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蒙了。
「你和威上床了??!!」
童揀起件衣服,穿在身上。
諷刺,脫了衣服見我哥們,穿著衣服見我。
「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還不知道你們的醜事!」我指著童的鼻子怒吼。
「我們有什麼醜事?男未娶,女未嫁,都是單身男女。倒是你,別人的老公,有資格指責我嗎?」童挑釁的把我的手撥開,把臉湊到我面前說。
「你是因為我現在有老婆,報復我?」
「報復什麼?要報復早在分手的時候就報了,還等到現在?而且,你以為我還是過去的童嗎?」
童一手拿起遙控器,一手捧著蘋果啃,坐在沙發前看電視。
她在威的家裡悠然自得,就像當初在我家一樣。
「說,為什麼是威?為什麼偏偏是威?因為他把你從公安局救出來?」
「按你的邏輯,救我,你還出了錢,我也應該要和你上床了?」
「你怎麼這麼淫亂?!!」
「不是,」童停下戲謔的表情,嚴肅的對我說「不是淫亂,是認真的愛。」
我瘋狂,徹底失去理智。狂奔到樓下,我拿出車裡的東西,摔到童的面前。
童還是在嘲笑我,一邊撿起東西。
「你怎麼一點都沒有變,火氣還這麼大,像小孩子亂發脾氣。不是說你找了個既漂亮又溫柔的老婆嗎,也沒調教調教你?」
對,我不氣,我不怕。我還有靜。
「是啊,我買這些東西就是特意要送給你們的。花,給威,讓他捧著向你求婚。吃的,你們下酒,還有紅酒,你不是最喜歡喝點小酒了嗎,喝完了繼續再做愛啊,多來勁。你這種飢渴離婚**碰到一樣飢渴又找不到女朋友的威當然一拍即合。希望威穿我舊鞋穿的合腳,祝你們生活美滿,早生貴子。哦,順便問你一句,你還能生得出孩子嗎?你要是生不出了,我和威關係這麼好,到時我叫我老婆多生一個,認你做乾媽……」
「啪!」童給了我一耳光。
她伏在沙發上痛哭起來。
「為什麼你還要傷害我?兩年了,為什麼見面你還要傷害我?」
童用雙手遮住臉,抽泣著。
她和威發生關係傷害到我,為求自保和反戈一擊,我也要傷害她!
我真的給了童狠狠一刀。兩年了,並也沒把握可以再傷到她的心,為起效果,我用了最毒的話。
童一邊哭一邊哽咽著重複一句話「為什麼你還要傷害我?」
我們吵架,童喜歡和我理辯,可當她是非對錯、道理,都不講了,只哭著說同一句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的時候,我知道,她是極度傷悲了。
有一次,童哭著說「你憑什麼這樣傷害我?你自己知道你是憑什麼可以這樣傷害我嗎?你是憑著我深愛你,所以你才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啊!」
那次,說的我靈魂一顫。
可是童,我真的還有本錢傷害你嗎?
推開門,我拂袖而去。
直到第二天靜回來,我的腦袋一直都發炸。
去機場接靜,她看來情緒很好,對我笑著講見聞,可我沒有力氣回答。
「你怎麼了?」靜在我額頭摸了摸,「你發燒了!病了就不用來接我嘛。」
靜似乎被我感動了,臉上流露出無限溫柔。回家,照顧我躺下,她給我拿藥、做飯。我昏昏沉沉的發著燒,做著胡夢。
我夢見童扯我的手說「你快起來,你是裝你以為自己是楚楚可憐的黛玉啊?我才是野蠻黛玉。」
我一向身體很好,幾乎沒得過病。童倒是抵抗力差,動不動就感冒,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我笑她是「野蠻黛玉」。
「你像林黛玉一樣嬌弱,可又不溫柔,比韓國那個野蠻女生更野蠻,所以這個野蠻黛玉的名字最適合你了。不過,電視裡那種身體弱不禁風的女生,怎麼沒有一個長的你這麼豐滿的,全是骨感型的?」
「我這是虛胖。」童撅起嘴巴回答我。
夢裡,童拉不動我,索性耍賴睡到我手上。
「你怎麼還是這麼吵事,我難得病一次也不放過我,你去打遊戲也好,看韓劇也好,別來吵我休息嘛。」
「我睡在你旁邊不吵總可以吧?你抱著我應該睡的香些啊。」
不要再夢到她了,也不要再想她了,再怎麼心痛,再怎麼有緣分,童終歸和我不是一路人。這個,我應該在2年前就清楚。
我翻個身,接著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還是想起了很多和童有關的事。
今天,彩票點的店員叫童作「老闆娘」,這個店員,是在我和童分手後才到店裡上班的,他怎麼會知道童以前是我女朋友呢?其實我誤會了。這個「老闆娘」的「老闆」,指的是威,而不是我。
威一定經常童去,所以和店員都熟悉。
這兩年威借給我的錢,也是童的吧?我早就應該想到,威拿著公務員的工資,哪裡有那麼多錢借給我呢?而且,他也沒有催我還過,再是哥們,不是因為他和童有這麼密切的關係,又怎麼會如此大方?
