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驟然想明白了一切,「你假意答應嫁給我,其實只是在幫助合冷逍除掉義先是嗎?你利用與我的大婚使義先鬆懈,讓冶冷逍能夠怪易的砍下義先的腦袋,之後冶冷逍再發兵宿星威脅我!你怎能如此待我,我這般真心對你,你卻欺騙我,你何忍?」得知自己被背叛利用,他痛徹心肺。
她有愧於他,實在無話可瓣駁,「我不求您原諒,我只求您放了我,若您願意放我離開,我走盡全力勸阻逍不要傷害宿星。」這是她與那男人說好的條件,她假意答應祭天星的求親,讓他有時間跟機會去除掉義先這後患,但他必須在救回她後,不傷害祭天星以及宿星百姓。
她並不想因自己而掀起任何戰爭,更不想有任何人為她喪命,而義先為人陰險無道,射日在他的治理下民生困頓,尤其令她想起可憐的碧玉,因為有這樣的父王才吃盡了苦頭,她便覺得義先死不足借。
「你住口,在你如此待我後,更休想回到冶冷逍身邊!」他箱過她的身子,
「走,你要見他,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他粗暴地擺著她走出殿外,殿外已備好馬匹,他躍上馬鞍,帶著她真奔王城外。
事實上,祭天星對冶冷逍並不是沒有防備,在宿星王城外早已佈置好兵馬等著,若冶冷逍真的敢來,他會與冶冷逍決一死戰。
「王上,娘娘被祭天星抱在馬背上!」黃德遠遠看見兩人身影,立即向冶冷逍享報。
冶冷逍身著金色愷甲,一雙眼睛沉似暗周,偉莫如深的見玫瑰被抱在祭天星環中向他的方向奔馳而來。
「逍!」玫瑰見到他了,淚珠串串滴落,心急的呼喚他,想衝上前去投入他的懷抱,但身子被祭天星牢牢抱著,她掙脫不開。
冶冷逍見狀,俊顏更顯嚴峻。
「冶冷逍,你若想要回玫兒,除非我死!」祭天星的馬停在城門前,對外頭傭著重兵的冶冷逍大聲道。
冶冷逍的怒火清清楚楚的湧現在那雙銳利的黑眸裡,「難道你對孤送去的賀禮不滿意,所以不願歸還孤的王后?」
「她不是你的王后,她是我的王子妃!」
「孤再說一遍,放了孤的女人,否則孤讓你的宿星王城變成死城!」冶冷逍再度發話,語氣加重,煙硝昧四起。
「你好大的口氣,以為我宿星像射日一樣不堪一擊嗎?告訴你,我早預備好要與你一戰,誰臉了,玫兒就屬於誰!」祭天星揚聲挑戰。
「不,我不是戰利品,你們不能為我掀起戰爭,逍,你答應過我的,不傷害宿星百姓!」玫瑰緊張的阻止兩方開戰。
台冷逍臉上有著風雨欲來的陰霆,「孤是答應過你不主動掀起戰爭,可如今是祭天星自己開戰,與孤何干?孤並沒有對你食言。」
這男人分明對她耍詐,她怒極,「不管如何,我都不許你們開戰,只要誰一動兵刀,我立即咬舌自盡!」她沉自地說。
兩個男人頓時大怒。
「玫兒,你胡鬧什麼?!」冶冷逍斥聲道。
「沒錯,這是我與冶冷逍之間的事,你無須傷害自己來阻止我們!」祭天星也急道。
她表情肅然的望向祭天星,「你們之間的事若無我會鬧到此等地步嗎?王子,我欺騙了您的感情,這是我對不起您,若因此再讓宿星的百姓有所死傷,我的罪過就更大了,所以這場戰您不能打!」
祭天星神情激動,「你心中是有我的吧,否則你不會這麼在意宿星的生死,玫兒,你若肯給我一句話,不管犧牲再大,我都在所不惜!」他抱著她激動的道。
「您別誤會,我只是不忍殺戮,所以……」
「不,玫兒,我不信你對我絲毫沒有感覺,當日我吻你時,你雖怒,但並未推開我,你是接受我的!」他急切的說。
台冷逍的臉一瞬間鐵青下來,玫瑰見狀,心弦一繃,這男人聽了這話又要打翻醋瓶了。
