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國當軍閥 第二卷 第145章 老奴罪該萬死
    賈詡道:「主公,看來天子並沒有我們想像當中那般昏庸啊,真是失策。」

    郭圖道:「文和兄所言極是,最近主公勢力增長過於迅速,想來已經引起朝廷猜疑和周邊各州、部的忌憚了。」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董卓、耿鄙、丁原還有韓馥是嗎?那就讓他們來吧!」馬躍大步走到帳前,負手遙望南方暗沉沉的天際,良久才說道,「不過令本將軍不解的卻是,和去年相比,當今天子現在的表現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賈詡神色一沉,凝聲道:「主公,不如在下再往洛陽一趟?」

    「暫時不必。」馬躍肅然道,「等擊退了四路大軍之後再說吧。」

    ……

    洛陽,北宮宮門外。

    三朝老臣袁逢一襲青衫、衣袖飄飄徑投宮門而來。

    「來人止步,擅近禁宮者~~死!」

    兩名金吾衛手執金戈閃身而出,將手中的金戈往前一架,擋住了袁逢的去路。袁逢夷然不懼,冷笑一聲喝道:「讓開!」

    「大膽!」金吾衛喝道,「敢再上前一步,斬立決!」

    「豎子敢爾?」袁逢將手中玉芴往前一舉,厲聲道,「識得此芴否?此乃先帝所賜之玉芴,看誰敢阻攔!」

    說罷,袁逢不由分說高舉玉芴徑直闖宮而來,金吾衛連連後退,卻又不敢讓開去路。正僵持不下時,宮門內轉出一名宦官,霍然正是輪值的中常侍宋典,厲聲大喝道:「大膽!何人敢擅闖禁宮?」

    袁逢冷然道:「宋常侍,認得老夫否?」

    宋典沉聲道:「原來是袁老大人。」

    袁逢道:「宋常侍,請你的人讓開去路,老夫要進宮面見皇上。」

    宋典道:「對不起了,袁老大人,皇上已經安寢了,臣子一律迴避。有事明日再說。」

    袁逢道:「老夫有十萬火急之事。」

    宋典道:「再急也沒有皇上龍體重要。」

    袁逢道:「如果老夫非見不可呢?」

    宋典針鋒相對道:「那爺們就只好把你抓起來。」

    「你敢?」袁逢厲聲道,「今夜這禁宮。老夫是闖得闖,不闖也得闖。看誰敢攔!」

    說罷,袁逢不由分說徑直向著金吾衛地金戈撞了上去,金吾衛無奈只得收了金戈,袁逢悶哼一聲,拂了拂衣袖昂然而入,宋典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尖聲道:「來呀。給爺們把這擅闖禁宮的刺客給抓起來!」

    「遵命。」

    兩名金吾衛虎吼一聲撲了上來,架住了袁逢,袁逢大怒,罵道:「宋典,閹貨,敢爾?」

    「哼哼~~」宋典揮了揮手。冷然道,「押入天牢!」

    「遵命!」

    金吾衛架起袁逢便走。

    ……

    寢宮之內。

    漢靈帝劉宏剛剛躺下,便有小宦官匆匆奔入。湊著靈帝的耳畔說了幾句,靈帝臉色一變,急翻身坐起,疾聲道:「來呀,替朕更衣!」

    一邊的何皇后(是何皇后,昨天伏皇后是筆誤)也被驚起,柔聲問道:「陛下,出什麼事了?」

    靈帝道:「皇后你且先安寢,朕去去便回。」

    ……

    陰暗的牢房內,一支熊熊燃燒的羊脂火把斜插在陰冷的牆壁上,照亮了一條幽深的甬道,甬道兩側便是兩排兒臂粗細的鐵柵欄,鐵柵欄後面便是一間間的牢房,絕大多數牢房都空著,只有一間牢房裡關了名囚犯。

    袁逢身穿囚服、逢頭垢面,把腦袋使勁地擠在兩根粗粗地鐵柵欄中間,極力地張大著嘴巴,正在聲嘶力竭地吼叫。

    「放老夫出去!」

    「老夫要見皇上!」

    「來人,來人哪!」

    牢室空寂、回聲陣陣,任憑袁逢喊破了嗓子,也始終沒有人回應,這裡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似乎再不會有人前來。

