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李淵拿不定主意,又召來左右謀士商議一下。大家也認為二公子說得有理,長安軍備充足,利於快攻,慢了只會對我方不利。最後,李淵拍板,決定採納李世民的計策。
當夜,部隊在漫天大雪中繼續攻城,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概。守城的隋軍沒有料到這一招,倉促之間,沒做部隊輪換,在城西險些被破城。
攻城繼續激烈地進行,李軍戰死者,皆有厚恤,有親屬者皆贈散官,將士們爭相效命,不怕流血犧牲,奮力攻城。
激戰持續到第十二天,情況極為慘烈,雙方都為此付出了極大的犧牲,心理承受力又彷彿都到了極點。下午,軍頭雷永吉率領敢死隊在城南率先登城。刀砍槍刺,全力殺散守城隋軍,佔領了城頭一隅,後續登城部隊沒有了威脅,即蜂擁而上,把隋軍趕下了城牆。南城門首先被打開,吊橋放下,早已期待已久的精銳騎兵,飛馬衝進城中。
陰世師、骨儀等人率隋軍與李氏軍展開巷戰,但很快地被打垮,隋軍見城池一破,兵無戰心,紛紛化裝躲避或投降,長安四洞開,李氏軍蜂擁而入。
雷永吉搶一匹戰馬,帶領部下向代王楊侑所在的東宮衝去。代王的左右侍從及護衛親兵,聽說李氏軍攻進城,誰也不願賣命去保衛一個十三歲的毛孩子,紛紛丟棄鎧甲,換上便服,逃得無影無蹤。雷永吉率兵踏著滿地丟棄的槍刀鎧甲,逕直衝上大殿。御階上代王楊侑嚇得小臉煞白,坐在龍椅上,抖成一團,旁邊惟有一個人挺身站在他旁邊。
殺紅了眼的李氏軍舉著滴血的鋼刀,在這金碧輝煌的大殿裡遲遲疑疑,試試探探往前擁,一念之下,好像稍有點響動,就會把代王楊侑剁成肉泥。站在楊侑旁邊的那個人神色不變,絲毫沒有畏懼,他厲聲喝道:
「唐公舉義兵到此,本為匡輔帝室,誰敢無禮,必將滅其九族!」眾將士聞言,皆愕然停下腳步,不敢向前。雷永吉晃著刀問:「你是誰?」
「我乃太子侍讀姚思廉,你速速約兵退出殿外。」
「什麼破侍讀,給我綁起來!」雷永吉叫道。
手下人聞令,作勢就要往上衝。但大殿門口卻傳來一聲斷喝:「不得無禮!」
隨即衝進來上百個親兵侍衛,把雷永吉的兵士趕出殿外。雷永吉見是大將軍李淵到了,忙上前施禮,欲介紹情況。李淵忙推開他,沖寶座上的楊侑施禮道:「臣李淵參見代王!」楊侑嚇得連眼也不敢看李淵,只是縮在那裡簌簌發抖。姚思廉拱手向李淵道:
「請唐公負責代王的安全。」
李淵點點頭,說:「亂兵之中,尚無秩序,請代王到大興殿後廳暫居,我派我的衛隊來保護您。」
代王哭哭啼啼,早沒了主意,姚思廉也別無辦法,只得攙扶起代王,在李淵衛兵的簇擁下,去往大興殿後廳。李淵畢恭畢敬,親自把代王送至順陽閣下,又叮囑親兵好好看護代王,方跪地叩拜,灑淚而去。
李世民的主力部隊迅速控制了宮城一帶,負隅頑抗的敵將陰世師、骨儀等人被生擒活捉。
安排好城防巡邏,宮殿警衛等工作後,李世民領親隨護衛飛馬趕到長樂宮中軍駐地,向父帥匯報工作,並確定下一步行動。攻下長安,立代王侑為皇帝,挾天子而令諸侯,為最終奪取帝位,打下了厚實的基礎。從五月太原起兵,到十一月攻下皇都長安,從起兵時的萬餘人發展到現在的二十萬大軍,短短的半年時間,形勢的發展竟如此出奇的順利,彷彿離皇帝寶座只有一步之遙。這些讓李淵即高興又惶恐。見李世民來到,忙招呼他坐下,問:
