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仲安窩心淺笑,微微抬動用繃帶固定在胸前的左手臂,「一切都很好,不需要看醫生,之前用力揍龍睦欽的時候是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經沒事了。」
見她輕掀紅唇猶仍擔心的想問話,他輕拉她坐下,搶先發話,「你太亂來了,擋在我前面要是被打到怎麼辦?」
「你已經為我受傷,我哪可能再眼睜睜看你因為我被揍,讓傷勢更嚴重。」
他輕歎口氣,不忍心再斥責她的傻氣,但有件事他必須說。「圓緣,把龍睦欽之前所說的渾話全部忘掉。」
邵圓緣腦裡中浮現龍睦欽直言她會被仲安拋棄的惡意挑撥,她渾身泛起一股寒意,直透入心中,侵襲著她努力凝聚要毫無顧忌與仲安相愛的勇氣,以及相信她能得到永恆真愛的信心。
彷彿洞悉她的害怕,齊仲安擁她入懷,大手輕拍她的背,驅退她的惶然不安。「那個傢伙就是刻意要離間我們的感情,你若受他影響,動搖對我的信心,剛好稱了他的意,難道你希望這樣?」
「一點也不希望。」
「那就別理他的胡言亂語,只要相信我,相信我對你的真心,也相信你值得我永遠呵疼珍愛。圓緣,你要有信心,才能和我一起守護我們的愛,明白嗎?」
他在她背上一下接一下的輕拍,伴隨著在她耳畔徐柔低訴的溫煦嗓音,奇異的漸漸驅退侵入她心中的寒意,那句她要有信心,才能和他一起守護他們的愛,更讓她遭到動搖的勇氣與信心逐漸回穩。
她心中的不安消失了,依戀的環抱住他的腰,「我不會再把那個人的話放在心上,會繼續凝聚該有的勇氣和信心。」
齊仲安釋懷的逗她。「這樣就對了,親愛的不胖的小胖妹。」
她教他無厘頭的叫喊逗出淺笑,輕打他右手一下。接著她突然記起一事,稍離他的懷抱,「你怎麼會知道我媽被龍睦欽辜負,還有……我是私生女的事?」
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你阿姨告訴我的。」
「阿姨?她怎麼……啊,你去找她!」她恍然大悟,他說要出去辦的事就是去花店找阿姨。
他老實點頭,「那天在你住處,我已隱約猜出你無法愛我的原因和你的父母有關,雖然後來你答應會努力拋開心中的顧忌,我覺得還是要去找你阿姨問清楚,以便知道該如何幫你,你可別生我的氣。」
「假使我沒做出要努力拋除心中顧忌的決定,沒有發生剛才的事,我想我會氣你擅自去找阿姨吧,因為我媽可憐的遭遇讓我難以啟齒,我私生女的身份更不知該如何向你坦白。」
「傻圓緣,知道你的身世我只會更心疼你,完全不會看輕你,你的介意是多餘,奶奶和爸媽他們若曉得這件事,對你也只會滿懷心疼,你千萬別擔無謂的心,給自己太多壓力。」
邵圓緣滿心感動輕輕點頭,她的憂慮終究瞞不過他。
「對了,你怎麼向阿姨說我們兩個的關係?」她忽然想起這個重要問題。
「我說我是你的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你怎麼這樣說?很丟人耶!」
「沒辦法啊,你又還沒答應當我女友,只想跟我偷偷的來,我是算你的地下情人沒錯。」
「什麼偷偷來?」她用力在他右手捏了下。
齊仲安笑著縱容,將她摟回懷裡。「你阿姨瞭解你對感情的癥結,知道你終於意談感情她很高興,我也向她表明愛你的決心,並請她不能替你安排相親。」
「這個你也說?」
「這是一定要的,我早說過你是我的,絕不會把你讓給其他男人。」環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透露他強烈的佔有慾。
邵圓緣微微紅了臉,可以猜到這些話他八成向阿姨聲明過。「阿姨怎麼說?」
「她看出我對你是認真的,我也向她保證會全心全意對你,家人都很喜歡你,她很放心把你托付給我。」
托付?「你該不會已經告訴阿姨,我是你、你認定的妻子吧?」
「嗯,說了。」他回答得好坦蕩。
她的臉更紅了。她瞭解剛剛他跟龍睦欽表明兩人是夫妻,是為了更有立場保護她,可完全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向阿姨宣稱她是他認定的妻子。
他就這麼相信她會拋開所有心結嫁給他?
