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劍冰心 正文 第二十章 狐狼交綏
    一條黑影出現在上房窗下,是奉命專程來搜查司徒明月下榻之處的金老四,在「青竹老人」的帶引下他已經改邪歸正,徹底地換成了一個新人,不再作邪門勾當,但執行這一類的任務他可是大行家。

    他憑經驗,一下子便摸到了司徒明月住的房間。

    司徒明月在邙山腳下的破屋被「霹靂夫人」她們絆住。金老四可以毫不無顧忌的行事,略作觀察之後,他堂而皇之地從客廳進人房間,如果是干本行人憑一雙夜眼和兩隻靈手就可以不費事地達到目的,但現在是來找線索,必須要作細密的觀察,所以他晃著火折子,燃了燈。

    燈一亮,他一下子僵住了,從頭一腳發了麻。

    靠房角的椅子上坐了個半裸的年輕女人,說她是半裸,因為她上身還披了件薄衫,但沒有扣,是敞開的,不能讓人看到的部位一眼便已無遺,如果丟掉薄衫,她是全裸。

    人長得相當妖艷,各部位的配搭當然是完美無瑕而且誘惑的程度堪以強烈二字來形容,即使真的有所謂柳下惠,保證絕對會心亂,但金老四沒有,以他從前的行業而言,這種鏡頭他看得太多,甚至還是有聲有色的。

    他現在只是驚愕和無措。

    這女人怎會悄悄藏在司徒明月的房裡?

    司徒明月何以改變得這麼徹底?

    金老四一眼便判出這女人不是正經貨色,而且還是個可怕的人物,女人該睡在床上,因為現在是下半夜,她卻坐在椅卜,很可能是有了警覺而採取的行動,如果不燃燈,一下子還無法發覺她坐在房角處;同時,她這等形象面對陌生男人,不但沒有羞澀之態,居然還面露微笑,她的笑,給金老四的感覺是利刃,是尖銳的刺。

    很快,金老四鎮定下來,他必須憑經驗應付這場面:「請問……姑娘是……」

    「你猜?」聲音嬌媚得跟她的人一樣惹火。

    「我主人的朋友?」金老四這句話大有學問,他稱司徒明月為我主人,便表明了他的身份,掩飾了擅闖房間。

    「你說對了!」一頓又道:「你大概就是金老四?」

    「一點不錯。」金老四這下子可就篤定了。

    「你主人呢?」

    「這……」金老四皺起眉頭:「有了麻煩。」

    「什麼麻煩?」女的斂了笑容,一本正經。

    「在邙山腳下的廢宅外邊被人截住……」

    「嗅!誰能截得住他?」

    「了不起的人物,『霹靂夫人』師徒。」

    「哦!」女的站起身來,胸前一陣晃蕩。

    「請問姑娘的稱呼?」

    「你主人沒對你說過?」

    「沒有!」

    「我叫白水仙!」

    「白姑娘!」鬥雞眼突然瞪大:「小的知道了,曾經聽人說過,姑娘是留香院的……」

    後面半句應該是紅得發紫的名花,但當著她的面他說不出口。

    「知道就好,你怎麼一個人跑回來?」

    「搬救兵,可是……到處找不到人。」

    「我馬上去!」白水仙立刻轉到床後換衣服,動作相當快,只一忽兒便穿著好了:「老四,你在這守著。」

    「是!」金老四正中下懷,但不能不假惺惺地表示一下:「白姑娘,你……能鬥得過『霹靂夫人』那……」

    「試試看,你主人不能沒有幫手。」說完匆匆出房金老四送了出去,他的目的是要確定白水仙是否真的離去,她身法之輕盈快捷令他為之葉二,簡直就像是一隻夜鳥,幾個起落便無影無蹤,一個風塵女能具備這等功力,若非親眼目睹,誰敢相信。

