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皇宮後由於有官員要面聖,銀姬就一個人回了自己的寢殿。腳剛踏進門檻迎面就看見了一尊犀牛角和一個黃金打造的有點埃及韻味的面具。
非常新奇地跑過去看,這就是北野弦說帶給她的禮物?拿起那黃金面具在自己的臉上印了印,好沉啊,鐵定值不少錢!
「娘娘,」兩名宮女走了進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嗯,」銀姬招手道,「把這個犀牛角掛在牆上,這個面具就放在我的梳妝台上。」
「是。」
看著她們後銀姬正欲關上門沐浴,卻聽那兩個宮女喊道:「燕姑娘,娘娘正在沐浴,您還是晚些來吧。」銀姬有點納悶,為什麼宮女都叫她「燕姑娘」呢?難道她沒有官銜?自己剛一回來她就來找,難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好你個燕解語,姑奶奶她不來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在泰州城竟敢將瞞著自己就回了京,倒要看看你怎麼向本姑娘交代!
剛關上的門呼啦地拉開了。銀姬正眼對上燕解語,皮笑肉不笑地笑道:「燕老師啊,好久不見啦。」
「娘娘。」燕解語還如以往那般溫和地拜了拜,「看見你平安回來,我就放了心了。」
「不不不,」銀姬搖頭,「應該說是我放心。若是燕老師和我一起回來地話遇上山賊什麼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心裡也會寢食難安。」
燕解語臉色一白,立馬道:「娘娘,您誤會了,解語之所以先行回宮是因為……」
「好了,」銀姬擺擺手,打斷她的話,「站在門外吹冷風做什麼。進來坐坐吧。」
燕解語低頭跟著銀姬走入寢殿。兩名宮女有眼力見地端進來兩杯茶,然後從外面關上了門。
「燕老師請喝茶。」銀姬做了個「請」的動作。
燕解語唯唯諾諾地捧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放下,欲語時又被銀姬搶了先。
「燕老師,你看,」銀姬指著牆上的犀牛角,「這是皇上給我帶的邊疆的禮物……你知道這個什麼地方產地呢?」
燕解語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答道:「我對這個也不是很精通,不過……我猜是藏族的吧。」
「哦……」銀姬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再言語,
「娘娘,」燕解語欲言又止,「我這次私下回宮是因為……是因為……」垂著眼睛掃著地面,卻怎麼說不下去了。
銀姬見她這個樣子。更加斷定她是居心不良了!別告訴她。你是因為聽見北野弦回宮的消息。想早點見他或者說想第一個見到他才迫不及待回來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銀姬放柔了聲音:「沒關係,我並沒在意這件事。燕老師是皇上的老師,業務繁忙,不像我無事可做,回宮處理什麼文件的是人之常情。」
「娘娘……」
「好了,燕老師不必介懷這件事。」銀姬風輕雲淡地衝她微微一笑。你丫的,看到自己這麼大度,她就不信她能心裡不慚愧的發毛!就你這點心思,要跟自己鬥!在她看《金枝欲孽》時你不知還在哪山溝裡種野菜呢!
果然燕解語見了她這個樣子還真急了,慌亂匆忙地道:「解語這次提前回來是因為聽說了丞相給皇上地帳營內送了名美女……」
美女?難道想色誘皇上?還是打著算盤想讓北野弦夜夜春宵,以致精力不足,腎虛虧空,不能去打仗?好個精明的色老頭。銀姬瞥了眼燕解語,繼續是那無公害的笑容,「美女?哦?帶回宮裡了麼?有沒有封什麼貴妃的頭銜啊?」你丫個燕解語也不是個好東西!人家送美女給北野絃管你什麼事!她這個正牌地夫人還沒發號施令,你吃個什麼醋!還是因為本姑娘這幾天對你好,將你當朋友看待,就以為我默許你做小了麼!得到這個消息也不來通告她,反而自己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想宣誓自己的地位麼!
「是在宮中,但沒有封頭銜。」
「哦?後宮不是有這樣的一條規矩麼,既然已是皇上的女人……」銀姬故意放慢語速,細細觀察她的眼神變化,「就應該給個名分啊……」只見燕解語地眼皮跳了跳,有幾分興奮地色彩在她地眸子上閃爍不已,只是很快就被她強壓了下去。
「沒有,」燕解語道,「皇上並沒有寵幸她。只是讓她在宮中當了宮女。」
聽到這裡,銀姬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北野弦沒有寵幸那個女子而她還這麼擔心。一個叛臣送進來的女人肯定也是叛臣的同黨,這次那丞相地九族都被滅了,而那個女的卻留了下來,還放進了宮中當了個宮女。這說明那女人在北野弦的心中可能是不同的,就算沒有什麼份量,但至少也是他捨不得殺她。
哼!
銀姬拽緊了拳頭。難道這世上男人都喜歡三妻四妾,都喜歡處處留情,都喜歡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連北野弦也不例外!?
