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韓將軍一愣,聽這意思這人是認識我嗎?可是,我怎麼不認識他上前幾步,仔細打量了方雲一番,突然失聲叫道,「啊!主公!」說著撲通跪倒,「臣不知主公駕到,請主公恕罪!」他這一跪下可不得了,身後跟著的幾十個人連忙紛紛下馬,跪在了他身後,丁小寶也嚇壞了,這是主公?我的老天爺啊,完了完了,我這次可把主公給得罪了!這樣想來,直嚇得他雙腳發軟,再也站不住了,幾乎是趴在了地上,身子不斷的發抖,衝撞了主公,這可是死罪啊,說不定還要滿門抄斬的。
方雲笑著上前扶起那韓將軍,「韓將軍,一別經年,你可是更加英武不凡了啊,能有你這樣的將軍,河東幸甚吶。」這名韓將軍便是與武魁並列為彰武五虎的韓桐,在彰武五虎中,他的年紀最小,但是名氣卻最大,五虎皆是文武雙全的少年英雄,而以此人為最,就算是一向待人不偏不倚的趙凌雲也對他偏愛有加,而其他人也沒什麼怨言,因為韓桐的表現,確實超出了他們,就算是心高氣傲的武魁提起韓桐來也是佩服不已。
一年前,趙凌雲回河東述職的時候曾經將韓桐帶了一起,向方雲推薦這位自己的愛將,因為年紀相差不多,而韓桐又是一表人才,所以方雲對他的印象也是極好的,雖然不知道韓桐本事如何,可是他相信趙凌雲的眼光決不會差了。韓桐對於這位年紀僅僅比自己大了幾歲的主公也是甚為心折,他最為崇拜的人便是趙凌雲,而趙凌雲卻時刻將這個少年主公掛在嘴邊,崇敬之情溢於言表,因此下意識的也影響到了自己的這些部屬,彰武眾將無論是見過方雲的還是每見過方雲的都對這位主公十分尊敬,方雲的事跡他們也聽趙凌雲或者民間說過多遍,心中更加嚮往。見過方雲之後,韓桐更加感到見面勝似聞名,有這樣一個主公,河東的美好前景可想而知。從河東城回來之後,韓桐便常常將主公掛在了嘴邊,一如趙凌雲一般。
韓桐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了主公,而且自己還差點沒認出來,心中不禁有些慌亂,生怕主公怪罪,雖然明明知道這位主公平易近人,輕易不會責怪下屬的。「主公過獎了,臣愧不敢當,」韓桐還是有些拘謹。方雲無奈,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也不多說,擺了擺手,對後面的人道,「都起來吧,跪在這裡把路都擋上了。」
人不小心發出了一聲輕笑,看來主公很平易近人嘛,一點架子也沒有。眾軍士都從地上爬了起來,而丁小寶卻仍是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站起來。
方雲看了他一樣,不禁好笑道,「丁小寶,你哆嗦什麼?起來!」
丁小寶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道,「主、主公,小的罪該萬死,衝撞了主公,請、請主公降罪」
「降罪?」方雲有心逗他,「那好吧,我想想該定個什麼罪呢。」丁小寶身子一震,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豎起耳朵緊張的等著發落。
「嗯,就這樣吧,」方雲忍住笑,「就罰你做我的親兵吧。」
「啊?什麼!?」丁小寶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骨碌站了起來,「主公,您說什麼?讓我作您的親兵?我冒犯了您,您還」
「怎麼?你以為做我的親兵是一件好事嗎?那可是很危險的,說不定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方雲故意扳起臉來教訓道。
丁小寶就算是傻子現在也明白主公是在戲耍自己了,興奮的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請主公放心,丁小寶一定不會辜負主公的期望!保護主公安全!」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看門兵丁而已,成為主公的親兵,簡直是一步登天吶,能夠待在主公的身邊,那是何等的榮耀啊,就算是為了保護主公去死也是一件大大光彩的事情啊。