    金老四回進房裡,開始搜查。

    被褥枕頭衣櫥—一翻檢,連靴統子都沒放過,但沒發現任何礙眼或可疑的東西,他坐到原先白水仙坐過的椅子上發愣,兩眼瞪著刷了花紙的天棚一突地,他發現帳頂位置的天棚有一道方形的切痕,很細的線條,不是十分注意絕看不出來,根據他的經驗,那一片棚板是活的,而且通常是暗路或是藏重要東西的地方,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立即起身行動。

    他把一個小木櫃移到床邊,再加上椅子,人站上去正好夠到天棚,摸摸敲敲,然後輕輕向上一托,橫推。

    天棚開了天窗,掂起腳尖,伸手探索,手指頭觸及一樣硬硬的東西,用手指頭一夾一勾,很重,拖到天窗口,赫然是一柄長劍,劍身上附著包袱,他的心情開始緊」、取出來一看,一顆心劇烈地跳蕩起來,他是熟得不能再熟,這帕劍赫然是司徒明月從不離身的「雪劍」。

    假劍之謎揭開了。

    包袱裡包的是什麼?

    他全身都在發抖,記得五年前他曾經在警衛森嚴的青衣幫總壇盜過令符,來去自如,根本就沒半絲緊張。

    現在情況不同,他來這裡白水仙知道,要是司徒明月發覺了,一百條命也不夠他殺,同時,司徒明月要是湊巧趕回來撞上,就等於閻王老打的包票,玉皇大帝也無法相救,百分之百地死定了。

    他不敢有分秒的耽擱,用最快的行動把一切還原,然後滅了燈拎起劍和包袱,像逃避瘟疫般衝了出去。

    剛到院於,正院屋脊上倏現人影。

    他全身的細胞都收縮了,飛鼠般藏進了一葉花樹之中。

    人影飄落院心,一點不錯是司徒明月和白水仙。

    兩人就停在丈許之外的花台邊。

    金老四手捂胸口深呼吸,生怕心跳聲會驚動兩人。

    真要命,兩人竟沒有進房的意思。

    「房裡沒燈,金老四走了?」司徒明月開口。

    「可能是!」白水仙嗲聲回答。

    「奇怪,他……怎會找到此地來?」

    「咦!你的跟班,難道……」

    「這小子來這裡有問題。」

    「什麼意思?」

    「我根本沒告訴他我的住處。」

    「哦!我明白,有他在身邊你一切都不方便對嗎?」

    「我們進房去看看!司徒明月挪步。

    金老四心裡直念佛,兩人不進房他無法脫身。

    兩人進房,房裡隨即亮起了燈。

    金老四穩住不敢動,他深深明白司徒明月的警覺性,他要等待可以動的機會,因為他成身的花葉正對著窗子。

    「司徒大俠,想不到你易容之術巧奪造化之功。」

    「白姑娘,你……什麼意思?」

    金老四在暗中心頭劇震,難道司徒明月竟是假的?除了行為,聲音容貌動作不折不扣,誰能冒充得了?怎麼可能Y「別緊張,我只是猜測。」白水仙媚聲不變。

    「這猜測不嫌太離譜了麼?」

    「絕不離譜。」

    「怎麼說?」

    「我是做什麼的想來不必我再加以說明了!」

    「你是……做什麼的?」

    「咦!很妙,你不知道我是專門陪男人睡覺的?」

    「白姑娘,你在逗我的樂子?」

    「不,不是逗樂子,也不是尋開心,我是認真的。」

    「噢!我很想聽聽。」

    「好!那你聽著,於我這一行的,對男人在床上的動作最敏感,各有各的習慣,每個絕不相同,而你司徒大俠跟一個常常找我的人的習慣動作完全一樣,身體的特徵也一樣,熄了燈,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他是誰?」司徒明月的聲調寒中帶粟。

    「我不必說,也不想說,也許……永遠保守秘密。」

    「白水仙……」司徒明月的聲音高亢起來。

    「司徒大俠!」白水仙的聲音依然不失嬌媚:「我知道這一說會引起你的殺意,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打滅口的主意,別忘了你曾經服食過『定心丹』……」

