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日英閉上眼睛,淚水像雨般地溢出,口角也淌下一縷鮮紅。
孟石生繼續笑道:「咬舌是很痛苦的事,你居然能忍住不哼一聲,臉上也不露一點表情,我若不及時伸手,只怕你此刻已經香消玉殞了,那豈非大煞風景!」
劉日英閉目流淚,不再理他,孟石生卻用手指抹了一點她口角的鮮血道:
「我故意引你開口說話,就是想查明一下你的意圖,你雖然忍住痛苦,卻忍不住口中的鮮血!我真替金蒲孤可惜,如此佳人,竟無福活著消受,留下來便宜我了!」
在一連串獰笑聲中,他開始動手解脫了劉日英的上衣,然後又用力撕破了她的中衣,一個玉樣的胴體立刻映現在他的眼中,使他呆住了!
劉日英的身體各部分都呈現出一種超俗的美,這種美又異於駱季芳而各有千秋,駱秀芳美在豐腴、成熟、剛健炯娜,劉日英卻美在嬌弱、瘦削!像晚秋中一朵遲凋的小花,在風中抖縮著,淒涼而引人憐惜!
孟石生在她的肩頭摩娑了一下,幾乎不忍心去摧殘這朵花弱的小花,半天後他才一狠心,咬著牙道:「劉小姐!幹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是金蒲孤的妻子,逼得我要對不起你了!」
於是他站起身子,正想脫自己的衣服時,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怒吼,接著有一條人影像箭般地疾射而至,孟石生還來不及多作準備,那條人影已撲到了!
由於此人的來勢太急,孟石生也沒有瞧清是誰,隨手一掌揮了出去,誰知這人的功力相當深厚,不但硬接了他一掌,反而將他震得飛躍出去!
等他從地上翻身站起,已感到氣血浮動,連忙穩定身形,那人又像風般地捲了過來,孟石生這次不敢再托大了,身形一飄閃開,口中喝道:「誰敢如此大膽……」
喝聲未已。他立刻呆住了,因為他認得這個人正是被劉素客困在九宮迷陣中的袁餘生,此人武功雖較莫恨天略遜一籌,長相卻一樣的醜怪,不知何時被他脫困而出,心中做驚,口中卻叫道:「你這醜鬼跑來幹麼?」
袁餘生的小眼睛裡閃著洶湧的怒火,厲聲叫道:「我來斃了你這個卑劣的衣冠禽獸!』」
孟石生先看了一下他滿臉的怒容,又看了一下衣衫不整的劉日英,立刻就明白了他激怒的原因。劉素客在佈陣之前將袁氏兄妹的來龍去脈說得很清楚,這醜鬼不但對劉日英的烹調手藝傾倒備至,私心下對劉日英還存著一分莫名其妙的情意,因此哈哈一笑道:
「原來你是為著劉日英與我爭風吃醋!這是何苦呢?我又不想把她當作禁育,閣下如有雅興,我們何妨平分春色!」
袁餘生厲吼道:「放屈!你把我看成什麼人?」
孟石生笑笑道:「你別裝蒜了,你對劉日英的心盡人皆知,平時你做夢也別想沾她一下,現在可是個大好良機,等我一系芳澤後,就把她整個送給你如何!」
袁餘生怒色更盛,孟石生連忙改口道:「閣下若是不肯落在後面,我也可以讓你先來……」
話還沒說完,袁餘生又是一掌擊過來,孟石生磋不及防,幾乎被擊中胸前要害,總算閃避得快,肩頭稍稍被掌鋒掠過,熱辣辣地又麻又痛,可是他心中卻頗為震驚,劉素客將這一對醜鬼描述得如此厲害,他始終不太相信!
可是先被莫恨天連摔了幾跤,弄得全無還手餘地,現在又遇上這個傢伙,光憑一雙肉掌,就使他連連吃了暗虧!
孟石生是個很深沉的人,連番受折,心中如何肯服氣,表面上卻難下一臉笑容道:
「袁兄!我知道你對劉大小姐一往情深,好在人還在那兒,兄弟尚未染指,整個地讓給你好了!」
袁餘生的眼中泛出異采,一聲不響,只是灼灼地望著他,孟石生以為說中了對方的心事,乃又笑道:「若是在平時,她一心都在金蒲孤身上,你老兄很難有機會,今天可是最難得的機會!」
袁餘生忽地急閃向前,伸手向他的胸前抓來,孟石生大驚失色,連忙伸手外推,誰知袁餘生用的竟是虛招,手勢微抬,剛好捏在他的脖子上,將他整個人都拍了起來,孟石生頓覺頓子上加了一道鐵箍,阿得幾乎無法呼吸,不禁手舞足蹈地胡亂掙扎!
