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徹那一夜離開後就沒再回來了。
珊珊也請曉愉替她向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等心情慢慢平穩後再回去上課。
然而一個人窩在翟徹住處的翟倩,竟然又開始疑神疑鬼了,懷疑翟徹已經告訴珊珊真相,才會突然不見蹤影,甚至兩人已快快樂樂地雙宿雙飛了!
不,他答應過爸不會告訴任何人,不會有人知道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於是,本來就有心理、精神疾病的她,就一個人關在屋裡胡思亂想,餓了只找冰箱裡的東西亂吃、亂喝,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很快地,一個星期過去了,珊珊也回學校上課,這次她決定暫住學校宿舍,熱就熱吧,就快秋天了,想必也不會再熱多久。
今天,她約了曉愉一塊兒前往翟徹那兒,拿回她的一些用品和書籍。
「珊珊,妳還好吧?」曉愉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珊珊蒼白的臉色,歎口氣說:「沒想到妳和他有這麼一段過去,不過我倒偏向信任他。」
「怎麼說?」珊珊停下腳步反問。
「雖然我跟他不熟,而他也當我們班導不是很長的時日,但是我滿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他不像就不像。」她對珊珊點點頭。
珊珊看著她,突然好羨慕,她真希望自己沒有經歷那一切,或許她也會跟曉愉一樣,無論如何都會站在翟徹的那邊。
只是,曉愉不是她,不能感同身受她現在的心情。
按了電鈴,竟沒人應門。
「可能他去補習班還沒回來吧!」珊珊說。
「他妹妹不是在嗎?」
「誰知道,她經常是想出門就出門的。」珊珊聳聳肩,然後找出鑰匙,轉開鎖推門進入。
赫然,一股煙味、酒味撲鼻而來,珊珊立刻打開電燈,竟看見翟倩半死不活的坐在地上,喝著最後一罐啤酒。
「翟倩,妳怎麼了?」珊珊立刻走過去,拿掉她手中的鋁罐。
「他走了……他走了……一聲不響的走了,他不理我了……」翟倩望著珊珊,「他不是跟妳雙宿雙飛了?」
「妳在胡說什麼?」珊珊喊著已嚇呆在一旁的曉愉,「快,快幫我把她扶上沙發。」
「噢!」曉愉立刻走過來,幫著她把這個看似鬼的女人搬上沙發。「她……她就是翟徹的妹妹?」
「沒錯。」
沒想到翟倩一聽到「翟徹」兩個字,連忙拉住曉愉的手,「翟徹?你知道翟徹去哪兒了是不是?快告訴我。」
曉愉嚇得趕緊甩開她的手,「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兒?」
「他不要我了,他知道是我嫁禍給他,所以恨我、氣我,才會突然離開我了。」翟倩開始喃喃自語著,「他怎麼可以避著我?我愛他,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他了。」
珊珊正好為她倒了杯水出來,一聽見她這麼說,竟停住動作,怔忡地望著她,「妳說什麼?妳說妳嫁禍給他?」
「嘿嘿嘿……」翟倩直傻笑著,「怎麼樣?嚇到了吧?對,是我,是我學他的筆跡,花了所有的積蓄,找來同學嚇唬妳的,沒想到妳還真上當了,非但上當,還因為這一嚇把他給忘了!哈……」
「珊珊,我看她好像……妳小心點。」曉愉的手放在太陽穴的地方敲了敲。
可珊珊聽不下這些,她緊緊抓住已發狂的翟倩的雙臂,「妳是說,妳就因為這樣,便要陷害兩個相愛的人嗎?」
「什麼叫相愛?妳才幾歲,翟徹他居然當真,還真的跟妳立下山盟海誓……我簡直看不下去了。」翟倩推開珊珊,反將她推到牆邊,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妳放手,妳這個瘋女人,放開她!」曉愉用力拉開她,可她又衝向珊珊,像個蠻女似的亂打亂踢。
曉愉見狀,立刻拿起電話,決定先報警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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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不願將翟倩的病情攤開來說的翟家康,這次卻不得不說了,因為翟倩粗魯的舉動對珊珊造成多處傷害。
為此,珊珊暫時回家休養,這學期對珊珊而言,還真是風波不斷呢!
