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蕭冰焰終於將學校裡的事務辭去了。他是偷偷辭的,如果那些學生知道他要走了,不知道會有多難過。他們那麼喜歡蕭冰焰,說不定會集體圍著蕭冰焰不讓他走呢。所有,蕭冰焰和校長協商,悄悄地離校,不對外公佈。
這天晚上,蕭冰焰先在張玲玲這邊住一個晚上,明天早上他就坐火車前往青城山。這些天,他已經做了充足的準備,錢也賺了不少,然後各方面的資料也查好了,路線也找好了,工具也準備好了,就等著明天出發了。
當然,那邊岳陽明老爺子的病蕭冰焰也幫他治好了,今天下午跟岳陽明說要走了,岳陽明還特意跟他到外面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點小酒,算是送行了。
而此時,梁書瑤又和張玲玲也坐在了蕭冰焰的旁邊,桌上有一些梁書瑤特意做的糕點。還有一些酒。屋子裡很安靜,氣氛似乎有一點傷感,大家都不怎麼說話,似乎,言語已經不太能夠表達彼此間的感情了。
蕭冰焰看到氣氛不是很好,便笑了笑,說:「這段時間認識你們,我真的很開心,如果沒有你們兩個,或許我就會死在海邊了。人海茫茫的,咱們能認識也算是一種緣份,又一起經歷了不少的事情,說實在的,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們的。以後,我若找到了我的親人後,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張玲玲想了想,說:「冰焰,我以前對你一直都看不太順眼,我今天在這裡真誠的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是我這人太自以為是了。要不是你,我早已可能被燒死了,要不是你,我也許已經被文奇正騙慘了。你沒有計較我對你的不好,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謝你才好。你這一路上,若是錢不夠用了,一定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就會匯過去給你。」
蕭冰焰點了點頭:「我會的。現在的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就是你們兩個了。我也不認識其他人。到時若有什麼困難,不找你們找誰去。」蕭冰焰本想說說笑,可是兩個女孩子都沒有笑起來,或許這離別離的氣氛實在是太傷感。
「來。喝酒吧,難得有這個機會,來,喝。」蕭冰焰舉起了酒杯,然後兩個女孩子也舉起了酒杯。大家十分盡興地幹了起來。
其實這三人都不是很能喝的人,特別是兩上女孩子,幾杯酒下肚,就有點醉了,話也就多了起來。張玲玲說道:「蕭冰焰,我希望你能早點找到你的親人,然後再回來娶我們家書瑤,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你要是敢把我們家書瑤給甩了,我就是追遍全國。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表姐,你喝醉了,別說胡話。」梁書瑤的俏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才紅的還是因為張玲玲的這翻話。
張玲玲說:「你不用辨解,我是你表姐。跟你生活了那麼長,你這丫頭肚子裡想著的是一些什麼我還不清楚嗎?我知道,你是喜歡上冰焰這小子了,我看冰焰對你也有意思。就是你們都不好意思。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你們不把事情說清楚了。以後後悔都來不及了。」
「表姐——」梁書瑤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了下去。
「我……我先回房,我不打擾你們,給你們一些時間,我……我不打擾你們了。」說著,張玲玲就搖搖晃晃地走回了房間去了。
客廳裡只剩下了蕭冰焰和梁書瑤了。兩人都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蕭冰焰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一向都不是一個話很多的人。只是,看到了梁書瑤那害羞的俏臉,心裡覺得很喜愛。梁書瑤是一個美女,心地又善良,只怕沒有人不喜歡她。蕭冰焰也知道,在學校裡,幾乎所有的年輕男老師都想打她的主意。
「我表姐就是喜歡這麼胡說八道,冰焰你不要理會她。」梁書瑤忽然輕聲說道,只是,她一說出了這話後,心裡就有點後悔了。
蕭冰焰想了想,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是該把事情說清楚了,別讓人家女孩子家抓摸不定。就像那個文奇正對待小萍一樣,讓小萍等了那麼多年,實在是讓人不恥。
所以,猶豫了一下,蕭冰焰就開口了:「書瑤,我……我知道你對我有點意思,對吧?」
梁書瑤沒有想到蕭冰焰會這麼的直接,她把頭低得很深,手在不自然地弄著衣角,只覺得自己的臉很燙,過了一會兒,她終於鼓起了勇氣,輕聲說了一句:「嗯。」她的這聲細得就像是蚊子咬一般,好在蕭冰焰的聽力好得出奇,不然還真是聽不到。
