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榕——其實也不是真的拿她家裡說事,根本是無心之語。
悠念十幾歲的時候有點孤傲,對於感情問題開得比較淡,或者說壓根就不屑小男生小女生的眉目傳情,自然而然就對有些莫名其妙的男生的小動作沒那麼敏感,借筆,撿東西,撿;
大冬天女生都穿得比較少,穿得像球似的就是夏悠念,沒有美醜之分。
范榕有他的驕傲,喜歡夏悠念但又不喜表達,某一天因為一點小事悠念嗆了他一句,掛不住面子的范榕「很惡毒」的說了那句話,不想悠念的反應過度得有些狠,沉甸甸的文具盒直接招呼在他腦袋上,雖然沒發生什麼流血事件,但是范榕很嘔自己,也嘔悠念對她「太狠」,這一招呼,碎了一地純情少男心。
之後范榕也就不了了之了,悠念事後還是那樣拽不拉幾的,但是心裡一直記恨著范榕的那句話。她甚至不記得范榕什麼樣子,但是那句話她記得真真的。
范榕一直遺憾搞砸了那時候的一段美好回憶,所以藉著告別單身的聚會想圓下自己的心願,和她說聲對不起,可是苦於聯繫不上她,不想無意之間碰上了姐妹班級的孟凡。
他竟然聯繫上了夏悠念,因此委婉的請求他把夏悠念帶來。剛巧就在悠念買避孕藥品的時候在藥店偶遇了。
孟凡很哥們義氣的拍拍他肩膀,並且告訴他夏悠念實際心思單純直來直去而且還不會拒絕人的時候,范榕有點錯愕,因為他印象中的人就是不合群又傲氣的。
孟凡和他講夏悠念高考抄襲的事,然後講在風騰看見她和她吃飯的事,想追她必須涎著臉皮才行,這樣的女孩子最怕纏郎。
不過現在反正是沒機會了,因為他現在的生活重心多了一個任一菲。
但是他說了一個有點意外的事,不只一次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出入在一起,而那個男人是有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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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悠念應約陪同出席范榕的告別單身的聚會,實際她也沒想怎麼樣,一言不發不搭理人就對了。
「悠念,你今天有點不一樣啊。」孟凡一直以為悠念的美有種利落爽快的感覺,現在人長大了,反倒覺得是一種莫可名狀的美艷,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上妝的話,更是突出了她的不凡。
也難怪她會不自在的緘默不語,看她的人,三教九流,尤其在這種娛樂場所。
「范榕不是也算小有成就麼,怎麼來這種不入流的地方。」悠念嘴巴還是不饒人。
「總不能去歌劇院吧,大家一起樂樂,找個女人替他安排『最後一次瘋狂』,呵呵,刺激。」孟凡拉拉她,「你一會兒不和他說點什麼?人家暗戀你這麼久了,說點好話讓他安心的結婚吧,要不然不得帶著遺憾進『愛情棺材』啊?」
「孟凡你真像是拉皮條的。」悠念剜了他一眼。
「咳,我這不是讓覬覦你的男人都安心的上路麼,說話忒損。」孟凡用胳膊撞了撞她,「來了來了……給人點兒好臉子,將來人家發達了求他辦事就容易了,他要非禮你,我就讓任一菲把他腦袋打放屁。」孟凡貼著她耳朵叮囑道。
「你和任一菲私下也有來往?那還給他安排『最後的瘋狂』?」
「這不是朋友嘛,以後我老婆查崗,不得靠朋友兜著嘛,禮尚往來。」他癡癡一笑,「你看他的表情,活像是被任一菲搾乾了似的,可能真不能人道了。」
「……」她看男人不多,但是直覺認為孟凡是個大花貨,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
夜風徐徐,帶著五分暖意,三分清涼,兩分清幽,一男一女在酒吧外側的小遊廊裡「賞月」。
「真高興你能來,我還以為孟凡是在吹牛呢。」這公子一襲白襯衫,休閒褲,遊廊的扶手上放著一杯威士忌,冰塊融化磕在酒裡發出一聲剔透的破裂聲。
和高中時期差別大了點,壯了,笑起來有點羞澀的憨,和N年前瘦弱少年差了很多,換作現在的范榕,她死都不敢給他腦袋瓜「開顱」。
「那個……我確實也是想見見你,嗯……那時候我有口無心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現在補一句——『對不起』。」
夏悠念有點小小的錯愕,敢情選日子給她道歉來了!
腦袋傻的范榕又朝她一笑,夏悠念險些陣亡,十年前這丫要是這麼對待她,她可能早十年就開放大腿了,太——純了,這樣的小白暗戀她,她竟然沒發現?!不對,他小白那也是在她給他一記爆栗之後吧?人腦真神秘,芙蓉姐姐遭遇車禍之後就開始不一樣的自信,敢情范榕也屬於「腦變」一族?
「那麼久遠的事我都沒放在心上,你怎麼還念念不忘?」不知道是誰念念不忘。
「哦,那就不說了……你和孟凡關係真好,想沒想什麼時候定下來?」范榕雖然看似傻憨實際上人精著呢,他就是想知道悠念和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
「這事不好說。」悠念一笑,看向裡邊朝他擺了擺手的孟凡,這傢伙隨時隨地等著范榕侵犯她。「行了,這有點冷,我先回去了。」
夏悠念沒注意范榕想挽留的表情,走出幾步,夏悠念頓了頓,轉過身,眉心稍稍一皺,一雙眼別過范榕略帶期許的目光,「呃……我決定原諒你……嗯,今晚他們要是給你安排什麼餘興節目,你要是參加了,就等於把把柄給了孟凡那幫大花貨,你這麼傻別被他們算計了。」任一菲會打得你腦袋放屁。
被以前暗戀的女孩子說傻,是件幸福的事,范榕的表情比升天堂還幸福。
男人難抵初戀情懷。
***
「看什麼呢,佳佳?」閨蜜小A碰了碰一直走神的梅芯蕊,有點好奇那邊有什麼事吸引她,所以順著她的目光朝那邊望去,看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美男子斜歪歪的將胳膊肘搭在吧檯上,而他旁邊站了個瘦高的美人,微微捲曲的髮梢耳朵上兩顆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美男子一顰一笑都對著瘦高美人,嘴巴一刻不得閒,偶爾美人還會回上幾句。
「那個女的……是我男友的下屬,我見過她幾面,前幾天還在舒蘊豈的私人俱樂部見過她,還在阿瑪尼的店裡見過她……幾次下來,男人都沒有重樣兒的,而且她還曾一大早給我男友買過早餐,我現在擔心我不在的時候,旬柯到底在幹嘛。前天在他臥室裡還看見床頭櫃裡放著的DUREX和潤滑液,我和他從來都不用那種東西,我現在擔心——」
「擔心他有外遇?」閨蜜笑笑,「沒那回事,你現在是婚前緊張,那種花蝴蝶就算真有什麼也不過是露水姻緣,你都說她男人不重樣兒了。別想了,你知道那男人是誰嗎?笑得跟牛郎似的那個?」
「誰?」
「那是秦榮山的獨子,榮山重工就是他家的,搞不好天上飛的導彈哪個零件就是人家生產的呢,絕對的金裝太子,比起權貴,你家旬柯可能還真比不上,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她會放著這塊肥肉去吃旬柯,再說你和他不是都打算見雙方父母呢嗎?」閨蜜小A給她吃寬心丸。
「他說要推到明年再說,不是我多疑,肯定是出事了,我只是一直找不著這個人是誰。」梅芯蕊眉眼間難掩憂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