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中,杜妙芙卻能輕易認出那雙瞳眸,即使暌違一年,可他的體溫和氣息卻仍是那麼熟悉,熟悉得讓她心痛。
捂著唇瓣的手緩緩移開,她的唇微顫,“你、你是誰?想做什麼?”膽小的她選擇裝傻。
“我是誰?想做什麼?”冷醇的聲音重復她的話,炙熱的氣息貼近小臉,手掌撫上她的心口。“你會不知、不懂嗎?”
五指緩緩收緊,像是懲罰,狠狠握住飽滿嬌乳。
“啊!”疼痛讓她驚喘,身體顫抖。
“再一次,你說,我是誰?想做什麼?”這次他的聲音溫柔,彷若情人的枕邊細語。
手指松開椒乳,指尖撥開薄衫,薄衫下的她身無寸縷。指腹輕輕畫過每一寸肌膚,感受她的顫抖。那注視他的澄眸有害怕,有慌亂,卻仍是沒有一絲留戀,令人惱怒!
黑眸覆上怒焰,將憤怒覆上柔唇,用力的啃,重重的咬,血絲在唇裡泛開,她發出懼怕的嗚咽。
哭什麼!她憑什麼哭?
知道她墜崖時,他的心痛得幾乎碎掉,得知她可能還活著時,他幾乎痛哭。這一年他日日夜夜尋找她,千方百計地想查得她的蹤跡,卻一直受到阻撓,有人不讓他找到她。
是誰?
他憤怒又著急,而她呢?卻是沒心沒肺地出現在他面前,甚至裝作不認識他。
好,她夠狠!她不愛他,不愛得徹底!
秦曜棠粗蠻地進入她,她疼得哭泣,處子般的緊 窒深深吸附他,推擠他,想讓他離開。
她休想!
不顧她的疼,忽視溢出血絲的幽花,他深深地進入、抽出,再進入,一次又一次地占領。
她痛最好,疼最好,他就是要她記得他的存在,不許她遺忘他。
……
杜妙芙望著他,氣息仍亂著,唇瓣被他吻得紅腫,微麻的疼,嘴裡都是他的味道。
她想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怕破壞此時的甜美靜謐。
看出她的想法,秦曜棠輕歎,將她的臉埋進懷裡,溫柔地摟著她。“睡吧!”或許他也怕打壞此時的平和,跟她一樣暫時選擇逃避。
杜妙芙眨了眨眼,嗅著他好聞的氣息,疲憊襲上,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
而他,聽著她安穩的呼吸,手指仍不捨地撫著她的發,手臂占有地將她圈進懷裡。
終於,又抱緊了她……
這次不管她要不要、願不願意,他都不會再放手。
略急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秦曜棠睜開眼,看著睡在懷裡的人,黑眸泛柔,唇角尚未勾起,房門就被用力推開。
“杜妙芙你……”
接下來是沉默,來人瞪大眼,瞪著出現在床上的男人,加上房間裡的味道,江初薇臉上青黑交錯,立即發出尖吼。“該死的!你這個王八蛋是誰?”
巨大的怒吼在寂靜的早晨響徹雲霄,不一會兒四處就發出慌亂的腳步聲。
“怎麼了?怎麼了?姐,發生什麼事了?”同住在一院的江昊丞連外衫都來不及穿,趕緊沖出來。
開玩笑!老姐有身孕,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江昊丞跑到江初薇身邊,順著老姐的目光往房裡看,迅速張大嘴。
“大、大、大舅子……”這、這是什麼情形?
秦曜棠,他口中的大舅子,是古雲堡的大師兄,也是岳父的首席弟子,個性冷淡沉默,不過倒是個謙謙君子。而如今這個“君子”卻渾身赤裸地在妙妙床上,看那凌亂的床、丟在地上的衣服,還有房間淡淡的情欲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發生什麼事。
江昊丞張大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怎麼了?”
竹院的騷動也引來一堆人跑過來。開玩笑,這可是皇後和公主入住的別院,出了事他們古雲堡可賠不起呀!
“呃……大師兄?”古雲堡的師兄弟們,表情跟江昊丞一模一樣。
天呀!什麼時候大師兄竟成采花賊了呀?而且什麼花不采,竟采芙蓉公主這朵花,還被人贓俱獲,這下完蛋了!