    好半晌,袁逢喊得累了正倚著鐵柵欄休息時,一把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從前方地陰影裡響起:「喊哪,喊呀!我們的袁老大人,你為什麼不喊了?喊得再大聲些,沒準皇上就聽見了,就會來見您了,嘿嘿~~」

    「嗯?」

    袁逢緩緩轉過臉來,只見陰影裡鬼魅般閃出一道身影來,赫然正是中常侍張讓,張讓地表情說不出的陰蟄,手中霍然拎著一把酒壺,看到那把酒壺的式樣,袁逢瘦削的身軀不由霍然一顫,眸子裡頓時掠過一抹莫名的寒涼。

    「張讓!?」袁逢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想幹什麼?」

    張讓陰陰一笑,冷聲道:「不幹什麼,爺們是奉皇上之命,來送袁老大人上路!」

    「不可能!」袁逢厲聲道,「你這是藉機陷害,皇上絕不會這麼做的。」

    「不,你錯了。」張讓陰聲道,「這的確是皇上地旨意,要不然,借爺們天膽也不敢哪。當然,這酒袁老大人也可以不喝,不過我相信袁老大是一定會喝的,袁老大人是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做糊塗事的,不是嗎?」

    說罷,張讓鬼魅般走上前來,將手中的酒壺放到了袁逢面前。

    「行了,爺們已經把酒送到了,得回去向皇上復旨了,喝與不喝袁老大人自己拿主意吧,咯咯咯~~」

    摞下這一句,張讓轉身揚長而去,只片刻功夫便消失在了幽深的甬道裡,牢房裡再度寂靜下來,袁逢把酒災重重地扔在地上。厲聲叫罵道:「張讓,閹狗!你假傳聖旨,陷害老夫~~夫死了做厲鬼也饒不了你!」

    「張讓,你給老夫回來!」

    「閹狗~~」

    「袁老愛卿,別罵了。」

    一把淡淡的聲音忽在袁逢耳畔響起,袁逢激泠泠一抖擻,幾乎懷疑自己地耳朵出了問題,再仔細一聽,那聲音居然再次響起。

    「朕~~看你來了。」

    袁逢霍然轉過身來,只見幽深的甬道盡頭。霍然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不是當今天子還有誰來?袁逢頓時感激得老淚縱橫。跪地泣聲道:「陛下,陛下哪!張讓陷害老夫。他假傳聖旨要害死老夫哇~~」

    「不!」漢靈帝淡然道,「張讓沒有假傳聖旨,那地確是朕的旨意。」

    「呃……」

    袁逢瘦削的身軀霍然一震,一雙老眼頃刻間變得呆滯起來,似乎一下子轉不過這個彎來,呆呆地望著漢靈帝,半天說不出話來。

    漢靈帝背對著袁逢。淡淡說道:「你雖然嘴上沒說,可心裡一定在問,朕為什麼要這麼絕情?是啊,這麼做是很絕情,可朕不得不這樣做!朕知道袁老愛卿忠心耿耿,可是你擅闖禁宮已經犯下了死罪。」

    「陛下。」袁逢以頭頓地。泣道,「老臣死不瞑目哇,老臣有話要說……」

    「袁老愛卿。你先聽朕說,好嗎?」

    袁逢愕然語塞,愣愣地點了點頭。

    漢靈帝道:「朕本無意為帝,只想醇酒美人、享樂一生,當個太太平平的安樂王爺,是大將軍竇武和太后硬將大漢的江山社稷壓到了朕的肩上,朕雖然滿心不願,卻也是劉家子孫,這大漢的江山,是挑得挑,不挑也得挑啊!」

    「自登基以來,朕以仁孝治國,總希望朝中能夠臣君和氣,天下能夠國泰民安,少動干戈、多享太平,可上天卻偏偏不如朕所願。先是大將軍竇武干政,再是黨錮之亂,最後又是黃巾之亂,好容易黃巾之亂平定,八百流寇狼煙又起,馬躍率數千虎狼之騎、兵臨城下,真可謂國勢多桀、民生唯艱~~」

