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敘其實很想親手把安連襄殺了吧!
「你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是想告訴我,你其實很在乎他,是嗎?」在面對自己的心情後,燕司青發現,黎子敘的心思並不難理解,因為他總是時時刻刻為她著想。
「不只是在乎。」黎子敘瞟了眼相隔的屏風,淡聲道:「四處找你找不著的時候,我曾經在心裡罵過自己。」
「咦?自己罵自己?為什麼?」燕司青眨了眨眼,感到有些不解。
「我一味地要求你,要你把心情考慮清楚,再來跟我說要成親,但事實上……也許最不乾不脆的人是我。」黎子敘若有所思地應道。
「什麼跟什麼啊?」燕司青有些迷糊了,「你說清楚點,不然我可是聽不懂的。」
「在你不見了之後,我才赫然發覺到,過去的我只是在欺騙自己,說什麼為你建起蒼龍堡,找個匹配的俠客把你嫁了,我就可以了卻一樁心願,也不用再惦記著你,但事實上,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黎子敘說著,忍不住逸出一聲歎息。
「呃……你是說,其實你根本捨不得放開我啊?」沒想到會聽見黎子敘說出這麼感人的示好,燕司青突然有種賺到的感覺。
雖然被綁走是很討人厭的事,但要不是這樣的話,黎子敘也不會發現到自己的心情耶!
「我都說那麼明白了,你還要我解釋什麼?」黎子敘蹙了下眉心,捧悻然地續道,「我要是放得下你,有必要一直吃醋嗎?」
「好像不用……」燕司青小心翼翼地問道:「所以你……其實很愛我吧?」
要她問出這種話,好像有點太直接,不過她心裡既然屬意非黎子敘不嫁,問明白些也好。
「雖然你一直給我找麻煩,可我不得不承認,你的魅力對我是很管用的。」黎子敘喃喃自語似的續道:「你一直都很有精神,面對很多困難,也毫不退卻,樂觀的天性讓人很難不跟你親近,而且說實在話,你不管賴著誰,到最後還是得找我想方設法的感覺。其實滿足了我不少的虛榮心,還增加了滿足感。」
這些話,過去他向來是放在心裡頭的,總想著哪一天能夠丟開、放下,可到最後才發現,是因為他太過在乎,所以這些念頭早已深植他的心裡,今生今世,除非他娶了這個惹禍精為妻,否則都不可能放棄了。
「你還真夠直接。」雖然黎子敘說得很認真,燕司青卻是忍不住想笑,「還虛榮心哪!你本來就很厲害啊!這應該叫增添自信心吧!」
「自信也好,虛榮也罷,總之,我的心意,你應該很明白了,所以我想問你,你現在對我到底是什麼心情?你說的喜歡,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種感情?」反正話都說得這麼坦白了,黎子敘也不再隱藏什麼。
「喔!關於這件事……雖然在被綁走的情況下弄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有點奇怪啦!不過……」燕司青掬起水拍了拍臉頰,卻去不掉雙頰逐漸升起的燥熱感,她慢吞吞地拉長尾音,平緩了自己的心情後才續道:「我發現,其實我唯一能接受的男人就只有你耶!」
直截了當的回答令黎子敘聽得唇泛笑容,他迸出輕笑聲,續問道:「那麼堡裡的兄弟們,你現在又是怎麼看待的?」
「你這個人的醋勁怎麼這麼大啊!什麼事都要問到底。」沒轍地白了屏風一眼,燕司青還真想拿盆水往黎子敘臉上潑去,「兄弟歸兄弟,但我不會再用找物件的眼光還有態度去看待那些俠客了。」
「我這是謹慎起見。」黎子敘不以為然地逸出笑音,輕鬆地反駁了她的話,「畢竟我看著你這麼多年,見識過太多次你追著別的男人跑的情況了,讓我懷疑一下,應該不為過。」
「喂!你很小心眼耶!就不能看在我剛受到驚嚇的份上,別再計較了嗎?」燕司青真覺得哭笑不得。
她明明是被綁架的受害人,為什麼卻得反過來撫慰黎子敘的心情啊?
