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得上親密麼?難道你忘了,四年前我們要比現在親密得多…」
沐澤邪笑著,一點點迫近依依…
「你…放開我,流氓!」依依扭動著身子,綿軟小手推搡著面前鐵山一般的男子,奈何不能推移他半寸。
「你罵我流氓?我本來就是。想要我放開你,休想!」沐澤鐵臂伸到她後頸,牢牢扣住,強行吻了下去。他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從R市趕過來,他滿懷欣喜的趕來不想聽到的竟然是:你…放開我,流氓!
失望。天知道為了得到依依,他費了多少功夫,多少心力。
沐澤將滿懷的失望與怒火轉化成了深深一吻,滑膩的觸感,甘甜的味道,他不可自拔的趁醉其中,撬開她虛咬的牙關,長驅直入,攻城略地。「唔…」宮野依感到窒息,她艱難的把腦袋擺到一旁,身體卻不再抗拒他的觸碰。
他感到她的妥協,鬆開鉗制她的手臂。依依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原本蒼白的臉因為這一吻變得鮮艷欲滴。酡紅的美顏,滴血,她害羞的把頭埋得很低。心理的抗拒,抵不過肉體最真實的渴望。四年前的那七個夜晚,她一個也不曾忘懷。
不可否認,他們的身體是完美契合的,那些紋理彷彿依著彼此而造,感受到的快樂不會說謊,不會掩藏。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依依徜徉在沐澤的臂彎裡,大洋的間隔,槍與火的阻隔,她精心製作的堡壘,僅需一吻就被攻破。不知是他的魅力太大,又或者她太渴望他。
「我們不是說好了麼?以後再也不見,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的找我。」依依撐起些身體,問道。
「因為我忘不了你…正如你也忘不了我…」沐澤的手攏起她額前的散發,眼底陌生柔情在流淌,額頭靠到她的前額。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才知情重。
現在的他終於明白,何謂江山,何謂宏圖,何謂富貴前程,都抵不過紅顏一笑。
「跟我回去吧,現在我有能力保護你,他再也傷害不了你。」
依依沒有說話,而是將頭轉向另一側。
「知道麼?這裡曾經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小生命…可惜我沒能保住他。那時候,我真的好難過,好想見你…」她牽起沐澤的手,放到平坦的小腹。
沐澤的心跟著一緊,「依依,都過去了…一切過去了。我發誓,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第二次…」
鈴木炅人,總有一天你要付出慘痛代價。沐澤在心裡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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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雨翊正站在房門外罰站。
因為他一句話氣走妹妹。莫曉然大發雷霆,拿粉筆在門外畫了一個圈,把親生兒子放在圈內,罰他不許吃飯。她憤憤的看著翊翊倔強的臉,到現在,這小子一句對不起也沒有講,骨頭真硬。今天一定要把他這個脾氣扳過來,她不信邪。
「嗯…媽媽,你不要生哥哥氣啦,他不是故意的啦。」婷婷拉拉莫曉然的衣角,大眼睛閃動祈求。
「我才不要你替我求情。女人,我就算餓死都不會道歉。」莫雨翊梗著脖子,狹長的眼睛半瞇,冷聲說道。莫曉然身子一振,「女人,記著,我就算真錯了也永遠不會跟你道歉!這是我的原則……」另一個聲線在她腦海裡響起。
不!她不要兒子變成他那樣…
她用力甩甩頭,清水眼裡閃著憤怒,粉拳緊握。
曉然真的生氣了。婷婷眼見不好,馬上溜到樓下搬救兵。
「好小子,在外面結交了不三不四的人,回家欺負妹妹不算,還一口一個女人女人的亂叫!我是你媽,你媽!」莫曉然挽起袖子,雙手鉗住翊翊的雙臂,狂搖。
「道歉!快點兒說對不起,說我錯了!」莫雨翊堅決的搖頭,神色堅定。「我沒錯,是她自己跑出去的,關我什麼事?」莫曉然急怒攻心,揮臂,月白的手臂在空中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啪」一聲脆響從二樓傳來,千葉、雅祁還有莫媽媽三人一起奔上樓,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啪!」「啪!」莫曉然一下一下打著莫雨翊的屁股。這本沒有什麼稀奇,只是她每打完他一下,也刮自己一耳光…
她沒用教不好自己的兒子,不但在學校惹是生非,在家還欺負妹妹,害的婷婷差點兒走丟。
「嗚嗚,你竟然打我!你打吧,打死我才好!反正我是沒人要的野種!誰也不在乎我的死活!」此話一出,莫曉然的胳膊定格在半空中。
她震驚,「你說什麼?誰說你是沒人要的野種?」莫雨翊抹了一把眼淚鼻涕,抽出道,「在學校裡,同學們都笑我,笑我有兩個爸爸,笑話你,說你是壞女人…我生氣就和他們打架…」原來兒子每天被老師留下罰站是因為這個…莫曉然的眼眶忽然一紅,「他們說我我忍,可是他們還說你…我已經沒有爸爸了,不能容忍別人再說你壞話。」曉然垂淚,白長的手指輕輕揉著翊翊紅腫的屁屁。
「傻孩子,你怎麼沒有爸爸?難道千葉爸爸,雅祁爸爸不是你爸爸麼?」曉然將翊翊摟在懷裡,柔聲說道。
「他們不是我爸爸…我知道,我見過我真的爸爸…」莫曉然手抽搐,她猛地放開翊翊,雙眼審視著他。他說他見過真爸爸…莫非風曄也在法國?她不敢想,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見過真的爸爸?」
「嗯,他藏在你鏡盒後面。」莫曉然心裡咯登,她低下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而在她身後的樊千葉,薄雅祁面部表情相當有默契…
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不是麼?四年了,風曄的影子就躲在曉然眼睛裡,時不時就會出沒。
她沒有忘記他,那他呢?還記得被他強要了,差點死在他手上的莫曉然麼?