方雲看了看他還有些稚氣的臉孔,心中輕輕一歎,唉,像這樣一個小兵,卻也活得簡單,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對於這個憨憨的小兵,他確實有些喜歡,雖然自己的年紀比他也大不了多少,但是看著他卻有一種長者對著年輕人的感覺,我這是怎麼了,怎麼像個老頭子一樣老氣橫秋的,嘿
別人所看到的,只是他風光的一面,但是其中的艱辛又有幾人能知道呢,他也不過才二十幾歲,可是卻要背負著如許重擔,有時候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可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接著走下去吧。
「主公,您來找趙將軍是吧?趙將軍現在正在府中,臣去請趙將軍出來迎接主公,」韓桐道。
「不用了,我們一起進去吧,別折騰趙將軍了,咱們河東沒那麼多的規矩,」方雲擺了擺手,當先走了進去,韓桐急忙跟在後面。
韓桐在前面引路,方雲來到了趙凌雲的辦公的房間,為了節省開支,趙凌雲把官府省了出來,只在家裡辦公,堂堂的一個彰武將軍府,卻比起有的縣令府第還要小上許多,這不禁讓方雲感慨萬分,倒不是說趙凌雲有多清廉,只是這個人是個工作狂,對於其他的根本就不在乎。
「將軍,您看誰來了,」韓桐離著老遠就大聲喊道,方雲攔著他沒讓去叫趙凌雲出來迎接,可總是要走出房間來迎接一下吧,否則未免太失禮了。
「什麼人吶?」趙凌雲聽到韓桐的叫聲,從房中走了出來,看到方雲一下子愣住了,「主公?你怎麼來了?臣趙凌雲參見」
還沒等他行禮,方雲已經伸手虛扶,一股大力憑空將他托了起來,口中連道,「趙將軍不必多禮。」
趙凌雲心中這一驚非同小可,方雲剛剛這一手可真是駭人聽聞吶,這得是多深厚的內功啊,更令他驚訝的是方雲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巨大壓力,讓人幾乎不敢直視。「主公,這是」趙凌雲忍不住問道。
「趙將軍,總要請我進去坐坐吧,難道我們就站在這裡說話嗎?」方雲呵呵笑道。
趙凌雲拍了下腦門,「你看我,都糊塗了,主公快快有請。」趙凌雲在前面帶路,將方雲引進了房間裡面,趕緊命下人去到茶,別人沒有資格進來,因此只有方雲、趙凌雲、韓桐三人在房中分別坐下,下人很快端上了茶,方雲也是渴了,顧不得說話,先拿起茶碗飽飽的喝了一通,這才放下茶碗,長出了一口氣,下舒服了,趙將軍,今天我就不客氣了,在你府上討頓飯吃吧,我可是一天沒吃飯了。」
「好好好,主公有命,怎敢不從?」趙凌雲笑著叫過下人去安排飯菜。趁著功夫,方雲將自己在天下島的一番經歷大概講了一遍,聽得趙凌雲和韓桐目瞪口呆,趙凌雲低頭沉思,韓桐卻是一連的興奮,心中還有一絲遺憾,可惜啊,九條金龍吶,唉,可惜我沒看到。
「主公,為何那魏劍」趙凌雲疑惑的問道,方雲的真實身份和他與魏劍的事情趙凌雲還有所不知,因此有此一問。
「這件事可是說來話長了,這關係到了我的身世,」方雲面容一肅,鄭重的道。
「哦?」趙凌雲臉色一緊,輕咳了一聲,「咳咳,韓桐,你去看看飯菜準備的怎麼樣了。」他知道方雲說得這樣鄭重其事,其中必有緣由,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韓桐站起身來便要出去,他知道這種秘密,以他現在的身份還沒有資格得知。
「沒事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韓將軍留下吧,我正在考慮這件事要不要說出去給大家知道,你們正好幫我拿個主意。」方雲擺了擺手,示意韓桐不需迴避。
韓桐感激萬分,主公既然這樣說,那就是當自己是可以信賴的人了,足見對自己的重視,士為知己者死啊,這樣的主公,韓桐這輩子跟定你了!
