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愛你吧 第十八章 麥琪懷孕了
    已經11號了,一般每個月1號左右就來的月經到11號還沒一點動靜,麥琪的心越來越發慌。懷孕了?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不應該是在她從雲南回來以後,那麼是以前,那以前--

    她不敢想,她不敢回憶,但是她的心告訴她,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很有可能是蘇昭的,在她去雲南前的那個晚上,在她和蘇昭去酒店見他的朋友們之前,他們曾經先跑到酒店後面僻靜的林子裡,在那裡她體驗到了從沒有過的放縱和快樂--她記得天上的月光,記得不遠處行人走動的聲音,記得大樹皮粗糙的感覺,緊張伴隨著顛狂,還有那理性被摧毀時的快感,那是一次刻骨銘心的嘗試,那一刻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她甚至希望自己就那樣死去,哪管第二天人們看到她遺體時的驚愕與不恥!應該就是那天,如此的快樂才會生出愛的果實,可惜這個果實是注定不能降生的!她第一次明白什麼是罪惡感,對那無辜的生命,對程思文,也包括對蘇昭。

    更可怕的是,原以為生活中粗心大意的程思文,對麥琪這次的經期錯後十分在意,這些天總是早早回來,關切地守在麥琪身邊,儘管他不多說什麼,可是麥琪明白,盼著有個孩子的已經不僅僅是程思文的父母,他自己也很熱衷於做個父親。

    已經過了這麼多天,看來沒有希望了。麥琪給單婉彝打電話,讓她陪自己去醫院做檢查。單婉彝一聽大叫起來:

    「幹嗎讓我陪呀?讓程思文去!他這個做爸爸的從現在就得開始履行職責了,你可別不讓他插手,男人都賤著呢,現在他們怕你,孩子在你肚子裡,你怎麼耍,他們就得怎麼哄著。得養成好習慣,不然等孩子生下來,他一撒手不管了,累死你吧!」

    「我就是讓你陪我檢查檢查,還不一定是呢。」

    「我可以陪你去,但是,必須叫上程思文,哪怕不是,也得讓他有這個經歷。」

    到底還是他們仨人一起去的,檢查的結果:麥琪懷孕了。

    這可是程家的一件大喜事!檢查結果一到手,程思文馬上給他父母撥了電話,他那掩飾不住的喜悅使麥琪明白,如果不要這個孩子,她和程思文之間這麼多年相敬如賓的日子可能難以維持。

    從醫院出來,他們直接去了程思文父母那兒,路上程思文告訴麥琪,早晨他爸媽也要來醫院呢,讓他給說了,在家裡等了這大半天,不定多著急呢!麥琪只是聽著,她的大腦已經木了,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走到了如此狼狽的地步,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還有幾分鐘她就要面對程思文父母幸福的笑臉,也許還有他妹妹一家,面對這麼多善良、熟悉的人們,她應該怎樣做?把孩子生下來?讓程思文的父母每天辛苦並快樂地伺候一個不屬於程家的孩子?不,她還沒有那麼殘忍。那麼告訴他們,這個孩子不能要,同時答應他們很快懷上一個程家的孩子?不,不,她沒有那樣的勇氣。

    果然,思雨已經到了,妹夫去接學鋼琴的寶寶,一會就過來。大家像看一件珍寶一樣打量著麥琪,眼神自覺不自覺地在她的臉和肚子間遊蕩,什麼也不讓她幹,按她坐著,給她拿好吃的,恨不得她肚子裡的寶貝馬上就能長成,走到大家面前。談話自然都是圍繞著孩子的,程思文的母親因為激動還掉了幾滴眼淚,被兒子和老頭兒一陣善意的數落後,破涕為笑。整個聚會就是在這樣瘋瘋癲癲的氣氛中度過的,臨走,老人還反覆地囑咐兒子照顧麥琪,可別讓她干重活,別閃著,好好吃飯,不行就回家來住……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緊張的,程思文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怕影響麥琪,就悄悄起身去了書房。到書房還是睡不著,索性打開燈看書,正看著,麥琪也過來了。

    「怎麼了?」程思文一臉關切看著麥琪。

    麥琪坐在門邊的沙發裡,保持在這個房間和程思文的最大距離。她可以等過幾天再說,讓程家在幸福中陶醉幾天,也容她自己再想一個好一點的借口,可是她卻這麼走過來了,坐在了程思文的對面,既然來了,就必須說點什麼。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這句話好像是自己跑出來的。

