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死一般的沉靜。
酒吧內卻播放著如同震天動地的搖滾,都市的夜歸人,在這裡尋找著身體放縱的節奏和脈動,用來解放白日被壓迫的神經和肉體。
搖擺只是方式,宣洩才是結果。
一個隔間,用透明的珠子串聯,隔絕著外面閃耀的燈光,像一個神秘的空間,折射著不斷旋轉鎂光燈的炫目光華。
男人喝了一杯,又一杯,不斷要求服務生加酒。
彷彿只有那烈如火的透明琥珀色液體,才能完全刺激麻木他現在已經痛苦不堪的神經。
「來乾一杯。」
一個帶著十字耳環,胸口開著深深V字領的女人在他左邊款款坐下。
「走,走開。」男人發出含糊不清的囈語,彷彿一個沉睡之中的野獸一般。
女子歎息一聲,將他頭生硬掰起來,和自己雙眼對視:「廖東,你看清楚了,是我——安穎。」
最後兩個字眼,彷彿一把驟然彙集,殺人如無影的利劍。
瞬間插入男人的腦海,心臟,各個致命的部位。
他彷彿被擊得立刻頭破血流,渾身滿是傷害,只剩下發呆和不住的哀嚎。
安穎轉身:「服務員,冰水,要最涼的。」
然後狠狠的潑了過去。
半個小時候,在廖東的私密公寓。
這是他們兩人一直從相遇相知,到相守分開,經歷無數次大大小小磨難的地方。
安穎看著那粉紅色床墊,甚至能看到自己在上面痛苦叫喊,失去孩子時候的痛徹心扉。
但這一切都已經過去,這個雖然雖然狹小,簡陋,甚至破舊的窩。已經承載不下,兩個人的,特別隨著時間的推移。
在白冷熙一次次的刺激下,安穎的天平,已經向物質轉移。
「說吧,今天是準備用什麼方式來結束我這卑微的生命。」廖東撬開一瓶威士忌,開始繼續牛飲,毫不顧忌的往床上一躺,任憑那酒漬如同斑駁的時光,點點滴滴在床單上灑落。
毫無防備,安穎重重的吻了上去。
胸口兩團像是要將他壓得透不過氣,無處可逃一般。
「廖東,我知道以前放棄你,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可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嗎?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雙方的。」
「傷害,那也總比要命好吧。」廖東哼哼著,打著咯,如同一個發瘋的醉漢。
安穎掩飾不住心底的厭惡,卻又沒有其他辦法,她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來求他。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現在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個事情。」
廖東怒氣反笑:「安小姐,我和你非親非故,憑什麼?你是準備按照什麼標準來支付薪水了?」一手掀開她,廖東又猛的灌下烈酒。
安穎平靜的坐下,將自己兩側頭髮捋順:「憑當年我肚裡的那個孩子。」
廖東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安穎什麼意思,那個孩子不是已經早就流產了嗎。難道安穎受了什麼刺激,變得神神叨叨了嗎。
又不太像啊。
「沒錯,那個孩子已經不再了。但當年要不是為了你,我又怎麼會想到和姑媽決裂。要不是為了和你私奔,我又怎麼會苦苦不聽醫生勸告,最終都是因為你,因為那個和你的孩子。我失去了終生做母親的權利。這一輩子,我所有的回憶,都只停留在了與你,還有那個孩子的回憶上。」
廖東身體的酒精慢慢退散,手中的酒瓶不自覺的放到地面上。
她說的的確沒錯,那個孩子是因為自己而懷上的,最終也是因為他而失去,最終流產,自己都逃不出干係。
沉思許久,他終於打破沉默。
「好,我答應你。不過這次之後,我們永遠兩清。誰都不要再找誰的麻煩。你和我,就是陌生人。」
安穎眼中閃動著莫名的情愫,最終黯淡下來。
抬起頭:「好。一言為定,我要你幫我做的事情是,殺一個人,她的名字叫做雲雅美。」
「什麼!」廖東一驚,手中酒瓶完全摔倒,粉碎。
他知道,從今晚開始,無論自己是否參與,都再也無法和眼前這個瘋狂的女人,徹徹底底的撇清關係——
今夜又注定是金童玉女故事流傳百家的不眠之夜。
破天荒,星家邀請了K國所有電視台直播這場婚禮,打破了所有豪門婚禮封閉對內的常規。
或許這就是星尚,不走尋常的時尚路線。
但真正的原因只有袁子儀知道,她要讓所有媒體見證這場婚禮,讓在催眠師控制之下的星皓澤,逐漸恢復主動意識時,發現一切都無法改變,被龐大現場媒體記者所怔住。
默默接受,站在星家利益面,接受這一切。
更重要的,其實是配合夜瀾的計劃。
當那天她拿到所謂的「禮物」時,打開的剎那,差點驚呆。自己越來越懷疑,這個夜瀾的身份。
他居然能擁有藍天集團前任總裁,藍銘宣親筆簽名的遺囑,而且生效日期早過目前為止董事會宣判的日期。
更為重要的立面還有一個驚世駭俗的秘密。
號稱知道的人不超過兩個,當然現在加上自己,會又多了一個。利用這兩份東西,足以將何巧芝母子順利趕下董事會CEO的席位。
現場的主流媒體,就是這次計劃的最有力見證者。
中央純白色的撒哈拉玫瑰,象徵著堅貞不屈,9999朵意語天長地久,1000多嬌艷如火的紅色玫瑰表達百年好合。
整個星家別墅都蔓延在玫瑰的花海之中。
香檳酒,水晶杯,華服美鬢,香車麗人,這就是上流社會的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酒不醉人人已經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