幸好袁餘生不想立刻殺死他,只將他一直舉到劉日英身前,另一隻手輕輕一彈,指風過處,就把劉日英被點的穴道解開了,劉日英嚶然低呼醒轉,袁餘生迫不及待地道:
「劉小姐!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們再來處置這賊子!」
劉日美眼中充滿了感激,紅著臉匆匆起身披上外衣,盈盈下拜道:
「袁先生高義雲深,拯妾於虎狼之口,大德無以為報,唯永銘於心…」
袁餘生急得連連搖手道:「劉小姐!你別客氣,只怪袁某來得太遲,使你飽受凌辱,所幸白壁無暇,否則我非把這傢伙與令尊大人都劈成碎片不可!」
劉日英微怔道:「此事與家父有何關係?」
袁餘生怒哼道:「你父親把我困在上面的九宮陣中兩天,就是想逼我叫饒順服,我偏不服這口氣,不久以前,他突然找開門戶,利用一具管窺,叫我看底下的情形,正是這賊子在對你進逼,我見事情急迫,請他打開門戶,讓我出來解救,可是你父親說你足可自保,無需為慮!」
劉日英低下了頭,袁餘生又道:「我聽得見你們的談話,難道你真的想用這個方法替金大俠報仇?』」
劉日英低頭道:「我父親怎麼說呢?」
袁餘生歎道:「令尊果真是天下少有的奇人,他證實你確有這種能力,而且很高興,說他傳了你這一手奼女迷陽煉魂的奇術,卻一直沒有機會試驗……」
劉日英目光一寒道:「他真的這樣說嗎?」
袁餘生道:「是的是的!我問他什麼叫做奼女迷陽魂術,他卻笑而不答!」
劉日英以枯澀的聲音道:「奼女迷陽煉魂術是採補損注的房中術之一種,就是在交合時施展迷術,使對方不知不覺間,縱慾不竭,以至精枯脫陽而死!」
袁餘生愕然道:「你準備用這個方法去殺死這個傢伙!」
劉日英淒然地搖搖頭道:「殺夫之仇,不共戴夫,可是為了報仇而叫我失身於仇人,我又有何面目見亡夫於地下!」
袁餘生道:「我也覺得你不會如此的,所以後來見你竟圖嚼舌自盡,急得不得了,只好答應了你父親的條件!」
劉日英道:「什麼條件?」
袁餘生道:「他放我出困來救你,我則服下他一顆求命九!」
劉日英失聲道:「求命丸!你知道這藥丸的作用嗎?」
袁餘生點點頭道:「曉得!他在我服藥之前說得很清楚,今後我必須永遠追隨在他左右,每天服用他一顆解藥,否則立刻腸斷腑裂而死!」
劉日英淒然道:「這樣你一輩子都賣給他了!」
袁餘生慨然道:「為了你!我什麼都不在乎!」
劉日英低頭無語,袁餘生苦笑道:「劉小姐,請恕我唐突,我知道自己太醜,即使把這種感情放在心裡不說出來,對你也是一種侮辱,因此我不敢劉存奢望,只想用任何的方法,不計任何條件,能為你盡點力,心裡就滿足了!」
劉日英低聲道:「袁先生你別這麼說,美醜只是世俗的看法,妾身不敢自居於超俗之列,然至少沒有把你的相貌當作不可近的原因,只可惜妾心已有所屬,唯有對先生常存感激之心了!」
袁餘生低聲道:「我也別無所求!」
劉日英卻道:「袁先生,妾身剛才所說的感激,並非僅指你的相救之德,最主要的乃是你的關愛之情!」
袁餘生目中異采突盛,大聲說道:「得卿一言,雖死何憾!.劉小姐,我太感激你了,現在你要我如何來對付這個畜牲?」
說時把手中的孟石生一舉,孟石生已憋得面紅耳赤,目中流露出對死亡的恐懼,劉日美默然片刻忽然道:「把他放了吧!」
袁餘生一怔道:「放了他?」
劉日英點點頭道:「不錯!殺夫之仇,身辱之恨,非萬死不足以贖,因此妾身要求先生放了他,由妾身慢慢想法子來對付他,一定要整得他求生木得,求死不能,盡嘗人間各種痛苦後,再要他的命!」
袁餘生道:「這是何必呢?你只消吩咐一聲,我可以代勞,要他怎麼樣都行!」