    「為什麼?」語氣還是關切的。

    「我們還年輕,再等兩年吧。」

    程思文的表情嚴肅起來,他把書合了,放在寫字檯上。

    「我也知道,你爸媽很想要個孫子,可要孩子畢竟是我們倆的事,我們現在都這麼忙,就算孩子生下來,你爸媽願意給帶,他們也都那麼大歲數了,身體也不算太好,我們也不能完全把孩子扔給老人。你那邊,一出國就是幾個月,我這邊呢,工作壓力這麼大,還要上夜班。有了孩子問題就複雜了。」

    程思文短暫地考慮了一下,堅定地說:「我們早晚不是都得面對這些問題嗎?再過幾年,爸媽年紀更大了,咱倆的工作也不可能比現在清閒。」見麥琪不說話,他又接著說,「其實咱倆都明白,我爸媽一直盼著我們有個孩子,他們不好意思和你說,我也煩他們總是嘮叨,可他們是好心,想趁著他們身體還行幫咱們帶帶。我知道你要強,單位這邊事多,也沒逼過你要孩子吧?這回不是有了嘛。你想想,孩子他已經在你的肚子裡了,你忍心不要他嗎?」

    一滴眼淚落在麥琪的手上。

    程思文馬上跳起來,到衛生間拿來毛巾:「可不能哭。」他坐在沙發背上,給麥琪擦著眼淚。「這一段我不出去了,好好在家陪你。我知道,要孩子是我們倆的事,我不會扔給你一個人的。」

    麥琪真希望這個孩子是程思文的,她一直都相信他會是個好爸爸。她忽然想:也許這孩子就是程思文的呢?看他這樣子像是和這孩子很有緣分,為什麼就不可能是他的呢?麥琪不再說什麼,她太累了。程思文扶著她回到床上,在她身邊躺下,胳膊一直摟著她的肩膀,這種情況平時很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兩個都睡著了。

    第二天,還沒到下班的時候,程思文就打來電話,問麥琪怎麼樣,說他已經準備從單位出發回家,問麥琪想吃什麼,他好去買。

    放下電話,麥琪當即決定,不能再拖了,必須在今晚堅決地告訴程思文她不要這個孩子!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不是程思文的孩子,她就不能要他!她犯的錯她要自己承擔,不能愚弄程思文和他家人的感情,他們都是好人,只有她錯了,在這件事上,無論他們怎樣對待她,她都願意承受。

    麥琪馬上拿起電話,對程思文說想在外面吃飯,他們約在了一家韓國餐館。

    麥琪先到的,她要了一個小包房,剛坐下,程思文也進來了。上好菜,麥琪讓服務員出去,他們就這麼面對面地坐著。程思文好像預感到了什麼,也不說話。

    「我今天認真考慮過了,最後決定,還是不要這個孩子。」

    他們誰也不看誰的眼睛。

    「除了昨天說的理由,還有什麼理由嗎?」程思文表現著他的理智。

    「沒有更多的理由。我就是還沒準備好做母親。」麥琪的語氣很生硬。

    程思文的筷子一直在佐料碗裡攪著,他忽然停下了,抬起眼逼視著麥琪:「你考慮過我的想法嗎?」麥琪沒有勇氣抬頭。「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干涉過你的選擇?無論你做什麼,包括你的交往,你的活動,我都沒提出過任何疑義。我們性格上有差異,我這個人不愛交往,不愛玩,我甚至討厭單婉彝這樣的人,但我容忍你!你可以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可以出去喝酒到半夜,週末也可以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參加聚會,我說過什麼嗎?表現過不滿意嗎?有也不多!可是你不要以為我這麼做就是沒感覺,沒想法,我之所以不去計較這些,一來因為我相信我們之間是可以信賴的,二來我總是對自己說:我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不能和那些市井的丈夫們一樣,應該大度些,讓我的妻子生活得更自由。可是你不領我的情,你是不是以為這些都是應該應分的?你以為我這個傻子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事,對嗎?所以你越來越不在乎我的感受!你不覺得嗎?我們倆已經沒有多少共同的東西了,所以我希望有個孩子,孩子是我們共同的,在他身上我會看到你,也會看到我。他一天天長大,我們一點點變老,這不是很好嗎?」

    麥琪很想衝口而出:「可惜這個孩子有可能不是你的!」但是她忍住了。

    程思文又把筷子插進佐料碗裡,這次沒有攪。見麥琪不語,他又抬起頭:「說話呀。」

    「我以後會注意你的感受,只要你告訴我,你不願意我做的事,我就不做。」

    「我現在告訴你:我要這個孩子。」程思文的語氣溫柔下來。

    這一天裡,麥琪千百次地告訴自己: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再動搖。妥協只能害了大家,長痛不如短痛。

    「只是這件事,」麥琪看著他的眼睛,「你再讓我任性一回吧。」

    看著麥琪堅定的目光,絕望的恐懼襲上程思文的心頭。「為什麼?你為什麼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呢?他已經存在了,已經是一個生命了,你為什麼非要殺死他?」

    麥琪沒有迴避他的眼睛,她眼前的程思文是氣憤的,但仍然很有尊嚴,他在以一個大丈夫的身份批評自己的妻子。可是如果她說出了真相,他會怎麼樣呢?以他的家教,他的修養,他絕對無法接受自己妻子懷上別人孩子的事實,他會崩潰的,這種崩潰的後果簡直無法想像!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過錯,不該讓他承受那樣的痛苦!