是了,不然威也不會那麼心急火燎的班也不上,趕去救她。
威不是早就警告過我不要再去找童了嗎?
前天晚上威想製造我和童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也只是想讓童和我說清楚一切吧。
想到我做生意的錢可能是童陪別人上床換來的,我的頭就更疼,心也疼碎了,碎成千瘡百孔。
記得她曾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真分手了,她希望我能生活的很好。
「我希望我可以嫁給千萬富翁,高矮胖瘦、多大年齡都無所謂,只要他給很多很多錢我。你不是一直說我不賢惠能幹還老和你吵架嗎?你呢,就去找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做老婆,我每個月都給你好多好多錢,讓你們生活的舒舒服服的。」
「神經病!」我當時是這樣回答童的,「我不成吃軟飯的了嗎?難道連老婆都養不起向你要錢?再說,你能嫁個百萬富翁就燒高香了,又不是多美,還想嫁千萬富翁?」
我只當童嫌我不會賺錢,從來沒有細想過這句話背後的含義,童當時是已經愛我愛到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成全我和別的女人的幸福。
我當她發神經的話,竟都一一實現。
我從威的手裡,接過了童出賣自己信仰和身體的錢,做起香料代理的生意,自己和靜過上中等收入水平的生活。
孽緣!
我不願說這麼老氣的詞,可再沒有比這更恰當的詞可以用來形容我和童的關係。
童愛上我是孽緣!在童任性、我沒有學會包容的這個錯誤的時間,遇上了不該愛的、錯誤的人。
童離婚後帶著滿身傷痕投入威的懷抱,何嘗不是件好事?至少,有人繼續疼她,愛她,而不是傷害她。
我是給不了童幸福的男人。為什麼?根基不好。一開始,就根基不好。童的粘人、任性給我留下了隨時躁狂的因子,我回之的自私冷酷也給童留下了深深的傷害。
當然,我一直都愛童就像童一直都愛我一樣。
只是,童任性,我便以冷酷自私對她,她雖然表面上用更多的退讓、更低的姿態挽留感情,可內裡受傷的心卻不能平衡,不久便又流露出偏激任性的心態,而我,繼續以更自私冷酷的方式來還之……
如此惡性循環。
直到不記得愛,只有憎惡。
一旦真正的分手,卻又記起愛。
因為愛得痛苦,才愈加銘心刻骨。
這不是孽緣又是什麼?
高燒退了,一切都會好的。
我對自己說。
我和靜開始恢復以前相敬如賓的生活,好像什麼也沒有改變。
不再聯繫威,也不願想起童。
只是聽到放藍心湄的《不怕付出》,會心裡一顫,牽動全身。
不怕付出leiquiemejourdei「a2000,jetequitte,jesuis
disparu(2000年的第5天,我要離開你消失!)
我發現我真的是再也無力觸動一顆已經沒有我的心
所愛的人不留戀的表情是最讓人心涼的一場雨
總相信我們的愛能走下去
有笑有淚才會動人難忘記
可惜只有我一個人相信
改變不了兩個人的分離
愛你怎麼會是個錯誤
從甜蜜一路到痛苦
原來未必越擁抱越相處就瞭解彼此越深入
愛你怎麼會是個錯誤
從天真悲傷到清楚
感情不是夠努力夠付出
就一定留得住幸福
lefidusieleousaquitte,ommedeja-vu.o「estplus
affirmatifdelaaivete,
qu「-il」yariequ
heretoi
reviedra,imouaffetio,imapassio
紀末已離我們而去,成為似曾相識我們對於天真永恆及幸福都不再確定。
我發現我真的沒辦法,是你,親愛的你,不能停止作夢。
我的純真早已逝去,如同我對你的愛與欲)
那是童最喜歡聽的歌,睡前,躺在床上,她會把M3的耳塞,一人耳朵裡塞一隻,強迫我聽著,而且還是循環播放。
「昨晚你注意聽裡面的歌詞了嗎?」
「沒,太催眠了,我一聽就睡著了。」
我想忘卻,可是記得。
童說,這首歌,是她的代表金曲。
靜熱衷旅遊,我怕她搬出嫖妓的殺手襉,而堅決。還得感謝她沒有告訴我母親,以傳統女性的美德,幫我留住臉面。
我照常工作,目標是把全省的總代理權拿下。
童被檢舉一次後,恐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操作。現在,廣告這行也不好做。不過,她就吃老底,應該也衣服無憂。還事,威能幫她擺平。
除此外,生活重複,時光流逝,一切朝前。
這大概就是人生的本質恬靜,平淡,真實。
簡單也是種幸福。
我以為,這樣到終老。
直到,靜拿來報紙。
「你看,這不是你那個哥們威嗎?他被捕,已經開庭了。」
我頭也不抬。
「你只見過他一次,看錯了吧。他在公安局,一向是他抓別人,怎麼會別人抓他?」
「真的,你看看,標題就是『執法部門幹部以身試法,公安幹警涉嫌洗黑錢』,正是XX市。」
我扯過報紙,沒錯,是威,垂著頭,站在法庭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