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煜攥緊了拳頭:「母后,就算清兒不殺皇兄,朕也會殺了他!母后要恨便恨兒臣,與清兒無關!母后想要做什麼都衝著朕來,不要針對清兒!!」他睜著猩紅的雙眼看著皇太后!
皇太后氣極,她扶著額頭,身體搖搖晃晃,翠兒上前扶住了她:「太后……」
「母后,你沒事吧!母后?!」歐陽煜上前,欲要扶她,皇太后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啪」地一聲,歐陽煜俊彥上浮現了五指紅印。
太后指著皇帝說道:「逆子,哀家是造了什麼孽才生出你這個兒子!」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啊!」翠兒忙不迭的喊著。
皇太后怒極攻心,暈倒了過去……
歐陽煜急忙將皇太后抱進了『慈寧殿』。
……
歐陽煜去『翠羽宮』的事情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莫昔的耳中,莫昔揚唇苦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停止愛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停止心痛……
才出『清君殿』,便進了『翠羽宮』,就那麼迫不及待麼?!
曾經的海誓山盟算什麼?曾經的溫柔纏綿又算什麼?!
女人,都有一顆善妒的心,她亦是如此!
莫昔一直躺在龍榻上,不曾起來過,太后醒來,歐陽煜卻匆匆地回了『清君殿』,看到桌上滿滿的膳食,他心裡一陣歎息。
親自盛了飯菜端到她面前,他坐在榻沿用調羹舀好了飯,遞到她唇邊:「清兒,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我們的孩子考慮啊……」
莫昔頭一偏,只道:「我吃不下。」
他靜默許久,才道:「是我的錯。」
讓翠兒懷孕的是他的錯,不管什麼理由,什麼原因,都是他的錯。
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解釋還有什麼用?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終是傷了她……
莫昔心頭一酸,他沒有解釋?!她心裡還抱著一點點的期望,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說法,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呵……
歐陽煜凝視著榻上的女人,一陣心痛。
清兒,朕愛你啊!在你痛的時候,朕的心比你更痛!
她閉著眼睛,不置一詞。
歐陽煜喉結一個滾動,滿面憂傷,「既然不想見朕,朕便不再踏進這『清君殿』。
他的話猶如劍一般直接刺進了她的心裡,到底是誰不想見誰?和她在一起這麼久,終是看膩了她是麼?!……
歐陽煜走出了『清君殿』,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踏進『清君殿』半步,不想讓她傷心,不想讓她難過,他只乘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偷偷潛入,悄悄探望她。前後只半盞茶時間,他便會離開。
太后逼他逼得緊,御醫說太后的身體每況愈下,為了盡孝道,皇帝終是封了翠兒為貴妃。
莫昔聽聞,卻是波瀾不驚,他要冊封誰為貴妃,他要納多少妃子,都與她無關了,他早已不是她一個人的皇上了……
早已不是那個說要和她長相廝守的皇上了……
變了,一切都變了。
他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態度徹底讓她的心寒了……
莫昔終日以淚洗面,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深宮怨婦?!
若飛經常來宮中探望莫昔,她說也許皇帝是有苦衷的,莫昔冷笑,倘若他真的有苦衷,為什麼不說於自己聽?他們是夫妻,應當同甘苦,共患難,可是他卻什麼也不說,是因為沒什麼可說的吧!雖然她不願意相信當初那個負江山也不負她的帝王會這樣對她,可是他的實際行動足以說明了一切不是麼?他的所做所為都在告訴她,他厭倦她了……
莫昔挺著肚子親自去了御書房,卻被奴才告知皇帝在『翠羽宮』,本不想去自取屈辱,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他,她已經一個多月未有見著他了,他當真是薄情呵!
翠羽宮
透過窗戶,看到男子埋在女子肩上,莫昔捂唇,蹲了下來,淚水簌簌而下。在宮娥的攙扶下,踉蹌地往回走去。
歐陽煜離開了翠兒的肩膀,他的面上滑著兩行淚,睜著泛紅的眸望著翠兒,「翠兒,朕的心真的好痛……朕愛她,朕愛她啊……」
翠兒心中一陣酸痛,「皇上,為什麼不和皇后娘娘解釋呢?!」
他苦澀道:「解釋有何用?也許朕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她……」他滿面淒涼,憔悴的讓人心疼。
翠兒遞了一條帕子給皇帝,「皇上,去看看姐姐吧!」
「她根本不想看到朕,去了也是徒勞。」他說,無奈地,拿過桌上的酒壺,猛飲,酒順著嘴邊流了下來,濕了前襟。
翠兒握住了他的手:「皇上,喝酒傷身吶!」
歐陽煜甩開了翠兒的手:「傷身又如何,如果能不傷心的話……」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翠兒是他們之間的阻礙,而他現在卻將自己的脆弱展現在翠兒面前,是不是很可悲?身為帝王的他連一個去處也沒有…………
【御書房】
男子俊美的容顏在暈黃的燭火下忽明忽暗,他皺著劍眉,眉間儘是憂慮,莫非他和清兒之間要這樣一直繼續下去麼?!他攥緊了拳頭,似在下一個重大的決定般,拿過筆筒裡的硃砂筆在宣紙上寫道下四個遒勁有力的字:退位讓賢。
黑色的瞳眸微微瞇起,一襲黑色的袍子和他深邃的黑眸相得益彰,他低喃:「清兒,朕不能失去你……」
他願意放棄萬里河山,和她過閒雲野鶴的逍遙日子,退位不是一件易事,他必須做好一切完善的準備,他在心裡暗暗道:清兒,再給朕一些時日,很快,我們便可離開皇宮。
「皇上……」小六子躬著身子從外頭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