    「我是這個孩子的母親,我有權利決定生不生他!」

    程思文氣得嘴唇發抖,他還從沒見過麥琪這麼不講理,這麼強硬。

    「想不到你已經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人家說得沒錯,女人是不能慣的。」他真的很傷心,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麥琪第一次讓他這麼傷心。如果換了別的事情,他早奮然離去了,可是面對麥琪和他們的孩子,他寧願放棄自己高貴的自尊,還想再做一些努力:「你不在乎我的感覺,也不想想我爸媽嗎?他們可沒做錯什麼。從你嫁到我們家,他們一直對你那麼好,他們都已經六十多歲了,還能活幾年?就盼著有個孫子,他們願意挨累,願意幫咱們帶,就麻煩你給生下來,你就不答應嗎?」他哭了,眼淚順著眼角慢慢流下來。在這之前,麥琪只看見他流過一次淚,那是在他爺爺去世的時候。

    麥琪也哭了,她知道自己是個罪人,可是現在必須堅持,所有的罪只有等以後再贖罪了!

    看麥琪只是哭,什麼也不說,程思文知道她是已經鐵了心了。

    「你真夠狠的,算我看錯你了。」他把那雙粘了許多佐料的筷子用力朝桌上一扔,站起身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程思文沒有回家。

    第二天也沒回來。

    第三天,麥琪給單婉彝打電話,讓她陪著去做人工流產。

    單婉彝瞪大了眼睛。

    「什麼也別問,也不要勸我,這幾天我已經聽夠了,說夠了。是朋友,你就陪我去。」

    儘管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單婉彝倒是閉住了嘴。她心疼地看著麥琪,知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很不容易。她給這件事設想了許多答案,無法判斷哪一個才是正確的。

    把麥琪安頓著躺下,單婉彝趕緊到超市去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她心裡明白,麥琪這樣做程思文是反對的,所以根本不要指望他來照顧麥琪。如果沒有孩子她倒是應該在麥琪這兒住幾天的,現在她只能像老媽媽一樣告訴麥琪什麼不能做,什麼東西放在哪兒,讓她自己照顧自己。臨走,單婉彝加重語氣嚇唬麥琪:「不能亂動,不能看電視,不能看書,更不能哭,這個和做月子一樣,一不小心就做一身的病!好好地睡一覺,我明天抽空就來看你!」她這麼一溫柔,倒讓麥琪感動得有點兒受不了,鼻子一酸,眼淚還真就出來了。

    「我求求你,不要哭,眼睛會哭壞的!」她拿來毛巾幫麥琪擦乾眼淚。「什麼事都能過去,只有身體是不能再生的,別作踐自己。答應我。」

    麥琪很慶幸自己能有這麼個朋友,真不明白,為什麼程思文那麼討厭她。

    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屋子裡靜靜的,對面樓的燈光從窗子裡照進來,麥琪想,他們可能在吃飯,或者吃完飯了,在看電視、聊天。可是她只有一個人,身上酸酸的,很難受。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兒平平的,幾個小時前大夫從那裡面拿走了她的第一個孩子。就像程思文說的,他已經是一個生命了,他有權出來看看這個世界,可是,卻被他的母親在他這麼小的時候給扼殺了。醫生拿著那個血跡斑斑的瓶子給她看了一眼,那裡面有一個紅紅的東西,那個東西就是他的孩子,或者說是她孩子的屍體。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牽掛那個孩子,想瞭解有關他的一切:他是男是女?能長成什麼樣子?會像自己嗎?也許像他爸爸呢。天哪,他的爸爸!

