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回味那道冰激凌,甜膩中帶著些許酒精味、軟綿下有著絲絲暖意、兜兜轉轉為沁涼後又是說不出的依存膠著。
讓她流連~~忘返,身在桃花源、忘了醒著夢裡、今夕何夕、前世往生。
怎麼可以這般眷顧呢!
悠寂躺在大床上夢囈著前一夜的片段,她在繁華的街市中遊蕩,回到空無一人的家已是華燈初上,吃下不知是「誰」一不小心留下、她的最愛KFG漢堡套餐,喝了壁櫥裡昂貴的白蘭地……
於是在偶有小風吹過的春末夏初子夜裡,她竟然有了酷暑難耐的熱,尹悠寂覺得自己要飛了~~~那之後呢,忘了,其實悠寂就是栽倒在那張大床上睡熟。
在天擦邊亮時又做起了夢——吃冰激凌的夢。
這不是真的,哈,悠寂咯咯的笑,故意用唇小心翼翼淺酌冰激凌,聽到不是天外來客而是人類發出的微弱呻吟,如雷電瞬間閃的人心肝顫,唉,這不是天劫,她也不要飄飄欲仙。
嘶……,悠寂暗念她想再次吃冰激凌,還想好好的蹂~~躪,一番!
不怕被電、被閃、被雷劈,很有大無畏的精神,尹家祖傳死皮賴臉,尹悠寂不在意多吃幾道冰激凌。
悠寂聳聳鼻尖貪戀那點溫熱後緩緩張開眸,眼裡盛滿絕色:睡美人圖一幅。
他眼微啟似是惺忪、蹙著眉頭有那麼點委屈掛在臉上、唇水滴滴紅潤潤動了一動,有點奶氣的、啞啞的調子,婉轉幾回傳到悠寂耳中:「一大早,幹嘛呢?」
不是抱怨,咋那讓人我見猶憐,意思不能打擾他的清夢!
「做夢啊,」尹悠寂笑的更加肆無忌憚、回答的無比豪邁,她才不想裝淑女。
尹悠寂惡作劇的順手揪了一下錦淵的鼻尖。
這樣的他,讓她想起令人垂涎的SD娃娃,當然魔女要隨手吃豆腐,順帶嫉妒人家睡了一夜臉頰依舊清爽,不像她時不時出點小油膩。
錦淵仿若不能相信般張開黑白分明的眼,水霧霧,用嬰兒的不經世事形容都不為過,澄淨之極!
復而悠寂嘴角翹起滿足閉上眼,她心知肚明這個床伴是誰,至於他何時而來,悠寂無從考證。
酒,喝多了,也是好事,可隨心所欲、多吃豆腐是美容的。
***
錦淵昨夜被一幫「哥們召喚」聚餐,因此義無反顧的沒回來送東西。
他喝了些酒,也不知怎麼的最近比較容易醉、一醉了就毫無理性,於是回到了他本該不能回的這間公寓,就是那麼順其自然。
他洗澡後一身清爽躺到床上,他意識還是清醒的、知道床的那頭就是冤家「夏悠念,」可一點都不覺得不該這麼做,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薰衣草味,還有時不時回憶著下午的場景,錦淵輕輕的躺下安然入睡了,睡了許久以來最最安穩的一覺。
顯然有了尹妖女搗亂,接下來是不是安穩就是另一碼事了。
有人主動投懷送抱,焉有不享受之理。
悠寂很享受這種感覺,窗簾的一角偷偷溜進來的一縷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意融融的,讓她頗有興致、心癢難耐。
於是她不算衝動而是很理性的伸出手臂,將剛才看到的昳麗圖畫攬入懷。
悠寂將頭埋在錦淵的胸口悶悶的說:「借抱一下,錦淵好嗎?」
她早不介意自己是不是替身,「倪靜淑」這名字早在她大病之時停了多次。
她早已釋懷、幹嘛她不能享受送上門來的「生意。」
她早已清晰之於錦淵,她是他的生意搭檔,他是她暫時的金主。
二十一世紀啥事不能發生,只要適時各取所需有何不可,她要這一刻的溫存。
「喂,不然當我的床伴,我不收酬勞了,」悠寂低聲呢喃。
