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裡走出來了以後,蕭冰焰對趙進寶說:「把你的票子給我看看。」
趙進寶就拿出了自己的票給蕭冰焰看。蕭冰焰接了過來,看了看,然後又拿出自己的票看了看,樂說:「還真給你說對了,咱們居是的挨在一起的,真是巧了。」
「真的?太好了,小哥,這真是緣份啊,我來看看。」趙進寶樂得像個激動的小孩子。
蕭冰焰也覺得這事有點巧了,居然就在上下鋪,看來還真是有點緣份。而此時,廣播裡已經傳來了叫上車的聲音了:「各位前往成D的旅客,你所乘坐的XXXX列車就快要出發了,請您好帶好您的行李檢票上車。各位前往成D的旅客……」
「小哥,咱們的車來了,快上車吧。」趙進寶叫道。
蕭冰焰就跟著趙進寶一起往前走去了。在Z國,什麼都不多,就是人多。特別是在上車的時候,那種場面真是讓人永遠難忘。從月台上擠到了廂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這還真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
蕭冰焰和趙進寶兩個大男人還好一點,那些小女生擠在人群人,那可真的是苦慘了。
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了,這個時候,蕭冰焰和趙進寶又是大吃一驚,因為他們看到了剛才注意到了那對小情侶居然也就在他們的對面鋪上,趙進寶驚訝地指著那對小情侶:「真是太巧了,你們……」
蕭冰焰扯了扯趙進寶的衣服,不讓他再說下去。雖然蕭冰焰的心裡也覺得有點巧,可是這也沒有什麼吧,不就是剛才在候車廳看到了,現在到了車廂又看到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那對男女看了看蕭冰焰和趙進寶兩人,那男生的視線在蕭冰焰這邊停留了比較長的時間,似乎對於這個人有點感覺到與眾不同。男生一直板著一張臉,給人很冰冷的感覺。女生倒好許多。她微微一笑。很可愛。
這每一個隔間裡有兩排睡鋪,每一排有三層。蕭冰焰就在左邊這一排的最上層,趙進寶在他下面一層。而對面的女生在最上層,她的那個小情侶男生在第二層。放好了東西後,此時又來了兩個人。
這是兩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男人。他們來到了最下兩的兩層。這兩個男人也引起了蕭冰焰的注意。其中一個年紀較。約有四十歲的樣子,從衣著上來看,像是做一些小生意的。另一個很年輕,十**歲的樣子。他長得很壯,手臂上似乎還有一個紋身圖案,有點像是另一個男人的侄子之類的關係。兩人的行李最多,似乎是買票時特意要了最下一層,因為最下一層底下可以放行李。
車子很快就隨著那「匡當匡當」的聲音開動了。這長達一天一夜的旅程算是開始了。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去成D的,有一些人會在半路就下車了。所有人都躺下來了之後,整個車廂裡就顯得清靜了許多。
蕭冰焰注意到,對面的那個女生在看一本漫畫書,是日文的,如果猜得沒有錯的話,她很有可能就是倭國人。她跟她的那個男友其實都長得非常的像倭國人,倭國人就是有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只是。看他們的樣子也應該是挺有錢的,為什麼要坐火車呢?就算是坐火車也沒有必要坐這種硬臥吧?
蕭冰焰當然不會花大時間去想別人的事情,他也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而已。此去青城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自己的師父親人。如果找不回以前的記憶,那蕭冰焰就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好像很沒有意義一樣。只是。蕭冰焰的心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這一趟有可能會有一些不愉快,或是危險的事情在等著他。
「小哥,你一個人去青城山玩啊?那邊有朋友嗎?」或許是太無聊了。沒過多久,下面的趙進寶就向蕭冰焰問道。
其實蕭冰焰並不是很喜歡這個時候聊天。因為有很多陌生人在,聊天的話會把自己許多的私事洩露出去。不過,趙進寶問了,他也就只能回答了:「對,就是去玩玩。」蕭冰焰有注意到,他和趙進寶講話時,對面的那個女生有看了他一眼。
「青城山有啥子好玩的?還不如去九寨溝,我聽說那裡才好玩。」趙進寶說道。
蕭冰焰應付式地說:「會去的,九寨溝也會去。」
「小哥,那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了?你都去過什麼地方啊?給我說說唄,反正現在很無聊。」趙進寶說道。
蕭冰焰哪裡去過什麼地方,就算以前去過也不記得了。當然,石鋒市那邊還算是比較的熟,可是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想了想,說道:「不如你說說你去過什麼地方吧?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