    麥琪試著坐起來,為了不去想那個孩子和他爸爸的事,她準備自己吃點東西。單婉彝忙忙道道地給她做了一小鍋菜粥,走之前餵她吃了一點,剩下的放在保溫杯裡,就在床頭。單婉彝做飯的手藝不錯,孩子也帶得很好,老公更不用說,被她伺候得溜光水滑。她就是有點風流,總是招惹一些是非,有些是非也是別人編排她的,在檢察官中她是長得漂亮的,漂亮的女人總是招惹是非,實際上倒是個好女人。

    不能看書也不能看電視,夜晚一下顯得難熬起來。除了單婉彝打過來一個電話,屋子裡一直靜靜的,靜得有點死氣。麥琪索性關了燈,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什麼也不去想,只是睡一大覺,睡到明天,一切就會好一點了。

    蘇昭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天心裡特別慌。

    晃了一天,什麼稿子也沒寫,本來想給李吉和胖子打電話,約他們出去喝一頓,拿起電話又覺得沒勁。辦公室的人都走了,他坐在電腦前看著「俄羅斯客機失事」的報道。手機響了,一看號碼正是李吉的。

    「幹啥呢?」

    「沒事。」

    「沒事出來喝酒吧。」

    「都誰呀?」

    「都是你認識的。」

    「在哪兒?」

    「卡薩布蘭卡。」

    「不去!」

    「呵!明白了。換地方,你說去哪吧!」

    他們定了一家卡拉OK。蘇昭進屋一看,崔欣欣赫然在座。

    「你怎麼來了?」蘇昭愣愣地問。

    「我怎麼不能來?」

    「裝什麼神,在報社告訴我不就完了?」

    「又不是我請客,萬一人家不想請你呢!」崔欣欣和蘇昭打著嘴仗。

    蘇昭馬上指著李吉和胖子的鼻子:「好呵,你們兩個重色輕友!」

    「冤枉,冤枉呵,小崔可不是我們倆請的,不信你問飄飄,她和飄飄是同學。」

    先先後後一共來了9個人,有特熟的,有不太熟的,還有第一次見面的,鬧鬧哄哄,酒喝得沒數,歌也唱得沒調,燈是越來越暗,舞跳得越來越狂,只是蘇昭的情緒始終快樂不起來。因為他和崔欣欣是一個單位的,又都沒有伴兒,大家就安排他倆挨著坐,又讓他倆一起唱歌、跳舞。小崔倒是很高興,主動要求蘇昭陪她唱《當愛已成往事》,這是蘇昭報慶演出時唱的,也成了他的代表作,他周圍的許多女孩用心學林憶蓮,為了能和他合唱一曲。剛接過崔欣欣塞給他的話筒的時候,蘇昭沒覺得怎麼樣,不就是唱一首歌嘛,他已經有點高了,臉上笑嘻嘻地和小崔開著玩笑:「咱倆還沒有愛呢,哪兒來的往事?」崔欣欣俏皮地打了他一下,音樂響了。那旋律是蘇昭熟悉的,他聽著,好像聽一個遙遠的聲音。

    往事不用再提,

    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揮不去,

    愛與恨都還在心裡。

    真的要斷了過去,

    讓明天好好繼續,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問我的消息。

    不知道為什麼,當這些歌詞出現的時候,蘇昭的腦子裡就出現了麥琪。這首歌的語氣多像麥琪呀,她就是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我們不能這樣了。

    輪到他唱了:「愛情它是個難題,讓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裡--」

    那一次唱這首歌的時候,他失去了孟秋秋,可是孟秋秋沒有給他這種「總是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的感覺,可麥琪有,自從那天在卡薩布蘭卡以後,他就很難忘掉這個女人,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跑出來,牽動他的思念。從一開始他就明白,這個女人不屬於他,他一次又一次地努力去擺脫她的牽絆,這一次他以為自己成功了,但是,她竟然又出現了,以如此強大的力量,突然地控制了他的情感,他知道自己是沒治了,於是對著麥克風,歎息般地說:「忘了你也沒有用」。

    崔欣欣前面都唱得很好,只是最後一句,因為太高,所以岔聲了,她誇張地捂著臉摔倒在沙發裡。大家瘋狂地舉起酒杯,祝他們演出成功。飄飄用力把小崔拽起來:「你們倆唱得那麼好,那麼投入,好像真的有故事-!」小崔笑而不語,一副默許的樣子。蘇昭心在想著別的,也沒言語。緊接著下一首曲子又響了,早有人搶了麥克,放聲高歌。李吉和飄飄圈攏蘇昭和小崔跳舞,蘇昭說他出去一下,飄飄拽著不讓走。

    「廁所總得讓上吧!」

    離開那個黑暗的,熱鬧的包房,蘇昭一直走到大門外。外面風很硬,有點冷,他倒覺得很舒服。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沒有人呼叫他,他先看了下近期記錄,然後看通訊錄,一個一個走,直到屏幕上出現麥琪的字樣。他看著那兩個字,看了好久,已經很久沒撥過這個電話了,他們就在一座城市裡,同一個單位,現在可能正在看著同一輪月亮,可是他們卻斷了消息。真的可以不留戀歲月中她無意的柔情萬種嗎?真的可能不再為往事打動嗎?至少現在還不能。

    門開了,飄飄和崔欣欣跑出來,把蘇昭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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