「翊翊,乖,不哭了。跟外婆下去吃飯飯吧,以後不要惹媽媽生氣了,好不好?」翊翊倔強的腦袋終於緩和,點點頭。莫媽媽帶他下樓,婷婷也跟了過去。
她們將二樓留給那三人。
莫曉然從地上站起身,摸了摸眼淚,勉強笑道,「唉,被你們倆看笑話了。先去吃飯吧,我洗個臉就來。」千葉默然點頭,率先轉身。雅祁則在原地躑躅了一會兒,似乎有話要講…
曉然不解的看著他,「雅祁?有事麼?」
「…曉然,我…」到底該不該講?薄雅祁皺起眉毛,內心天人交戰。如果講了她一定會不顧一切飛回他身邊…那眼前的幸福該如何繼續?明知道是浮雲,但還會忍不住想要抓緊。如果不講,她會蒙在鼓裡一輩子,在無盡的思念和混沌中度過餘生。
出於私心,他會選後者,眼前的幸福會繼續10年,20年,30年,甚至是一輩子…他喜歡現在這樣,能天天見到她,能和她生活在同一屋簷下,能讓她安心依賴自己。然而,愛不能如此狹隘…
「曉然,我有話想要告訴你。其實,其實當初他之所以會誤會你,是因為我姐…」樓下傳來急促的電話聲,莫曉然分心。
「然然!快來快來,你紀然哥哥來電話了!他,他要結婚了!」莫媽媽激動的嚷道。「哦,來了。雅祁,有什麼話先吃飯再說。」她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樓下。薄雅祁尾隨其後,綠眼睛裡陰晴不定。
幾乎脫口而出的秘密被堵了回去。
莫曉然接過話筒,電話那端是陌生而熟悉的嗓音,四年沒有見過面的紀然正語調激動。
「曉然,我要結婚了!」即將和紀然結婚的是市長的千金,劉宛若。
「呵呵,恭喜恭喜,這下我媽終於輕鬆了,不用再照顧你了。」莫曉然眼睛笑彎了,「呵呵,小丫頭,你果然吃我醋了。對了,我知道可能會有些強人所難,可是宛若她們家堅持,她很想見見我的家人…你知道,我除了你們沒別的親人…你們還不能回來麼?」紀然忐忑的問道。
莫曉然微愣了一下,「當然能,你是我媽唯一的侄子嘛,你的婚禮我們當然要去。嘿嘿,我還想著替你收禮金呢。」
「嗯,那好,我們一言為定!」紀然喜笑顏開的答道,「禮金你想那多少都依你。說實話四年不沒和你拌嘴,我有些不適應了。」
「呵呵,不說了,還有工作要處理…先這樣,替我問姑姑好…」
「曉然,能行麼?那傢伙他可是還在R市,他的消息網遍佈整個L省,要是被他知道…」千葉擔憂的問道。
「嗯…要不這樣好了,就先讓我這把老骨頭回去,我想他不會對我這個老太太做什麼過分的事。」莫媽媽看出曉然的為難,自告奮勇,提議出自己一人先回國。
「媽…這怎麼可以?要回我們一起回。」莫曉然否定搖頭。她逃了四年,以為可以擺脫他,她以為自己成功了,而今天兒子一句話點醒了她。
「曉然說的沒錯,我們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