但是在於珊珊,身上的傷卻不及心上的痛來得強,翟徹不見了,她竟然不知道他會去哪兒?
「珊珊,妳的傷好些了吧?」陸母看見她頸上的紅印,心疼極了。
「媽,對不起,我對翟徹的信任居然不及妳和爸,我甚至有點恨,恨你們為什麼又把我安排到他身邊,現在我才知道你們用心良苦。」她淌著淚說。
「一切真相大白就好了,只是我怎麼都想像不到,翟家康那老傢伙會昏了頭,居然為了袒護妻子的女兒,讓自己的兒子蒙受不白之冤。」坐在一旁的陸道慶搖搖頭。
「爸,翟伯伯有說翟徹去了哪裡嗎?」珊珊急問。
「沒有,他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天!」珊珊滿腹內疚的握著拳頭,現在的她好恨、好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居然不相信自己的感覺?
「別想太多了,這事就交給妳爸去查,他一定會盡快給妳消息的。」陸母為她抹上藥後,就扶她躺下。
「爸,那就麻煩你了。」珊珊望著慈祥的父親。
「嗯,妳好好休息吧!」陸道慶給予安撫的一笑後便步出她的房間。
直到夜深了,萬籟俱寂,珊珊卻毫無睡意,不斷輾轉反側到天亮,她立刻起床,決定前往他的住處看看。
陸道慶夫妻攔阻不了,只好任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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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車來到目的地,進入大樓,打開大門,卻依舊不見翟徹的人影。
在那兒待了一天,到了晚上,珊珊又轉往翟徹任教的補習班。
「請問,翟徹他可曾回來過?」
「翟徹?!沒有耶,不過他離職得很匆促,我想他可能有急事吧!」補習班職員回憶當時的情形。
「那他有沒有說過可能會去哪兒?」問不出下落,珊珊心底很是著急。
「對不起。」對方搖搖頭。
「謝謝。」既然問不出所以然來,珊珊只好落寞的離開了。
就在這時候,她背後突然冒出另一位老師的聲音,「妳就是珊珊嗎?」
「對,請問你--」
「我姓江,和翟老師滿有話聊的,他平時最常談論的話題就是妳了。」他笑笑地說,卻沒想到這句話竟會惹得珊珊心頭泛酸不已。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朝他點點頭。
「對了,他還告訴我,這個週末他在你們小時候最愛去的地方訂了房間,咦,妳怎麼會在這裡?」他看看表,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
「他沒說是什麼地方?」珊珊心一提。
「沒……難道妳不知道?」對方倒是愣住了。
「不,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江老師,再見。」向他點點頭後,珊珊立刻離開了補習班。
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停想著,小時候他們最愛去的地方到底是哪兒?
翟徹來找她的時候是暑假,記得爸曾帶他們去過遊樂場、去過附近的風景區,還有山上那個可怕的溪邊……可沒有一個是她最愛去的呀!