「現在長安軍民的情緒怎麼樣?」
「戰鬥剛剛結束,正在收拾殘局。由於事先曉諭三軍,不准擾亂隋室、侵犯百姓。長安市內,百姓人等對義軍的到來表現平靜。」
「你覺得下一步首先要做的工作是什麼?馬上扶代王登基?」李淵又問兒子,二郎年紀雖輕,但精明強幹,在許多重大的戰略部署上,很有主見,給李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第一步首先出安民告示,與民約法三章,盡除隋朝苛政。新軍入城,首先要出新氣象,讓百姓認定我李氏軍是仁義之師,然後再具法駕迎代王即位。」
「好!」李淵看著兒子,高興地說:「京城的防務、治安安民等問題都交給你,再說你手下的能人也多,辦事都是行家裡手。」
「父帥!」李世民拱手道,「陰世師、骨儀、丘師利等十餘名隋將死心塌地,抵拒義師,請下令立即斬首,其餘人等可用安撫的政策,既往不咎。」李淵點點頭,說:
「京師剛剛攻下,工作頭緒繁雜,你先忙你的吧,這事由我來處理。」
李世民走後,李淵命人把陰世師等人提來。當面問過,遂以「貪婪苛酷,阻拒義師」之罪,命人把陰世師等十餘人推出轅門外,斬首示眾,其餘俘虜之眾,悉令釋放。裴寂卻記起一個人來,對李淵說:
「有一個人不能釋放,其罪等同陰世師,當判以斬刑。」
「誰?」李淵問。
「就是李靖。」裴寂說,「放了誰都不能放了這小子,此人自詡有才,放了以後,說不定以後會做出不利於我們的事來。」
提起李靖,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本名藥師,乃雍州三原人。其祖父李崇義為北魏殷州刺史,其父李詮為隋趙郡太守。少年時代的李靖就頗有大志,常對親朋說:「大丈夫若遇明,逢機時,必當立功創業,以取富貴功名!」李靖從小好學文史,兼習兵法,每與舅父暨名將韓擒虎一起研討兵法,頗有心得,韓擒虎每每向人誇獎其外甥的才華。
及長後,李靖初任長安縣功曹,後歷賀部員外郎。左僕射楊素很欣賞他的才華,有一次拍著自己的宰相寶座對李靖說:「卿終當坐此。」
大業末,李靖任馬邑郡丞。此時他敏銳地發現李淵坐鎮太原,必有異謀,因戴上枷鎖令長官押自己前往江都,以便向隋煬帝告密。後因道路不通,李靖又轉向長安城,來找代王楊侑。城破被擒。李淵痛恨李靖的告密行為,當即派了親兵,前去獄中把李靖提來。親兵知道大將軍憎恨李靖,特地用繩子在他身上捆了二三十道。被押進軍帳的李靖不改他才子的傲勁,頷下長髯飄拂,龍走虎步,雅度不凡。李淵眼中亮了亮,但一想到「告密」二字,心中忿然,喝道:
「吾舉義兵,匡扶天下,志在尊隋。汝起小人之心,欲去江都告密,該當何罪!」
李靖聞聽此言大笑道: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必遮遮掩掩。汝身為隋朝命官,起兵反隋,我李靖又不是你的人,為何不能密告皇上?」
李淵見他當場說穿自己起兵的真相,怒上加怒,喝令堂下的刀斧手:
「速速推出轅門,斬訖報來!」
刀斧手上來抓住李靖,往外就推。到了門口,李靖憤憤不平地回頭大呼道:
「公起義兵,本為天下除暴亂,不欲就大事,何以私怨斬壯士!」李淵一聽,心下佩服其言,正自躊躇。但帳外「登登登」跑進一個人來,老遠就大喊:「刀下留人!」
李淵定睛一看,是二子李世民,見他急得滿頭是汗剛要問話,李世民一把推開刀斧手,扶著李靖的肩,激動地對父親說:「聽說李靖被抓,我一路追來,好歹人還在這。李靖才勇雙全,若收為我用,必能建立奇功。請大人不念舊罪,赦免授官!」李淵見李世民如此愛才,心下高興,卻故意沉思了一會,才准許其所請。
李世民忙親自動手,為李靖解去縛繩,好言撫慰一番。李靖謝過李淵不殺之恩,欣然隨李世民而去。
大業十三年(617年)十一月十五日,李淵所部士卒搖身一變成了御林軍,從午門外一直排列到大興殿。今天是代王楊侑即皇位的日子,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一樣也不能少,鹵簿全副齊備,用的也是傳臚的儀制。
辰時三刻,鐘鼓齊鳴,午門大開,皇宮內升起一片天樂之聲。李淵率文武官員,備法駕迎代王來到大興殿。
淨鞭響了三下,內官一隊隊捧出金爐,焚了龍涎香。年僅十三歲、瘦瘦的楊侑被人給套上了一身寬大的龍袍,他可憐巴巴,在原是李淵侍女的宮女們的推擁下,戰戰兢兢地坐上了龍椅。是為隋恭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堂下發出一片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嚇得楊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隨之,裴寂代皇帝宣讀詔書:
改元義寧,遙尊隋煬帝為太上皇:
以李淵為假黃鉞、使持節、大都督內外諸軍事、尚書令、大丞相、進封為唐王;
以武德殿為丞相府,改「教」稱「令」,白天在大興殿東側的虔化門處理政事;
軍國大小事務,各級文武官員的任命,賞功罰過,皆歸丞相府處理。皇帝只管郊祀天地、四時——;
設置丞相府屬官,以裴寂為長史、劉文靜為司馬、李綱為司祿、竇威為司錄參軍。
讀完詔書,又是一片「吾皇萬歲萬萬歲」。屁股還沒坐熱的隋恭帝即被人攙下寶座,引回大興殿去了。文武百官則隨著李淵,忽啦啦趕到所謂「丞相府」的武德殿。
李淵坐在武德殿寬大的寶座上,儼然是不穿龍袍的皇帝,各官重新參拜完畢。討論下一步工作。李淵望著一個個精神抖擻的部下想,沒有他們的努力,也沒有今天的自己,為收買人心,他首先開口道:
「自起事至今,短短半年時間,就佔據了長安,眾卿功不可沒。我想傾朝庭府庫以賞賜官員,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一聽說厚賜大家,沒有一個表示反對的,全都喜笑顏開地表示贊成。右光祿大夫劉世龍為討好李淵,獻策說:
「今義師數萬在京師,燒柴貴而布帛賤,請砍伐長安六街和苑城中的樹木以換布帛,以我的計算,可得布帛十萬匹。豈不是一筆意外之財。」
把長安參天的古樹一砍而光,如此餿點子,竟得到李淵的拍案贊同,說:
「好,好!這是個生財的好主意,馬上照辦!」
時為京兆尹,全面負責京城政治、軍事的李世民,對砍樹一事表示反對,認為有損古都景觀,李淵心裡說砍掉隋木,乃砍掉隋朝根基。待我唐王稱帝,再種唐木不遲。李淵沒把心裡想的意思說出來,只是手一劃拉,對李世民說:「這事已決定了,你就不要管了。」