    「什麼你……」

    「司徒大俠,我曾一直如此稱呼你,讓我們兩個之間也保留一份秘密,那不是挺有意思麼?」說完一陣蕩笑。

    金老四的心弦連連震顫,這真是駭人聽聞的秘事,他在默念著「定心丹」,顧名思義,定是一種控制人的藥物,看起來白水仙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可怕得多,事實已經證明這個行為詭異的司徒明月是冒牌貨,他是誰?真正的司徒明月又有什麼遭遇」

    「白水仙,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留香院的姑娘。」

    「唉!」她歎息了一聲,但歎息的聲音仍然很好聽:「司徒大俠,我已經厭倦了生張熟魏的賣笑生涯,極想從良歸正,天幸遇上你這麼個恩客,有力量幫助我達到心願,這是緣分,也是天意……」

    「你想要威脅我」

    「這麼說多不好聽,我是求你幫助。」

    「什麼條件?」

    「兩萬兩黃金,你應該不在乎這小小數目。」

    「什麼?兩萬兩黃金……你的胃口太大了吧?」

    「司徒大俠,我不認為你會在意這點區區之數。」

    「這叫區區之數?哈哈哈哈,如果我不答應呢?」

    「當然我不會勉強你,不過……你付的代價就難以估計了,你有家有業,一旦身份揭穿,可以想到後果是什麼,而且……你不可能活著走出天香樓。」

    金老四極想看看現場的情況,但他不敢,因為他身邊帶著江湖人人垂涎的「雪劍」和不明內容的包袱,要是不慎易手,那可不得了,他只有繼續聽下去,他希望能從雙方的話中找出進一步的線索,最主要的是真司徒明月的生死下落和假司徒明月的來路,如果「青竹老人」這時來到將是天大的好機會,不過,這只是空想,幾個老怪物不可能到天香樓來,他自己來搜查也不過是試試看而已。

    「白姑娘!」假司徒明月的口氣又變:「你有把握讓我不能活著離開天香樓?」

    「對,而且是絕對的把握。」

    「說說看?」「說穿便不靈了。」

    「你以為我會屈服於虛聲恫嚇?」

    「司徒大俠,你可以試試看的。不過,只能試一次,因為人只有一條命,只能死一次。」白水仙的意態很從容,彷彿是在跟局外人閒聊。

    話聲中斷。

    金老四判斷必是假司徒明月在深思考慮,因為這是生死的抉擇,白水仙敢於勒索,當然是有了妥慎的安排。

    過了好一會話聲再起。

    「白姑娘,如果我們結合……」

    「我早料到你會打這個主意,可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

    「第一,我的出身不能見容於有名望的家庭,那會有辱門風;第二,大俠你的個性我非常清楚,你這只是緩兵之計,一旦脫身,便會不擇手段對付我。」

    「白姑娘,你太多疑了。」

    「我不想分辯,這毫無意義。」

    「可是有一點你沒想到。」

    「嗅!你倒說說看?」

    「你無法享受兩萬兩黃金。」

    「為什麼?」

    「因為你背叛了主人。」這一句的聲調特別有力。

    空氣又突然沉寂下來,看情形假司徒明月的這句話發生了效力,可是,誰是白水仙的主人?「格格格格!」白水仙脆生生地笑了一聲,以既嬌且媚又甜又柔的聲音道:「我的好司徒大俠,承蒙你這麼關懷,不過,能不能享受兩萬兩黃金,又如何享受法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說到背叛主人四個字,我當然會有打算,至於大俠你,卻是主人的敵人,一個陰險可怕的敵人,江湖上如何對付像你這樣的敵人,諒來你一定非常清楚。」如果先聽聲音而不知道談話的內容,簡直就像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婦在享受閨房之樂。

