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氣又好笑,「你這麼說究竟是褒是貶?」
「是相信你。」相信他與以往的女伴之間已是過去式。聞到陣陣咖啡香,她問:「咖啡可以喝了嗎?」
「再等我一下。」齊仲安含笑低應,轉身去調弄咖啡,心情因為心愛女友那句相信他而更為愉悅。
他可以明顯感受到,圓緣勇敢相信愛情以及她能得到永遠幸福的勇氣與信心增加不少。
「OK,走,到客廳喝咖啡。」
「我來端。」見他將兩杯咖啡放到托盤,邵圓緣連忙說。
「我的傷已經好很多,這種小事我來就好。」他將咖啡端至客廳桌上,拉著隨後走進客廳的她一起坐入椅中,端杯咖啡給她,「這是我特地為你煮的桂圓拿鐵,你嘗嘗看,小心燙。」
她輕吹一下咖啡,啜飲兩口。
「怎麼樣?好喝嗎?」他在意的問,所有步驟他全照弟弟教的進行,不知是否對圓緣的味?
「好好喝。」她嫣然笑道。「奶泡很綿密,咖啡與桂圓果露的組合亦相當合拍順口,甜度也剛好,我喜歡。」
沒什麼讚美比她最後一句話還要令他開心了。不過他還是端起另一杯咖啡親自驗證它的滋味,一喝,連他也驚訝了,「還真的不錯喝啊,幸好我沒開咖啡館,要不然,哼哼,老三大概別想混了。」
「你很臭屁。」邵圓緣被他得意的神情和語氣逗得咯咯嬌笑。
齊仲安目不轉楮的欣賞她粲然迷人的笑靨。「你是不是該給個獎勵?」
「嗄?什麼獎勵?」她再喝口咖啡,沒跟上他跳躍的思路。
「今天是我第一次這麼慎重其事為人煮咖啡,你說你喜歡喝,應該要有點表示吧。」
「你想要什麼獎勵?」
「一個三分鐘的長吻。」她的笑靨太迷人,讓他癡迷凝看之際更想一親芳澤。
聞言,邵圓緣頓時紅了臉,險些把咖啡打翻,在他將兩人的咖啡放至桌上後,羞窘嬌嗔,「哪有人要這種獎勵的。」
「我啊。」朗笑著摟她入懷的同時,他一併吻上她的紅唇。
明瞭他的執拗,邵圓緣小鹿亂撞的環抱他的頸項,含羞帶怯的為他輕啟紅唇,允許他濕熱的舌頭探入她小嘴裡,親密汲取他要的獎勵。
她的甜美滋味令他無比眷戀,得到她溫馴的回應,他吻得更加熱切,不知不覺將她壓入沙發。當他退開與她糾纏的唇舌讓她微喘口氣,他熾熱的吻馬上轉而烙向她纖白頸項,一路吮吻而下,逼出她的輕吟,雙手更是探入她衣內游移愛撫。
……
「我忍,無論你要我停機多久我都忍。」即使再想要她,在她同意前,他不會貿然佔有她。
渾身乏力的軟倚著他,邵圓緣因為他的低訴又一陣臉紅心跳。她明白他尊重她,只是……要不要告訴他,以後吻她時不能那樣放肆的愛撫她?
齊仲安費力的平緩因她而起的慾望,拿過咖啡滋潤他因情慾而沙啞的嗓子,唇邊不禁微勾苦笑。他的自制力一遇上圓緣就兵敗如山倒,偏偏得為她克制渴望,她呀,真是生來折磨他的。
是說,他到底要停機多久?
日子風平浪靜的往前推進,龍睦欽沒有到隨緣精緻休閒會館找齊仲安或邵圓緣的麻煩;齊仲安太陽穴的傷口已拆線,肩臂的銼傷也快痊癒;邵圓緣擔任李雁的特助工作也愈來愈上手。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今天李雁拿了份掛號郵件給邵圓緣。
「我的掛號?」她狐疑的接過約莫A4大小的掛號郵件。
「我剛去收發處看見,順便幫你帶上來。」李雁笑笑的說,曖昧的向她眨眼楮,「會不會是仲安想給你什麼驚喜?」
邵圓緣微窘,幸好李雁馬上就回到座位接電話,讓她免於繼續尷尬。她看向那封郵件,上面的字全用電腦打印,但沒寫寄件人資料,難道真是仲安寄的?
