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們的教父 22
    兩天以後,塔姆帕的政府律師給奧布賴恩送來了一頁紙的醫療報告,報告證實保羅-卡斯特蘭諾確實住進醫院進行有擇外科手術,手術被稱作陰莖移植。

    “陰莖移植?”安迪-庫林斯問,“那到底是什麼?”

    “我也糊塗著呢,”奧布賴恩說,“但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或許那家伙不能撒尿或者什麼別的。”

    像經過一點研究所顯示示的那樣,教父所選擇的手術並不涉及排洩器,而是男性性器官功能。實質上,是在他皮下安裝了一個人工勃起器。

    “上帝,”庫林斯在弄清手術的實質後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奧布賴恩問。

    “他為什麼要這樣?他為什麼需要這樣?我是說,我們對他有足夠了解,知道他不是一個好色的人,他已經老了,如果他和尼娜之間還有什麼浪漫的話,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他是個復雜的人。”奧布賴恩說。

    因此陰莖移植問題成為教父不可思議的性格又一個不解之謎。一個老人,不追求女色,卻做一種痛苦乃至荒謬的手術以重新獲得偽裝的性能力。為什麼?為誰?

    到後來才清楚,促使巨頭保羅做出決定的是看似不可能而實際上不可避免的格羅莉婭-奧拉特。

    這有些奇怪——但這個哥倫比亞女人在美國逗留期間一切都是奇怪的。

    1979年1月格羅莉婭-奧拉特初到美國時,她根本沒有想到後來在她身上會發生種種怪事。她幾乎不會說英語,即使是西班牙語她所受的教育也實在是太有限了。最初同幾年前移民來的姐姐內莉一起住在她科羅納昆斯的公寓裡。內莉幫格羅莉婭找了,份工廠的工作,但對社會野心勃勃的這位年輕女人並不滿意。她不想把她限制在拉美人的社會交圈子裡,她認為他們是底層人,她要同真正的美國人,富人們來往。當她從哥倫比亞人的小道消息裡聽說一對住在大宅裡的富有夫婦要找女傭時,便告訴姐姐她要去。

    “但是格羅莉婭,”內莉用西班牙語對她說:“你不會說英語。”

    “我學。”

    “你以前從不當過傭人。”

    “沒關系,這些人,我會讓他們喜歡我。”

    美國富翁的習慣及方式對可格羅莉婭來說十分神秘。那年夏天的某個星期六,卡斯特蘭諾的一個僕人來到奎恩斯,用閃亮的要肯把她接走,給她新衣服,開車到白城堡漢堡店,告訴她在洗手間換好衣服,等第二輛林肯車接她,這一切在她看來並不奇怪。第二輛林肯車是藍色的,由傑出的卡洛的孫子“喬紅小子”甘比諾這們的人物駕駛。將來的女僕對車,而不是對司機的門第留了深刻的印象——她幾乎不知道黑手黨是什麼,更不用說其名冊上的綽號了”。

    喬駕車穿過維拉扎諾橋,上了托特山,駛進卡斯特蘭諾的車道。

    “你為什麼把格羅莉婭帶到教堂?她問。

    “這不是教堂,”喬紅小子告訴她,“這是他們住的地方。”

    面試很簡單,考官是尼娜-卡斯特蘭諾和她女兒康妮。那時教伎恰巧也坐在廚房裡,但他並未說話。

    格羅莉婭的第一印象是他是個沮喪痛苦的人。

    當格羅莉婭開始為卡斯特蘭諾家工作時,她的英語大有限了以至於要她做什麼家務得用手勢表達。高貴的尼娜夫人得用古怪的手勢告訴她的僕人將衣服放在烘干機裡或者是熨襯衫。為結事這種累人的猜謎游戲,教父有一天帶回了一個手提式翻譯機。“洗盤子”用英語敲到計算機裡,讀出時是拉丁語,格羅莉婭就可以去洗碗。

    幾個月以後,意想不到的信息開始在這個小語言機器上出現。“我喜歡你的笑容”。你的眼睛真漂亮”格羅莉婭困惑不解,是保羅先生在向她調情,還是翻譯機出了毛病?”