「我就是這麼小心眼的男人,你以後最好要有覺悟。」黎子敘說罷,起身將椅子搬回原值,「對了,我忘了告訴你,我很欣慰可以及時救回你。」
火氣在一來一往的談話間淡去,再加上燕司青已明白地表示心意,不再像先前,總是表露得像個傻丫頭,所以黎子敘也終於能夠用平靜點的心境面對燕司青。
拋下了淡淡的安慰話語後,他隨即轉身往房外走去。
「我就說到這裡,不吵你了,早些洗完澡、喝過湯藥,然後上床休息吧!」
「咦?」聽見他的腳步聲遠去,應該鬆一口氣的燕司青卻是迸出了訝異的呼喚聲,「等一下啦!你說完就走,也不聽我說完!」
「你想說什麼?」黎子敘止住腳步,狐疑地瞧向了傳來聲源的屏風後頭。
「我想說的有很多啊!」燕司青絞扭著手裡的巾子,幾度猶豫後,才做了個深呼吸,迸聲道:「像是……幸虧有你來救我,還有……我很高興聽見你對我的心意,以及……」
尾音含糊,讓黎子敘聽不太清楚她接下來想說的話,他只得又踏步回到屏風後頭。
「以及什麼?」
燕司青能體會到他對她的用心,就已經讓他覺得守護著這個堡主很值得了,所以他還真猜不出來她還有什麼能說的。
「就是……」燕司青用巾子抹了抹臉,然後小心翼翼地自澡盆裡採出上半身,好讓自己的臉蛋能越過屏風,看到站在另外一邊的黎子敘。
她什麼衣服都沒穿,又剛洗過澡,身上染滿了濕潤的水氣,因此這麼一探頭,香肩也就跟著半露於外,正好映入了黎子敘的視線裡。
「子敘,我只是想說……既然你那麼嫉妒他摸了我,而我又不願回想起被他碰到的感覺,所以我想問你……」
越說越小聲的尾音,幾乎要吞沒在燕司青燥熱而帶紅的唇瓣間,她露出有些期待,卻又混入幾分羞怯的表情,直勾勾地望向黎子敘-?
「子敘,你……想不想摸我啊?」
自己心儀的女子光著身子,半是裸露地瞧著自己,大膽地問自己想不想摸她,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艷福。
黎子敘是個很正常的男人,還很不巧地醋勁很大,早先他就已經很想剁掉安連襄的手指了,現在聽見這種跟邀請自己與其歡愛沒兩樣的誘惑書語,又怎麼可能捺得住衝動?
「你這是要勾引我嗎?」黎子敘盯著她微露的香肩,儘管被黑髮遮去大半,但光是想像到她此刻未著寸縷的摸樣,就足已勾動他埋藏在體內的燥熱了。
「我只是想安慰你耶!你想到哪去了?」聽見他意有所指的回問,燕司青差點燒紅臉。
「一般人不會在光著身子的時候問這種問題。」黎子敘想了想,又補上一句,「更何況,你明知道我傾心你很久了,而你也決定非我不嫁,你不覺得這樣發問是種引火自焚的行為?」
「呃……」燕司青乾笑了兩聲,把自己的身子往回縮了點,只露出了半張臉,又問道:「那這樣呢?只看見臉而已,不會遐想了吧?」
「你想得美!」黎子敘往前伸手,直接一把掐上她軟嫩的面頰,「看都看見了,怎麼可能不想?」
「那你都想了些什麼?」燕司青撫了撫自己被掐過的臉頰,忍不住迸出了好奇聲。
「不要問我。」黎子敘蹙起眉心,「真要我說出來的話,除非你想照我的話去做。」
「呃?怎麼聽起來好像你不只是想跟我提早洞房,還想對我做些奇怪又色情的事啊?」燕司青困窘地迸聲。
「這個主意聽起來倒是不壞。」黎子敘微彎下身,勾起她的長長黑髮,放在手心把玩著,「反正你這輩子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從來都沒有逃吧?頂多是跑給你追。」燕司青咕噥了聲。
「我相信你沒有光著身子逃跑的勇氣。」黎子敘悠哉地應道。
「色鬼。」燕司青朝黎子敘扮了個鬼臉,「一弄懂心情,馬上就露出好色的模樣來,你們男人就是這個樣子。」
「你在一個喜歡你的男人面前露出這種毫無防備的模樣,還好意思讒這種話?」黎子敘微一挑眉,駁道:「也許我該教教你,什麼是負責任。」