劉日英搖頭道:「不!我一定要親手對付他!」
袁餘生道:「縱虎容易擒虎難,你手無縛雞之力,將來如何能再制住他呢?」
劉日英神色一嚴道:「我是金蒲孤的妻子,劉素客的女兒,還怕沒有辦法能對付這種鼠輩!」
袁餘生想了一下道:「我相信你有這種本事,可是今天放了他,以後找他可難了!」
劉日英厲聲道:「上天入地,我也有辦法能找到他!」.袁餘生遲疑片刻才道:「好吧!我總是聽你的,要不要我先廢了他的武功,使你回後整他時省力一點卜」
劉日英搖頭道:「不州現在想登他於死地的人不止我一個,我必須使他有自保的能力,以免他死在別人手中,不過先生若願意的話,請代我做一件事!」
袁餘生忙道:「你吩咐好了!任何事我都肯答應!」
劉日英道:「他身上穿著上行穿石兩件寶農,請先生為我毀了它們,以免助長他的凶焰!」
袁餘生道:「這多可惜呢?如此異寶,脫下來給你使用,不是好得很嗎?」
劉日英滿臉厲色道:「他穿過的衣服,我寧可從此不穿衣服,也不願再使用!」
袁餘生忙道:「對!這畜牲一身已無人味,使用他的東西等於是侮辱你,不過這兩件衣服質地相當堅固,恐怕不容易毀得掉!」
劉日英道:「穿石上行,不僅質地堅硬,還有許多特殊的構造,可是黃家妹子的修羅刀能削鐵如腐,摧堅如朽,那把刀就在附近……」
袁餘生立刻把地上閃閃發光的修羅刀找到了,劉日英道:「先生能讓我動手嗎?」
袁餘生想了一想道:「你何必去沾染這骯髒的畜牲呢?」
劉日英道:「那兩件寶衣相當特別,縱有寶刀之利,找不對地方,仍是無法毀掉它們的!」
袁餘生一笑道:「這倒是真話,我對這些一竅不通,而且我必須制住他,也分不出空手來做事!」
劉日英接過修羅刀,孟石生聽得很清楚,鼓起怒目,暗中聚勁,準備劉日英過來時給她一腳!
誰知袁餘生早就料到了他的想法,在他的頂門上拍了一掌。用力不大,恰好將他震昏過去!然後放下手道:「這樣子省力一點!」
劉日英咬牙上前,掀翻他的外衣,看了一下道:「這是穿石寶衣,外面有無數極細的鱗片,鱗片上可能塗有一種極為奇怪的藥物,碰到岩石後,能使石質柔軟,再加上他的武功內力為用,才能在堅石中穿行無阻……」
一面說一面動手,將衣上的縫線用刀鋒割開,將衣服的夾層分成兩半,原來這穿石寶農,作用不過是上身前後兩塊,其他部分,只是堅韌的絲綢而已!劉日英將附有鱗片的外層割了下來,又動手翻到裡面道:
這件黃色的上衣必是土行寶衣,衣上的絨毛與容石寶衣的鱗片具有相同的作用,只是專門能腐蝕土壤而已!」
說著小心翼翼地將上裝的絨毛用刀鋒剃了下來,最後將修羅刀遞給袁餘生,紅著臉道:
「妾身還有一件極難啟齒的事,要相煩先生!」
袁餘生笑道:「小姐只管吩咐,在下無不從命!」
劉日英低聲道:「此繚喪心病狂,對先夫略有淵源的女子所施行的手段,簡直不湛複述,為社後患起見,請先生代勞割斷他的淫根!」
袁餘生頓了一頓,才哈哈大笑道:「好!這個差使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工作,看他剛才那樣對你,我覺得平由放過他實在太不甘心!這一來至少也能出出氣!」
劉日英背過臉去,只聽見孟石生一聲慘叫,由昏迷中痛醒了過來,厲聲吼道:
「劉日英,醜鬼,今天你們這樣擺佈我,最好以後別給我碰上…」
劉日英也不回頭;只是冷冷地道:「孟石生,今日之舉,只為報復你對我的侮辱,殺夫深仇,我還要留著慢慢地報復,以後你想不見面還辦不到呢!」
背後又傳來一聲掌擊與一聲痛叫,大概是孟石生情急拚命,又挨了袁餘生一下重擊,被打昏了過去!
