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蘇軍士兵無比痛苦的捂著胸口,緩緩的用一隻腳往後面草叢裡移動,慢慢的萎頓著倒了下去。)他倒在那裡繼續呻吟喘息著,一會兒便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楊茂德喘息著轉身向著地上,抓起「莎」衝鋒鎗在手,向著敵人瘋狂的掃she過去。
一切都結束了。
無聲的死亡的決鬥已經結束,在遠處隆隆的炮聲中,此地暫時顯得平靜了下來。
楊茂德喘息了一會兒,揀起地上草叢中的武器彈藥,又繼續向著密林那邊搜索著走過去。
從密林裡衝出來送死的蘇軍屍體都找到了,一共是四具,血肉模糊。
他從一具屍體旁發現了一把細長鏤空的德國造的狙擊步槍。他揀起來,看了看,還很好,堪稱完美無缺,一點沒炸壞。這種槍支他摸過,但沒有實彈she擊過。中國的偵察兵們也有用類似這種槍的,他也看見他們she擊過,帶望遠鏡瞄準的,火力強,she得遠,jīng確度又高。一個偵察兵中的狙擊手還教給他如何判讀測距數線,虛弧線跟底線是測距用的,以170米為標準身高,虛弧線跟底實線正好將人卡住的虛弧線上刻度數乘以一百就是距離,兩百米左右用最上面的倒型準星,下面的倒型準星具體該用哪一個瞄準則是按照每增加兩百米左右距離從上往下數。現在居然得到這種他很羨慕的武器,心裡甭提了有多高興。他將衝鋒鎗背在了肩上。將那柄奪命利劍拿在了手裡,摸了又摸。試著向對面山頂上瞄了瞄,看得很遠,他用手到望遠鏡那裡去調了一下。舉起來又再望遠處瞄,真是個好東西這不用說了。只是不知道裡面有多少彈藥。管它的,跟死人要得了。
現在有了這個東西,遠距離觀測就好多了,也可以遠距離開火,一般的敵人發現不了自己,更打不中自己。他覺得很高興,膽量又壯了一些。覺得自己一直都很有運氣。
從山灣裡摸索上來,到現在他已經翻過了一條嶺。他記得大致方向,是要到左邊高地去參戰,那麼應該一直是斜斜的往上去。槍聲在那個地方依然響得很熱烈。沒有冷清下來。時間過去那麼久了,看來敵我雙方都打得很頑強。
在密林中大約走了半小時,這一面斜坡很陡,但再也沒有了敵人。走著走著,他發現了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地通向了一個高地。他興奮起來,就要到了,他想。
等到他加大腳步趕上去才發現,這裡還很低矮。更高的山頭多著呢。但顯然,這個高地不是他要去的地方。高地上沒有戰火。戰火在遠處更高的山上紛飛。
但這個高地上有激戰過後的痕跡,看得見的地方到處是彈坑。屍體,殘肢,斷槍……從遺留下來的屍體看,華軍犧牲的人也不少。
敵人一定還有殘存和,他敢肯定。看樣子友鄰部隊是沒來得及鞏固地表陣地,清除坑道,一鼓作氣攻克下來後,就又匆匆忙忙的往前推進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辛辛苦苦,歷經生死才到了這裡,那就再擴大戰果,多搞死他幾個人,總不能空手無獲,白來一趟從這裡看過去,高地的樹林中隱約能看到幾間小草屋和環繞高地的戰壕。
楊茂德估計這可能是蘇軍的某處jǐng戒陣地,現在又復活了。這裡的位置視線不是很好,被擋住得太多,他向前藉著一棵樹作掩護後用狙擊槍掃瞄,但還是看不到什麼。必須得要繞到高地的右手邊更高一點的去處,往下看才能一清二楚。
