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刀在一旁大喊道:「只要有先生在,我們便沒有什麼可怕的。// :雲台書屋看小說//」
眾哨騎也隨聲附和了起來,那兩個新來的,則是滿臉好奇的打量著這位年輕得不像話的縣太爺。這些日子,他們可是沒少聽哨騎們吹噓蕭俊的。
蕭俊擺了擺手,制止了哨騎們的七嘴八舌,朗聲道:「既然諸位是我蕭某的親兵,那我在這裡便重新劃分一下,原有的二十九人,加上柳眉、柳雷,共三十一人,還是分為三哨,由德爺、老錢、娘們,分別擔任哨長,三哨人馬,由我統領,我若是不在,便由……柳雷暫且負責一下吧。」
哨騎們並不知道柳眉改回原名的事情,聽到蕭俊如此說,通通都理解為了,柳眉擔任一哨之長,並且在蕭俊不在的情況下,暫時統領所有人馬,隨即便向蕭俊身後眾人望去尋找柳眉,卻一眼見到柳眉身著女子裝束,大感新奇。不由得嘻嘻哈哈了起來:
「喲,娘們這回變成真正的娘們了。」
「小模樣長得還不錯啊?嫁沒嫁給先生呢?沒嫁給先生,考慮考慮兄弟吧?」
「切,你懂啥,咱們是『親』兵,先生若是不在,這帶隊的必須得是最『親』的兵,知道啥叫最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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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最近心情正是不佳,見眾人調侃自己,怒吼道:「都他娘的給老娘滾開。」
哨騎們早已和柳眉廝混的極熟,哪裡會聽得進去?見柳眉發彪,反倒嘻笑得更厲害了。
蕭俊將柳雷推到身前,衝著眾人說道:「娘們已經改回了原名柳眉,我所說的柳雷,是此人,我若是不在,你們暫且歸他統領,此事雖不合軍中規矩,但你們現在的身份,是知縣身邊的親兵,這統領之人的任命,倒也不用遵守軍中的規矩。」
眾哨騎望著眼前這個明顯毛還沒長齊的少年,臉上都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那神情分明是說:切,不就仗著是知縣老爺的心腹嗎,等等,此人也叫柳雷,這眉眼,怎麼跟柳眉這麼像?
哨騎們立刻全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哈哈大笑著紛紛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小舅子啊,看在都是自家人的份上,俺就聽你指揮了。」
柳雷有些尷尬的望著眼前這些正調笑自己的哨騎們,一時有些頭大,他本就年少,還真不知道如何駕馭這些身手不凡,眼高於頂的軍漢。
蕭俊淡淡的說道:「你們若是不服,可以試試他的身手。」
話音剛落,錢大壯聽一個箭步躍了出來,拉開架勢,大咧咧的說道:「俺老錢來試試。」
說完,便抽出大刀便狠狠的劈了過來,柳雷此時也已擺好了架勢,揮刀便迎了過來,二人鬥到一處,柳雷畢竟年少,還沒完全長成,戰場撕殺每一擊可都是拚命全力的,兩人咬牙切齒的狠狠的對劈了足有二百餘下之後,柳雷漸漸不支,落了下風。
錢大壯的功夫在哨騎之中算是最好的幾人了,否則也不會長期擔任哨長,他對柳雷還是比較滿意的,躍出戰團之外,點頭稱讚道:「功夫還不錯,就是年齡小了點兒,經驗嫩些,剛才我若使詐,你早就敗了。若是多加錘煉,長大了功夫不會在我之下。」
眾軍士也都對柳雷的功夫表示了讚許,柳雷見總算是受到這幫軍中好手們的認可了,這才撓了撓頭,接過蕭俊遞來的花名冊,一一點起名來。
點罷了名冊之後,錢大壯忽然湊了過來,憨笑著說道:「先生,俺有個大侄子,今年十六歲了,自幼習武,一身家傳的武藝,不比柳雷那小子差,您看能不能跟在您身邊歷練歷練?」
德爺也走過來說道:「俺那大小子,功夫也不賴,我也打算把他弄到過來,先生行個方便吧?」
牛丁此時也笑嘻嘻的貼了過來,說道:「我那三弟,今年十七歲,也是家傳的武藝……」
