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型服務端 第三卷 第三十四章 前奏(上)
    第三十四章前奏(上)

    就在樂樂叫著,幸災樂禍準備看熱鬧,林同書回頭瞪了她一眼的時候,那邊,並沒有如樂樂所說的要打起來。

    死寂的氣氛中,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了,眼鼓的像蛤蟆一樣的年輕人,陰沉著臉,掏出手機,電話另一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幾個呼吸後,他的破口大罵就在寂靜的湖泊上空響起:「**你是豬啊?老子讓你聯繫修車場,你他**報警幹嘛?嫌我今天還不夠倒霉是吧?我告訴你,讓那些警察離開……你大爺的,怎麼打發警察你都不會,怎麼出來混的,滾」

    年輕人暴跳如雷的摔了電話,狠狠瞪著那幾個少年,咬牙切齒:「幾個小兔崽子,還真挺走運……警察在國道那邊,我就暫時放過你們,回家好好給爹媽燒幾柱香,求他們保佑你們運氣一直這麼好。」

    撂下這句狠話,年輕人扭頭就走,卻撞在身後一個黑西裝懷裡。

    一天諸事不順,顯然讓年輕人爆炸了,他手舞足蹈的在那個黑西裝身上亂打亂踢,一邊還在大罵:「我怎麼就養了你們這群廢物,走啊,還杵著幹什麼,嫌丟人不夠啊?」

    黑西裝也不敢還手,躲躲閃閃的讓他踹了幾腳,隨即便與其他人一起,慌忙簇擁著他上了小麵包,發動機的轟鳴響起,片刻後,一行兩輛車絕塵而去。

    樂樂有點失望,「怎麼又打不起來了?」

    「你就盼著他們打起來?」

    「那樣才熱鬧啊,反正兩邊都不是好東西。」

    林同書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就你是好東西……好啦,沒熱鬧看了,和若若一起去把魚清理一下,晚上吃魚。」

    「為什麼是我?」

    「想吃就要動手,誰讓你一條魚都沒釣到。」

    樂樂不情願地接過網兜,嘟嘟囔囔的和若若向湖邊走去,林同書看向對岸,那幾個不良少年在嘻嘻哈哈的小聲說著什麼,好像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莫西干少年扭頭看過來,隨後向這邊豎起一個中指。

    林同書皺了皺眉,有點不爽,卻也沒說什麼,自回了帳篷,開始準備晚飯。

    也許是因為跑了一天的緣故,精力一向極為充沛的樂樂,剛吃過飯就開始哈欠連天,其它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特別是若若,本身體質就不太好,還跟著樂樂瘋跑,吃飯時就開始打瞌睡,差點沒一頭埋鍋裡去。

    外面的天空已經黑了,抬腕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林同書就對紫嫣說:「熱水不多,你們女孩子乾脆一起洗吧,我去外面。」

    「嗯」

    在紫嫣的輕聲應答中,他掀開簾幕出了帳篷,外面,入夜的山林很安靜,連綿一片的黛色隨山陵起伏,好像一直劃到了遠方的地平線,那處天地交接的地方,有幾點繁星在閃爍,隨蒼穹的弧度,越往上越密集,最終到達頭頂時,星光密佈,仿若長河懸於天上。

    時間八點半,對面那些嘻哈少年還沒走,他們點了很大的篝火,圍在火邊抽煙,烤肉,錄音機大概是快沒電了,有氣無力的呻吟著,隨後便被人關掉,林同書走出帳篷的時候,一個鼻子上穿了鼻環的女孩,正清唱一首英文歌:

    Hello-dark,my-old-friend

    Ive——to-talk-with-you-again

    Because-a-vision-softly-creeping

    Left-its-seeds-while-I-was-sleeping…………

    …………

    少年悄悄聽了聽,他英文聽力不怎麼好,當然聽不出歌詞的大意,但旋律卻有些熟悉。隨後才想起來,曾經在郁宏那裡聽過,據說是他小時候看的一部電影的主題曲,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歌,只可惜當時郁宏隨口一提,不喜歡聽不懂的歌曲的少年也沒注意聽,名字是什麼卻忘記了。

    女孩的聲線很好,他記得這首歌是男人唱的,那種低沉的飄緩與迷茫,被她詮釋的淋漓盡致,一曲歌罷,女孩微微躬身,場中一時有些寂靜,隨後少年們便用力鼓掌。

    在掌聲中,稍稍有些愣神的少年搖搖頭,隨後就不再看那邊,而是進了一個帳篷,從裡面拿出一卷線,開始沿著營地四周佈置警戒。

    這是吃飯時洛紫嫣囑咐他做的,雖然在林同書看來,做這種東西沒什麼必要,但仔細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這當然不是為了防備野獸——他甚至懷疑這個山區還有沒有食肉動物——而是為了防備對面的那些嘻哈少年,出門在外,小心些總沒大錯。