「當日我是嚇呆了,絕不是如您想的接受那個吻!」清楚自己的男人酷勁有多大,她不想再激怒他,萬一他真被激起那惡性,可能真會血洗宿星王朝,到時候就算是她咬斷十根舌頭也阻擋不了。
祭天星因憤怒而面色失常,「我不信,你何必如此傷我!」他內心大受打擊。
見他神情受傷,玫瑰心頭更添歉意,「我雖不愛您,但只要您願意,我願意叫您一聲大哥。」說不感動他的真信是騙人的,但她心有所屬不容自己動搖,所以若是認他做兄長自己是極願意的。
「大哥?我要的豈是你這一聲大哥就足夠了!」他心痛不已。
「除此之外,其他的我給不起了。」她歎氣。
「玫兒,你當真對我這般絕情?」
「我……」
「祭天星,她的心在孤身上,你逼她何用。」冶冷逍冷笑道。
「冶冷逍,我要你的命,只要你死了,還怕玫兒不會對我回心轉意!」
「好,那便戰吧!」冶冷逍面色陰沉的說。
「不可,逍,我要您退兵,不然我真會白盡!」她急道。
冶冷逍寒下面來,「玫兒,其實你不用對他心存愧疚,他是殺你爹的人,是你一真尋找的仇人,這樣你還要維護他嗎?」他說出當年的事了。
玫瑰聞言倏然吃驚,「是王子殺了我爹?!」她震驚。
祭天星臉上霎時露出倉皇之色,「我……」當他得知屬下幹出這事後,這真相他一真不敢讓她知曉,如今仍是紙包不住大,讓冶冷逍親口對她說出。
「您竟然殺了我爹!」她憤怒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你聽我說,是下面人私自做的,我並不知……」
「主子莫不呆要將責任推給自己的下屬吧,身為主子受下屬欺瞞,這說得過去嗎?無論如何咱們娘娘的親爹就是死在你宿星人手中,你該還娘娘一個公道才是!」黃德插口道。
祭天星臉色一白,「我已殺了那幾個人,若玫兒不滿意,我可以……」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爹是枉死的,你殺再多人也換不回他一條命!」她想到爹死得淒慘,而原來這一切都是宿星做的!「我不會原諒您的,您放開我,我要回弦月,宿星我一刻也不想留下,您放開我!」她掙扎的想脫離祭天星的杯抱。
「玫兒,求你原諒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樣,玫兒……」
「放開她,否則孤絕不饒你!」冶冷逍冷利的揚聲。
祭天星怒極,幾乎狂了,「不,我誓言與你冶冷逍戰到底,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來人,立刻擺陣放箭一一」驀地,他的聲音停了,身子突然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玫瑰因為捉緊馬鞍才沒被他拖下來。
但她也悴然心驚,本以為是冶冷逍暗算他,結果回頭竟見到虛弱的宿星王坐在輦轎上已來到王城,她這才了悟,是宿星王命人將祭天星打昏。
「這女人是禍水,來人……快將她送出王城外,還……還給冶冷逍,我宿星不要這樣的王子妃!」宿星王體弱,講了這些話體力己是透支,聲音明顯中氣不足。
宿星王素來對兒子的話言聽計從,但此次,他卻不能再依兒子,義先被砍下的腦袋還在大殿之上,一朝的王都能讓冶冷逍輕易殺死,這徹底驚嚇到他。雖說宿星的國力與弦月不相上下,但冶冷逍都已兵臨城下了,情勢讓宿星一開始就居於劣勢,若真開戰起來,宿星的損失會比弦月握重,身為宿星王,他不能任兒子不顧百姓死活的忽意妄為下去,因此他做出決定,將這惹起紛爭的女人還給冶冷逍。
