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她能高姿態的當一切沒發生。然她終究放不下。她覺得憋悶的慌,想找人傾訴,卻找不到對象。昨天剛剛答應了風少,以後不見千葉。上學時,她性子冷清,不愛顯耀,雖說長得不錯,但是不愛交際,朋友少的可憐,能說真心話的就更少了。
唉……莫曉然無聲歎息。
「鈴鈴鈴~~」急促的電話鈴劃破了寂靜。
她想都沒想伸手拿起了話筒,還沒放到耳邊就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極具個性的低沉嗓門想聽不見都不成。
「羊妹妹,是我,新葉啦。聽說那傢伙把你關家裡了,這可不行,多運動對寶寶和你都好…」樊新葉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莫曉然一邊聽一邊抿嘴偷笑。
她怎麼把她給忘了,新葉和風曄是老相識,她一定知道岳兒的事。曉然以前見過新葉幾回,那時候她還是一個P事不懂的小女娃,對新葉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兩人之間的話自然不多。然而現在,她覺得新葉是如此親切,如此可愛。
「哎,羊妹妹」
風少老是「曉然曉然」的亂叫,新葉也就相當自覺喊她一聲:羊妹妹。「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沒有反應呢?去吧去吧,風曄那裡我跟他說。」
「好,咱們下午咖啡廳見。」
莫曉然喜笑顏開的掛上了電話,小手又伸向了籠屜裡白嫩透亮的燒麥。她的胃口去得快,現在來得也快。
她只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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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星俱樂部頂樓。
風曄想要收山的消息不脛而走,只用了短短三十分鐘,傳遍了冰月上上下下。
風少幾年前就有脫黑的打算與行動。
五年,他動用資金和關係,在R市建立了風氏集團,將重心逐步轉移到正當生意上。冰月這裡的事,他多交給下屬去辦,至於下屬採取什麼手段,他無心過問,也沒必要過問。
在他看來結果是第一位的,過程只要不太離譜就行。
拋開拐帶莫曉然一事,風少在R市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十多年的黑道生涯,他也有他的原則。
「哥,你決定了?」沐澤、景臣二人站在風少身後,二人猶如被霜打過的葉子,蔫了。
「哥,咱們拼了十多年的江山就這麼讓出去?」沐澤不甘心,一拳砸在紅木桌面上。他和景臣、風少他們不同,孑然一身,了無牽掛。野心勃勃的他想實現當初三人的志願——在Q省建立一個真正的「王朝」。一拳過後,紅木桌面被他砸的咯咯作響。
「澤,你冷靜點。」景臣拉住沐澤的胳膊,勸解道,「哥有他的想法,而且現在就算我們收山,R市還是牢牢在我們手裡,江山並沒有丟。」
「景臣說得沒錯。沐澤,你們二人跟了我十多年,應該知道R市在我眼裡的重要,我也想實現當年的雄心壯志。」風曄從老闆椅上豁然起身,拍著沐澤顫抖的肩膀,神色堪憂。
「薄雅祁那兩次得手,給我敲了警鐘。就算我有三頭六臂,只要還在這個漩渦中心,仇家早晚找到機會,對我,對你們,甚至是對曉然下手。我不希望她受傷害。」
「哼,說來說去,哥都為了一個莫曉然。一個女人而已,哥難道看得比兄弟們還重要?這話要是說出去,兄弟們絕對不服!」
「沐澤,你不甘心歸不甘心,別把不相干的扯進來。」景臣喝止。
「澤,你有你的選擇權利。不管你怎麼想,怎麼說,曉然是我一生最想保護的人。我不希望她因為我再被擄走一次,薄雅祁我能控制,要是換了別人,後果不可想像。」他頓了頓。
「不管你怎麼選擇,風氏永遠有你的位置。」風曄指甲深深陷入了牛皮椅背。
沐澤,景臣,還有在外的無追,他們都是他的兄弟,他的手足。他把他們從北方帶回來,許給他們一個夢幻般的未來,而現在他要親手打破水晶球,叫他怎麼不難受?
「哥…你真的打算好了?沒有一丁點兒餘地了麼?」
風少看著沐澤滿是紅血絲的眼珠,他的心似有一絲鬆動,一想到曉然甜甜的笑臉,還有圓鼓鼓的肚子,他一咬牙。
「澤,你該知道,我決心已下,絕不會再更改。」
「……」
沐澤聽完,沒有說話。他好似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胳膊一拉門把手,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房間,空空如也的大門冷風嗖嗖。
風少一個眼神,景臣已經明瞭,他默默點點頭,追了出去。
等到二人離去,風少重新坐到了老闆椅中。
這決定做得可真累,這場攤牌做得可真累。強勢的他,也感到了心力交瘁。
唉,這是條不歸路,一切來得太容易,要失去也很容易。
無底洞。
他不想沐澤陷得太深,不想景臣陷得太深,更不想自己陷得太深…
他想著想著,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壁紙是睡覺曉然。早上,他趁曉然睡覺時偷拍的,恬靜的臉龐,纖長的睫毛,還有紅潤的小嘴,嘴角微微翹起。
好可愛的睡相,好單純的女孩兒。
風曄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他從來沒想過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孩。
就像狼從來沒想過會愛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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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澤,你別喝了。」景臣奪下沐澤手裡的酒杯,護到身後。
沐澤從風少辦公室出來,窩到拐角酒吧裡猛灌自己。
75°的XO他當它是茶水,一杯接一杯,食道和胃黏膜被燒的火辣辣的,沐澤皺著臉,手裡的杯子仍不見空。
「你別管我,讓我喝。」沐澤越過景臣的肩膀,伸手奪著杯子,夠不到,「拐子,再給我一個杯子!」
「這…澤哥,您還是聽景哥的話,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