    「白姑娘,算我服了你了!」

    「噢!你沒有別的選擇,這是最聰明的決定。」

    「兩萬兩黃金至少得十匹馬馱,你如何帶走?」

    「毋須馬馱,一輛馬車足夠而且有人會替我平安送到指定的地點,保證萬無一失。」白水仙輕描淡寫地說。

    「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你,司徒大俠。」

    「我?」假司徒明月手指鼻子,一下子會不過意來。

    「對,你不但不會拒絕,還會心甘情願地送。」

    「你有這麼大的自信?」眼裡已隱現殺光。

    「當然,因為我就是主人特派執行『定心任務』之人,現在你無妨運氣試試,但注意一點,不能過猛,微微提氣即可,否則你會遺恨終生。」

    假司徒明月兩眼瞪得滾圓。

    白水仙仍然是那麼媚那麼柔,意態悠閒。

    金老四在花樹葉中只有用耳朵聽的份兒。

    假司徒明月不能不試,不管怎樣,他必須要弄明白真相,於是,他暗中緩緩提氣,一提之下,登時心膽俱寒,真氣變成了數股彷彿嚴冬裡門縫壁隙的賊風,如鋼針般刺向心脈,白水仙的話不假,如果猛一運功,勢非立斃不可。

    「如何?」白水仙笑哈哈地問。

    「你夠狠。」假司徒明月咬牙切齒。

    「不是我狠,只是因緣時會。」

    「我……已經永遠不能運功用武?」聲音是顫慄的。

    「不,事完之後,我會替你解去這一層禁制。」

    「『定心丹』的作用仍在?」

    「對!」

    「白姑娘,如果你能為我徹底解除『定心丹』之毒,可以再開一個條件,我不會計較任何代價,即使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可惜我沒這麼大福分,我解不了。」

    假司徒明月的心直向下沉,如果沒有別的門路,這輩子便注定受制於神火教主,他不明白在毫無徵兆之下,白水仙是如何做手腳的。

    「白姑娘,我只問一句話……」

    「說吧。」

    「你不見有任何動作,如何使『定心丹』發生作用?」他急迫地等候答案。

    「司徒大俠,我們既然結過合體之緣,如果不告訴你,顯見得我白水仙薄情寡義,讓你知道也無妨,有一種誘發的藥味,混合在我的體香裡,只要一進你的鼻孔,『定心丹』就生妙用,而這藥味我可以隨意控制,可以發,也可以不發,不必有任何明顯的動作。」

    假司徒明月默然了片刻:「好,我認了,說,兩萬兩黃金如何交給你?」

    「很容易,備一輛大車,由你親自駕御,明晚三更,會有人在七里河邊等你,到時候會告訴你下一步該如何做。記住,不要玩任何花樣,否則你就會後悔莫及。天快亮了,我該向你告辭,明晚見!」

    金老四以最快的動作掠出跨院。

    拂曉時分。

    封樹人的茅屋幽居。

    幾個老怪物圍在桌邊。:青竹老人」莫三白、「玩鐵大師」

    南宮宇、風不變和怪老人外加一個馬二先生」

    桌上放著金老四帶回來的「雪劍」和包袱。

    金老四已經敘完了此行經過。

    南宮宇沉重地道:「雪劍落入人手,司徒明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他是被「金劍幫」挾持到洛陽的,冒充他的當然也是「金劍幫」的幫徒,目前得設法找出對方的巢穴。」

    「青竹老人」擊桌道:「三十年老娘倒繃孩兒,這觔斗栽得不小,傳揚出去,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別想再在江湖混了,找個地方躲起來喝老酒等著進棺材吧!」