冶冷逍重新奪回玫瑰後,雖有心順道拿下宿星,但礙於對玫瑰的約定,也只得撤兵。
兩朝一觸即發的戰爭,因此暫時平息落幕。
弦月大軍在回弦月王朝途中,王帳裡的玫瑰欣喜的握著宿星王派人送還的月魄,極為感激宿星王將此物歸還給她。
由此看來,宿星王是真怕了冶冷逍,一點也不想再與玫瑰有所牽扯。
但冶冷逍臉上卻是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凝神打裡著她,後頭一寸寸的收攏。
「你老實說,當真接受了他的吻?」
語氣雖平靜,但在她聽來,宛如風雨前的寧靜,玫瑰開始感到毛骨諫然。
「沒有,完全沒有!」她不敢有任何須臾的延遲,馬上否認。
這男人的脾性她瞭解,若稍有遲疑,自己必慘無疑。
「當真沒有?」他走近她,眼神銳利。
「當真沒有!」她回得斬釘截鐵。
「那祭天星為何會誤解?」他沒有放過她,那日在宿星王宮裡他沒空盤問這些,此刻不問個水落石出怎行!
「這個……我真的有掙扎,只不過當時太震驚,等回神時,己教他輕薄去了……」她越說越小聲,明白這可是秋後算總帳的時候了。
「怪了,怎麼這話孤聽得刺耳?」
「真的,我……我是受害者,您不安慰就算了,可別冤枉我!」
「如何證明孤冤枉你了?」
「這能怎麼證明?而且您已經為這件事咬破過我的唇了,這還不滿意嗎?您若真要怪,就怪不該讓我被帶走!」玫瑰索性拿這事堵他。
雖然不厚道,但卻是最有效平息事端的方法。果然,冶冷逍臉孔倏地蒼白。
「這事……孤不計較了。」他終於放過她了。說到底是他保護不了她,才讓她落入祭天星手中,這是他的痛處。
她立刻鬆了一口氣,然而不到片刻的時間他的聲音重新再響起,「那塊要給孤的錦繡方巾暱?」
她面容一僵,身子不住瑟縮寒顫起來。當真算總帳了,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連這也提出來清算,「呃……這個……我曾跟王子索還來過,可他沒還我……」這方巾明明自己還未送出去給他,可他已經知道,而這還能是誰說的,八成是黃德多嘴,這下,又是一樁難解釋的事了。
「沒還啊……」他那語氣涼得像是夏日裡突然下雪了。
「這個一一既然被他拿去,也弄髒了,想必您不想要了,我打算趕明兒就為您再繡過,這回繡的定比那方巾好上百倍!」她亡羊補牢的討好說。
「原來合親之禮是可以隨便再補過的。」他這會不只語氣冷,連表情都冷到谷底了。
玫瑰一抽氣息,全身竄寒,「其實……其實那東西還不算合親之禮……」
他黑潭般幽深的瞳眸倏然收縮了一下,「不算,那如何才算?」
「東西要真正送出去後才算是有意義的,這還未交到您手中,那只能算是一般的方巾罷了。」她開解的說。
「可在孤的眼中,已認定那東西是屬於孤的!」他根本沒打算罷休。
「哪有這麼霸道的,那我問您,冊立王后大典被打斷,那咱們這如何算已成親,我還不是您的王后,這錦繡方巾怎能當成合親之禮?」她反問他。
他黑眸一緊,「好啊,你什麼時候變這麼憐牙利齒了?居然與孤瓣論起來,你去一趟宿星可真是被帶壞了。」
她可真冤枉,與這男人連理都說不得,「說起這個,您把我留在宿星時,就不怕我失身於別人?」她忍不住淚光閃爍的質問他這事。
「孤將你留下,自是放心祭天星不會傷害你!」他沉聲道。
「您何來的自信?」
「孤在你身邊安插了人,難道到現在你還不知這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