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腰桿,瞅著他那張血色全無但卻俊美無比的臉孔,歎了一聲,她彎下腰重新拿起紅藥水及紗布,準備先處理他手掌上的傷。
「這就是所謂的一回生二回熟嗚?你昏了過去,我的膽子也稍稍變大了點。」
來迴圈著紗布,她繼續唸唸有詞的道:「其實我膽子是很大的,到一些古墓看殭屍、木乃伊,甚至到一些有千年歷史的祠堂考古,我也不怕有什麼鬼,可是想到你這麼英俊的帥哥就要成為一縷魂魄困在我這兒,我……」
她聳聳肩,「也不知是可惜還是害怕?反正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你怒焰凝聚的俊臉,既有生氣又性感又冷唆。」說到這兒,她柳眉皺起。夭,她在說什麼?
用才的甩甩頭,她想自己一定被嚇傻了,才會說出這麼語無倫次的話。
突然,「嚇咚!嚇咚!」樓下門鈴聲陡起,她的心一震,手上的紗布也滾落地了。
「嚇咚!嚇咚!」
陳愛芊猛拍著自己的胸口。這一天之內她到底要被嚇幾次?
直覺的要反身下樓開門對,她突然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身上被濺到的鮮紅血液,還有正在床上昏睡的男人。
不會是公安發現他躲到她這來吧?她臉上的血色刷地變白。她不是故意窩藏殺人犯的,可是那個男人就躺在她的床上,就算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了。
想了老半天,發覺電鈴沒有再響了,陳愛芊鬆了一口氣。也許是按錯門鈴的。
她拭去額上的冷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轉身朝來上走去,打算繼續包紮那個男人的傷口,冷不防的,她的宕手競被人用力的往後扭轉,強貼在她的背上,脖子上還被架了一把尖刀。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她陳愛芊的災難日?
「你是誰?」一個低沉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
哈!竟然還問她是誰?她滿不高興的回答,「這是我家,而你這不請自來的不遠之客又是誰?」
唐郁曼風情萬種的越過謝子偉來到陳愛芊的面前,驚見這張脫俗美麗的容顏,她笑開了嘴,「看來咱們的華鷹還械會找地方降落的。」
「哦,是嗎?」聞及唐郁曼話中的讚歎,謝子偉警戒一鬆,便鬆開了陳愛芊,走到她面前,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那小子艷福不淺嘛!我本來還挺內疚的,看樣子他還得謝謝我了。」
艷福不淺?陳愛芊漂亮的唇辮抿成一直線,不滿的目光來回的掃視眼前這個一身西裝筆挺的俊逸男士,還有外表妖艷、媚麗的紅衣女子,「你們是誰?」
謝子偉吊兒郎當的朝她眨眨眼,再伸出右手,「謝子偉,很高興與你這個天仙美人見面。」
天仙美人?陳愛芊的神色一沉,故意忽視他的宕手,將目光移向紅衣女子。
唐郁曼掩嘴笑了起來,「太好了,子偉,口自們這個漂亮妞不買你的帳呢!」
漂亮妞?陳愛芊只覺得內心怒火翻湧。今天是愚人節嗎?不然這三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為何不斷故意的調侃她?
「你好,我是唐郁曼,是你床上那個男人的老相好,至於這個俊逸非凡但從不正經的男人,則是我和華鷹的老闆。」唐郁曼笑笑的伸出手。
陳愛芊貓了唐郁曼白嫩的手一眼,還是沒伸出手。
「既然那個華鷹是你的老相好,」她再膘了謝子偉一眼,「又是你的職員,就請你們將他帶走,這件事我會當伊從沒發生過。」
眼見這個美麗的女人始終不肯將目光定視在他身上,謝子偉雖然有點失落,但樂天派的他倒也很看得開。
「我們是該帶走他,只是還得問問他本人的意願。」他邊說邊走向華鷹,在見到華鷹挖得稀爛的宕手臂對,他眉頭一皺,再繼續瞧華鷹左手掌的傷,看完後,他招招手,示意唐郁曼將她手中的手術盒交給他。
陳愛芊擰著眉,一臉困惑的看著眨都不眨一下眼的唐郁曼靜靜的看著謝子偉,從手術盒裡抽出一把小刀劃開華鷹的連身黑衣。
謝子偉在仔細查看,確定華鷹只有左、宕手臂的傷勢後,不禁露出微笑。
陳愛芊亦發覺唐郁曼的眼中綻放笑意。說真的,她是看得霧煞煞,一個對那紅衣女子而言是重傷的愛人,對那男子而言是職員的人躺在那裡,這兩個關係人竟還笑得出來?