劉日英道:「袁先生,家父處藏有治傷的良藥,麻煩你將他背上去,交給家父治療,以後就任他離開好了!」
袁餘生一怔道:「你呢?難道不上去了?」
劉日英淒然地道:「家父眼睜睜地看著我受辱,卻趁此機會對你施以要脅,逼你就範,這種父親,我實在不想再跟他見面了!」
袁餘生忙道:「這也好!你要上哪兒,我送你去!」
劉日英道:「不必了!你受了求命九的換制,一天也離不開家父,我們後會有期吧!」
袁餘生呆了一呆才道:「你一個人能上哪兒去呢?」
劉日英淒然道:「我要到杭城四海鏢局去,將亡夫的死訊通知他另一個妻子駱秀芳,以後的行止尚難預定,不過我們一定會釘著孟石生,慢慢地找他算帳的!」
袁餘生戀戀不捨地道:「你一個人走行嗎?」
劉日英苦笑道:「還有黃家小妹妹陪著我呢!她的本事保護我足夠了,袁先生!再見了!」
袁餘生哺哺地說了一聲再見,扛起昏迷不醒的孟石生,飛也似地向上奔去。
劉日英則拿著修羅刀,走到黃鶯的身邊,在她點穴的地方輕輕地推揉著,她雖然未曾練過武,手下的勁力不足,可是她懂得多,力量用得很合位,因此沒有過多久,居然將閉死的穴道推開了!
黃鶯一骨碌爬了起來,立刻抱著她哭叫道:「劉姊姊!剛才我真急死了,要不是那個袁餘生來得及時……」
劉日英淒然一笑道:「傻孩子,事情已經過去了,還哭什麼呢?吉人自有天相,我不存害人之心,自然處處都有上天保佑!不會遭到侮辱的!」
黃鶯仍是哭著道:「那麼金大哥這樣一個好人,為什麼死了呢?為什麼上天不救他呢!」
一句話把劉日英又惹得哭了起來,兩人哭抱成一團,良久後,劉日英才止住悲聲道:
「那是命限到了,金大哥命中只有這點壽數!我們還是走吧!」
黃鶯擦擦眼淚道:「是找駱季芳去商量給金大哥報仇嗎產」
劉日英慘聲道:「我們還有什麼別的事好做呢?」
黃鶯道:「我真不懂,剛才你只要告訴袁餘生一聲,不是就可以報仇了嗎?何必要那樣費事呢?」
劉日英歎道:「金郎死了,我們的生趣也沒有了,可是他一定不贊成我們也追隨他於泉下的,因此我只好找一個能使大家活下去的理由!」
黃鶯眼淚汪汪地道:「對!我們活在世上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對付孟石生,而且一定要把他整得不死不活,才可以替金大哥報仇!」
於是兩個女孩子互相扶持著,慢慢地離開了奔騰的溪流,走出萬象別府而去。
等她們走得很遠了,溪畔突然鑽出兩個濕滾滾的人影,藉著岩石的掩護偷偷地摸近過來,赫然竟是墮水的金蒲孤與南海漁人,他們輕消的動作著,從掩埋的草叢中取出了一個綢布包。
南海漁人似乎頗為不滿,輕聲斥責道:「金老弟,我真佩服你的狠心,像剛才那種情形,你居然還能夠在旁邊看著無動於衷!」
金蒲孤莊容道:「我並非無動於衷,可是我必須忍住,劉素客雖然目睹我墮入急流,他並不相信我會死,所以他故意把孟石生放下來,目的就是想看看我是否會出頭!」
南海漁人道:「現在你有把握認為他相信你死了嗎?」
金蒲孤點點頭道:「大概差不多了,否則他不會把袁餘生放下來解圍!」
南海漁人搖搖頭道:「我想劉素客不至於如此簡單!」
金蒲孤微笑道:「不!這次我有十成把握,事實上那激流也的確凶險異常,假如不是前輩恰好藏身在水底下,我也是必死無疑,要不然日英那樣冷靜鎮定的人,怎會變得這樣失常呢!」
南海漁人一歎道:「劉日英對你的確是情深意摯,你怎麼忍心看著她受那種凌辱的?」
金蒲孤低聲道:「我是不得已,正因為她是我的妻子,而又是劉素客的女兒,我才能有權利叫她受點委屈,假如換了別的女子,我一定不會坐視,我現在才發現劉素客的厲害,這麼多的武林高手,一個個全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此人不除,天下永遠也不得太平。」
南海漁人頓了一頓道:「假如劉素客一直不採取行動呢?難道你也讓劉日英硬給孟石生侮辱?」