    把線沿著營地外圍佈置了一圈,離地約有一尺,盡頭綁在自己睡的帳篷門邊,夜裡如果有誰靠近,不可避免的會碰到線,然後鈴聲就會響,之後就是他出場了。

    佈置到一半的時候,最大的那個帳篷掀開,紫嫣走了出來,一身單薄的綢衣將她身體鬆鬆地包裹,夜晚的風從身後吹來,髮絲飄揚,衣袂隨之蕩起,林同書覺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刺痛了一下,因為他好像隱約看到了內衣的輪廓……

    「還沒佈置完?」

    她撩起一縷凌亂的髮絲梳到耳後,看著他,笑問。

    少年慌忙轉過頭,繼續擺弄手中的線,「嗯」了一聲,「她們都睡了?」

    「嗯」

    「那你也去睡吧,今天又是開車,又是做飯,一定很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早點起來,我們就得回去了。」

    「嗯」

    紫嫣答應著,卻沒動,輕輕提了提綢褲的褲腳,蹲在他身旁,歪頭看著他被黑暗籠罩的側臉。

    等了一會兒,見她還沒動靜,少年不由停下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問道:「呃……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紫嫣搖頭:「沒有啊」

    「那你看什麼。」

    「就是想看嘍」說著,她露出笑容,笑得有點傻。

    林同書莫名其妙,也沒再管她,繼續忙碌著,此後近半個小時內,兩人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一個忙碌,一個在旁邊靜靜的看,繁星在天上眨啊眨的,然後被一層徐徐飄來的薄雲遮住,夜晚的風一陣陣越來越冷,對面的少年們不多時便收拾收拾回車裡睡覺了,這片湖泊附近就立刻安靜下來。

    靜謐的氛圍籠罩了萬物,無聲的天地間一片孤寂,然而沒有說話的兩人,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無聊或者寂寞,在這片被黑暗與陰冷包圍的,彷彿遺世之島的空間裡,沉默中彼此間心的距離好像越來越近,近的,如同能聽到心跳聲,能感受到對方心臟每一次勃發的熱量。

    然後,像是打破了什麼,風也被排斥在兩顆心的溫暖之外,一股淡淡的溫馨,在寂靜的空間裡流淌,認識以來的種種畫面,猶如膠片放映機投射的影像,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當最後拴好鈴鐺,鈴鐺繫在小小的竹籤頂部,微微顫抖的時候,林同書站起身,回首向她笑。

    在這笑容裡,自然而然的,她輕輕依偎進他懷裡,林同書肌肉緊張了一下,隨後放鬆那一瞬間,兩顆心隔著兩片薄薄的胸膛貼在一起,於最近的距離共同跳躍著同樣的頻率,彼此身體的溫暖交纏在一起,如同融成了一個人。

    時間在這刻,都好像停滯了

    「我們這樣……算是確定關係了麼?」片刻後,她輕聲的問,語氣裡罕見的有點患得患失。

    「嗯……應該吧……」林同書猶豫了下,他自己也摸不準算不算。他也沒有什麼經驗,只從書上看到,愛情似乎都是波折不斷轟轟烈烈,然而兩人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漏*點發生,從稍有些懵懂的曖昧,到彼此間越來越明確的表達好感,一切都進行的很平緩,就像什麼味道都沒有的白開水,與書上描寫的愛情,委實相差太遠。

    如果真要有個形容,倒像是王八瞪對了綠豆兒的感覺。

    想著,他噗嗤笑了出來,紫嫣揚頭茫然瞧著他,他把自己的感覺說了,隨後,紫嫣給了他一拳。

    「你是王八,我是綠豆。」

    「可王八是罵人的啊」

    「我才不管,是你自己想出這麼差勁的形容,怨就怨你自己嘍」

    「……呵……」這算是作繭自縛麼?