“曜棠哥?”宋蝶兒也驚愕地睜大眼,這、這、這不是公主住的房間嗎?那、那棉被裡的另一個人是……
“統統給我出去!”早在有人闖進來時,秦曜棠就用被子將杜妙芙遮住,不讓她被窺去分毫。他冷冷地注視眾人,“出去!”
眾人被他的目光嚇得不敢再看,急忙退出,不過不包含江女王。
“你這家伙是誰呀?怎會在妙妙床上?靠!你該不會就是那個欺負妙妙的野男人吧?”愈看愈有可能,江初薇想沖上去扁人。
江昊丞急忙拉住老姐,嚇得冷汗直冒,“姐,別激動,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孕婦呀!”再說大舅子也惹不起呀!
對厚,她是孕婦。江初薇手一指。“阿昊,上!”
上?江昊丞冒汗,他怎麼打得過大舅子?只好向站在一旁的老婆求救。“老婆……”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秦曜棠冷下瞳眸,就算眼前的人是當今皇後,他也不放在眼裡。
江昊丞趕緊拉老姐走。
“拉什麼啦?”江初薇甩開弟弟,她瞪著秦曜棠,絲毫不怕對方的冷眼。
“告訴你,老娘的耐性也有限,我只給你們把衣服穿好的時間。”語畢,她踏出房門,將門用力關上。
經過這麼一鬧,杜妙芙也醒了,她紅著臉,羞窘地垂下臉。
秦曜棠下床穿好衣服,見她低頭坐在床上不動,伸手抬起小臉。“她為什麼叫你妙妙?”
“因為我不是裴紹青。”杜妙芙注視著他,眸光閃動。
秦曜棠眉頭微蹙,正要說什麼時,房門被人粗魯地用腳踢開。
“喂!衣服穿好了沒呀?”江初薇不耐煩了。
“姐,你有孕呀!求求你別太粗魯。”這是江昊丞心驚的聲音。
秦曜棠皺眉,冷冷注視房門,有股想把那名皇後的嘴封起來的沖動。
“來,先把衣服穿上。”他拿衣服給杜妙芙。
“嗯!”杜妙芙乖乖穿上衣服。
秦曜棠的眉卻皺得更緊,心裡升起一抹怪異。
杜妙芙才剛將衣服穿好,門就被踢開了。
江初薇沖進房,直接沖向杜妙芙,將她拉在身後護著,抬頭瞪向秦曜棠。“你,叫什麼名字?”
“秦曜棠。”秦曜棠回答,目光仍落在杜妙芙身上。
“你是誰?跟妙妙是什麼關系?一年前害妙妙墜崖的人是不是你?”江初薇連番逼問。
不管她口中的妙妙是誰,秦曜棠只道:“她是我的女人。至於墜崖的事,我想你應該問她。”想到她逃離他的事,他仍是憤怒。
江初薇皺眉,轉頭看向杜妙芙,將她拉出來。“妙妙,你說,是不是這家伙害你墜崖的?”
杜妙芙咬唇,看著江初薇,又看向秦曜棠,最後緩緩搖頭。“不是,初薇,跟他無關。”
“真的?”江初薇不信。
“嗯!”杜妙芙微微一笑,又看向秦曜棠,眼裡泛著柔意。“嗯,不關他的事。”
秦曜棠卻冷下臉,用力抓住杜妙芙,將她扯到身前。
沒想到姓秦的會突然動手,江初薇怒吼。“喂!你做什麼?”
“你是誰?”秦曜棠瞪著杜妙芙,緊緊握住右腕,眼裡是驚疑和冷厲。“你不是她,你是誰?”
“好痛,放開我!”杜妙芙抓著右腕,疼得小臉緊皺,眼眶隱隱泛淚。
江初薇立即要上前救人。“喂!你這混蛋要干嘛……啊!”被粗魯推開,幸好江昊丞護住她。
看到老姐被欺負,江昊丞也怒了,不管眼前是武功高強的大舅子,“該死的!你敢動我姐?”
“等等。”江初薇卻突然制止弟弟,狐疑地看著杜妙芙。
秦曜棠不理會他們,冷眸直視著杜妙芙。“你是誰?”不是她,眼前的人不是她!
明明容貌一樣,明明她昨晚仍睡在他懷裡,可醒來她卻不見了,眼前這個人是誰?
“你在說什麼?”杜妙芙含淚搖頭,臉上盡是懼意,她轉頭看向江初薇。“初薇,救我!”