謝子偉熟練的在手術盒裡拿出一顆如紅豆般的小藥丸,塞人華鷹口中。
「你給他吃了什麼?」陳愛芊想都沒想的就出言詢問。
他的目光和唐郁曼相遇,兩人莫不笑了起來。
「唉,看來華鷹這張俊死人不償命的臉孔,又擄獲一個小女人的心了。」謝子偉邊說邊搖頭。
「只是你可別太快放下感情,華鷹認為我們女人是單細胞動物、是男人洩慾的工具,我和他在一起十年,我們之間還是只有情慾的需求而已,所以你得聰明點,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唐郁曼真心的規勸著。
「你們在胡說什麼?」她惱羞成怒的分別送他們一記大白眼,「我在問你剛剛給他吃了什麼?你們胡扛到哪裡去了?」
謝子偉聳聳肩,拿起手術盒裡消毒好的針線,「那是讓華鷹不致在我縫補他的傷口時,跳起來猛對我咆哮的藥,你說是麻醉藥也好,鎮定劑也可以。」
唐郁曼若有所思的對她莞爾一笑後,即站在謝子偉旁邊,擔任起護士的角色。
基於剛剛她問了一句話就招來兩人賊兮兮的目光,陳愛芊這會兒選擇了沉默,只不過看著兩人熟練的消毒、縫合、包紮傷口,她不由得對兩人另眼相看。
兩人處理好華鷹的傷口後,分別在床沿坐了下來,饒富興味的目光直瞅著愈顯侷促的陳愛芊。
被瞪視了好半天,她的怒火終於爆發,「看什麼看?沒看過醜女人是不是?」
「醜女人?」兩人對視一眼,那神情說有多困惑就有多困惑。
唐郁曼搖搖頭,「何必對自已那麼苛呢?在一群女人當中,你絕對是上上之選。」
陳愛芊氣呼呼的檻吐氣。她今天到底惹了什麼人,怎麼他們老是拿她的長相來作文章?
「看來這個漂亮妞對自己的要求械高的,好了!」謝子偉突地拍拍手,「在華鷹醒過來前,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些問題?」
「我有必要回答嗎?」陳愛芊不悅的反問。
他萬是爬劉海,再度對她施展魅力的笑容,只可惜佳人似乎不怎麼欣賞,他聳聳肩,「是不能勉強啦,只是……」他笑笑的從手術盒裡拿出一顆如綠豆般的藥丸,「吃了這顆「老實說」藥丸子,不管我們問什麼,你全都會說,甚裡隱密的心事等等,你要不要我餵你吃一顆?」
陳愛芊粉臉一白,突然覺得這些人都是笑面虎,外貌和善但骨子裡陰狠。
「別為難她!」華鷹虛弱但堅定的聲音陡起。
三人齊將目光投注在他身上,只見他得深邃的眸光投向陳愛芊,「麻煩你離開一下,我們有事要談。」
「這、這不是乞丐趕廟公嗎?」她脫口而出的抗議。
謝子偉摸摸下巴,挑高了眉頭,「看來她很有興趣加入我們,也許可以將她網羅在我的旗下,專門伺候你們這些勞苦功高的男人。」
華鷹膘了一頭霧水的陳愛芊一眼,「我想你不會喜歡伺候男人的,是不是?」
總算聽懂了他們的意思,陳愛芊咬著下唇,頭也不回的往樓下奔去。這太可怕了,他們一定是某個幫派集團,又殺人、又經營應召站的,太可怕了。
「你不怕她去報警嗎?華鷹。」謝子偉笑笑的拉了一把椅子在床活坐下。
他冷笑一聲,「你們來這兒絕不只一會兒工夫,恐怕此刻她家的電話、手機,還有車子全被動了手腳,不是嗎?」