    「陛下……」

    袁逢以首頓地、痛哭流涕。

    「也正是在馬躍兵寇洛陽之時,朕才恍然醒悟,曾經強橫無比地大漢帝國竟已羸弱至斯!馬躍僅以幾千流寇便能兵逼洛陽,逼迫朕與之簽訂城下之盟!滿朝文武,竟無一人能替朕分憂,亦無一將可解朕之危難。」

    「滿朝文武,一個個只想著自己的仕途,州郡牧守,一個個只想著擁兵自重!又有誰真正把朕地江山社稷放在了心上?」

    「心寒,朕是真的心寒哪!」「朕終於明白,這社稷是大漢地社稷,這江山卻是劉姓的江山!除了自己,朕誰也指望不上,一切~~只能靠自己!」

    袁逢嚎啕大哭:「老臣有負先皇所托,老臣死罪……」

    漢靈帝對袁逢的嚎啕大哭充耳不聞,接著說道:「總有一天,朕也要追隨先帝於九泉之下,到時候如果先帝問朕,朕的大漢江山呢?朕又該如何回答,難道讓朕跟先帝說,大漢的江山,讓朕給弄丟了!」

    「不!朕不能這樣說,朕必須要對先帝說,大漢的江山,朕已經完完整整地交給了太子,而且還會一直、永遠地傳承下去。」漢靈帝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又冷酷,凝聲說道,「所以,朕必須把一個完整地江山,而不是一個破敗不堪的江山……交給太子!」

    袁逢繼續大哭:「老臣明白。」

    漢靈帝喟然歎息一聲,緩緩轉過身來,不無憐憫地望著袁逢,低聲說道:「張讓、趙忠曾追隨曹節誅除大將軍竇武,於朕……有恩!朕不能隨隨便便找個借口便把他們打發回故里,袁老愛卿,你明白朕的苦心嗎?」

    袁逢道:「老臣明白。」

    「明白就好。」漢靈帝喟然道,「老愛卿就放心去吧,朕答應你,只要劉家的江山還在,袁氏一脈就永享榮華。」

    「老臣謝過陛下。」

    「那麼現在,老愛卿你還有什麼要跟朕說的嗎?」

    「不~~」袁逢搖頭道,「老臣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本來老臣還想提醒陛下小心提防馬躍地狼子野心,可現在看來,老臣的擔憂已經完全是多餘的了,哈哈哈~~臣地擔心完全多餘了!」

    「老愛卿一路走好,朕……就不遠送了。」

    摞下最後一句,漢靈帝轉身揚長而去。

    袁逢望著漢靈帝離去的背影發了會呆,突然仰天長笑起來:「哈哈哈~~帝爺,先帝爺啊,您看見了嗎?陛下……陛下他終於長大了!大漢隆興有望了,哈哈哈……先帝爺,老臣……隨你來了!」

    昏暗的火光中,袁逢猛地舉起酒壺,將壺中的毒酒一滴不剩地傾進嘴裡。

    「光當。」

    酒壺落地,人影頹然倒地,只有那支羊脂火把仍在牆壁上滋滋地燃燒。

    ……

    次日,德陽殿上。

    司徒王允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所奏何事?」

    王允道:「昨夜袁逢老大人欲闖宮見駕,竟被中常侍宋典、張讓藉故扣押、秘密押入天牢害死!袁逢老大人闖宮固然有罪,卻罪不致死,宋典、張讓擅自殺害國之老臣、其罪……當誅!叩請陛下聖裁。」

    漢靈帝的眸子頃刻間冷了一下,側首望著龍案一側的張讓,問道:「張讓,可有此事?」

    張讓明顯沒料到王允會有此一奏,更沒料到漢靈帝會有此一問,當時就望著漢靈帝發起呆來,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漢靈帝再度喝問道:「張讓,可有此事?」

    張讓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不假思索地跪了下來,連連叩首道:「老奴罪該萬死,老奴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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