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突然想起上次那個被成為皇后的浣衣局的宮女,出於某種好奇的心態向浣衣局的方向走去。
站在標有「浣衣局」三個字石碑的旁邊,銀姬派遣了一名婢女去問哪位宮女在哪裡,命令務必將那人帶過來。
等了許久,那婢女終於出來了,苦著臉稟道:「娘娘,那位宮女今天就被遣出宮了,說是在宮中年限已滿,准許放出了宮。」
這麼巧?她今天才回來,那人就放出宮了?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嗚呼哀哉——唉,還是回去吧。
無聊地走進自己的寢宮時北野弦已經在裡面等著她了。銀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今天她看見他就不爽,怎麼著!他就是惹到她了!
北野弦也沒有說話,而是就那麼地在桌旁坐著,品著手上酒杯內的酒。銀姬在他的對面一屁股坐下來,默不作聲地拿起筷子吃桌上的菜。
氣氛那個壓抑啊!嚴斗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不知怎麼從中周旋。
銀姬大筷大筷地夾菜,目不斜視。北野弦,你丫的是什麼意思,從她一進門就給她臉色看,擺哪個門子的譜!嫌她礙事了還是看她著看膩了?行,只需說一聲,再付筆贍養費給她,她就走得遠遠的,頭都不會回!囂張個什麼!是皇上就了不起麼!二十一世紀的美國總統布什都有人敢拿鞋子砸他。區區古代地君主立憲制的統治者拽個什麼勁!心裡鄙視一下!
沒錯,他就是惹著她了,所以她看他哪裡都不順眼!
許久許久,真的是許久之後,銀姬吃飽喝足了,打了個哈欠,對嚴斗說:「本宮要睡覺了,麻煩你讓你們的皇上快些吃。吃好了走人!」
嚴斗狂冒冷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只有銀姬敢說出口了。身為宮中的老臣,對這樣的事情處理起來應該是得心應手才是,可是這會兒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勸這兩位小主。
銀姬瞧著北野弦還在慢條斯理地小口抿酒,火不打一出來,高聲對嚴斗道:「你個死奴才!還不快去!」
這兩位小主鬧脾氣還搭上自己,嚴鬥心裡的冤屈就如長江般滔滔不絕。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索性裝無賴地垂著頭誰也不搭理。
銀姬想了想,覺得自己一個人像在唱大戲地。這麼鬧下去似乎也是讓別人看自己的笑話一樣。索性收斂起怒氣,快活地笑了。這一笑讓嚴斗徹底懵了。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銀姬擺手讓屋內的奴才們都退下。
奴才們巴不得走人,嚴斗也巴不得離得遠遠的。很快屋內就空了。
銀姬跳上床,放下幔帳,從枕頭下面抽出那本黑皮書津津有味地看起來。其實她並沒有看書,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眼睛都透過紗帳眼注視著外面。這幔帳有一種功能。就是裡面的人能瞧見外面的。但外面的人瞧不見裡面的。
北野弦看著銀姬上了床後就沒了動靜。等了半會後,實在沒那個耐心了,放下酒杯朝床走去。
銀姬見他走了過來。趕緊將書還藏到枕頭底下,翻身裝睡。感受到床顫了顫,知道是他上來了。繼續裝睡不理他。
北野弦無奈地攬過她的腰:「銀兒……」見銀姬一動不動,歎了口氣,可憐楚楚地道:「我投降了還不行麼。銀兒……銀
銀姬聽他這哀求地聲音,知道自己再不回應他就太不給他台階下了。於是轉過身,掐著他的臉頰,逼問道:「好端端的,你為什麼投降?老實交代你倒底犯了什麼事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北野弦有些樂了,伸手輕撫銀姬的臉頰,一副爭取坦白從寬地模樣,道:「我不應該帶別的女人回宮,銀兒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網」
銀姬見他還真是衣服認錯的樣子,氣先消了一半,板起臉道:「除了這個還有呢?」
北野弦一愣:「還有什麼!」
銀姬得著他的胳膊又是一掐:「好哇你!你出門打仗也不寫一封平安信給我報平安,回來了也不吱會我一聲,讓我在這裡空等!你把我當什麼了!」
北野弦摀住她的手,順帶摀住自己吃痛地胳膊,驚訝地道:「我有寫啊!我每三天就寫封信派人送進宮了呀?你沒收到?」
「你騙我!哪有!」銀姬跳了起來。好哇!竟敢騙她!不想活了!