正要向那邊過去,突然他看到一個蘇軍士兵端著槍,藉著草叢樹木的掩護,小心翼翼的向他這邊摸過來。這人可能是個游動哨,覺得這邊有動靜,想要過來察看一下是什麼。好在楊茂德眼尖,首先發現了他,兩下隔得又很近,只在不到30米內,如果被他先發現了,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楊茂德眼尖手也快,發現了敵人後,立馬舉起狙擊槍向著來人就是一槍,「彭」的一聲,那人應聲倒下了。這麼近的距離,他根本不用透過瞄鏡瞄準。
打倒了這個人後他才覺得有點後悔了,白白浪費了一顆原裝子彈。況且剛才也是冒險的,萬一突然衝出來幾個人,沒有衝鋒鎗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趁著敵人還沒有出現的功夫,趕緊換了「莎」在手。
「莎」衝鋒鎗算是蘇聯早期量產武器中相當成功的例子。該槍結構簡單,xing能可靠,因需求大,零件大多皆為鋼板沖壓成形,焊接及鉚接的技術亦大量使用。和中國衝鋒鎗相比,「莎」雖然製作粗糙,但顯得更為結實。抵肩部位很好,並不像「辯」突擊步槍的槍托顯得有些短。通過使槍稍向左傾斜,用左手也很容易cāo作。彈匣的裝卸、固定都非常方便、快捷。保險看上去似乎不好使用,但cāo作起來前後扳動很快,而且有效。拋殼非常有力,而且可很快進入she擊狀態或she擊準備,幾乎不後座,槍口不跳起,發she幾百發槍彈幾乎不出故障。相比華軍的「旋風」式衝鋒鎗,「莎」更適合在蘇聯的嚴寒條件下作戰。因而華軍官兵經常繳獲、撿拾「莎」使用,為此中國國防部亦印刷和分發如何使用繳獲的「莎」衝鋒鎗的華語手冊。所以楊茂德對「莎」並不陌生。
好在只是一個人,沒有別的了。楊茂德緊張的心平息了下來,透了口氣。
他在這裡又等了一陣子,還是沒有人再出現。於是他向著預定目標,折而向右。想要繞到高地的東側制高點。
藉著草叢樹木的掩護,他豎起了耳朵,傾聽著周圍的一切異常動靜。一直都還順利,剛摸到那制高點下面。抬頭間卻看見一個蘇軍士兵從那上面站起來,想要往下看。大約也是很jǐng覺,聽得下面有動靜了。楊茂德只有一個念頭:搶先開火也不顧伏下身子在草叢中躲避,迎著一梭子就打上去了。
敵人的胸口被打了個正著,一個前撲,就向下翻出了防禦工事。上面嘰哩哇啦叫喊起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楊茂德飛快地往上面扔了四顆手雷,全都落在了預定點上。猛烈的爆炸開了。緊接著他一鼓作氣,開著槍邊掃she邊衝了上去。
他又看到了一個機槍陣地,原來這裡不過是個小土包,面積不大,不到3平方米。上面居然有五個人,或頭、或腿、或臂、或胸、或腹,全都打著繃帶,有一個傢伙白布條將週身纏繞得緊緊地,這些人一定是剛才在與華軍的戰鬥中負傷。動彈不了了,但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報應,全倒在了機槍旁。惟有一個還沒有斷氣,喉嚨間發出短促劇烈的咳嗽聲音。嘴角里冒著血泡,楊茂德過去近距離補了他一槍。
機槍被炸壞了。歪在了一邊。他迅速查看了周圍地形,原來這裡是一個騎線嶺。他的前方兩里外高處戰地戰鬥還在激烈的進行,不時冒起濃煙和火光。要過去參戰,必須得要從下面的高地過去。當然也可以走嶺下,偷偷摸摸的避開這個高地上的敵人。但他不想那樣做,反正都是打擊敵人,在哪裡都一樣。現在他的膽子已經越來越大,沒有絲毫害怕之意。