    這個問題在晚飯後的一個晚上有了答案。格羅莉婭正在洗盤了,教父走到她身後用他碩大的手摟住她的腰。他把她轉過來面向他,輕輕抓起她的手腕,把她的下放在他肩上。他的手用奇怪的神聖的姿勢舉到她的頭頂,手指穿過她粗密而有彈性的頭發。根據格羅莉婭-奧拉特對這一事個的陳述,他的眼睛濕潤了。

    “我希望我能像你一樣。”教父說。

    女僕僵硬地站著,不做聲。

    “你一無所有,但你快樂。我什麼都有,但我沮喪。”

    奢華還會沮喪,對女僕來說,就像那個小語言機器一樣是糊塗的謎。她什麼也沒說。

    “我喜歡看到你在這兒。請留下來。

    現在格羅莉婭是真的困惑的。她聲稱,現在也認為,她像愛媽媽一樣愛尼娜夫人,當然,她知道卡斯特蘭諾的婚姻遠非理想,先生和大人分住在不同的房間,晚間走廊裡沒有腳步盧。保羅和尼娜之間僅有的熱情以一種憤怒的爭論體現,即使不懂英語也可聽出其中的憎恨。介入一對使對方痛苦的夫婦間是一種罪過嗎?

    格羅莉婭仔細地考慮過這個問題,她告訴姐姐內莉,保羅先生對她非禮,她想不干了。內莉說她是在想像——一個像卡斯特蘭諾這樣富有而重要的人物會需要一個像她這樣邋遏的小人物嗎?可以理解,內莉有她自己的原因勸她妹妹干下去。卡斯特蘭諾家對格羅莉婭很慷慨,他們給她衣服,男西裝,貴重的鞋,其中很多他們根本沒穿過。女僕每個星期三把這些贈品帶到科羅納,在哥倫比亞居住區扮演對誕老人的角色。如果為保持這些施捨食物的源源不斷而需要犧牲格羅莉婭的貞潔,也沒什麼,富人與窮人之是就是這樣,在北美洲同在南美洲沒什麼區別。

    所以,格羅莉婭回到托特山大宅,任由事情發展。但如果她選擇她把她同保羅-卡斯特蘭諾的關系說成是無私地犧牲肉體,那麼這種犧牲在許多個月裡都是不完全的。這對准情人接吻,擁抱,愛撫,然後——什麼也沒有。他們愛扶只是讓欲望慢慢消散,像滾開的面湖糊上的的蒸汽一樣。格羅莉婭又一次困惑了。美國人就是這樣做愛的嗎?還是富翁們特有的方式?

    盡管哥倫比亞女僕對她情人在肉體結合上的躊躇感到困惑,教父很清楚是怎麼回事。保羅-卡斯特蘭諾多年患有糖尿病,在極少數情況下,糖尿可導致神經中樞的損壞,而導致性無能。卡斯特蘭諾從1976年就不能勃起,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正是那一年他成為無所不能的教們,這種無能在哥倫比亞女僕沒有到來之前沒有太多地使他煩惱。但之後,他開始感到不可忍受。

    “噢,格羅莉婭,”每次長長的愛撫由高潮開始下降時他都會歎氣地說:“我希望我能使你快樂。”

    “我很快樂,保羅先生。”

    “我不太快樂。”教父用他的同情婦說話時常用的那種不標准的英語說:“我對自己的衰老的身體感到生氣。”

    幾個月以後的一個晚上,教父宣布:“格羅莉婭,他們可以做一種手術。”

    “手術?”女僕問。這個詞把她嚇壞了。

    “他們會放進一根棍。”

    她什麼也沒說。

    “他們切個口,在這兒……”

    她轉移了視線,有點畏縮,“不,別告訴格羅莉婭。”

    但那天晚上教父很虛張聲勢。“沒什麼不大了的。他們切個口,然後鑽個孔,打一條通道,放入棍子,然後,它就像……就像鵝頸管一樣工作。”

    “鵝頸管?”女僕問:“那是什麼?”

    “鵝頸管,”教父重復道,他發現這很難解釋。

    “像,靈活,但不是太靈活,你可以把它弄上來,也可把它弄下去。”

    女僕臉紅了了。“它會讓人受傷的。”

    “不會傷著你,小格羅莉婭。”

    “不,保羅先生,那會傷著你的。”

    教父輕輕笑了一下。很明顯,經歷痛苦是他重新找回男性能力的一部分。“可能會,”他說:“但只是一小會兒。”

    “不,保羅先生,如果那會傷著你,你為了格羅莉婭不要那樣做。”

    “我已經下了決心,”卡斯特蘭諾說:“我要做手術,立即。”

    “什麼時候,保羅先生?”格羅莉婭問,驚奇地發現她的身體正在慶祝這即將發生的變化,盡管她的良心害怕它。

    “一有徑管就要以,”教父說,“我們正等著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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