話音方落,他已托起燕司青的臉龐,低頭吻住她。
火燙的唇瓣烙在她的唇上,帶點貪婪地吮住她的唇瓣,初時,她雖感到訝異而退縮,但黎子敘卻硬是不肯放手。
「唔、唔嗯……」帶點掠奪戚又有些霸道的親吻,令燕司青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彷彿一點一滴地被抽出身子之外,讓她的身軀漸漸地癱軟無力。
黎子敘捧著她臉龐的大手漸漸地往下游移,觸上了她帶著水氣的白嫩頸項,軟嫩的肌膚透著微微的火燙,卻不知是因為他的吻,還是因為她正半泡在熱水澡盆裡。
他欲罷不能地往燕司青的肩膀撫去,在指尖觸及她的肩頭時,還隱約感覺到她有點發顫。
「怕了?」黎子敘鬆開她的唇,只見她的唇瓣泛著艷紅色調,勾引得他?火更熾。
「誰、誰怕呀!」燕司青好強地迸出抗議聲,說出來的話卻是斷斷續續的,「反正……我知道你不敢對我始亂終棄,所以……現在跟成親後……也沒什麼分別……」
「我要是膽敢拋棄你,一定會惹來蒼龍堡的兄弟們一起追殺我吧!」黎子敘聽著笑了,他低頭往燕司青的唇上輕舔了下,迸出了輕音,「不過,這意思是你願意現在就負起勾引我的責任了,是吧?堡主。」
「負……負責就負責,你以為我是膽小鬼啊?」燕司青越說,臉龐就越燒越紅。
即使她心裡緊張得要命,話音也斷斷續續的像是在發抖,但是她知道,自己一點都不排斥黎子敘的碰觸。
不管是親吻還是撫摸的感覺,只要是待在有黎子敘的地方,她就覺得安心而溫暖。
她其實已經喜歡這個男人好長一段時間了,只是她從來沒有認清楚這一點,可這一次的契機,等於是改變了他們那種卡在青梅竹馬與親密夫妻中間的尷尬關係。
既然她已泱定今生除了黎子敘之外,誰也不嫁,不如就把握這個機會,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由昔日的玩伴,變成如膠似漆的夫妻吧!
「話可是你說的。」黎子敘失控地迸出了略帶張狂的笑音。
他確實很清楚要怎麼說話,才能夠激怒或是令燕司青一時衝動。
所以她這隻小羔羊,一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
陷入歡愉之中而不可自拔的嬌吟聲調充斥著房裡,從頭到尾都被黎子敘吃定而且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燕司青,雖然心裡極度的不甘心,卻也只能暫且擱下想反將一軍的念頭,盡興地享受。
至於她跟黎子敘知道的花招,到底誰多嘛……
這些就留待日後慢慢再探討吧!
要他們在一天之內就比完,根本是不可能又耗盡體力的事。
一場意外,讓蒼龍堡辦起了喜事。
桂七季原本對於讓燕司青遭遇險境一事感到相當過意不去,但在得知兩人因為這個契機而打算結為夫妻之後,也就跟著釋懷了。
所以兩人帶著桂七季送上的賀禮回到蒼龍堡,並對兄弟們宣佈了這個消息,因此堡內很快地辦起了喜事,打算趁著年節一塊慶祝。
遺留在堡裡作客的宮如涯聽了這個消息,也僅是扯唇一笑,道了聲恭喜,倒沒有像黎子敘猜想的那樣感到失望。
不過,這當然是有其原因的。
「我早覺得你們關係匪淺。」宮如涯一邊向黎子敘敬酒,一邊往旁邊不斷的吆喝著要黎子敘多喝幾杯的天城隸滿瞧去,「在你們離堡到玉草城的這幾天裡,大夥兒說了不少趣事給我聽,也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與堡主的關係,除了堡主之外,大概每個兄弟都看出來了。」與燕司青的關係定下來後,黎子敘對於這件事也不再避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