可惜了這個機槍陣地現在不能為他所用了,畢竟人手少,四面受敵是招呼不過來的。不然的話,就可以大膽的將敵人引到這裡來,加以消滅。
眼前這個高地上的敵人陣地一片炮火襲擊過後的狼藉,奇怪草房子並沒有燒著,也沒有倒塌。他想戰壕內一定藏得有敵人,這是不用懷疑的了。只是怎樣才能將他們引誘出來,然後一個一個的幹掉呢?這裡是不能久呆的,要是敵人用火箭筒打來,那麼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楊茂德在這上面觀察了一會,揀了些彈藥,便迅速離開了。
剛才敵人很狡猾,雖然隔得很近,可能還看著自己的人死在機槍陣地上,但就是不再現身出來,怕再遇到毀滅xing的打擊。不過也有可能他們一定在暗中觀察,知道了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懶得跟他計較。
如果是那樣的話,楊茂德一定會中他們的冷槍伏擊。敵人是狡猾的,他們犯不著為了一個人,大家都衝出來當槍靶。但藏好身子伏擊就不一樣了,只要一顆子彈,又沒有任何暴露無遺的危險。
敵人不敢出來,可能也是由於作戰經驗過於豐富,怕楊茂德身後還有大量伏兵,到時暴露了,徒增傷亡,堅守不住陣地。可能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是等待援軍,而不是輕易暴露。高地下坑道是堅固的,只要援軍一來,那麼就又可以恢復地表陣地了。
楊茂德估計蘇軍已經不多,只在於堅守高地壕溝坑道,外面一兩個華軍,他們懶得理睬。這個高地的第一道戰壕距離他剛才衝上去佔領的機槍陣地約在200米左右,現在他下了機槍陣地,直接由嶺上向著第一道戰壕過去了。
正在jǐng戒行進當中,騎線嶺右邊隔著四五百米空間距離的山上,突然she來一顆子彈,「嗖」的一聲從楊茂德前額上頭盔沿下過去了,楊茂德嚇了一跳,趕緊臥倒,藏身草叢間。
正在回頭去尋找子彈she來的方向處敵人的藏身點,身後突然又響起來「嘩啦嘩啦」的草葉驚動聲和人跑動的腳步聲,向著他這裡來了。果然不出所料,陣地上還藏得有敵人。楊茂德顧不得跟那個狙擊手較勁兒了,急忙迴旋過身來,將槍口對準來人處。他暗自慶幸剛才真是福大命大,差那麼一點就中了冷槍。
但反過來看,狙擊手殺人,又要安全一些,根本不用近距離接觸到人。他想起自己也帶得有狙擊槍的,何不在等會消滅了敵人過後,就用冷槍也打兩個敵人試試手腳?有那麼好的武器不用。豈不是太笨了?他暗暗想著。
仗打到這個份兒上,他已經完全不再害怕了,一心向著的是如何消滅敵人,多搞死他們幾個。這一路過關斬將。毫髮無損,只能說是運氣。他到現在已經記不得自己打了多少個彈匣,五個,還是七個?他可不怕浪費,敵人有的是,打完了,撿起來就是。他的經驗是火力壓制一定要夠猛,自己人孤勢單。對敵時你再一槍一槍的一下又一下想打點she,來個百發百中,奪she擊頭獎,那是可笑的。幼稚的,敵人不要了你的命才怪。敵人絕對不會跟你比槍法,進行你來我往的公平較量。這是在拚命,是生死攸關,不打得猛烈一點。膽量如何來,氣勢如何來?人家人多力量大,四五把槍,勇猛得很。不亞於我們,通常動不動就子彈雨點般的來;你想來個文明禮貌。要一槍一槍的問候,不粗魯的一口氣放光一個彈匣。那是絕對不行的。也就是說不兇猛的下手,殺死你的敵人,而且是搶先殺死你的敵人是萬萬不可的。
戰場上,敵我雙方誰活下來了,誰就是勝利者,誰就是英雄。勝利者和英雄都是雙手沾滿敵人獻血的人,你的雙手沒有沾上幾個敵人的鮮血,沒有要過幾個敵人的xing命,你如何能成為英雄?你只能成就對方,成就對方做英雄。