江初薇的眉頭皺得更緊,一雙眼直瞪著杜妙芙。
“靠!你是誰呀?”江昊丞卻率先開口,驚愕地看著杜妙芙。“姐,她不是妙妙,絕對不是!”
他認識的杜妙芙絕不是這樣,她絕不會向人求救,也絕不會露出這副柔弱模樣。
“你是誰?”江初薇終於開口,狠狠地瞪著女人。“妙妙呢?”
杜妙芙垂下頭,肩膀顫抖,然後是細碎的聲音,最後轉為大笑。她抬頭看著眾人,此時臉上哪還有一絲柔弱,眉眼盡是陰狠和嘲諷。“妙妙?什麼妙妙?你們是說那個占用我身體的小偷嗎?哈哈……你們別想再看到她,我回來了,這身體是我的!是我裴紹青的!”
她又看向秦曜棠,臉色轉為溫柔,身體偎向他。
秦曜棠卻往後退,不屑地甩開她的手。
裴紹青立即沉下臉,狠狠地瞪著他,繼而勾起一抹譏嘲。“你排斥我?哈哈!你忘了嗎?昨晚我們兩個的歡愛,你可是抱我抱得很緊……”
“我抱的人不是你。”同一樣臉,眼前的人眼睛卻像毒蛇一樣,就算她隱藏得再好,他仍能感覺出來,她不是她。
那個她,眼神是堅毅的,看人的眼睛是真誠的。她或許有點奸詐,有點小聰明,可她的眼睛總是清澈,像陽光下的琉璃珠,深深吸引著他。
“有什麼不同?不都是我的身體嗎?”裴紹青沖上前,執著地望著秦曜棠。“你可以愛她,為什麼不能愛我?”
她愛他呀!
從小到大她就一直看著他,沒人比她了解他,為何他卻總是漠視她,無視她的存在?
而那個杜妙芙又憑什麼得到他?憑什麼?
“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裴紹青瘋狂大喊,發紅的眼和陰厲的神情讓人害怕。
“我不屬於你。”秦曜棠仍是冷淡,注視她的眼神不含一絲感情。“把她還給我。”
“她?哈哈哈哈……”裴紹青大笑,徐徐環視眾人,“你們都要她?都要她?”她指著江家姐弟,再看向秦曜棠,眼裡是狠絕。
“休想!”裴紹青沖向梳妝台,拿起一把小剪子抵著頸子。
“你做什麼?”江初薇上前。
“別過來!”裴紹青紅著眼吼著,尖銳利剪微微陷進肌膚,血絲流下,“別逼我,不然我就跟她一起死。”
江初薇停止腳步,不敢再上前。
裴紹青看向秦曜棠,溫柔笑了。“你想見她嗎?娶我,我就讓你見她,不然我就讓她永遠消失。”
秦曜棠看著她不語。
“怎樣?”裴紹青用力,鮮血流得更多,“你捨得她受傷嗎?嗯?”
秦曜棠眼神冰冷,手臂浮現青筋。“好……”
“不!”裴紹青突然松手,利剪掉在地上,“你還敢出現?我不准!滾!滾!”她抱頭狂吼。
突來的變化讓眾人錯愕。
“啊啊啊——”裴紹青突然在地上打滾,最後緩緩停止不動。不一會兒,倒下的身子突然爬起,她抬起頭,睜開疲累的眼眸。
秦曜棠眼睛一亮,迅速上前抱住她,身體隱隱地顫抖,大手捂住她頸上的傷口。
她無力地躺在他懷裡,呼吸微弱,小臉白得透出青白的血管。
“妙妙!”認出是杜妙芙,江初薇趕緊蹲下身。“妙妙,你怎麼樣?”
“初、初薇……”杜妙芙想擠出微笑,可她好累好累,眼前突然一片黑,她軟軟地昏厥過去。
獨光幽微,輕輕閃爍。
秦曜棠坐在床旁,握著小手,黑眸深深注視沉睡的她。她的臉色仍是雪白,連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早上發生的事仍讓他們驚駭,而她已昏睡一整天,他們卻怕醒來的仍是裴紹青。
事情怎會這樣?他問江初薇。
還有他們口中的妙妙是誰?這具身體又怎會有兩個靈魂?
江初薇的臉色也是沉重,她看著秦曜棠,只丟下一句。“想知道就問妙妙。”然後就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