「咳咳咳,」錦淵嗆到。
尹悠寂一撇嘴繼續:「再說吧,這樣子也不錯,」到底是哪樣子,悠寂覺得白白抱著還能掙錢這樣子不錯,她剛才一時色迷心竅了,還好及時轉醒。
攬著的那個人動了一下後不再動了,她透過微薄的衣料能聽到錦淵的心跳,要不是這麼著,她還以為自己真是攬著一汪夢,滿足了、心靜了,尹悠寂又睡著了,這次真是補眠。
又是夢一場、片段似的;
年少的尹悠寂在尹家老宅子踱著步子,看到其他跟她一個輩分的堂兄弟姐妹唧唧咋咋攀比,她都不予理睬,自顧自的找個角落看書、聽歌,打發每個週末、節日,尹家聚會的「無聊時光」。
這個時侯往往悠寂的爸爸不會在場,爸爸不就是尹家的頂樑柱、勞碌命,忙的整日不著家當空中飛人、任勞任怨。
這幫烏合之眾到好命,在尹家老宅子騙吃騙喝,還窺視著尹廣發的豐厚家當。
悠寂在角落裡能聽到、也能看到他們的醜惡嘴臉,只因她始終認為自個是身外人,也不會多看一眼,更不會多聽一句。
時間長了他們把她當做透明人、但也不敢對她造次,畢竟家裡的第三代只有尹悠寂是得到尹廣發的欽點,長年居住在此,但對悠寂也有忌諱。
那個下午,悠寂十六歲生日的下午,沒人在意,只有遠方的爸爸來了一通電話說是回來補個生日禮物,其他再也沒有。
悠寂隱身在尹家花圃一角、梔子花影下的軟椅上,悠哉的晃著雙腿、嗅著香甜望著湛藍的天,偶有風兒吹過帶走白色的花瓣,這是初夏但已有了蟬鳴。
一陣子喧嘩而過打擾到這份愜意,她知道那是尹家姑姑搞的什麼聯誼聚會,常有些世家子弟被邀而來。
一則尹老爺外出度假,有大片空地可以折騰、顯擺,二則也屬於變相的聯姻,這麼想著悠寂踮起腳尖,透過樹枝向有聲響的地方看,她好奇未來的七大姑還會有些啥成員。
尹若音、尹若希、尹淮淳……一堆「煙瘴氣」過後,還有誰?
悠寂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她以為他們不會回頭,她以為自己隱蔽的夠好,可惜在她自以為是後,唐旻昊的隨意的轉身,將一切映入眼底。
綠樹叢叢、黑髮白衣少女俏皮的眨眼,他的轉身驚擾到她,一下了無蹤影,就像是幻覺。
悠寂回到軟椅上心底不在平靜,那個唐旻昊她從十二歲起經常見到,到也沒有啥特殊的觀感,就知道一年前他出國留學,剛才驚鴻一瞥確看出了點不一樣。
陽光縫隙間介於成熟與青澀的健美男子身穿雪白的襯衫,讓她看出了別樣的味道,陽光的、暖暖的、奪目的……,他看她的目光有那麼點不一樣。
悠寂按著胸口正在琢磨著,一道影子遮擋住眼前的藍天、帶著淡淡的綠葉味道而來。
多年以後悠寂忘記了很多,但她依舊把那年夏天梔子花下的相遇藏在心底,那是她不後悔的生日禮物。
他對她說:今天是你生日,Happy birthday。
他的那抹淺笑讓悠寂覺得他跟他們都不同,她大膽索要了十六歲的生日禮物,一枚吻。
可是呢,終究還是相同的。
為了與尹家繼續合作、為了許多許多,他要娶尹若音!
悠寂承認自己還是怨念的、醋的。
為此哦,她還特意安慰自己,這麼多年了,她跟唐旻昊都是談地下戀愛,也許她是明智的……
無人知最好,疼、痛,自知,過去的終究過去。
沒人矚目的愛情,彷彿傷痛沒有想像中那麼多,過眼雲煙。
原來她曾那麼奮不顧身,今後不會了,尹悠寂抱著那抹安心,睡的酣暢,她給自己吃了一味定心丸。
心不動、身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