蕭冰焰歎了一口氣,挪了挪位置,更靠近了梁書瑤一些,然後拉起了她的手,輕聲說道:「我也覺得你是一個好姑娘,能得到你,那絕對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可是……我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什麼?可能是一個船員,甚至也有可能是一個殺手呢?再者,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庭是什麼樣的,或許,我也有一個老婆了,或許我也有一個兒子了。所以,我現在實在不能給你什麼承諾,因為如果我一但找到了我的家人,而我又跟你在一起的話,到時我就會兩頭為難了。我不想做下一個文奇正,你明白嗎?」。
蕭冰焰說得很誠肯。梁書瑤聽到她的前一句時,心裡都暖洋洋的,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可是當她聽到了後面的話時,一時心裡又冷了起來,可是再仔細想想,蕭冰焰說得也沒有錯,如果他已經是一個有婦之夫,那梁書瑤跟他在一起就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梁書瑤就是小三了。
思想還很保守的梁書瑤當然不會去做小三,所以,她抬起了頭,望向了蕭冰焰,輕聲說:「那我先等你。等你找到了你的親人,等你找回了你的回憶後,我們再做決定。」
「謝謝。」蕭冰焰輕聲說道。這簡單的兩個字,卻包含了許許多多的感謝。梁書瑤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這是讓蕭冰焰最喜愛的地方。蕭冰焰在心裡暗暗決定,如果自己沒有成家的話,一定會娶梁書瑤。
所以,蕭冰焰給了她一句話:「書瑤,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一定會再回來見你一次的。最少也回來一次。」
……
第二天,蕭冰焰在梁書瑤和張玲玲的目送下,登上了前往青城山的行程。
行李倒不是很多,只是一個簡單的登山包。整個人的裝備其實就和那些自己去旅行的驢友一般。蕭冰焰先坐了出租車到了火車站,然後才在火車站中等車,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去到cd市,然後再從cd市坐車去青城山。
一天一夜的行程確實很漫長,不過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誰叫蕭冰焰沒有身份證或其他的任何一個證件呢,只能混進火車裡來了。
火車站永遠都是一個城市裡面最亂的地方。蕭冰焰才一進候車室,就看到了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小賊,也就是扒手。這些扒手之所以被蕭冰焰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因為他們的眼神,他的那種在搜尋目標的眼神。總是往別人的口袋處看,一般人男人都是往女人的胸上看的,他們卻不是。
讓蕭冰焰感到奇怪的是,那些扒手們大多年紀都不大。十七八歲的樣子,手裡藏著一個長長的夾子,夾別人口袋裡的錢的技術很不錯。用刀片劃開別人口袋或行李袋的技術更是不錯。蕭冰焰此時就看到了一個小扒手正在悄悄地劃另外一個人的行李袋。
那個被扒的人是一個年輕的農民工,個子小,看起來有點土氣。衣著也十分的樸素,手裡緊緊地抱著那個行李袋,已經是在告訴所有的人,他的行李袋有貴重的東西了。看他的模樣。似乎並不是一個很機靈的人。
蕭冰焰本來不想管這種事情的,因為這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那些小扒手都是成幫成隊的,如果其中一個有事,其也的人也會立即過來圍毆。這種事情就告成了許多旁邊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敢出聲,就連那個被扒的本人都不太敢吭聲。
可是,蕭冰焰看到那個年輕的農民工實在是有點單純情,眼看就要被人家偷了東西了還不知道,看他的樣子,也不是什麼富裕的人,出來打工賺點錢也不容易。所以,蕭冰焰決定過去幫幫他。
蕭冰焰走到了那個農民工的旁邊,大聲叫道:「嘿,二狗子,你怎麼在這裡啊?」由於蕭冰焰的聲音非常的大,幾乎把整個候車室裡的人的目光都引了過來。所在坐在農民工旁邊,正悄悄割年輕農民工行李袋的那個扒子嚇了一跳,立即收回了他手上的刀片。
不過,在那個扒手收回手上的刀片時還瞪了蕭冰焰一眼,似乎是在罵他壞自己的生意。蕭冰焰也毫不猶豫地回瞪了過去,沒有一點示弱的感覺。
「你……你是誰啊?」那個年輕的農民工這時一臉的不解,用那帶著濃重的陝北口音問道。
蕭冰焰笑著大聲說:「你不記得我了,我……我跟你在同一個工廠裡做過的,你先過來一下,我帶你去找阿強,你看到阿強就知道了。」說著蕭冰焰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也不理會他的掙扎,強行將他拉走。
那年輕的小伙子一路上不停地掙扎:「喂,你幹什麼啊,你別拉我,你別拉……」
終於,蕭冰焰把那個小伙子拉到了另外的一個沒有什麼人的角落時,蕭冰焰才將他的手鬆了開來,這時,這個不伙子一臉的不高興,瞪著他:「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你有病吧?」