銀姬冷哼了一聲,暗嘲道:「就讓她放在皇上的身邊好了,說不定以後她當上皇后了,我們還要靠她吃飯呢。」
「娘娘放心,解語已經做了安排。」
「哦?什麼安排?」銀姬疑惑地看向她。
「娘娘想看看麼?」燕解語站起身,「就在娘娘寢殿後面的那座荒廢的寢院內。」
看看就看看!銀姬跟著燕解語後面走。她倒要看看有什麼好看地。不就是個荒廢的寢院麼,她不信還能鬧鬼了!只是好奇這個燕解語將那個女的怎麼樣了。
命宮女們都在外面候著。銀姬抬頭看了看荒蕪的院門。雜草叢生。這皇宮也好玩,竟還真的讓一座寢宮變得這麼荒廢。沒有錢護養當初為什麼還要建!這不是站著茅坑不拉屎麼!宮裡這麼多是人也不派人來打掃打掃。
院門內的景象更加蕭條,枯葉和積雪堆得到處都是。銀姬有些懷疑這真的是在她的寢殿後面地寢院麼!怎麼是天壤地別的差異啊!
「這裡大概是前朝的某個妃子住的,後來就空了下來。」燕解語解釋道,最後還不忘提醒道:「娘娘要注意腳下地滑。」伸手推開了破舊的木門。
銀姬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裡面空蕩蕩的。地上就兩把擠滿塵埃的木椅,還是亂七八糟倒在地上的。燕解語折進裡屋。銀姬也跟著轉了個彎。
燕解語停了下來,前面擋著一片深藍色的帳布,從這頭到那頭。銀姬瞇著眼看著這塊像窗簾地布,裡面有什麼?燕解語帶她來看的是那個女的,那麼那個女的肯定是在裡面了,只是在裡面幹什麼呢?帳布地一角並沒有拉嚴實了,銀姬探著腦筋向裡面窺探,然後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娘娘。您要做好心理準備。」刷地拉開布簾。
如果銀姬不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如果銀姬沒有看過滿清十大酷刑,如果銀姬沒有受過社會主義心理素質教育,如果銀姬沒有看過鬼片。如果銀姬一直認為燕解語是個好人的話,那她就一定會尖叫、吶喊、狼嚎出聲!但是,這所有的「如果」通通都不成立。
銀姬平靜著一張臉,表面地波瀾不驚,內心實則早就狂叫過了。一句話說到底。多虧她地心理承受能力太好了!
燕解語沒有等到自己意料中地銀姬應該有的等等驚恐的表現行為。暗地裡反而吃了一驚。
「是她啊?」銀姬盡量保持著冷淡地語氣。「造型挺不錯的。是不是在醃人肉乾,好嚼著吃啊?」
「娘娘,」燕解語的睫毛顫了顫。「按照我們那的習性,凡是叛臣都要放進甕內餵養吸血神物。」
啊?「沒有剁了她的雙手雙腳?」銀姬看著甕內的那名女子,驚奇地問道。
「沒有。只是讓她吃了東西,使她不能說話而已。」
哦,把她毒啞了呀,夠毒的。「那……她還活著麼?怎麼我們來了都沒有反應?」
「吸血神物吸噬了她身體大部分的血液,已經沒有力氣了。」
銀姬點點頭。這名女子是挺漂亮的,估計北野弦沒看上她的原因是因為她還沒自己漂亮吧。這丞相也是的,要搞色誘也不找個更漂亮的!不過這個吸血神物倒底是什麼東東啊?正欲開口問,突地看見那女子的脖子上爬上來了一隻黑乎乎的短短小小的東西,定睛一看,全身毛骨悚然,魂下去了半條!那不是吸血蟲是什麼!
天吶,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最怕蟲子了!
燕解語看見銀姬有些發白的臉色,以為是於心不忍所致,遇上安慰勸說道:「娘娘不必為她心軟。她勾引皇上,即是想篡取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歷來宮中為這個而死的人不計其數,娘娘千萬不能心軟。」
銀姬定了定神,聽清她的話後心裡那個鄙視啊!她話裡的意思是她在為她除害?她是為了她才殺人的?去她***!她倒是會裝好人!什麼罪名都往她身上安!難道她長得像替死鬼麼!冷眼瞥了下那甕一眼,悶聲道:「我看是燕老師仁慈了,如果我是燕老師,一定不會如此待她,而是會將她推給皇上,做個順水人情。常言道人老色即衰。等她容貌不再了就將她打入冷宮,被這宮中勢力的奴才們活活地折磨死。可能她臨死還會記住燕老師對她的恩惠,祈求蒼天保佑你呢!何苦這樣髒了自己的手!」
「娘娘,她色衰的時候您不也就……」
「我和她不一樣!我永遠都是這麼的年輕!」銀姬不禁加重了語氣。她也在等自己年老色衰好爬在自己的頭上麼!可惜啊,她的容貌自十六歲後就一直沒再變過了。「所以我不允許也不怕有人會越過我。誰都不可能也不會!」
燕解語的眼珠子強烈地跳了跳。
銀姬轉身,吩咐道:「她不宜久留在這裡,若是往後傳到了皇上的耳內,反而覺得燕老師是個殘忍的人了。還是找口井活埋了吧。」
「……是。」
唉,頭上的六尺神明啊,她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救人啊,照那人的樣子也是快死的人了,救也救不回來了。她只不過是讓她死得快些,省得遭受那些噁心巴拉的蟲子的折磨,她的舉動相當於安樂死啊!所以她是大大的善良的好人呀!有報應就報應在那燕解語的身上吧!阿門!
揣著一顆不安的心回到自己的寢殿時準備在木桶裡的熱水早已經冷了。宮女上前欲重換水,銀姬制止了,拍著桌子道:「本娘娘要去玉池沐浴!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