啊!還有,爸和翟伯伯還帶他們去海釣,記得那裡有座小木屋,而且他曾說過,平時他經常海釣的。
一解開謎題,珊珊立刻漾出笑容,打算去那兒探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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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八斗子一帶,是北部最早的一處海釣場,假日時常會有不少海釣高手在那兒出沒。
今天是週末,卻因為氣候不佳,不但刮起海風、還下著微雨,因此這附近可清冷得很。唯獨有個男人,他戴著頂大草帽、穿件風衣,就坐在礁石上,手拿著釣竿,等著魚兒來吃他的餌。
這樣的天氣若能釣到魚,只能算奇跡。該怎麼形容他的心態呢?或許他正抱著姜太公的心情,等著願上鉤的魚。
沒錯,這個人就是翟徹,他的臉形清瘦了些,身形也憔悴了點,拍岸的海水不斷濺在他臉上,但他的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直視著前方。
珊珊就站在他身後的礁巖上,拉攏雨衣,朝他走去,然後蹲在他身旁。
翟徹吃了一驚,凝目望著她,「妳……妳怎麼會來這裡?」
「因為你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屈指一算就知道你在這裡了。」珊珊回望著他的眸,牽強地開著玩笑,跟著深吸口氣,嗓音哽咽地說:「知道嗎?我好開心,我終於找到你了,終於……」
「妳怎麼會突然想找我呢?」翟徹逸出一聲嗤笑。
「我已經知道了,是我錯怪你了,你……你還怪我嗎?」她垂著腦袋,知道自己著實沒資格說什麼,可是她寧可被他取笑,也不想再放他走了。
「妳知道了?!那翟倩……」
「你知道是翟倩?」她詫異地問。
「嗯,不過是在我離開前才知道的。」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只覺得她的出現讓他黑白的生活渲染了色彩,可是他又怕這只是一場海市蜃樓,會在他自以為擁抱快樂的時候又不見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珊珊瞠大眼。
「我爸希望我別說出去。」想起這事,翟徹只能苦笑。
「為什麼?就因為她有精神病?」
珊珊這番話讓翟徹驀然緊皺起雙眉,「連這個妳也知道?告訴我,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她不知該怎麼說?
可翟徹已經看見她脖子兩側的掐痕,還有臉上的多處瘀傷,「妳的頸子……妳的臉,告訴我,是誰傷妳的?妳快說呀!」
珊珊搖搖頭,不知從何回答?
「為什麼不說?難道是翟倩?是她傷妳的?」翟徹放下釣竿,仔細檢查著她臉上的傷勢,「沒想到她病得還真不輕。」
「她已經送進醫院接受心理治療了,我也沒事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她滑出歉然的淚水。
「我……」翟徹又拿起釣竿,笑著看向遠方,「這陣子我在海邊想了好多、好多,突然我想,我們之間真有緣分嗎?」
「翟徹!」珊珊心口一沉,「你怎會這麼想?是不是在怨我?怨我不夠信任你?如果是這樣,我向你道歉……」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他苦笑著,「不是因為這個緣故。」
「那麼是因為什麼?」她很著急,可是他卻一副很恣意的樣子,「你不要釣魚了,快說好不好?」
「我的意思是,從以前到現在,不管哪一次,我們之間總會有著困擾與挑戰等著我們,偏偏我們都輸給它們。」他回頭睨著她。
「還說不是這個緣故,就是……你就是恨我,因為每次先認輸、先不戰而敗的人都是我,無論是十年前或者是現在,都是這樣。」說著,她忍不住雙手掩住小臉,輕輕抽泣。
「珊珊!」天!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哭呀!
