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軍說道:「孫紫娟的住所找到的唯一指紋就是石大明的,物證確鑿;石大明在二十三天前就告失蹤,作案時間基本具備;而與石大明一起失蹤的奧迪車也和張淑芳案發現場的奧迪車印痕有關聯,作案工具也已具備;羅戰酒吧裡的老海又證實了石大明的軍隊退役的背景,他也具備了殺死張淑芳所需要的手段;集中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點,石大明就應該是我們要找的c君,這一點完全毋庸置疑!」
雷停看了李悅軍一眼,說道:「老李,你辦案多少年了?」
李悅軍略顯不快地瞪了他一眼,大聲說道:「你小子怪話最多,有屁直接放,繞什麼圈子!」
雷停笑了一下,說道:「你辦案這麼多年,遇到過如此證據確鑿到毋庸置疑程度的案子嗎?」
悅軍撫唇語塞,瞪著雷停一時說不出話來。
孫超隨即說道:「但是你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可以證明石大明不是c君呀?!」
雷停瞇了一下眼睛,隨即唇邊噙笑地說道:「你可能不清楚一些細節,杜局和李局應該有印象。記得在案發現場我發現的那半張飯票嗎?那是一張市直屬機關食堂的飯票。一個省城辦事處的司機恐怕沒有多少機會到我們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來吃飯吧?!這是疑點一。還有,從兇手伏擊張淑芳的情形上可以得出,兇手極其熟悉地形。石大明在失蹤前一直在省城工作,他怎麼可能對白江市東江小區的地形那麼熟悉呢?這是疑點二。兇手之所以能夠準確地伏擊張淑芳,一大部分得益於孫紫娟的協助,我們也是從這一點斷定兇手與孫紫娟一定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而石大明退役之後就到省城工作,從來沒有到過白江市,怎麼可能會與孫紫娟如此熟識呢?!這是疑點三,也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一個。據兇手在張淑芳兇案現場遺留的足印上推斷,兇手年齡約在29-31之間,身高在176-178公分之間,體重約一百五十斤。而剛才我在回局裡的車上打電話給羅戰,向老海詢問了石大明的具體情況,石大明年齡三十一歲,身高一米七二或者七三,是一個體形壯碩的漢子。這一點也明顯與足印給出的數據不符。」
孫超飛快地吐了一下舌頭,微黑的面龐染上幾分酡色,訕笑道:「剛才聽李局分析,已經覺得近乎鐵證如山,沒想到被你隨隨便便列出幾個疑點就輕鬆推翻了!」
雷停搖頭:「這幾個疑點不是隨隨便便列出來的,推翻石大明身上的嫌疑也不輕鬆。」
杜長東點頭:「石大明不是c君,就意味著我們還有一個很強的對手隱藏在黑暗裡。」
「你剛才為什麼會說石大明現在極可能已經是個死人了呢?!」孫超撓著後腦勺,表情痛苦地說道。
雷停微微一笑,開口欲言,忽然,那一絲淡淡的笑容凝在臉上。
一種熟悉卻劇烈的痛感彷彿閃電一般從雷停的腦中劃過,令他面目猛地一搐,雙手的手指一起無法控制地抖動起來,連脖子都變得僵直、酸澀。
雷停倒吸了一當我口涼氣,牙關緊咬地抬起重逾千斤的手,用不停抖動的手指按住青筋爆出老高的太陽穴,將頭深埋到腿間,但此時連雙腿也開始劇烈地痙攣起來。
「怎麼了?老毛病又犯了?!頭又開始疼了?!」「頭痛病又犯了?!」四周的此起彼伏的話語在雷停的耳中顯得空洞而遙遠。
雷停的眼睛因痛感而緊緊閉著,身子象受驚的刺蝟一樣緩慢地蜷縮起來,那因疼痛的增強而變得愈發強烈的痙攣已逐漸擴展到全身,他的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
從旁邊伸出一個強有力的大手掐住了雷停的脖子,緩慢卻不容反抗地將他的頭扳靠到沙發背上,緊接著,雷停嘴唇微痛,一顆藥丸似的東西被塞到嘴裡,一股清涼的水流流入口中,捲著那顆藥丸直落入肚。
五分鐘後,大口喘著粗氣的雷停恢復了神智,儘管後腦還有間歇性的陣痛刺得他心煩欲嘔,但那可怕的痙攣卻已消失。
「你這個老毛病要好好看一看了!」站在一旁的杜長東面帶憂色的說道。
「沒事兒。」雷停擺擺手,喘息著強笑說道:「一次兩次的,不嚴重。」
「不嚴重?!」李悅軍急躁地吼道:「你現在發作的頻率可是越來越密了!剛才要不是杜局找到了你身上的藥,你現在就得躺到救護車上了!」
「沒事兒,真沒事兒。」雷停無所謂地笑著,伸手拍拍自始至終趴在腳邊的虎影,在沙發上坐直身軀,用手背擦去額上的冷汗:「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呀!」
「到什麼時候也忘不了臭貧!」李悅軍狠狠地在雷停小腿上踢了一腳,重又坐回到椅子上。杜長東拍拍雷停的肩膀也回到桌後坐回到椅子上。
雷停嘴角微牽,淡然一笑,望向孫超說道:「既然石大明不是c君,他又如此符合相應的條件,這只能說明一點:他就是與王錚所代表勢力敵對的某方勢力刻意選擇出來混淆我們視線的替罪羊。兇手很可能在調查了他的身份背景之後,綁架了石大明,並利用他的車四處進行犯罪,而在過去這麼長的時間後,石大明現在的情況就很令人擔憂了。」
「你覺得石大明已經死亡?」
雷停點頭:「對於一個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人質,我想不到兇手還有什麼更好的處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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