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見莫雨婷遲遲不說話,以為自己嚇到小朋友,溫暖笑容,道:「小妹妹?我叫依依,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幾乎是自主的,莫雨婷開口,「婷…婷婷」
「婷婷,我可以坐這裡麼?」名叫依依和氣問道,莫雨婷點點頭,臉上還是那副癡癡傻傻的神情。這女子長得並不是絕色,打扮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牛仔褲,T恤衫,頭髮鬆鬆的紮在腦後,垂下幾縷碎發,很有仙女的感覺。來往的行人紛紛側目,她這副打扮在巴黎街頭算不上流行時尚,然而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你在等人麼?這麼晚還不回家?」依依從挎包裡掏出畫有大大M標緻的漢堡,問道。婷婷看著漢堡,咽嚥口水,小肚子開始咕嚕咕嚕亂叫。真是,她怎麼會這麼傻?就因為哥哥一句話賭氣從家裡跑出來,也沒帶吃的出來…
「嘻嘻,你也餓了吧?來,給你一半。」依依很爽快,看到婷婷嚥口水的可愛模樣,當即掰下一半漢堡,撕下紙巾遞給婷婷。婷婷剛伸手要接,忽然腦子閃過莫曉然的教導,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她縮回手,眼饞的搖搖頭。「媽媽不讓我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呵呵,我們不是陌生人啊,你叫婷婷,我叫依依,我們認識了是不是?」莫雨婷聽完深覺有道理,小手不再猶豫接過半個漢堡,張開嘴狠狠咬了一大口。依依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笑開了花。真可愛的小姑娘!她第一眼見到婷婷就喜歡得不得了,這也是一種緣分。
如果那時候沒有拿掉那男人的寶寶…她現在也會有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兒或者兒子吧?
宮野依一面看著婷婷吃漢堡,一面想著。她幽幽一歎,那男人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她…他大概還不知道這世上曾經有過他的孩子吧。
「呃…呃…」婷婷吃得太急,被噎到,很痛苦的打著咯。一個接一個,小眉頭皺的緊緊的。宮野依急忙從挎包裡掏出保溫杯,給婷婷倒了一杯。「嗯…謝謝依依姐姐。咦?是米妮啊,這版好漂亮喲。」婷婷仔細打量起手裡的杯子,說道。「嗯,呵呵,你也喜歡米妮麼?」
「嗯~~我喜歡米妮,還有芭比!」婷婷將懷裡抱著的芭比拿到宮野依面前,「這個是我過生日時,媽媽送給我的。我媽媽可偉大,千葉爸爸說生我和哥哥時,媽媽差點兒死掉呢,她寧可冒生命危險都要保住我和哥哥。她是世上最好的媽媽了!」婷婷把娃娃抱到懷裡,小手摸著娃娃的頭髮,說道。
宮野依聽完臉色一黯。眼睛低垂,某種情緒在蔓延,糾結,不堪。
「婷婷,你喜歡這個杯子麼?」婷婷很認真的點點頭,「嗯。」
「那姐姐把它送給你吧!拿好了喲。」宮野依把保溫杯塞到婷婷懷裡,「不…不,媽媽說不能拿別人的東西…」婷婷急忙搖頭,擺擺小手。
「不是拿,是姐姐送你的。呵呵,我們很有緣,姐姐一見你就覺得喜歡…姐姐曾經也有一個和你一樣乖的寶寶,只是後來…」被鈴木炅人那個混球打掉了,宮野依黯然道。
「嗯?後來呢?」婷婷睜著清澈的大眼睛望著宮野依。「呵呵,姐姐做了很壞很壞的事,寶寶不見了。」宮野依摸著她柔軟的頭髮,神色蕭索的說道。
大人的世界對她來講還太早,宮野依不想過早玷污她的純真。
「那姐姐要趕緊承認錯誤喲,不然寶寶被別人帶走了,姐姐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呢。」
「啊,不早了。嗯…姐姐你送我米妮水杯,那我作為交換,把芭比送給你好了。嘻嘻,就這麼辦。姐姐要好好彌補犯下的錯誤喲,不要讓寶寶等太久,太久他會生氣的。婷婷太晚回家,媽媽會罵人的…嘻嘻,先走了。」婷婷把芭比塞給宮野依後,靈巧的從椅子上跳下,說完就要顛顛回家。
「哎,婷婷,等下。那個…以後姐姐能常常見你麼?每週的今天,在這個公園,這個時候…」這要求一說完,宮野依吃驚的摀住嘴。她…再幹什麼?對方只是四歲大的孩子,自己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這麼荒誕的請求一定會被拒絕掉。
出乎她的意料,婷婷連思考都沒思考就答應下來。
「嗯!一言為定喲,姐姐我們下周見喲。」婷婷說完,急急忙忙往家跑去。
公園裡華燈初上,人影漸漸稀疏,宮野依坐在原地許久許久。夜風撩動她的頭髮,那些髮絲牽連某種情緒在心裡氾濫…
「婷婷,謝謝你…」她從椅子上起身,收拾好留下的垃圾,消失在夜色蒼茫的街道。她神情堅定而輕鬆,步伐輕盈,經過這麼久的彷徨與迷惘,她感到自己正在釋懷,她感到一切即將回到正軌…
她在公寓門前停住,忙著低頭掏鑰匙。那扇斑駁的門竟然先她一步,自己打開,一隻白長的手握在門把手上。宮野依一驚,她順著那隻手往上看,袖扣,小臂,大臂,肩,領子,頸子,下顎…
宮野依看到了他的臉,頓時,一股眩暈從腳下升起。
「是你?你…怎麼找到我的?」她一步一步後退,而那人一步步向前逼近,她一直頂到角落的櫃子,回頭,發現再無可退之處。依依無助的望向那人。
「不!別靠我這麼親密…」她的脖子能感到他呼出的熱氣,那熱氣刺痛了她的皮膚。依依用胳膊肘頂著他的胸膛,無暇的臉扭到一邊。
「這算得上親密麼?難道你忘了,四年前我們要比現在親密得多…」沐澤邪笑著,貼近依依。一隻鐵臂已經環上她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