百官之首的裴寂一拍腦門,想起一件事,走上前來對李淵說:「為讓天下人看到希望,再請皇帝下詔,封李建成為唐世子,李世民為秦公,元吉為齊公。」
李淵點點頭。「這好辦,你擬好詔書,到大興殿蓋上玉璽就行了。」
李世民上前拱手道:「長安初定,關中一隅,人少地狹,不足以傲視群雄,統一中國。
請派遣宣撫使,以高官厚祿向巴蜀各郡縣召降,巴蜀人力物資豐富,以其為後盾,則霸業可成也。」
李淵聽了二兒子的話非常高興,下令派姜謨、竇軌出大散關安撫隴右地區,左光祿大夫李孝恭招撫山南,府戶曹張道源招慰山東。
也許人家李氏天生該當皇帝的命,也許巴蜀無主,各郡縣隨遇而安,檄書所至,降附李淵者竟達三十多郡。十二月,平涼留守蕭-、扶風太守竇璉以識時務者為俊傑自標,相繼來降。李淵大官帽子一扣,即以蕭-為禮部尚書,封宋國公,竇璉為工部尚書,封燕國公。受其感召,榆林、靈武、平涼、安定等郡縣,亦遣使者表示歸降。一時間,李淵的勢力範圍急劇膨脹,大有俯身可拾天下之態勢。李淵的部下為光明的前途所吸引,天天有上書勸李淵自立為帝的,李淵知道現在還不到時候。隋大將王世充領有精兵十萬,堅守著洛陽,瓦崗軍數十萬大軍一邊圍攻洛陽,一邊虎視眈眈地看著李淵。再有,西邊薛舉擁兵二十萬,窺視長安這塊風水寶地,北邊的劉武周常欲南下,分一杯羹。如果在這種形勢下稱帝,必然引火燒身,被隋朝官吏視為叛逆,成為眾矢之的。
擁李淵稱帝不成,裴寂等人又逼迫隋恭帝楊侑,下了一道詔書,追封李淵的祖父李虎為景王,其父李-為元王,其夫人竇氏為穆妃。
天下沒有唾手可得的。薛舉見李淵佔了長安,果然十分嫉妒,派兒子薛仁杲率兵二十萬前來搶奪,第一站先圍攻扶風。李淵聞之,急派能征善戰的二子李世民率軍前去迎戰。
薛舉,河東汾陽人,身材高大,驍武善射,家財無數,大業十三年四月,以金城府校尉的身份起兵反隋,自稱西秦霸王,建元秦興,封兒子薛仁杲為齊公。七月,薛舉稱帝,軍隊號稱三十萬。薛仁杲後進封為齊王。此人力大無窮,號稱「萬人敵」,為人極其殘暴。攻下秦水時,為索取財物令軍士將富人抓來,往鼻子裡灌醋。曾有庾立者不肯投降,薛仁杲便發怒割其肢體,放火上燎烤,就白酒吞吃。
李世民麾兵至扶風二十里遠的盤龍山紮下營寨,探馬來報,薛仁杲大軍日夜強攻扶風,扶風城岌岌可危。在戰前會議上,長孫無忌等人認為薛仁杲有勇無謀,可於扶風東南山谷中佈陣,誘其深入,一戰可擒。李世民卻否定了這個意見,他說:
「薛賊徒有虛名。遇事慌亂,可先率一支軍隊突襲其大營,毀其糧草,而後我分兵掩殺回救部隊,然後扶風城中兵殺出,兩下圍攻。狹路相逢勇者勝,先滅滅他所謂西秦國的威風!」
「聽說薛仁杲號稱二十萬大軍,而我軍只有其一半,急切之間,是否能啃得下?」長孫無忌擔憂地說。李世民笑道:
「薛舉所據之地,僅僅隴西、固原、東都數州而已,其地廣人稀,傾其所有,也不過幾十萬人口,何來二十萬大軍。不過是吹牛而已。其兵擅長騎射,不擅強攻,且久攻扶風不下,已自懈怠。我與其正面交鋒,正是要傷其銳氣,畏我唐兵。」當即,李世民指派侯君集率東部兵馬襲擊薛軍後營,並焚其糧草。然後與丘行恭各帶二支人馬,埋伏於城西兩側,專等薛仁杲回兵救老營。