她帶著疑惑拆開郵件,裡頭赫然是本雜誌,她正納悶無其他信件,無從得知是誰寄雜誌給她時,整個人霍地因雜誌封面的標題震驚不已……
花 心絕情!隨緣精緻休閒會館負責人拋棄舊愛與親骨肉,另築愛巢。
拋棄舊愛與親骨肉?仲安的女伴中有人為他生了小孩?
邵圓緣顫抖著手打開內頁,上頭的報導如針扎進她的眼。一位叫Lisa的女子控訴隨緣精緻休閒會館齊姓負責人始亂終棄,兩人交往期間他便不斷劈腿,之後她懷孕時明明說好孩子生不會娶她,怎料他風流依舊,在他們女兒七個月大時狠心拋棄她們母女,表示他愛上一名邵姓女子,現在已經是她老公,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
合上八卦週刊,邵圓緣無法克制的打著哆嗦,那名Lisa的遭遇就和她母親當年一模一樣,而這回的負心漢竟是她深愛的男人?
仲安不僅辜負那名女子,更有個女兒?這是真的嗎?
她的心好亂,呼吸有點困難,她得出去透透氣。看見李雁仍在講電話,她寫了張字條放到她桌上,旋即離開辦公室。
正在談公事的李雁沒注意到她蒼白的神色,看見她的留言也沒想太多,只當她是到頂樓和齊仲安約會。
十分鐘後當齊仲安來到她的辦公室時,她忍不住揶揄,「你很會耍浪漫嘛,搞神秘不曉得寄什麼給圓緣,還把她偷約出去。」
「李姐你在說什麼?」齊仲安一臉茫然。
「你不是寄了掛號郵件給圓緣,要給她驚喜?」
「沒有啊,我剛想起她昨天幫我打的兩封國外回函忘記拿給我,過來找她,哪有寄什麼掛號……該死的,這是什麼鬼東西!」他走向女友的辦公桌想看她有無將打好的回函放在桌上,不料驚見自己上了八卦雜誌。
「什麼?」李雁沒弄懂。
「這本八卦週刊說我拋棄舊愛與親骨肉,另築愛巢。」
「喝!不會吧!」李雁驚呼的跑過來一起看他所說的驚人八卦。
「可惡!到底是誰惡意抹黑我?」他根本不認識什麼叫Lisa的女人。
「等等,仲安,這好像就是圓緣收到的掛號。」李雁拿起桌上的郵件信封說。
他心一驚,急切追問:「圓緣呢?她在哪裡?」
「她留紙條說要到頂樓,我以為是你約她約會。」
「頂樓!」他倒抽口冷氣,「老天,圓緣不會信了這八卦,打算做傻事吧?」
隨緣精緻休閒會館頂樓,邵圓緣蹲縮在一座種著綠色植物的花台後,腦中依然紛亂的繞竄著八卦週刊上的報導。
這世上又多了對被拋棄的可憐母女,而那個可恨的薄倖之人居然是仲安?他說過從不欺騙女人的感情,為何Lisa會那樣指控他?
難道他早就是第二個龍睦欽?
腦際閃過龍睦欽曾提醒她別淪為棄婦的嘲諷言語,她捂耳搖頭,努力將他的挑撥甩掉。那個人的話不能聽,是他先拋棄媽和她,他是惡意詆毀仲安的。
忽地,她的心裡浮現另一道溫煦的聲音……
「……只要相信我,相信我對你的真心,也相信你值得我永遠呵疼珍愛,圓緣,你要有信心,才能和我一起守護我們的愛,明白嗎?」
這道溫煦的聲音在她心裡不斷擴大,奇異的,她心中的紊亂逐漸平緩下來。
她答應要一起守護和仲安的愛,怎能因一則八卦報導就定他的罪?他清楚她痛恨像龍睦欽那樣不負責任的男人,不可能在做出如他一樣的惡行還繼續欺騙她。
冷靜下來後,她忽覺那本八卦週刊上的報導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她索性坐在水泥地上仔細回想。
前幾天李姐得知她早曉得仲安是會館負責人,曾糗她果然是仲安的最愛,他向來沒跟女伴提及的真實身份,唯獨她這個女友知道。仲安確實說過他不愛張揚自己的身份,Lisa為何曉得他是負責人?
