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難道還要讓自己在這個女人身上,出的醜,一次再一次的被證明,被反反覆覆的驗證他的愚昧和無知嘛。
「還查到些什麼。」他隨口一問,只是準備收場的退場白,如果任峰沒什麼事情,就準備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好好思考一會了。
「關於雅美小姐,這個您可以會感興趣。」
一張泛黃的報紙,上面是醒目的大字標題《豪門恩怨:富家子弟飆車釀慘禍》
藍燁的下巴都彷彿要驚異的掉下來,那大幅照片上不正是自己當年年少犯下的錯誤——
「沒錯,雅美小姐正是當年您那次車禍之中,被害家庭的唯一遺孤。」
「不,這不可能。我聽安穎說過,她母親是個妓女,坐過牢,還——」忽然藍燁被自己話語打斷了,那個無所不用其極。
栽贓陷害,甚至可能偷走別人小孩的女人。
自己原來已經不知不覺,如此深刻的被她影響。
任峰並不著急。
只是淡淡的看著藍燁將報紙揉成一團,狠狠砸向地面。
然後掏出錢包之中安穎的結婚照片,用盡力氣的撕成粉碎,朝門外仍去。
滾,遠遠的滾開我身邊吧。
「對,雅美小姐的確有母親,而且現在都還健在。不過那是領養的她的繼母,正是因為那次車禍,她公主般的生活就終結了。被父親在外面的女人奪走了億萬家產,嗑藥、養情人,花樣玩盡,逐漸敗光。後母的情人,還一直對她動手動腳,這才逼的她逃了出來。
那個雨夜,要不是遇到您,或許她就凍死在街邊了。」
「你在怨恨,指責我嗎?任。」藍燁神情古怪,看著有些發呆的任峰。
「沒有,您永遠是我的老闆,這是也都是您的家務事。我是指覺得,如果沒有您和她沒有相遇,或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藍燁雙眼透出逼人的寒氣。
任峰難得點燃手中香煙,看著煙霧氤氳,笑了笑:「因為,她愛你實在愛的太深,太單純。如不是為了救你,又怎麼會生下藍楚;明明知道何巧芝的陷阱,卻寧願自己貼錢刷卡,也不找你;您以為只是老總裁的哀求,她就會簡單的留下來?
如果為了錢權。何巧芝、星皓澤,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樣的生活。都會比現在更好。所以我從來都不相信,那個偷走工程文書的人,會是她!」
藍燁心底一衝,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撞擊,嗡嗡發響。
原來,他缺欠這個女人這麼這麼多。多到已經自己不知不覺,習以為常的地步。
他還在以為,自己和她的關係,憑借那所謂的億萬契約,就可以輕易的一筆勾銷嗎?
那本來就是自己乘人之危,設下的卑鄙勾當。
「我明白了,你放心,這一切我都會給你的調查一個滿意的交代,也是對我自己一個交代。」——
「吳媽,誰的電話。」袁子儀在隔音臥室看著星皓澤,安靜的臉,自從催眠兒子開始,她已經一動不動的守護了三天三夜。
「說是夜瀾置地的夜總。」
袁子儀心口一驚,真是越忙越事多,躲都躲不過。
難道是準備開始催促星家對藍家開戰,最近忙著對付雲雅美那個女人,自己是實在抽不出功夫來籌劃。
想了想,躲了不是辦法,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喂,不知道夜總這麼晚有什麼急事。呵呵。」
「不敢打擾,只是我希望從袁夫人那裡討一個人。」袁子儀莫名其妙,不想隨便答應,卻又不好回絕,只能試探。
「不知道是哪模特被夜總看上了,真是——」
「我想要雲雅美,她是我的一位朋友。」夜瀾直接了斷,打斷袁子儀虛實相間的馬虎眼。
反而把袁子儀愣住了。
怎麼這個女人,這麼多男人搶。
她有這麼大魅力嗎?是胸大,還是國色天香,為什麼自己一點都看不出來,好歹她也是捧過無數一流服裝界大腕的人啊。
「怎麼,夫人不肯嗎?」夜瀾聲音頓時下沉,變得有些詭異和鬱鬱。
「呃,不是,只是她的病一直比較重,星家一直在想辦法治療,唉花費了大量時間,所以連你提出的對付藍家合作項目……」袁子儀腦袋飛轉,趕緊構思怎麼套取好處。
「我現在就在威爾頓親王醫院,以後治療事情就由我來負責吧。至於藍家,地皮合作。呵呵,我明天就會給你一個成形的方案,只要您配合就行了。還有問題嗎?」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還說的,再不配合,就是打別人的臉,傷和氣了。
更何況,袁子儀更希望,如果真的這個女人和別人的男人搞到一起。
哼,那最好不過。
那樣,皓澤看到就能徹底死了心。不再糾纏不已,魂不守舍了。
何樂而不為,想明白這一點。
袁子儀立刻笑呵呵說到:「就按照夜總說的去辦吧,呵呵早知道是您的朋友,我就親自送上門去了。
不知道人現在在醫院怎麼樣,還習不習慣。照顧不周,多擔待一點。
對了,犬子小兒,下周就要大婚了,到時候一定要來捧捧場啊。請帖我已經派人送到府上去了。」
「好,沒問題,我的禮物明天就會送到星家,到時候,相信夫人看到定然會大為吃驚和滿意的。呵呵,那就到時候見了。」