「好哇,我……我其實去過的地方也不多,不過,兵馬俑我肯定是去過的……」
這一路上,趙進寶就這麼有的沒的地說了起來,整個車廂裡就他一個人在不停地說,看得出來,他話挺多。而蕭冰焰也注意到其他人的反應,其他人都沒有反應出厭惡的神情,這麼一樣蕭冰焰就放心多了。
那個女生一開始還在看漫畫,後畫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而那個男的一直都不說話,定定地,像是一個修行的人一般。這讓蕭冰焰感到很奇怪,這對小情侶實在不像一般人,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蕭冰焰甚至沒有聽他們出過聲音。太奇怪了。
而底下的那兩個人卻是讓蕭冰焰感到有點不妙的人,因為他的不時地走來走去,偶爾還離開。然後沒過多久,又有兩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接著,他們就坐在下面開始聊了起來。他們一聊起來,趙進寶就不出聲了。
底下的四人聊的事情是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聽起來像是黑社會的,而且他們說話很大聲,像是故意說給其他四人聽一般。其中一個說道:「老牛,上次那單事情你們解決得怎麼樣了?」
「有兩個不聽話,卸了兩條腿。另外還有一個比較難纏的,還割了一隻耳朵。」那個叫老牛的就是第一個四十多歲的那個,他淡淡地說道。同時拿出了煙來分給其他人。
第一個又說道:「以後做事要快點,不聽話的就直接捅,別那麼多的廢話跟他們磨蹭。這年頭,人命不值錢。做了事情後,一切都有我除理。咱上面有人。怕個球。」
這幾個人說的話十分的凶狠。加上他們本身長得很凶,所以把趙進寶嚇到了。不過,蕭冰焰注意到,除了趙進寶有點嚇到外。對面的那對男女完全沒有一點被嚇到的感覺,甚至似乎都聽不懂一般。如果他們是倭國人,那是很有可能聽不懂下面四個帶著方言口音的普通話的。
而下面這四個人抽起煙來,立即就有一陣濃重的嗆鼻煙霧升起,把整個車廂裡弄得烏煙瘴氣的。非常的難受。蕭冰焰心想,這幾個傢伙估計是要來生事的,剛才他們先故意說一大堆威脅的話,很明顯就是說給蕭冰焰幾人聽的,故意先嚇嚇別人。現在又抽煙,顯然已經是在激化矛盾了。
蕭冰焰冷笑了一聲,這幾個阿貓阿狗就想要打他的主意,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
「喂,不好意思。可不可以不要抽煙?」還沒有等蕭冰焰有所動作,對面的那個女生已經開口了。原來她懂中文,雖然說得並不是很標準,還有一點生硬的感覺,可是她算是說得還不錯的。
蕭冰焰看到她一臉的不舒服的感覺。被那些煙醺得眉頭真皺,顯然是不甚忍受,所以才提出了她的要求。這著實是讓蕭冰焰感到了緊張起來,這個看似單純無比的女生。面對那幾個如狼似虎的惡震,這不是把一隻小綿羊丟到了狼群中嗎?現在看來。這隻小綿羊還有一點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跟狼群們談起條件來了。別說是蕭冰焰,就是趙進寶也不由得給她捍了一把汗。
底下的那四個人愣了愣,似乎也沒有想到居然這丫頭會首先跟他們發話。他們似乎還是頭一次遇到了這種情況。那個最年輕的小伙子笑了笑,說:「老牛,這丫頭的口音看起來還是倭國妞,要不,咱們把祖宗們的仇報了,把她推倒輪了怎麼樣?」
「哈哈哈……」其他三個立即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個看起來像是老大的人說:「這妞長得確實是很可口啊,只可惜這裡是火車上,有些事情還是不太方便。行動吧,既然她都發話了,這事早點完事好,別等了,行動。」
隨著他的一聲「行動」,其他三人立即就真的動了起來。他們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一般,其中一個守著出口,另外三個從行李袋中拿出了明晃晃的長刀,一個人拿著刀指著那邊的那對小情侶,另一個拿著另一把刀指著這邊的蕭冰焰和趙進寶,當中的那個老大手上拿著一把槍。
這四個人的動作十分的迅速,也不知道進行過多少回這種勾當了,就連反應一向很快的蕭冰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的直接。蕭冰焰其實已經猜到他們是想要打劫了,可是沒有想到他們還能拿這麼長的刀上來,也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安檢的。而且,他們的配合,他們的行動,都是很完美,不容得蕭冰焰等人做出任何反應,刀就已經架到了脖子上了。
本來車廂裡的空間就很小,而且又是平躺在舖位上,蕭冰焰幾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彈,都很驚訝地望著那四人。誰能想到他們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搶劫,現在可是大白天。趙進寶已經嚇得有點發抖了,顯然,他很少看到過那麼明晃晃的刀。