這一仗打得薛仁杲一路上丟盔棄甲,敗退回秦州。
且說駐守在河東的隋大將屈突通,幾次與阻擋其西救長安的劉文靜軍激戰,均無突破。十二月的一天夜裡,屈突通派部將桑顯和夜襲敵營,連破敵二座壁壘。劉文靜和左光祿大夫殷志玄倉促之間,率兵苦戰,雙方在夜幕裡短兵相接。劉文靜被流矢擊傷,不得不約兵後退。戰至三更天,桑顯和以軍士疲勞,傳令休戰就餐。劉文靜看出敵軍小勝而驕傲,在河邊埋鍋造飯,乃組織軍隊,分三路向隋軍反擊,雙方混戰一場,桑顯和損兵折將,大敗而歸。此時長安已被唐兵所佔,屈突通只好改變主意,留桑顯和堅守潼關,自率大軍東進,欲解洛陽之急。誰知大軍剛走,已對隋朝失去希望的桑顯和即率眾向劉文靜投降。
劉文靜兵據潼關,即派竇琮、殷志玄率精騎追擊屈突通,追至稠桑,兩軍佈陣相持,竇琮派屈突通之子屈突壽和桑顯和上去勸降。兩軍陣前,未等屈突壽開口,屈突通便大聲斥罵道:「從前與你是父子,今日則為仇敵!」說完,即令弓箭手放箭射之。桑顯和見狀,立於馬上對隋軍大呼道:
「京師已陷,眾弟兄家鄉皆在關西,東去救洛陽,又為誰去救洛陽?」
隋軍將士一聽此言,皆感前途無望,無心再戰,在桑顯和的招呼下,紛紛丟下兵器,跑到唐軍陣前投降。屈突通見眾叛親離,大勢已去,再無回天之力。於是滾下馬背,跪於地上,面向東南,向江都的隋煬帝長拜,放聲慟哭,而後拔出寶劍,仰天歎曰:「我屈突通蒙受國恩,歷事二主,食人之祿,當無負於人,今日以死相報!」
說罷,橫劍欲自刎,兒子屈突壽飛身趕來,打掉寶劍,父子倆遂抱頭痛哭。
屈突通直接被送至長安,在虔化門見到李淵,他昂首而立,面無懼色。李淵以昔日同朝老臣,又敬佩其為人,乃走下台階迎上去,安慰再三,屈突通見大殿之上,惟有李淵,感慨系之,滿臉是淚道:
「通不能盡人臣之節,故至此,為本朝羞!」
李淵也引出兩滴眼淚,撫著屈突通的背,讚道:「公真忠臣也!」
事已至此,李淵當即授屈突通為兵部尚書,冊封為蔣國公,為秦王府行軍元帥長史。
過了幾天,李淵派屈突通至河東城,招降守將堯君素。
站在城頭上的堯君素,見自己一向敬仰的老上級屈突通身著唐軍的軍服,忍不住地哭出聲來。屈突通也哽咽不止,舉起手向城頭上顫抖地招呼道:
「吁!君素,我軍已敗,義旗所指,莫不響應,大勢所趨,卿宜早歸降。」城頭上的堯君素擦了擦淚水,手指城下厲聲喝道:
「公身為國家重臣,主上委以守關中,代王付公以社稷。為何負國投降,為他人做說客!公所乘之馬乃代王所親賜,又有何面目乘騎?」
「君素!我是力屈而來!」屈突通說。
「今力猶未屈,何用多言!」堯君素朝城下輕蔑地說。屈突通知事不可為,滿面羞色,當即撥馬而退。
時間進入大業十四年(618年),在攻守洛陽的戰鬥中,李密的瓦崗軍大敗隋軍守將王世充。
此次勝利,瓦崗軍名聲大振,河陽都尉獨孤武都、檢校河內郡丞柳燮、職方郎柳續率所部來降。竇建德、孟海公、朱粲及李密部將裴仁基皆上表請李密稱帝。
李密認為沒有攻下洛陽,缺乏根基,沒有應允。言平了東都後,再議此事。
李密勢力的迅速膨脹引起李淵的不安。他深知李密是個有才能、有野心的人,若不設法鉗制,必將成為自己稱帝道路上最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