    身後帳篷裡的燈熄滅,那是發電機的電用盡了,最後一片光明隨著燈光滅掉,也在黑暗中淪陷,兩人短暫的低語也隨之停歇,靜靜擁抱在一起,她抵著他的胸膛,感受著觸手胸腔的震動,他埋在她頸側,嗅著女人浴後迷人的芬芳。

    世界都被遺忘,不知過了多久,紫嫣悄悄打個哈欠,眼睛開始朦朧起來,顯然是困了。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卻依舊被發現,林同書推開她,驟然失去溫暖,只穿著單薄綢衣的身體微微有些發抖,黑暗裡,他星光一樣的眼眸看著她:「去睡吧,明天早點起來。」

    「嗯」

    依依不捨地鬆開他的手,臨進帳篷前,她回頭擺擺手:「晚安」

    「晚安」

    窈窕的身影隱沒在簾幕後,少年面對帳篷,呆坐了一會兒,突然沖天而起,飛入山巒的密林之中,不多時,密林裡響起壓抑不住興奮的狼嚎,嘩啦嘩啦,嚇出漫天驚鳥……

    …………

    山下,幾輛車從國道上轉下來,沿著顛簸的小路駛上山腳的曠野,這裡是荒蕪無人的地方,曠野裡到處是半人高的草叢,遠遠的雖然有一些稀疏的民居透來點點燈光,但離得這樣遠,看來也與天上的星辰差不多。

    車都沒有開燈,蹣跚前行了片刻,就好像撞在了什麼東西上,不得不停下,隨後車門打開,模糊中一個年輕人下了車,拽開駕駛室的門,劈頭對坐在裡面的人就是幾耳光。

    「蠢貨蠢貨我讓你眼神不好,我讓你眼神不好……」

    啪啪啪啪的耳光聲,還夾雜著微弱的慘叫,然後後面幾輛車下來許多膀大腰圓的壯漢,呼啦一聲擁過來,七手八腳的把年輕人抱開了,哄哄亂亂的勸說:「華哥,別生氣,別生氣,您因為這樣的傻蛋生氣,不值當啊」

    「是啊是啊,喂,還捂什麼臉,過來給華哥跪下道歉」

    「不道歉老子剁了你。」

    半真半假的訓斥著,恐嚇著,開車的小弟委委屈屈地跪到華哥面前嗑了個頭,說對不起,然後就被華哥一腳踹翻,撲上去又是一頓亂踢,小弟哭喊求救。

    旁邊的壯漢們愛莫能助的搖搖頭,相互間對視幾眼,都有點替這小弟惋惜,什麼時候出錯不好,偏趕上華哥最鬱悶的一天,挨揍也是活該了。

    說來倒也邪門兒,華哥今天一直在走霉運,先是早晨開著新買的跑馬出去兜風,路上看見一輛悍馬,一時興起就和悍馬飆車,誰知道悍馬裡坐的是群不良少年,特沒公德心,輸了就翻臉,把華哥新買的寶馬給撞歪了屁股,悍馬則揚長而去。

    華哥都要氣瘋了,發誓要報復,等到一群人轉悠一天,好不容易在傍晚的時候找到人了吧,氣勢洶洶的去找麻煩,卻因為一個白癡打電話報警而功虧一簣,反而被那些不良少年給奚落了一頓。

    等華哥匆匆趕上國道,想要支走警察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兩個警察就一個勁兒的問他寶馬是怎麼被撞壞的,說不出原因就非要把他帶回局裡去,唧唧歪歪,亂七八糟的事,就一直折騰到半夜。

    倒霉到這種程度,報個仇都不順暢,他心氣兒能好才怪了。

    一頓拳打腳踢,在那個小弟已經奄奄一息的時候,華哥終於舒坦了,挽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頭也不回的叫道:「阿刀,你來開車,今天華哥我要把那幾個小兔崽子大卸八塊」

    「誒」

    一個壯漢答應著,上了車,幾輛車隨後咆哮著向山腳駛去。

    到山腳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0點,汽車一字兒排開停在緩坡下,幾分鐘後,坡上跑下來兩個人,還沒到近前,華哥就問:「那些小混蛋還沒走吧?」

    跑下來的兩人中,為首的恭敬答道:「還沒走,這些小子,看樣子膽兒挺大,一點都不擔心。」

    「管他膽子大不大,沒走就好」說罷,他回頭招呼一聲:「都操起傢伙,跟我上去,砍他**個大西瓜」

    「可是……華哥,湖對面那幾個人也沒走呢」

    「沒走就沒走,敢炸刺兒一塊砍了」

    說著話,華哥已經帶人衝了上去,之前從坡上跑下來的兩人無奈,只好跟上。

    夜靜悄悄的,二十多個人的腳步聲,奔跑起來,被山巒放大,轟隆隆如同千軍萬馬。月黑殺人夜,報仇心切的華哥也顧不得動靜是不是太大了,衝上緩坡,提著手裡的砍刀就向悍馬的車窗劈去。

    隨後,一聲轟然巨響席捲了寧靜的湖岸,夜色下,那輛悍馬於砍刀劈上之前的一瞬間,轟然炸開,鋼鐵的外殼像是氣球一般膨脹,炸裂,滾滾烈火頓時宣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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