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廣場大紅色的舞台上,3個女子並排跪著,靜候皇上最後的結果。
台下眾人的心也激動異常,葉奉一家眼巴巴地望著跪著中間的肥胖女子,每個人手心裡斗滲出了汗。
「木羽,你希望她贏嗎?」白米蘇一瞬不動地望著未央的姬木羽,心中酸澀,忍不住問道。
「我……不知道。」姬木羽沒有回頭,只淡淡地道,臉上依舊是一片茫然的表情。
他的目光始終定格在未央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如同他這般的,還有他,墨離。
他眼裡的好奇和探究都被高高在上的龍擎天看在眼裡。墨離是他最寵信的臣子,他在學識和音律上的造詣,都讓得龍擎天喜愛非常。
即便此次將自己往年選妃的花賽變成為他墨離選妻,他心中也是情願。自己老了,宮中那麼多妃子,他有些連面都沒有見過,加上自己年紀大了,再也不似當年一般,只理國事都可以讓他疲憊不堪,他還哪裡有心情去顧盼花叢中。
「墨離,此次花賽,你心中可有結果?」龍擎天看著底下跪著的三名女子,頭也不回地問道。
「回皇上,三位參賽者都才藝過人,難以定奪,不過,臣對葉家的葉小姐,好奇非常。不知她一個女兒家,是如何有這些奇思妙想的。」墨離微微笑應著,將目光投向跪地低頭的未央。
「咚咚咚咚」未央聽他提及自己,心如同自己剛才的鼓聲般震動不已,頓時感到自己的臉上熱氣沸騰,心中羞澀,只將頭埋得更低。
「哦?那如此說來,葉家葉未央應當成為這花賽之冠?」龍擎天笑盈盈地問道,但眼光卻輕輕地瞟向王侯。一看之下,果然見王侯的臉色變幻莫測。
龍擎天貴為一國之主,自然不是無能之輩,他其實精明得很,王侯將自家女兒送來參賽,並讓她居首位,第一個出場,先聲奪人。他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治國須有道,龍擎天是皇帝,他自然不會看著一方勢力的坐大。所以當姬老前來請求他保葉家未央過關,他也答應了。
所以此次,既要賣王侯個面子,也要賣姬老一個面子。
墨離作為臣子,向來以主為先,他心中也猜測到了幾分。
「一切憑皇上定奪。」
「哈哈!好!」龍擎天滿意地看著他最寵信的臣子的,點頭道。
「皇上,花賽開辦以來,每屆的花冠都是才貌雙全之輩,依臣妾看來,葉家未央,恐怕……」
龍擎天身旁一直沒有開口的如娘娘,此刻終於站明瞭立場。
「妹妹此言查矣。過往花冠,雖說才貌雙全,但今日所見,葉家未央乃是驚才絕艷之人,況且臣妾見墨樂士對這葉家未央也是有意,皇上何不成人之美?」皇上身側的明娘娘一聽如娘娘站在王筠婷那旁,便立刻站到與她對立的一方。
這兩個妃子乃是皇帝龍擎天最為寵愛的,否則也不會只帶著這兩個來觀看花賽。兩女之間一直明爭暗鬥,如今逮著了機會,自然也不可放過。
「姐姐,墨樂士說了全憑皇上做主。那就說明在他心中還沒有決定,皇上一直最為信任的,就是他,皇上此次為他選妻,自當會為他選擇最好的。王家王筠婷,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姐姐不要因為王筠婷是你的本家,就處處維護,皇上,臣妾覺得,墨樂士對葉家未央有意,成人之美那是最好不過。」
「臣妾只是以事論事。」
「好了。」龍擎天看著兩個女人一人一句,卻不惱不怒,笑道:「既然兩位娘娘都各自有支持的對象,本皇又實在是難以定奪。不如如此可好,在允琉國,三妻四妾乃等閒之事,如今我就將葉家未央與王家筠婷均賜與墨卿家,此乃齊人之福,墨卿家可滿意否?」
墨離心中一怔,眼看龍擎天用皇帝的語氣跟他說話,口口聲聲喚他墨卿家,分明是暗中施壓,要他必須答應不可。
墨離望了望依舊跪著的未央,她的頭一直低著,讓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從小到大,他是位高權重的鎮國大將軍之子,從不可以在別人面前輕易流露出自己真正的想法,即便是現在,他有些懊惱龍擎天的決定,卻也只能微笑謝道:「謝主隆恩。」
沒有人看見,一直低著頭的未央,此刻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夫多妻雖說在古代乃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她曾經是21世紀的人,她擁有的是21世紀新女性的思想,她怎麼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的女人。
為什麼他不反駁,為什麼他不說出自己的心意,即使他不要她,即使他選的是王筠婷,她也可以心甘情願地認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沒有擇其一,而是兩個都要了。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貪心?
未央的心顫抖著,卻無法說出一句話。倘若她此時反抗,觸怒龍顏,那便是死罪一條,不僅是她,連帶著她的家人,都要收到牽連。
只能咬牙苦忍,道一句:「謝主隆恩。」
台下眾人此刻也是各懷心思,葉家上下倒是沒有如同未央那麼失望的心情,反而,他們為了未央可以尋得一個好歸宿而歡喜。
允琉國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葉奉自己也有著六房妾侍,所以對於這個結果,他們並無異議。
姬木羽咬著牙望著台上看似波瀾不驚的身影,心中早已一片狼藉,只是他無法說,無法阻撓。
白米蘇看著姬木羽眼中痛苦的神色,卻不知如何安慰,只得納納轉過頭去,一陣仲怔。
龍擎天似乎十分滿意自己所做的決定,揮手道:「傳本皇旨意,今日花賽雙花冠,賞賜黃金萬兩,錦緞千匹,良田百畝。至於,何時迎親,誰人為妻誰人為妾。那就交予你自己決定了。」
「臣遵旨。」
「今日就到這裡吧,本皇乏了,散了吧。起駕回宮。」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花賽散了,各懷心思的眾人也帶著那點想法各自打道回府。
未央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相對於身邊眾人的歡天喜地,她卻靜默著一言不發。
離開的時候,王筠婷特地走到她身旁,一臉得意地炫耀道:「即便讓你得了聖上旨意進了墨家的大門,你也只能在我之下,我是妻,你是妾。你等著看吧!」
未央記得自己當時身體一震,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心中百味雜陳。
車窗外的景物依然,未央心中卻帶著苦澀,她以為她是為愛而參賽,卻不料一個不小心,她就這樣失去了自己。
妾嗎?墨離,你當真捨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