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靜回來前,童被無罪釋放——證據不足。最有利的反面證據就是,童公司的帳號上,除了周轉的錢外,就沒有一筆大數目。行賄是為了什麼,獲益吧,每單生意都是微利甚至是無利,行什麼賄。而且童的帳目也一清二楚的說明如此,當然,那是假帳。而收賄的人,自然也是死不承認。最後,不了了之,放了童。這中間,最起作用的就是威。我負責出錢,具體事宜都由威操作。可以這麼圓滿的救童出來,足見威的神通廣大。威大專畢業後就當了一名戶籍民警。沒有後台,沒有財力,在短短幾年混到公安的這個職務,是很不容易的。要知道,沒有背景,在白道不好混的。威唯一不順的是感情,每次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總算談了個朋友,買了房子,準備結婚,女朋友卻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提出分手,原因是那句經典的「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威痛苦大半年。後來慢慢得知,其實是女朋友另有所愛。威喝醉了告訴我們,那男人論能力、性格、工作哪方面都不如自己,唯一,比他長的高。忘記說,威身高只有一米六幾,別說是他們局,可能全市公安民警中都算最矮的一個,當初招聘時,威是給體檢的醫生送了厚禮才過關的。身高,一直是威的忌諱,也是自卑的心病。從此後,威再也沒有正式談過一個女朋友。威和我一起接童。挨過這些日子,童二十幾歲的人生,又增添了一頁滄桑的閱歷。她的身形更加瘦削。好像又瘦了。童無力的望著我們說「我想回去洗澡、睡覺。」威識趣的連忙說「我開車回去了。你陪童回家,好好照顧童。」這段時間威一直沒回去,假也沒請,晚上就住在童的家。威確實夠朋友。所以我才敢和他一起投資彩票點,在威的城市。而且威知道我有多想和童單獨在一起。我想童像以前那樣,頭枕著我的肚子,躺在床上說話。說這兩年發生的事情。「今天晚了,開長途危險。你陪我回家,明天再回去吧。」童扯住威,不讓他走。「我聽威說你幫我墊了一筆錢。到時我托威還給你。真的很謝謝你,分手了還能這麼仗意幫忙。你回去吧,我們先走了。」童輕輕的對我說,然後拉著威就要走。我杵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童現在根本不想再單獨和我呆一分鐘!也許,童不再愛我。她住在我們的家,只是習慣而已。也許,兩年的生活,連串的打擊,她心裡已經裝不下對我的愛了。「這樣吧,今天就聽童的安排,明天你們兩和我一起回去。你呢,就順便去彩票點對對帳,都兩年沒去看過了,童呢,就去逛逛,散散心。」威建議說,化解了我的尷尬。童不出聲,算是默許。第二天出發,童的氣色好了許多,不再蠟黃著臉。我和威輪流開車,聊著二十出頭時的愣頭青事,中間有幾次,童還加入,幫我們糾正誇大之處。這些事,早在我和童戀愛時就間斷都告訴過她,她一直都記得,比我還清楚。童還是愛著我的。只要心照不宣,小心的屏蔽掉最近2年的回憶,就可以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和童甚至還互相取笑,融洽得彷彿沒分手。她依然是我的女朋友。下午三點鐘到達。威急著要去單位報到,要我和童一起,自己安排活動。我們晚上再碰面,一起吃飯。多好的安排。童卻抖抖嘴巴,好像猶豫了一會,說「他要去彩票點,我去逛街,我們不一起,電話聯繫吧。」我以為童是當著威的面不好意思,嘴硬,一如我以前。等威一開車,我就拉著童的手,把她摟入懷裡。如果不是在馬路上,我一定會吻童。以前每次久別重逢,我和童都會變得更親密。這次童卻無聲的推開我。「你別這樣。我自己打車走了。」童真的飛快攔下一部出租車,剩我一個人。威從單位回來,陪我對帳。可童的冷淡,讓我心情頹喪,帳目也看不進。索性早早的離開,先去喝點咖啡。還沒坐定,彩票點的店員打電話給威,說附近起大火,讓我們回去看看。「你去吧,一般起火,最容易趁亂出事,出事局裡肯定要找我。我回去待命。」附近的店面燒了一大片,死了兩人,十幾個人重度燒傷。不過綵頭好,火燒到我們彩票點前就被撲了。店員告訴我「剛才老闆娘童也來了,她可能以為我們鋪起火了吧,哭著喊著往裡沖,拉都拉不住,後來還是被消防武警拖出來的。」我笑了。開心的笑了。不錯啊,童,你也學會了我的本事,輕易就把我的心情撩撥得一下失落一下振奮。你在我面前裝的淡漠,可你以為我出事的時候,卻洩露了真正的心跡。店員問我笑什麼,我說,笑童那副哭著喊著、歇斯底里的樣子,她倔起來,力氣很大,確實是一般人拉不住。還笑她虛驚一場,撲錯了。就像我以為童會坐牢判刑,拼了命要救她一樣,童怕我被火燒著也拼了命要衝進去救我。有些愛,要到永絕才知道可貴。已經知道愛可貴,但我不要和童永絕。不管她兩年生活有多淫亂,不管我已經結婚,要和童重新在一起。只是,靜沒有錯,我怎麼可以提出和她離婚?不離婚,難道金屋藏嬌?童的性子,怎麼會做二奶?我沒答案。不管那麼多,但今晚,童一定是重新屬於我。我打電話給威,問他借車,告訴他晚上各自吃飯算了。威說也好,反正晚上要加班沒時間陪我,車別人開回去停在他家樓下,我去取就是,鑰匙在房門口的信箱裡。路上,我定了五星級酒店的套房,77朵紅玫瑰——除了那次向童求婚,我再也沒有送過花給她。還買了童最喜歡吃的燒烤、麻辣小龍蝦和一對紅酒。童不能吃辣又愛吃辣,辣的時候總是一邊伸著舌頭,一邊大力哈氣,然後喝點小酒解辣。我要她坐在我腿上吃,對著我的臉哈氣。走到威門前拿鑰匙,聽見房裡有電視聲,開的很大,還能聽出放的是韓國片。威從來都是一個人住,也沒聽說他家來了親戚或朋友,莫非,有賊?還是,他找了女朋友?我用和車鑰匙套在一起的房間鑰匙開了門。「你不是說你加班嗎?」是女人的聲音。只穿著內衣的童,走出來。童沒想到是我,驚慌失措。沙發上是威和童今天穿的衣服,顯然脫的時候迫不及待,雜亂的攤著,地上,還有撕開的避孕套包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