「我原本姓林,」方雲緩緩的將自己的身世,從魏劍那裡聽來的都向趙凌雲、韓桐二人說了出來,聽得兩人呆在當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今天方雲給他們帶來的太多的震驚了,主公竟然是林氏皇族?末帝林倫之子?天!
趙凌雲站起身來來回踱著,雙手不停的搓著,以緩解心中的緊張,半晌,「主公,這件事,臣認為還是與軍師他們商議一下吧,此事可大可小,臣實在難以定奪。」
「嗯,」方雲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我今日在你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便趕回河東去。」
「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主公必然為天下人所忌怠,畢竟他們可說全部都是大漢朝的叛逆,如果有一個林氏皇族的倖存者出現的話,很顯然會成為他們共同的敵人,若是按照我的意思,現在還不是時候,主公近日的作為,已經引起了全天下的關注,若是再被他們知道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唉,還是聽聽軍師的意見吧,臣實在不擅政治,想想就頭疼萬分了,」趙凌雲愁眉苦臉的道,打仗他在行,但是政治卻非他的長處,實在很難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將軍說得是,現在我們有些太過招搖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他人忽視我們的存在,我想軍師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現在恐怕已經想出了對策,呵呵,放心吧,事情還沒那麼糟,」方雲笑著寬慰道。
這時,下人在外面敲門,「將軍,飯菜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用飯嗎?」
「主公,先吃飯吧,可別餓壞了身子。」
「好,那就先吃飯,」方雲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趙凌雲和韓桐在後面跟隨,趙凌雲小聲告誡韓桐,「記住了,今天的事情對誰也不許說出去!把這件事忘掉,就當沒聽到過,聽見了沒?」
「是!將軍,末將知道輕重。」韓桐認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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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凌雲府上休息了一晚,方雲不敢耽擱,第二天一早便啟程趕回河東了,臨走前交代趙凌雲隨後到河東來議事,現在的局勢十分複雜,需要河東的這些重臣聚到一起來好好商議一下了,兩人心中都是心急如焚,卻不知此時蕭豫早就想好了計策,只等方雲回來定奪了。
天機營的消息來的很快,岳楓拿著整理出來的厚厚一疊情報,思忖了半晌,「去請諸位大人過來議事,嗯…還有,派人去東門關,請鄭將軍和宋將軍盡快趕回來,去吧。」他已經算到了,方雲應該不日就會趕回來了,得好好準備一下才行,要大張旗鼓的讓三郡,哦,不,是五郡百姓都知道這件事,外面的壓力暫且不去管,先把境內的民心安定下來。
接到了岳楓的通知,蕭豫等人知道消息來了,便急趕著過來了,他們雖然都有些不同的消息渠道,可是畢竟無法跟天機營相比,因此想知道確切情況,還是得問岳楓才行。
慕容濂性子最急,第一個到了,可是來了以後才發現別人還都沒來呢,只得在那兒坐著等下去,心中著急不已,卻也沒有辦法,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蕭豫、張愷之等人才趕了過來,見人來的齊了,岳楓才慢條斯理的將天機營探得的情報挑了其中一些重要了向眾人說了一遍,只聽得眾人目瞪口呆,就連蕭豫都低頭不語。
這件事委實過於傳奇了,而且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看來,我們的計劃需要快些啟動才是了,」蕭豫面色沉重的說道,「主公何時能夠回來?有消息了嗎?」他將目光投向了岳楓。
「沒有,主公的行蹤十分秘密,我的人也沒有探到,現在看起來主公應該還在魏劍的大隊中,可是…照我的估計,主公應該是已經脫離他們悄悄的獨自回來了,只是現在還沒有…」岳楓的話還沒說完,外面想起了「撲稜撲稜」的聲音,岳楓面色一喜,「消息來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