    怪老人道:「先打開包袱看看。」

    金老四上前解開包袱,裡面包的似是衣物,一件件抖開來,藍布短衫一套,再就是一個平底黑布袋,兩側開孔,靠底是兩個像眼睛的小洞,最後是金黃色布套……。

    「呀!」金老四怪叫起來,一手提著黑布袋,一手拎著黃布套,鬥雞眼瞪得老大,連身子都抖了起來。

    「你鬼叫什麼?」「青竹老人」瞪著金老四。

    「您老人家沒看出來?」

    「看出什麼來?」

    「金劍密使『無頭人』和黃布套蒙面人同屬一個人,而現在易容冒充司徒大俠的也就是他,真想不到……」

    怪老人「啊!」了一聲,目暴寒芒。

    風不變和馬二先生不清楚這一段識有瞪眼的份兒。

    「青竹老人」點著頭道:「謎底算是揭穿了,『燕雲神雕』齊嘯天一家五口的滅門血案就是這王八蛋做的。」

    金老四道:「可是……他是誰?」

    「青竹老人」道:「管他是誰,所有的賬全算在金劍幫主頭上準錯不了。」

    馬二先生眉頭一蹙道:「金劍幫主又是誰?」怪老人沉聲道:「眼前最要緊的是查出司徒明月的生死下落,現在我們有兩條線索,兩個有利條件……」

    「青竹老人」嗯了一聲道:「老小子你就說說看。」

    怪老人搖搖頭道:「人老了就會昏職,冒充司徒明月的在行為上有許多不合情理的表現,我們竟然沒有立即警覺,掉以輕心,要不是金老四……」

    「青竹老人」抬手止住他的話頭道:「老小子,現在發牢騷沒用,我們只是大意不是昏聵,快說正經的。」

    怪老人掃了所有在場的一眼,沉凝道:「我響兩條線索,一條是托身風塵的白水仙,另一條是冒充者本人,而重點在七里河,人夜以前必須佈置好,至於兩個有利條件,一個是對方並不知道秘密已經被揭,變成我暗敵明的情勢,再一個是『雪劍』已經回籠,減少了一半的顧忌,各位以為然否?」

    「玩鐵大師」南官宇道:「言之有理,不過有一點必須加以考慮……」

    「青竹老人」道:「打鐵的,你老小子想到什麼?」

    南宮宇道:「冒充者此刻定已發覺劍物失竊,雖然他不知道落人誰手,但定然警覺行跡已經敗露,很可能會改變原來計劃。」

    金老四插嘴道:「依小的看法,此點不足慮,冒充者丟失東西,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定然是白水仙,白水仙就是不認帳也很難被相信,如果在人晚之前他們雙方沒碰頭,這檔事就不會提前揭開,小的負責釘牢那婊子。」

    風不變欲言又止,但始終沒開口,只皺了幾下眉,他的表情沒人注意到。

    「青竹老人」抬手道:「好,我們都坐下來慢慢商量,老四,你小子要釘人就趕快去,別脫了線。」

    金老四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天香樓。

    跨院上房,天色朦朦亮,房裡沒燈火,仍是暗沉沉地,但房裡有人在交談,一個是假司徒明月,另一個聲音較沉厚,似是半百左近的老人。

    「丟了雪劍是極大的損失。」沉厚的聲音。

    「還有那包行頭,行藏已經無法掩飾,這……」假司徒明月的聲音,但現在已不再那麼冷漠而是焦急。

    「原先的計劃非改變不可,一樁樁解決吧!」

    「盜走東西不留痕跡,表示是老手做的。」

    「你說那叫金老四的是這一行出身!」

    「對,不過他是司徒明月忠心耿耿的跟班,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他不會動我的手腳,最有可能還是那婊子,她已經全摸清了我的底,所以才敢訛詐兩萬兩黃金,她自稱是『定心任務』執行者,在教中位份絕對不低,該不該到留香院去找她?」

    「不能,打草驚蛇反而不妙。」

    「那怎麼辦?」

    「今晚到七里河本人會收拾她,只是有一點,在約會時間之前,不能放鬆對她的監視,要多派得力的人去執行,還有就是那金老四,他是那幫老怪的獵犬肥他解決掉會省卻許多麻煩,派專人去做。」

    「好,七里河之約如何安排?」

    「本人的計劃是……」

    聲音低下去已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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