「那天在公園,你追上了我,我為什麼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你?為什麼?我好恨我自己。」她愈想愈難受,忍不住打起自己的嘴巴。
「妳這是幹什麼?」他抓住她的小手,「難道妳嫌自己身上的傷還不夠多嗎?如果真要發洩,我讓妳打好了。」
望著他瞪大的眼、嚴肅的表情,被雨打濕而不斷滴著水珠的黑髮,她眼底的水氣居然不減反增,直沿著眼角滑落在他的手心裡。
翟徹眉一蹙,忍不住覆上她的小嘴,用力吮住它,強悍地吸進她口中甜蜜的芳香,與混著淚水鹹濕的味道。
「徹……」珊珊半迷醉地喊著他的名,「跟我回去……」
一聽她這麼說,他立刻離開她的唇,專注地看著水面,「我現在滿喜歡這樣的生活,很愜意,就讓我在這裡多住些時候吧!」
「那我陪你。」
「不行,妳還得上課,我這一住,可能還要好一陣子。」他為她拉好雨衣,「瞧妳都淋濕了,快回去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緊鎖著雙眉,「是真的想靜一靜?還是對我的感情已經退了燒、降了溫?」
「不是。」說穿了,他也不知道為何還不想回歸正常的生活?或許真的是累了,他累了十年,就為了一個誤會,現在好想歇一歇。但對她的感情,他並沒有改變,她依舊是他心中的唯一。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這裡,我就給你一個冷靜的空間。」她神情落寞地望著前方波濤洶湧的海浪,好幾次那高高的浪潮像是要打在他們身上,可是就這麼剛好,飄躍到他們面前,它就突然落下。
「妳生氣了?」翟徹瞇眼看著她。
「沒有,如果我真的生氣了,就會像以前一樣對你無理取鬧,說什麼都要你順著我了。」她揚起嘴角,「我想我也該成熟一點,不能再這麼自以為是。不過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今明兩天正好是週末和星期天,就讓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她張著雙璀璨的大眼,「相信我,明天下午我就回去,星期一我會恢復上課。」她已經決定要用「成人」的方式倒追他,她已經讓他追了二十年,這回互換角色是應該的。
她也相信,他嘴裡不說,但對她的愛已經產生質疑,而能夠挽回他原有的熱情的,也只有自己了。
「妳要留在這裡?」翟徹倒是意外。
「你在這裡訂了小木屋,不就是要帶我來旅遊散心的嗎?」她瞇著眸,笑著反問。
突然間,他恍然大悟了,「妳去了補習班,是那裡的一位江老師告訴妳的?」
「嗯嗯,沒錯,就是他。」珊珊笑著點點頭。
「難怪,我還以為妳真的--」
「真的與你心有靈犀?」她用力轉過他的身軀,要他看著她的眼睛,「你看著我,我說的是真的,從現在起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都能很清楚的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看著她那副認真的表情,他不禁失笑了,「好了,雨愈來愈大,我們一塊兒進屋去吧,妳都淋濕了。」
「你還不是。」她笑望著他濕答答的臉,「小心感冒。」
「我的身體沒這麼糟,倒是妳,快進去吧!」他收起釣竿,與她一塊兒往前面那一幢幢的木屋邁進。
「風浪這麼大,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釣魚?明知釣不到嘛!」走了幾步,珊珊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那可不一定呢!」翟徹淡淡一笑,「有些魚蝦儘管風浪再大,還是會為了求生而覓食,這就是本能吧!」
「那我也要向牠們學習。」她仰起下巴,很有信心地說。
「妳學牠們做什麼?」他眉一挑。
「以後不管你我之間風波再大,我也要有追求真相的勇氣,絕不再任人擺佈了。」她繞到他面前,很大聲地說了一次。
望著她這副認真又鄭重宣告的表情,他的心不禁湧上一股暖流,他淡淡一笑,「好,我信妳。」
「真的?你是真的信我嗎?」她眨著大眼,察看著他的表情反應。
「我請妳吃我親手釣的魚以示真心,怎麼樣?」他居然開起她的玩笑。
「有人用這種方式表示的喔!」她微微瞇起眸。
「等妳吃過之後,妳就會很感動,感動之餘就會相信了。」到了木屋,正好雨也停了,他趕緊在簷下生起火,火光在這微寒的雨季裡,竟是這麼的溫暖。
火一旺,他趕緊回到屋裡,從小冰箱內拿出昨天才釣來、已用鹽醃過的鮮魚,放在鋁箔紙上慢慢烤著。