這就叫殘酷。
這就是戰場。
戰場上,絕不能讓你的敵人活下來,一定要讓他比你先死。除非你已經想死,你想讓自己的祖國和人民蒙受災難和恥辱,蒙受利益的重大損失。在這種血與火,生與死的地獄,你只有唯一的一個選擇,那就是殺死所有你見到的敵人,無情的殺死他們。你在血與火中成長,成長為一個讓敵人恐懼害怕的殺人王,然後由地獄中爬起來,升上天堂,做萬人景仰的英雄人物。
這就是裸的戰爭,這就是戰爭的凶殘本質;對敵人沒有憐憫,沒有同情心,沒有任何絲毫的友誼,有的只是生死的抉擇。要麼他殺死你,要麼你殺死他。在這裡殺你的敵人,你不用擔心會犯法,會坐牢,你唯一要擔心的只是如何才能殺死他們如何才能不被他們殺死。
所以現在楊茂德很冷靜,他想著的只是如何先一步殺死那些想要殺死他的人。誰能做英雄,誰可以做英雄?誰能讓自己的祖國和人民歡呼,誰可以讓自己的祖國和人民歡呼?這些他倒不去想了。現在是又一次到了對決生死的時候,是又一次讓生和死來判定這一切的一切的時候。
現在要活下去,就得要搶先一步殺死想要殺死他的敵人。只有用死才能來交換生
楊茂德趴在地上,聽著腳步的來向。不好,來的不止一個人他趴著仔細分辨著敵人的來向。從地上草根處看過去視線無疑要比貓著腰好許多,這是楊茂德突然發現的一個秘密,因為他已經看到前方來人的腿腳了,敵人卻還沒有發現他。
楊茂德已經來不及考慮另外的一個人會否給自己帶來致命打擊,他不顧一切的開了火。在戰場上,唯有先敵開火,才有一線生機。
只是在一瞬間,他就已經猛she出了十來發子彈,向著那人的腿腳上方兩三尺的地方去。他看到那人的槍高高的甩出齊人肩膀的草叢,往右旁邊落下去了。右邊傳來一個人被槍砸到的狼狽叫喊聲。
叫喊聲給了楊茂德絕佳的she擊指引方位,他立即掃she著調轉槍口。
是掃she著調轉槍口,而不是調轉槍口再掃she。
在戰場上,槍聲,無論對誰,都無疑是一種震撼人心的魔音,會給人本處於高度緊張的神經帶來慌亂。他掃she著掉過槍口去是衝鋒鎗的好處,這就是火力壓制的好處。這是會用槍的人在用槍
剩下的幾十發子彈瞬間一洩而盡,在這當中,他聽到了有人被掃she的子彈打中頭臉喉部的短促劇烈的咳嗽聲,緊接著是人倒下在草叢的聲音。人倒下在草叢的時候,子彈也剛好傾瀉一空。
一個彈匣消滅兩個敵人,這在某些神槍手們看來無疑是最蹩腳的she技,在某些jīng打細算的人們看來無疑是一種浪費和奢侈。但在偉大的祖國和人民看來,此刻在血與火的疆場,他們還存留有一個勇敢堅強的戰士,和平與安寧又多了一份有力的保障。而在後方的父母與親人們看來,他們的兒子和親人還在戰地上活著,還可以繼續勇敢的打擊敵人,心中牽掛的懸念,又可以放鬆絲毫,喘一口氣。
這個時候,沒有誰會因為他的she擊姿勢的不正確而扣分,或者要求他重新練習。也沒有人會說:「你用了那麼多的子彈才打死兩個敵人,太浪費了。」如果有,那麼這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請他來給大家表演一下在此種情形下如何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的話,保管他槍口在調轉來才開火的那一剎那,敵人會搶先半秒,子彈雨點般的she來,將他打成篩子,運氣不好的話,頭上的鋼盔也會給打穿……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