仲安也未跟以前的女伴提到她這個女友的名字,Lisa又為何知道她姓邵?
當年媽是心軟,並未去找龍睦欽娶的女人,揭穿她被拋棄的真相,然而Lisa既敢對八卦週刊爆料,在這之前更該抱著孩子來找她,說出一切不是嗎?
另外,仲安只有上次在龍睦欽與黛娜面前宣稱他們兩人是夫妻,怎地Lisa說仲安表示是她老公……等一下,Lisa和黛娜?
邵圓緣突地記起黛娜左嘴角有顆紅痣,八卦週刊上那個戴著帽子與墨鏡,側著臉狀似可憐拭淚的Lisa,左邊嘴角好像也有顆紅痣……
「Lisa就是黛娜,這一切全是龍睦欽搞的鬼!」
她頓時想通整個不對勁的環節,這也就說明為何八卦週刊裡沒提到她的全名,信封上卻正確寫著她的名字。無論龍睦欽是湊巧記得她名字的寫法或派人查過,他均是這則八卦最具嫌疑的策劃者……
「圓緣!圓緣!」
一道喊聲隨風飄入她耳裡,截斷她的思緒。是仲安,他怎會跑到頂樓來?
「圓緣,你在哪裡?回答我,別嚇我啊!」齊仲安舉目望向寬闊的頂樓,沒梭巡到令他心急惦念的人兒,他惶然再喊,就快無法呼吸。圓緣該不會……
「我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由他身後響起,齊仲安迅速轉過身,看見了由花台後走出來的人影,他喉頭一緊,一個箭步跑向她,一把將她摟入懷裡。
「老天,你嚇壞我了!」他將她摟得更緊,埋首她的頸項汲取他熟悉又愛戀的淡雅馨香,平撫他劇烈驚怕的心情。
「你怎麼了?」邵圓緣完全不明白她哪裡嚇他了。
他抬起頭,深深凝視她,「我以為你看到那則八卦報導,一時想不開,跑到頂樓想做傻事。」
靜站頂樓門邊的李雁無聲的點頭附和,緊繃高懸的心在看見邵圓緣那一刻總算放下。稍早在辦公室聽仲安臆測圓緣也許會做傻事,嚇得她也跟著跑來,幸好圓緣平安無事,沒有因為她未察覺她的異樣而導致憾事發生。
「你也看到八卦報導了?」
齊仲安猶如怕她不聽解釋似的不敢放鬆他的環抱。「那是無中生有的抹黑,我不認識什麼Lisa,也沒拋棄任何人,更沒有什麼孩子流落在外。圓緣,我……」
「我知道你沒做那些事。」她輕聲打斷他愈說愈急的解釋。
「真的?」他眉心微蹙的看著她,多心的想著這是不是她傷心難過所說的反話。
「看到那則報導的當下,我承認我很難受,思緒跟心都亂了,胡亂猜想,難道我當真步上媽的後塵,遇上不值得信賴的情人?後來我冷靜一想,就相信你是無辜的了。」
「圓緣。」齊仲安激動的再次埋首她的頸窩。她的相信使他恍如吃了定心丸,慌亂的心總算平靜下來。
李雁會心一笑。沒有什麼比圓緣的相信更能令仲安安心了。
她和左滔都已知道圓緣對愛情的顧忌,今天她的信任,無疑表示她又往前跨越一大步。李雁悄聲離開,將頂樓的空間留給相依偎的兩人。
「你知道嗎?我很怕你不聽我的解釋,再也不理我。」摟著懷中人兒,齊仲安低聲傾訴他的心情。
「在我上來頂樓那段心慌意亂的時間裡,我也很怕我們的感情會因那則報導而走不下去。」偎著他的胸膛,邵圓緣亦坦白她的害怕。假使她真信了那則報導,那他們……光想他們會分手,她的心就好痛。
他直起身看著她,「那則報導擺明是有人惡意中傷我,但我以前的女伴不曉得我的真實身份,也不認得你,倘若是我在生意場上得罪的人,那麼對像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