「哇,好香喔!」光聞那漸漸瀰漫週遭的香氣,珊珊就已滿心感動,嘴邊的笑容也更加甜美了,讓翟徹望著望著……又一次的癡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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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兩天快樂時光已過,珊珊也回到學校上課。而陸道慶夫妻在她告知下找到了翟徹後,也放下心,心想孩子有孩子自己的想法與決定,他們做父母的也只有鼓勵她的份了。
一下課,珊珊就急急走出教室。
這時,曉愉連忙追上,「妳怎麼這麼急著走?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呀!」
「不了,這陣子我有該努力的事情,等目標達成後,妳我再一起去慶祝吧!」她語焉不詳地說了幾句話後,便火速地奔出校門。
不用猜曉愉也知道,她的忙碌是為了誰。
一出校門,珊珊先到超市買了幾樣零食和飲料,跟著坐上前往基隆方向的公車。就這樣輾轉來到位於八斗子的海釣小木屋。
此時天色漸暗,珊珊心想翟徹不太可能在海邊,於是自行推開小木屋的門,大叫一聲,「嗨!」
正在房間徐徐品酒的翟徹一聽到這清脆的喊聲,可是震了下,「珊珊,妳怎麼來了?」
「我已經下課了呀!」她拎著手上的塑膠袋,「給你帶啤酒和魷魚絲來囉!」
「妳一下課就趕來這裡?」翟徹的眉頭重重一擰。
「對呀,人家想找你一塊兒晚餐嘛!」她嘻嘻一笑,「還有魚嗎?我好想吃烤魚喔!」
「今天沒有釣到魚。」翟徹攤攤手,「而且我這裡什麼也沒有,妳還是先回去,順道買些吃的吧!」
「那你呢?」她偷觀著他。
「喏。」他高舉酒杯。
「你拿酒當晚餐?」她嘟著嘴,直睨著他,「你當自己是鐵打的身體嗎?還好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說著,珊珊又從塑膠袋裡拿出兩碗泡麵,還有一個壽司盒,「晚上吃泡麵,壽司是給你明天當午餐的。」
「妳這是做什麼?」翟徹望著這些東西。
「這還用問嗎?從現在起,由我照顧你。」珊珊並沒怪他居然要過著這麼自虐的生活,反而說出要照顧他的話。
「我都已經是幾歲的人了,不需要人家照顧。」他乾笑。
「是呀,都已經是幾歲的人了,還拿酒裹腹,也不怕胃穿孔。」珊珊睨了他一眼後,又拿起水壺,「我去燒開水。」
將水注滿水壺後,她來到簷下,打算學他生火煮開水,可惜風太大,不管她怎麼點,火苗瞬間就被吹熄了。
唉!她怎麼還是這麼笨呢?這麼笨的人要怎麼照顧人家?
「我來吧!」她要照顧的男人已拿走她手上的打火機,先將報紙燃了多處起火點,再加碎炭在四周,並用身軀擋下風勢,最後加上煽風助燃的動作,不一會兒,火真的變旺了。
「翟徹,你是不是有點後悔了?」她嘟著小嘴。
「後悔什麼?」
「後悔自己曾經愛上一個笨女人?」過去她都生活在富足中,任何事都讓人準備得好好的,現在才知道那不是幸福,那只是懶惰的開端、笨蛋的起源。
「不會,因為面對那樣的女人,才會突顯自己的睿智。」翟徹故意逗著她。
「喔,那笨女人有沒有資格照顧睿智男人呀?你會不會覺得她不自量力?」珊珊偷偷觀察著他的眼神。
「或許。」他瞇眼細想了下,「所以笨女人就不要再耍笨了,以後下課就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是快考試了嗎?而且大學生的報告又多,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笨女人自己有笨規畫,不需要睿智男人操心,他該操心的是自己的五臟廟,不要心情不好就拿酒精治自己的胃。」說完,她走到桌旁將兩碗泡麵拿來,打開蓋子,將醬料擠進裡頭。
「睿智男人之所以睿智,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絕不會虧待自己的。」水開了,他拿起小水壺將泡麵加了滾水。
「笨女人之所以笨,是因為她永遠不會因為別人的兩三句話而打退堂鼓。」她拿出免洗筷,憤怒的剝了它們的皮。
看著她的動作,翟徹忍不住笑了出聲,「先吃麵吧,別惱了,不過小心,湯可是很燙的。」
「不需要你提醒,我知道。」她氣呼呼地轉過身,自己吃自己的。但是珊珊告訴自己,她才不會這麼容易放棄,就讓他知道笨女人也有很癡心、很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