯報。

    「辣妹,這幾年辛苦你了,知青都要陸續返城安排工作,你的情況如何?」根親十分關切地問道。

    「近幾年,說起知青都有陸續返城安排工作的事,真是一言難盡!那些有權有勢的子女安進國營企業,有的回父母工作的單位,有的把婚姻當籌碼我鑽進效益好的企業單位,我承諾代你照料老人,尚未盡責,暫時也不願意離開龍竹山。現在你提干了,我也可以放心選擇單位回城了。」辣妹敘述涉及到安置的事,再次用這種方法試探大娘和根親的心思。

    「不管提干還是當兵,你如果不嫌棄我們家,就扎根開花結果吧!」根親聽出辣妹這番話的弦外之音,估計她在搞情感偵察,也藉機會拋出投石問路之策。

    「你能養活這一家子?」辣妹希望的答案已經得到,卻反問這句現實的問題。

    「只要計劃周密,不會缺吃少穿。」根親也不謙虛道來。

    兩個年青人,互使心計探測對方,但內心都得到明確答案。為照顧老人,他們邊走邊歇,幾個小時,才走到大隊代銷店。

    身強力壯的根親和辣妹各扛一個大旅行包,有點熱乎乎的。大娘空手而行,仍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時吼吼咳吐著,她說:「辣妹這三年多真不容易,吃苦耐勞學習務農,洗刷縫補,煮飯餵豬,跑代銷店,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汗,裡裡外外,料理得巴巴適適的,自己捨不得吃、穿,這件衣服還是你嫂子淡青買的,她不像有的知青,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瘋瘋癲癲,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哎呀,年紀大了,病也出來了,常言道老年人好比灶門口的燒火棍,一日比一日短。幸虧有辣妹像親閨女似的,請醫生熬藥,遞茶送水。不曉得我前世做了多少善事才有這等享受。要不是她我現在是個啥樣子,難料。」

    辣妹打開代銷店之門,一行三人走進代銷店,小黑已長大,還帶著一隻狗崽子,朝著根親汪汪叫個不停,辣妹上前撫摸著小黑的頭:「小黑,主人回來了,莫叫。」小黑便乖乖的帶著崽子趴到一邊瞅著他們。

    頓時,一片烏雲,遮沒了太陽,接著是一陣疾風驟雨,那分層次延伸的濃密蒼翠的竹葉,隨風搖動,好似若干把巨大的雞毛撣子,顯示出撥雲見日之能量,盡力洗刷掉空中的浮塵濁氣,還給人類一個完美無瑕純淨真空世界。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嘩啦啦的下著。

    根親舉目環顧四周,真是一目瞭然,牆壁張貼好幾張發自縣、社供銷社系統的獎狀,充分證實辣妹這幾年工作很踏實,生活得很充實,觀貨櫃,各類商品擺設得井然有序,乾淨、整齊。貨櫃後面的床鋪上,潔白的帳幔半卷,被蓋疊成短方塊,枕頭、枕巾洗得很潔淨,自己郵回的書籍,方巾,小魚兒都在枕頭周圍。梳子、鏡子,少量的衣物,雪花膏堆放在枕頭旁別。看物品的擺放證明她把自己放在心坎上了。

    他倆把行李,挎包放到床上。

    根親打開旅行包的小鎖,取出糖果,遞給她時誇讚:「幹得不錯嘛!得了這麼多獎狀,」他又從包內翻出給媽買的青絲頭帕,青色毛線,遞給媽:「您老夏天包這種絲帕,冬天穿在裡面的青毛線,絲帕包在頭上防止頭暈,毛衣穿在身上溫和。」

    老人責怪兒子:「你買了這麼些毛線,又要麻煩辣妹織毛衣!為啥不給辣妹買衣料呢?」

    「買得有。」根親拿出一塊手錶:「每天擰著把子上條,看時間這樣認。」

    「嘿,還是上海牌的手錶哩!」辣妹邊說邊從包裡取出淺桃紅色的毛線上衣,橙色下裝面料,毛線,手電筒。

    「對不起,給你增添了手工活喲。」

    「代銷店的空時間多,我慢慢打嘛。」

    辣妹從行囊裡取出根親戴的大沿帽和帶肩章的軍干服,像小孩子玩玩具似的,內心感歎,我為你付出了多麼沉重的代價喲。

    「快來看喲。」根親將影集翻開,逐頁逐一介紹戰友讓她認識。彼此之間陌生的局面完全打破。

    大娘細心端詳兒子後,心裡顯得無比自豪,他沒有讓自己失望,終於出人頭地,端上了國家的金飯碗了,再也不過面朝黃土背朝天,背太陽過河,托月亮過山的日子了,大娘舒心的笑了。

    辣妹見根親全神貫注地盯住小方巾不眨眼,主動揭開:「這是加上電報整整一百封書信。」

    「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一封信都沒丟?」根親問。

    辣妹靦腆的點點頭,見他剛提干就捨得花錢給自己買這麼多東西,這才明白幹部有錢的威力,證明他是言行一致,把自己放在心坎上。又從雙人枕頭下取出一針一線做的三雙鞋墊,上面繡著「有緣相識」「天涯纏綿」「鴛鴦比翼」,雙手奉上「根親哥,試試。」

    根親接著後,細看鞋墊,一試合腳,遐想:「她心靈手巧,誠善能幹,自己能取上這麼賢淑的妻子,太幸福了。」

    辣妹在老人身後輕輕捶背時,謙虛謹慎地說:「根親哥,我在這間小屋子裡能幹出什麼?哪向你那麼能幹,一步登天,出手就逮住了金飯碗。」

    根親發自肺腑之言:「軍功章裡你佔大半功勞。」

    兩雙眼睛相碰,甜笑如蜜,又羞怯的躲避。

    半個小時後,風停雨住,雲消霧散,風和日麗,太陽又灑滿龍竹山,巍峨壯觀的起伏山巒,險峻挺拔,大地顯得格外清醒誘人,三人收起行囊,回到家裡。

    大黑狗帶著小狗崽,尾巴一個勁的搖擺著東竄西蹦,跟在他們身後。

    竹根親邊走邊思忖,幾年的書信和短暫相處試探,辣妹暗中表明相好的意思,三年多了,她是否還有意中人,通信和相處並未明確婚姻戀愛關係,她能否贊成馬上結婚,這還是個難題,如果自己提出她否定,又怎麼相處呢?!

    辣妹心裡也思緒萬千,懸掛一連串的問題,他是否在部隊找好對象,回老家只是對自己表示一下報恩之情?一個女兒家,怎麼好問?他這次回來,呆多長時間,是否處理婚姻問題,答案模糊,只有靜候他的動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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