金蒲孤輕歎道:「那當然不至於,我已經把天絕箭準備在手中,只要孟石生再有進一步的行動,我一定不由他得逞。可是劉素客到底比我先一步沉不住氣!」
南海漁人道:「由此可見劉素客還不算太壞!」
金蒲孤笑道:「劉素客那人根本就沒有感情,他把自己的三個女兒只當作工具而已!」
南海漁人不以為意道:「這話未免太過分了,他如不關心自己的女兒,為什麼會叫袁餘生下來解救呢?」
金蒲孤道:「第一,他借這個機會逼迫袁餘生服下求命丸,以便控制袁餘生,第二、他認為孟石生不夠資格親近他的女兒,所以才有那番舉動……」
南海漁人還想為劉素客答辯幾句,金蒲孤笑笑道:「知父莫若女,劉日英對她父親的瞭解比誰都深刻。所以她才不肯回到萬象別府去,否則,日英知道我已死了,只有萬象別府才是她最好的歸宿之處,她又何必四處流浪呢!」
南海漁人呆了一呆才歎道:「反正辯嘴勁我總是甘拜下風,現在你準備作何打算呢?」
金蒲孤道:「劉素客認為我已經死了,從此不再有忌憚的人,一定準備在萬象別府大事發展,我想穿著隱形寶衣,在此地監視他的活動,找機會除去他!」
南海漁人道:「那可不容易,我穿著隱形寶衣留在此地很久了,卻始終沒有機會可以接近他,而且萬象別府經過他一番改裝後,有許多地方我都摸不清門道!」
金蒲孤笑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從前他怕我會乘機偷摸進去對付他,所以才步步為營,十分小心,今後我的機會就多了!」
南海漁人又想了一下道:「你一個人在此行嗎?是否需要我幫忙?」
金蒲孤搖頭道:「不必了,你在此地反而會引起他懷疑,還是我一個人行動比較隱密些!」
南海漁人沉吟片刻道:「好吧!那我就到杭城去!」
金蒲孤忙道:「不行!你必須躲起來,不跟任何人見面,這樣我在這兒即使偶然不慎,露出一些形跡,劉素客還以為是你在此地活動,戒備比較疏忽一點!」
南海漁人道:「這話固然有理,可是你這支寶弓可無法隱形,很容易被人發現破綻!」
金蒲孤笑道:「你放心好了,我把弓弦取下來,裝上你的釣絲,看起來不就跟釣竿一樣嗎?」
南海漁人忙將釣絲從身邊的套筒釣竿上取了下來,安在他的寶弓上,看看笑道:
「果然像,真虧你想得出來,難道你早就打好這個主意了嗎?」
金蒲孤笑道:「不錯!隱形寶衣雖然能蔽形於肉眼不能視,可是仍然很難瞞過有心人,我以前叫你穿著隱形寶衣在此地活動,就是為了造成他們的錯覺,以為我回後潛入行事的準備,現在的機會更好了!」
南海漁人不禁一歎道:「你這小伙子的鬼心眼太多了,幸虧你跟劉素客不是站在一邊,若是你們兩人合手,天下人都會被你們坑死了!」
金蒲孤笑道:「劉素客心心唸唸就是打著這個主意,直到我在他的秘室中毀去他的萬象秘笈後,他才對我真正地死了心;所以會在巖頂上裝模做樣地讓孟石生踢倒,好叫他利用巖上的滾石殺死我,你想孟石生在劉素客眼中根本半文不值,若非他有心裝作,孟石生豈能踢倒他!」
南海漁人道:「這恐怕又不對了,劉素客如真心想殺死你,大可以自己動手,那一定比孟石生徹底得多!」
金蒲孤道:「劉素客就是算準了,我不死于飛石,也必死於激流,這個設計是萬無一失的,他又何必自己動手呢!這樣他在莫大哥前還可以充好人,只是他沒想到你會藏在水底下把我拉住了,可見人算總強不過天算…」
南海漁人歎道:「好了!越說越可怕,你們兩個人才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我等著瞧你們的勾心鬥角吧,你自己多保重一點!我要走了!」
說著輕輕移步至激流邊,滑下去不見了,金蒲孤則打開調包,披上隱形寶衣,身形就只剩下一根漁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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