「我很清楚要你嫁給我大概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但你是我要的妻子這點絕不會改變,你儘管凝聚嫁我的勇氣與信心,我會等你。」他愛憐的輕吻她的紅唇低語。
即使很想快點將她娶進門,但這事急不得,而為了避免引起圓緣不必要的聯想與恐慌,他無意向她提及他們齊家男人有奇特第六感的事。
這些日子他專門感應哪裡有美女的第六感奇怪的沒再出現過,他也不在乎他的第六感是否會恢復正常,因為他身邊已有他想一輩子廝守的女人。
與他眼裡的深情相望,邵圓緣聽見了自己心裡的聲音……倘若她真有勇氣走入婚姻,她想嫁的,只有齊仲安一人。
「好,我會加油。」深吸口氣,她靦腆許諾。
齊仲安笑開,他認定的未來老婆終於親口許下有天會嫁他的承諾。
他趁勢說:「等會兒左滔問起我們與龍睦欽的衝突原委,我會據實以告,同時想跟他說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可以嗎?」
「左副總知道我們的事?!」
「他知道我對你動了心,既然你已下定決心要凝聚嫁我的勇氣,就先鼓起勇氣當我的女友,當作是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所勇敢踏出的一大步,好嗎?」他柔聲勸說,希望由地下情人晉級成為她的男朋友。
想想也是,假使她能勇敢跨出這一步,坦然當仲安的女友,或許會更有勇氣祛除心中的陰影……
「圓緣?」他微急的托起她低垂的螓首,「你生氣了?」她還是只願讓他當地下情人?
她搖頭,輕輕偎入他懷裡,微赧的說:「以後請多指教,男朋友。」
「太好了!你終於是我的女朋友了。」他開心的摟緊她,同時在心裡加上一句:希望很快就能當我老婆。
接連一個禮拜,邵圓緣覺得自己愈來愈能坦然適應她是齊仲安女友的身份,也覺得能和他永遠相愛的信心又提高許多。
她想,這和他萬分呵疼她有很大的關係。
他除了請會館的警衛注意防範龍睦欽上會館找碴,以免引起她的心傷與憤怒,還考慮到對方也許會查出她是會館芳療師,刻意派人以指定她做芳療的機會離間他們兩人的感情,便將她調為李姐的特別助理。
「我早就想請你當我的特助,捨不得你那麼辛苦為顧客做芳療按摩,可又怕會惹人閒話,讓你被人議論,只好讓你暫時先當李姐的特助,過段時間再當我的特助。至於芳療師,從今以後你當我專屬的芳療師。」
對於他保護她所做的決定,她沒有異議,只是對左滔與李雁知道他們在交往而感到有些難為情,幸好兩人全待她像自個的妹妹一樣,她才比較釋然。
在會館,仲安盡量讓兩人的戀情保持低調,這令她很窩心,而關於他竟請他母親燉中藥幫她調養身子這點,則令她既感動也羞窘,因為他說……
「伯母若還在,一定會幫你調養。我媽說她很樂意照顧你,使你重享母愛的關懷。而且你把身體調養好才能減少感冒,否則萬一你又感冒了,我情難自禁吻了你,重演上次跟著病倒的戲碼,接著又要好幾天不能吻你,很麻煩。」
這個男人老實又曖昧得可以的坦白,依舊令人沒轍。
不過讓她安心的是,這禮拜他的銼傷已經好很多,不必再用繃帶固定,左手也能使力,大約再一個多星期就能痊癒,額際的傷口再過兩天也能拆線,臉上的刮傷也沒留下疤痕。
現在這個手傷好很多的男人正在廚房煮咖啡,說他特地向在度蜜月的弟弟請教煮咖啡的技巧,要調煮一杯好喝的桂圓拿鐵給她喝,讓她在客廳等著。