「哈哈哈……聰明、聰明。」謝子偉習慣性的要拍拍華鷹的肩,但一看到剛縫補好的傷口,他又將手放回腿上,「說真的,我械好奇國防部那些公安哪對候改用菜刀殺敵的?還有他們哪對候增添了一種會讓傷口像物掉的湯圓、血肉稀巴爛的特技?」他裝模作樣的頻搖頭,「我們黑閻盟自認夭夭在更新世界各國的軍備及情報資訊,怎麼會獨漏這些機密?這太不可思議了。」
知道謝子偉是存心調侃,華鷹就算有再多不悅也發不出來,何況他今天被激起的怒火比他這半輩子遇到的都還要多,他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再對任何人咆哮了。
「老實說吧!是不是剛剛那個妞搞的?」唐郁曼笑咪咪的柔聲問。
「哼,你們還挺幸災樂禍的嘛!」華鷹一臉陰霆。
「冤枉啊,剛剛看到你只有左、宕手兩個傷口外,其餘都安好無恙,我和郁曼是開心得不得了,怎麼說你也死不了。」謝子偉大呼憲槓。
「是啊!否則黑閻盟少了素命閻王這號人物,一年少掉的收入可能難以計算吧!」他嘲諷的回琴。
「華鷹,別這麼說,我們是好兄弟嘛,而且還算是一塊長大的,這一次是我失算了,我怎麼知道林和明會付錢找你單挑嗎?」說到這,謝子偉挺內疚的。
「他很聰明。」華鷹坦白的道,「目前殺手界,我算是頭號殺手,在連我也動不了他的風聲傳開後,更沒有殺手會去碰他了,他的日子可好過了。」他歎了一口氣,濃眉一挑,「你什麼對候發現自已接錯買賣了?」
謝子偉尷尬的爬爬劉海,有些難以啟齒。
「你感到不好意思?下次小心點就成了,還是我來說吧!」唐郁曼搖搖頭,「就在你出任務時,子偉在總部的主控室玩起「我變我變我變變變」的電腦遊戲,他以林和明的照片為變裝的主角,幾個變男、變女、變老、變醜的造型下來,他突然覺得有一個中年老頭的裝扮好眼熟,結果從客戶檔案中叫出委託殺林和明的那個老頭的照片一對照,他知道事情大條了。
「果然在摘除那老頭白眉,又將眼睛拉寬些、鼻頭改成鷹勾鼻後,就是林和明本人,於是,他急忙將我叫了去,另一方面也試著聯絡你,可是還是遲了一步,電腦顯示你的超迷你滑翔翼已經墜落在這兒,靠著滑翔翼所發出的磁波我們才找到這兒來。」
難怪!他並沒有發出求救訊號,他們卻能找到他,看來他的得翔翼是被子偉裝了磁波發射器了。
「國防部那兒怎麼樣?林和明早我一步竊取了情報,我到那兒剛好替他檔子彈。」華鷹咬咬牙,一臉恨意。
聞言,謝子偉是更坐立難安了,他摸摸鼻子,輕聲的道:「國防部失奮清報總不能大肆嚷嚷,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組成一個特搜小組展開調查,不過就目前為止,你的身份還沒洩底,至於林和明原本就是情報案的慣犯,他們自然將他視為嫌疑犯之一。」
「那就好!」他的傷口短期內可能還無法復原,他可不希望特搜小組將目標擺在他身上。
「不過你那架超迷你的滑翔翼可能會將中共的人招來,必須要將它毀屍天跡。」謝子偉再次說道。
由於那架超迷你的滑翔翼是華鷹自己買材科、設計組裝的,全世界僅此一架,因此,若不將它消天,中共的人在得知索命閻王是誰一擁有這架超迷你的滑翔翼的人對,恐怕不是以一個「被偷、嫁禍」的借口就能圓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