蕭冰焰也收起了笑容,指了指他的行李袋上的那個口子,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小伙子看了看自己的行李袋,發現有一個劃破的口子,驚訝地說:「哎呀,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一個口子呢?真是奇怪了,怎麼會有一個口子呢?我出來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的,怪事了。」
蕭冰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你被扒手下手了,你還不知道道?有人想偷你的錢。他們用刀片將你的行李袋劃破,然後把你的錢拿出來。那個扒手就是坐在你旁邊的那個人,他趁著你不注意的時候就下手了。」
「啊?」小伙子一臉的驚訝。回頭看了看那個扒手,皺著眉頭說:「不像呀,我看他就是一個小哥,怎麼會是扒手呢,真是……」
「扒手難道還要在頭上寫著『扒手』兩字嗎?」。蕭冰焰沒好氣地說道。
這小伙子自己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行李袋。再看了看裡面的東西。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還好,東西都還在。謝謝你大哥,真的太感謝你了。你不認識我。你就這麼幫我,真的太感謝你了。」
蕭冰焰說:「以後小心點,多留幾個心眼,別大大咧咧的。掙點錢不容易,好好保管好。注意看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看那些小屁孩子,一個個眼睛盯著別人的口袋錢包看,那些都是扒手。這裡扒手可多了,你小心點。」
小伙子愣愣地看了過去,然後搖了搖頭說:「他們真不像,真是沒有想到。表面上看來挺好的人的,怎麼就是扒手呢。那……那警察咋就不管呢?他們……他們這麼的在這裡扒別人的東西,那要是別人丟了東西那該多傷心啊?」
蕭冰焰說:「警察?哼。警察只怕也跟他們一夥的吧。狼狽為奸。你注意看,那邊那個,那個女生和男女已經被盯上了,看到沒,在他們的後面有兩個人。那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跟上去了。」
小伙子仔細看了過去,果然正如蕭冰焰所說。前面的那對男女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很英俊漂亮。男的留著一頭像是鄭伊健一般的長髮。前著一個背包,抬頭挺胸地走了進來。而女生長得很漂亮。休閒褲t恤帆布鞋,紮著馬尾還戴著一頂帽子,耳朵裡塞著兩個耳塞。他們兩人的皮膚都很白,白到了讓蕭冰焰覺得他們不是中國人一般。因為他們的神情也與一般的旅客不太一樣。
小伙子急說:「大哥,要不,你趕緊去幫幫他們吧,我看那對小情侶怪可憐的,要是他們的東西被扒了,那就完了。」
本來,蕭冰焰正想說:「一看那對小情侶就是富二代,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他們的錢多著呢,扒一點也算是活該給他們一點教訓。」不過,蕭冰焰的這話還沒有出口,因為他已經發現了那個男生的不同尋常。
那個男生的眼神很犀利,他猛地回頭看了一眼,正是看到了那兩個準備下手的扒手身上。那兩個扒手就像是普通的旅客一般,幽幽地走著。男生用眼神提醒了一下女生,女生會意。蕭冰焰注意到了那個男生,他的眼神,他身上的肌肉,還有他走路時的那種姿態。
若是不仔細看,那是根本就察覺不出來的。此時,仔細看了看過,蕭冰焰覺得那個男生應訪是個練家子。最少也是會些什麼空手道之類的東西。而且,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後面有人想打他們的主意了。
因此,蕭冰焰笑了笑,對旁邊的小伙子說:「你不用擔心,那個男的厲害著呢,那些扒手沒有辦法弄到他的錢。」
「你……你怎麼知道?我看他們都是年輕人,都是學生吧,他們對社會不瞭解,很容易被人扒的。」小伙子說道。
蕭冰焰說:「我當然看得出來,不然我剛才也不可能救了你了。對了,我的車快到了,我去上個廁所,準備出發了。」
「我也去,哎,小哥,你要去哪裡的?」小伙子也跟著蕭冰焰去洗手間。
蕭冰焰淡淡地說道:「蜀都。」
「呀,你也是去蜀都呀?太巧了,我也是,咱們是同一趟車,真是太巧了。」小伙子顯得很興奮。
蕭冰焰卻只是笑了笑,這有什麼巧的?在這裡等車的人,只怕有一大半都是同一輛車的。去成du的車並不多,一天只有兩趟,所以積累了很多的人。
「小哥,我叫趙進寶,大家都叫有大寶。你呢?」小伙子顯得很高興。
蕭冰焰其實對於這趙進寶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當然也沒有什麼反感,就承口說道:「我叫蕭冰焰。你去成du幹嘛去啊?」
「我去我姐姐那裡,我姐嫁到那邊去了,好多年沒有回家了,我媽讓我去看看她。你咧,小哥你去幹嘛去啊?」趙進寶一邊走一邊樂呵呵地問道。
「我去青城山,玩。」蕭冰焰說道。
這時,兩人都走進了廁所裡了。趙進寶跟著蕭冰焰走到了小便池旁。兩人並排同時撒尿,撒完了之後同時抖了抖,動作一致得像是國慶闖兵似的。抖完收了回去,趙進寶說:「小哥,你是哪一個位置的?說說看,說不定咱們還是上下鋪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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