一串鈴聲響起,邵圓緣由凝看他的思緒中回神,揚聲輕喚,「仲安,你的電話。」
「可能是左滔或媽他們打的,幫我接一下。」
她拿過他擱在客廳桌上的手機,瞥見來電顯示,她怔了下,隨即走進廚房將手機遞向他,有些不自然的道:「你自己接。」
「嗯?」見她神色有異,齊仲安停下煮咖啡的動作,狐疑的接過手機,一看上頭的來電顯示,急忙摟住旋身欲走開的她,「別走,待在我身邊。」
邵圓緣還未說話,他已接起電話,並將手機調為擴音模式,一道女聲清楚的由手機裡傳出。
「親愛的,怎麼這麼久都沒約人家?」
即使她有心理準備這名Jessica是他的女伴,但那句刺耳的「親愛的」,還是讓她的心不舒坦。
「Jessica,你打電話來剛好,有個消息我得告訴你,我已經有女朋友,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聯絡。」齊仲安攬緊懷中人兒,果斷的通知以前的女伴兩人的關係已結束。
「女朋友?你是指認真交往的對象?」Jessica大吃一驚,齊仲安曾表示他沒有女朋友,只有女伴,難道這個情場浪子的心被俘虜了?
「對,我對她再認真不過。」低頭望向懷中的人兒,湊巧捕捉到她偷覷他的視線,他噙笑彎身,在慌忙低頭的她唇上吻了下。
「所以我不再是你的女伴,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正是如此。」
「過來我家吧,當作是我們最後一次約會。」
邵圓緣交握的雙手一緊。仲安會答應與Jessica見面嗎?
「很抱歉,我要陪女友,必須掛電話嘍。」齊仲安絲毫不為所動。
「瞭解,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代我向你女友問聲好。」Jessica即使有點不甘心,也只能酸了句之後乖乖掛斷電話,保有自己的格調與尊嚴。
結束通話,齊仲安當著女友的面,將Jessica的名字由手機中刪除。
「這禮拜我已經跟好幾個女伴把話說清楚,你對我還是沒信心?」他輕扳過她的臉,讓她看著他。
「這與信心無關,一看見又有女人找你,就算理智告訴我別在意,心裡還是會不舒坦。你的女伴很多喔?」她微噘起小嘴。
這幾天他確實接過幾通女伴打來的電話,很坦然的在她面前跟她們劃清界線,Cathy、Emily、Ainda,還有Effie已先後在他的花名冊裡除名,她以為應該不會再有女人找他,誰知今晚就又冒出一個Jessica,儘管明知他是有心與以往的女伴切割關係,可得知有女人找他,她依然有些介意,再說他的女伴也未免太多了點。
她此刻吃醋的模樣好可愛,不過齊仲安可沒敢在這時逗弄她。
他雙臂摟住她,低柔的安撫,「別生氣,以往我會遊戲人間是因為還沒遇見你,自從認識你之後,我沒再和任何一個女伴見過面,更未主動和她們聯絡,那些過去我不眷戀,只珍惜擁有你的現在與未來。」
「你沒去當偶像明星實在很可惜。」她猛地冒出一句。
齊仲安微愣,隨即意會的輕捏她的鼻頭抗議,「女朋友,我說的是真心話,你以為我在講甜言蜜語騙你?」
「我只是覺得你很像偶像劇裡的男主角,一出口就能說出美麗又感人的台詞。」很能甜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