北野弦見她作勢要吃了自己,連忙抱住她,信誓旦旦地道:「我發誓!我怎麼會騙你呢!」
銀姬在他地懷裡扭了又扭:「那我怎麼沒有!別告訴我是送信地人送錯了!」
北野弦加緊力道制住她:「每次信使回來都回報送到了你手上了啊。啊……說是交給了御書房的燕老師,燕老師說會轉交給你的。難道……」
難道……銀姬這下明白了!難怪燕解語這麼熟悉北野弦地一舉一動,敢情她是將北野弦寫給自己的信扣押私有了哇!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好個無恥的燕解語大媽!
扳過銀姬盛怒的臉,北野弦詫異道:「難道她沒有給你?」過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以燕老師的人品這種情況是不應該發生的啊!」
可它就確確實實發生了!以她的人品不發生才是怪事呢!不過,北野弦怎麼就這麼相信那大媽的人品啊?
按照人的心理分析來說,當一個人特別相信一個人時,如果你列舉了一些事情想破壞那人在他心目中的信任感,那麼結果是他反而覺得你是在造謠挑撥,反而會遠離你,最不信任你。
關於北野弦問的那句話,銀姬既不想承認也不想不承認,所以銀姬很聰明地決定打馬虎眼。遇上決定用前面的那件事做幌子。「我問你,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為什麼你要帶那個女人回來?」一頭扎進他的胸膛裡,嘟著嘴,好不可憐外加可愛,兩隻眼睛汪汪的,就快滴出淚來了。
北野弦急了,脫口而出:「沒有!」
「說,那為什麼要帶她回來!」梨花帶雨的。有時不得不佩服她自己的演技。
「你聽我說啊。」北野弦拂開銀姬的發,親吻她的嘴唇,「我最愛的就是你了。這裡裝不下另一個人了。」握住她的手指向自己的心。
銀姬看著他握住自己的手,喃喃地道:「那為什麼……」
「因為探子報那女的是那李即才的女兒,所以我才沒有殺她,想帶她回京要挾李即才的,卻聽到你遇害的消息,我就出宮找你去了,嚴鬥他不知情,擅自做主讓她當了名宮女。」
「哦……」這樣啊。知道真相後銀姬把玩著他是手指,開始有些不明白了,「那剛才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是在生氣啊。」北野弦摟住她的腰,親著她的臉頰,「你吃醋我很高興,但你應該相信我啊。我對你的心意,你真的不明白麼!」
銀姬有些愧疚地蹭著他,訕訕地道:「我知道啦。」世界人民作證,如果你家老公突然帶了個陌生女人回家住,你不會亂想麼!誰不會亂想的給她站出來!站出來後再自動坐下去好了……
「聽燕老師說你將那個女的活埋了,我就知道你在亂想了。」點了點她的鼻子,寵溺的道:「以後有什麼一定要來問我,不許再胡思亂想了,知不知道。」
銀姬的身體完全石化了。那個燕解語……
實在令人火大啊!她將那個女的活埋了!?她竟在她洗澡的時候去和北野弦說這事,她什麼意思啊!是想讓北野弦覺得她殘忍麼,好讓他離開自己!?
好你個不要臉的燕解語,明明你弄得那女的快要死了她才說不如早點給那人一個痛快。你這話說的可真有水平啊!搞得好像是她一個人在殺人。你倒好,什麼事你都沒有!
她現在算是認清這個人了!天底下沒有更比她無恥的了!這回真是打開了眼界!
銀姬冷下臉,推開他,一個人爬進被子裡:「怎麼?你覺得我殘忍麼?」
北野弦笑了:「那人本來就該死,就算你不殺她,她也是要死的。」一溜地也鑽進被子裡,「這天下是我的,而我又是你的。你想殺誰就殺誰,有什麼殘忍不殘忍的。」
銀姬看著他。這天下是他的,而他又是他的,豈不是說這天下也是她的麼!那她可以做主一切嘍!「那好,」銀姬的唇刷過她的嘴唇,「我想給燕老師找一門親事,她也老大不小的了,早該成家了。以前因為做你的老師,她的終身大事一直拖到了現在,應該彌補一下了。你覺得呢?」
北野弦點點頭:「嗯。你說什麼都是有理。那許配給誰呢?」
銀姬見他同意,心下滿意地道:「你做主吧,看朝中那一戶人家和她相配,就許給誰。一定要是好人家啊!」
「自然了,我的娘子。」輕咬住她的唇,「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銀姬咯咯地笑道。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動又熱情地吻了上去。
兩人漸漸難捨難分。
絲帳之內一時春光無限。
哼,燕解語,無論你怎麼和她都你終究都是輸的一方,睡覺北野弦的心裡沒有你。
幔帳內高低起伏地傳來銀姬的呻吟聲,其中夾雜著陣陣的靡靡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