但是蕭冰焰發現,對面的那對小情侶卻很淡定,這倒是讓他出乎意料之外。看來,這對小情侶真的非常人啊。
中間那個手裡拿了一把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無比淡定地看了看兩邊的人,說:「我想你們也已經瞭解情部凶,廢話我也不想多說,你們自己把身上所有貴重的東西都交出來,然後我們讓你們安然無恙。否則,我們自己動手拿,你們還要挨一頓揍。這年頭,大家出來混都不容易,你有壓力。我有壓力,大家都有壓力。相互配合點,你好過,我也好過,大家都好過。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你……你們怎麼能這樣?你……你們就不怕被警察抓去坐牢嗎?你們肯定也有家人吧?你……你們的家人怎麼辦?你們要是坐牢了。你們的孩子,你們的父親怎麼辦?你們……你們怎麼能出來做這種事情呢?」趙進寶顫抖地說道。
蕭冰焰實在沒有想到趙進寶這個時候會說出這麼一翻很有哲理的話來,這讓蕭冰焰實在是忍不住想笑出來,只不過。他看了看前面的那把刀,又憋住了沒有笑。他那種想笑又不想笑的樣子,倒是把對面的那個女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個老大有點惱火了:「我這是在打劫,你們給我嚴肅點,快。把錢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我告訴你們,之前,就是隔壁,就在前天的那一趟車,有幾個不聽話的,居然想著要反抗,結果怎麼樣?結果被我們卸了兩條腿,然後從窗戶扔了出去。我勸你們不要去學他們。乖乖地把錢拿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蕭冰焰注意到一個非常不同尋常的現象,那就是對面的那個男生一動不動地躺在了舖位上,就像是一個得道高僧一般,處亂不驚。甚至根本就沒有把這那持槍男子所說的話當一回事,年紀輕輕就有這麼一般定力,實在是讓人佩服。
底下的趙進寶是最害怕的,可是他也是最不捨得把錢財交出來的一個。因為他行袋中的錢每一份都是辛辛苦苦賺來的,他是要給他姐姐送小孩子讀書。然後再讓姐姐在那邊介紹一個姑娘給他帶回家的。他怎麼能把錢交出去呢,就是死也不能交啊,若是兩手空空去見到姐姐,還不如讓他一頭撞死得了。
所以,趙進寶雖然很害怕,可是卻將行李袋摟得很緊,咬著牙說:「你……你們太過份了,你們知道我在外面打工,一個月賺了多少錢嗎?我……我告訴你們吧,我在一個紙箱廠裡上面,一個月的底薪是870塊錢,就是上滿了208個小時才有870塊錢,然後再算加班費,加班費星期六和平時加班是1。5倍,星期天是兩倍,每天要加三個小時的班,有時候要請一天的假,那全勤獎就沒有了。最後還要扣150塊的伙食費,還有水電費……」
「夠了——」那個持槍的老大都來火了,這小子真他娘的囉嗦。老大走到了趙進寶的前面,手裡的槍對著趙進寶,喝聲說道:「把行李袋交出來,我知道你的袋裡有錢,快把它交出來,不然我一槍蹦了你。」
看著那把槍就在眼前,趙進寶真是的怕,額頭上的汗水都飆出來了,可是他摟著行李袋的手卻更加的緊了,似乎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他顫抖地說道:「你……你怎麼這樣啊?你……你這人還講不講理了?我……我都跟你說了……我掙錢也不容易,你……你幹嘛要這樣子?我有一個姐姐在成D,她生了兩個小孩子,兩個小孩子都要上學了,她沒有錢了,我……我得把錢帶去給他,你們不能把錢拿走了你知道嗎?我娘說,人之初性本善,每一個人都是善良的,你們的良心去哪裡了?你好好想想……」
「去你娘的,你他娘的怎麼這麼囉嗦。」那老大大聲吼了起來,都快要被逼瘋了。
上面的蕭冰焰和那邊的那個女生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別說蕭冰焰和那個女生了,就是另外的兩個劫匪似乎也覺得有點好笑,只是他們強忍著不敢笑罷了。
其實蕭冰焰心裡明白,這幾個劫匪雖然裝作很凶的樣子,還吹牛說他們卸了別人的大腿,但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敢真的動手,他們不敢真的弄出人命,只怕也不敢輕易砍人。這裡畢竟是火車上,他們砍了人也沒有地方逃走。
而且,蕭冰焰早就察覺得,那老大手上的那把槍分明就是假槍,根本就不是真的。所以,本來想出手的他倒也樂得看看這場熱鬧,反正在車上也無聊的很。
趙進寶依然如同唐僧一般繼續他的囉嗦:「你……你幹嘛罵人啊?你娘也不認識你,也沒有招你惹你,你……你罵我娘幹什麼?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你還講不講理了……」
「我他娘的要講理我還做劫匪嗎?你的腦袋進水了還是怎麼樣?怎麼會有你這種奇葩啊,快把行李袋給我,我知道你有不少錢。」那個大哥說著就抓住了趙進寶的行李袋,然後用力地扯了起來。可是趙進寶的力氣也不小,死死地抱著那只行李袋,同時也抓住了舖位上的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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