一時之間,哨騎們居然紛紛上前介紹自己的兄弟子侄。
蕭俊疑惑道:「你們這些年多少也賺到了一些銀錢,雖不敢說富裕,買上個幾十畝地,過上小戶人家的生活卻也足夠了,為何要將子侄送到軍營之中?戰陣廝殺,刀槍無眼,多少武藝高強的兄弟們皆死於亂陣之中,本縣實在是想不明白?」
錢大壯笑道:「先生您誤會了,不是送到軍中,我們可沒那麼傻,是送到您身邊,您足智多謀,此次又去西北剿匪,跟在您身邊,那戰功必定是大大滴,將來我們功成身退之後,他們便留在您身邊繼續擔任親兵,如此一來,即不用到戰場上去送死,又能圖些功名前程,混個九品官身啥的,豈不甚好?咱們兄弟一場,有這等好事,豈能錯過?」
錢大壯的話蕭俊倒是聽明白了,正色道:「諸位兄弟實在是太高看我了,西北凶險,可並非你們想像的那般輕鬆,而且要想得到軍功,必須先有軍身,蕭俊身為文官,並無權利隨意徵調士卒,能將你們調到我身邊,還是得到了皇上的特許……」
蕭俊說到此處,忽然想起那便宜行事的告身,這東西上面可是沒寫明期限的,也就是說,只要自己擔任永昌知縣一天,便可以起一天的作用,略思索了一下,說道:「這親兵的名額是有限度的,蕭俊倒是有辦法將你們的兄弟子侄在身邊留上兩三年,賊軍現在式微,吳三桂那小子估摸著也快歸西了,這藩亂應該不會持續那麼久,只不過如此一來,因親兵名額所限,完成了剿匪之後,你們怕是要重新回到戰場上去了。」
哨騎們聽說剿匪之後要重新回到戰場之上,頓時全部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德爺忽然走了過來,商量道:「兄弟們這幾年跟著先生,基本上都混到了九品軍功,我和老錢更是混到了八品戰功,先生有沒有把握給我們倆弄到兩個七品軍功?若有這把握,大夥兒湊些銀錢到兵部通融一下,在後方謀兩個塘汛,由我和老錢任把總,這樣一來,子侄們在您身邊當親兵,混軍功,兄弟們在後方守關卡,撈油水,豈不甚好?」
哨騎們聽到德爺的主意,立即紛紛贊同了起來,唯有那兩個新來的,因和蕭俊不熟,在一旁默默的看著他。
蕭俊聽了德爺的這一番建議,沉吟良久,才緩緩道:「這七品戰功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當年我立下不世之功,才混到個七品戰功,不過這官場上的事,講的是人脈和背景,正巧前些日子我在兵部結交了幾個同鄉,有這些人幫襯著,想必這七品軍功的事兒,應該要容易不少,至於這駐守塘汛,有兵部的人幫忙,倒沒什麼難度,那便按德爺說的去試試吧。不過,我只能是盡力去做,並不能現在就給你們一個明確的保證。」
錢大壯聽說蕭俊居然在兵部都有了人脈,嘿嘿笑道:「我就知道這種小事,對先生來講,容易得很,容易得很,那此事就這麼訂了。」
劉德旺見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大聲道:「兄弟們,咱們即刻回去,將兄弟子侄領過來,讓先生在這裡考校一下他們的本事。」
哨騎們轟然領命,二十餘人,騎著七八十匹快馬,旋風般的馳出了兵營,一個多時辰後,哨騎們便帶回來足有近四十號人,這些人幾乎全部都是十五六歲到十八、九歲的少年,個個一付精神抖擻的模樣。
錢大壯來到蕭俊近前,跳下戰馬,大聲稟報道:「先生,所有願意去西北的人都已帶到,這些人當中,有一部分是活著弟兄們的至親,還有一部分是已陣亡兄弟們的至親。」
蕭俊微微點了點頭,掃視了一眼面前高矮胖瘦不一的近四十名少年,淡淡道:「戰陣廝殺,除了要有本事之外,還需要有機敏的頭腦和靈活的反應,本縣的親兵,名額只有三十人,一會兒我會對你們進行考教,從你們當中挑選出二十九人,餘下的,也不要氣餒,若是這二十九人中不幸出現了陣亡或是傷殘,會從餘下之人中取有本事的補入。」
蕭俊說完,便衝著錢大壯道:「老錢,麻煩你和德爺考較一下他們的步戰和騎躲功夫。」
這些少年聽到只錄選三十人,臉上均露出緊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