藍燁看了看手錶,拿起手機對任峰說到:「準備一下,給雅美辦理出院手續,我們要去最安全的地方進行治療,你記住要絕對保密。除了你知道,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黑色林肯加長車,在黑夜之中,如果一條隱形的夜行鯊魚。
雅美在催眠師輔助下,安靜睡下,這對她來說已經很難得。
藍燁對任峰說到:「一切都拜託你了,到了美國那邊,不惜一切金錢代價,換回雅美的記憶和健康。」
任峰點點頭,在上車剎那猶豫,終於開口:「老闆,其實你一直也愛著她,對嗎?」眼神掃入車內。
藍燁不置可否,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藍山別墅。
何巧芝正在用忍冬花混合著薰衣草,做著植物面膜。
「有個安小姐,在門口求見。」傭人怯弱的插話,生怕惹的這個母老虎一不高興,又鬧的漫天風雨,打罵是小,最後不知道怎麼死的可就慘了。
「安小姐,哪個安小姐。沒看見我正在做面膜嗎,安的什麼心啊。打發走。等等留個名片吧。」
「已經有了,這是她給您的。」下人立刻遞上一張硬質紙片。
何巧芝剛掃了一樣,就如同大白天看到了厲鬼一般:「說我不在家,立刻趕她走——」
「呦,見到老朋友。也不打聲招呼,就這麼著急趕人嗎?」巍巍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先聲奪人飄了進來。
女人摘下寬邊墨鏡,掃了一樣四周,露出一股冷嘲熱諷般的蔑笑,雙手交織在胸前。
不是安穎還能是誰。
「好了,都退下吧。」當著眾多下人的面,對峙吵架,沒有任何意義了。何巧芝可不想在弄的更多人知道。
「妹妹,誤會了。我只是最近身體不太好,你看看這一隻在家休養了,弄著草藥什麼的,怕熏壞了妹妹。」
「那姐姐可要多注意了,恐怕再過幾天,就不僅僅是吃藥這麼簡單了。」
「你什麼意思。」何巧芝聽出安穎來者語氣不善。
「藍燁回來了。」安穎直接了斷。
「什麼!」何巧芝又氣,又驚。
最後變得怒不可遏:「當時可是你口口聲聲,能將他帶的遠遠的,永不返回。我們兩者相安無事。今天你又殺回來,這是什麼意思!」何巧芝掰斷一根手指姆粗的干樹枝。
那鮮紅欲滴的指甲油,就彷彿沾滿鮮血的魔爪,大肆敞開,隨時準備抓捕另外的鮮活生命。
安穎端起那忍冬花精緻的水晶碗,淡淡一笑:「何必這麼生氣。怒著傷肝,傷了氣血,人就容易老。」
這麼一說,何巧芝臉色立刻緩和了幾分。
安穎笑意盈盈卻顯得殺機四伏:「這都是雲雅美那個小賤人從中作梗,要不是她勾搭藍燁。我和藍燁早就在美國逍遙快活了。」
何巧芝沒有那麼好糊弄:「雲雅美?她不是一併被你帶走,怎麼還沒處理掉?哼,歸根結底,還是你的問題。別怪我醜話梅說在前面,到時候別指望大家誰幫誰,可別忘記了,互相都不認識。」
「處理掉她,我們就萬事大吉了。」安穎煽動著。
何巧芝心底一陣冷笑,想把我當槍使喚嗎,哼,老娘還沒笨到那個程度,既然你自己作孽心軟,讓她跑了出來,就應該知道今天的結果。
其實,今天的藍燁即使來到藍家,他又能怎麼樣。自己早就已經徹底深入到了藍天國際的方方面面,別說是奪權,就是控制一個小的項目,都是沒有任何可能性。
所以,只要自己不出問題,外面根本別想那自己怎麼樣。
初期的心慌意亂很快過去。何巧芝打定心思,雙眼一轉。立刻笑臉迎了上來。
「我看妹妹是多慮了,就算藍燁又滔天本領,那雲雅美一雙巧嘴能把死人說火,黑白顛倒,又都能怎樣。藍天國際已經是牢牢控制在我手裡。你就安心呆在藍燁身邊,做你的藍夫人吧。」
哼哼,我才不會管你,什麼事實真相是否曝光,最好被藍燁發現後,一怒之下除掉。這樣直到當年真相的人又少了一個。
還不用我自己動手了。
何巧芝越想越順,又開始製作面膜。
安穎心底一驚,到底是老狐狸。
「那就不再打擾,大家都自求多福吧,告辭。」
看著安穎妖嬈的身影漸漸消失,何巧芝手中加熱的花朵逐漸枯萎凋零。
心中止不住想起那個夜狼一般的男子的模樣,冰冷暴戾,藍燁——不知道這次回來,你又是什麼模樣了,依然如故,還是更加的——
「太太,星家送來了請帖,三天後他家大少爺大婚的盛宴務必參加。」
何巧芝心底一衝,千萬種思緒交織在一起,看著那貼金鏨銀的重重請帖上,自己和兒子藍豪大名,赫然在列。
各種商界、金融、政府、權貴一應俱全。
星家和藍家,自從藍燁事件開始,就近乎變得水火不容,特別是星尚開幕,對AorB的衝擊,更是無孔不入。
但兩家矛盾從來沒有上升到檯面上。
畢竟一個是政府關係盤根錯節,另外一個佔據K國經濟命脈。
一旦交惡,肯定是K國調停,誰都受不了。
既然大家都給面子,這種檯面上的事情,自然免不了了。
「告訴豪少爺,讓他這兩天別老出去,也準備準備,另外讓他挑一份大禮物。唉,這兩天頭痛事情真多,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何巧芝啊,一開始就狠毒的女人。不知道結局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