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雅,和我一起發動末日之冬!」阿瑪尼婭喝道,她心裡明白,沒有帶魔導書出門的她是無力獨自發動最強冰魔法的。但若加上新一代魔法師中的翹楚,自己的得意弟子蒂雅,那情況便不一樣了。她們兩個魔力相加,就能使出比魔導書引導威力更強的「末日之冬」!
然而,阿瑪尼婭豈能明白蒂雅的心思?情義兩難全的她左右為難,於是只能當鴕鳥,縮在一邊不吭一聲。結果,還是沒能躲過這最痛苦的抉擇。如果可以,她情願當初沒有鼓動老師來交換魔法。
見蒂雅神不守舍,阿瑪尼婭不滿地再次大喝:「蒂雅!」
「老師大人。」蒂雅神情幽怨,緊咬著下唇,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掙扎。別看她的外號叫「冰之女神」,那只是對外人而言。面對她的恩師,她的膽色還比不上莉莎。至少,莉莎敢為萊因哈特和自己哥哥抗爭。而她,明知道恩師在冤枉萊因哈特,卻連仗義執言的勇氣都沒有。甚至,還要做幫兇!
「蒂雅,我命令你和我一起消滅蒙塔人!」越來越嚴厲的口氣,阿瑪尼婭步步緊逼:「或者你也想幫蒙塔人,背叛卡托莉神殿嗎?」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蒂雅根本承受不起,她急忙驚恐地搖頭:「不!不!」
「很好,那就準備出手!」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老師的命令對蒂雅來說卻如同催命符一樣,她臉色越來越蒼白,心頭好像針扎般疼。師徒間短短的距離,蒂雅走得比蝸牛還慢,表情就像上刑場的死囚,痛苦而絕望。
阿瑪尼婭見狀肺都快氣炸了,若不是許多人在傍邊,她一定好好教訓蒂雅。遂強忍住怒火,心想回去再和你算賬,並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磨蹭什麼!」
「蒂雅,你也要和我打嗎?」
耳邊突然響起司徒亮的質問,蒂雅一驚,「不想」二字幾乎脫口而出。可一見自己恩師那要殺人的眼神時,她又硬生生地將那兩個字吞回肚子裡。心虛的蒂雅根本不敢看司徒亮,只能無言以對。
「好吧,我明白了。」司徒亮冷漠而絕決的態度讓蒂雅很受傷,可這能怪他嗎?
「我原以為我們至少可以成為朋友的……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司徒亮自嘲一笑:「想不到,最後我們依然還是敵人!」
司徒亮望著蒂雅那絕世容顏,心頭百味雜陳,暗咐別的老兄穿越到異界無不是魅力無法擋,多少美女爭相送上門啊。相比較起自己……哎喲,簡直天差地遠。其實司徒亮也不是不能理解蒂雅的委屈和苦衷,但誰叫他有些中意人家呢?越是在意,便越無法容忍蒂雅的懦弱和是非不分。要知道,就算阿瑪尼婭是滅絕師太,他司徒亮也不是張無忌,蒂雅更不是周芷若!
啊,不好意思,扯遠了。司徒亮趕緊將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掉,他可不會被美色迷惑而頭腦發昏,並做出不理智舉動的笨蛋。
美女歸美女,想要對他不利的話,司徒亮一樣不客氣!
「我不願和女人動手,但若你們非要苦苦相逼……蒂雅,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司徒亮態度十分強硬。然後,他又對著阿瑪尼婭陰陰地咬牙道:「我可是一個很記仇的人,呲牙必報!今後你最好連睡覺都要提起十二萬分小心,因為,我隨時會來找你報仇,像地獄中的復仇使者!」
這幾句話說得阿瑪尼婭心頭一怵,身體不自覺地發寒,難道,自己在介意司徒亮的威脅嗎?她冷哼一聲,立刻否定這種可笑的想法,狠狠地瞪著司徒亮:「你有一句話說對了,我馬上就送你下地獄!」
「啊哈哈哈哈……」司徒亮仰天大笑:「看誰死得更慘!阿瑪尼婭,今日之仇,他日我十倍奉還!」
實際上,司徒亮準備跑路了。他又不是腦筋短路,為一時之氣單挑兩個最強的神殿主教級別的魔法師。古語不是有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再說,瑪爾斯那群人的小動作豈能瞞過他的眼睛,想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司徒亮不禁冷笑,做夢去吧!
他當然不會忘記對瑪爾斯擱下狠話,這貌似已成了所有落跑者的通病。但司徒亮沒想到,他日後會因此陷入極大的麻煩中……
黑夜開始降臨,光線越來越暗,司徒亮逃走的條件已然具備。反觀阿瑪尼婭,「末日之冬」的發動似乎出了一點問題——是蒂雅!根據這個世界的魔法規則,兩人協作發動超級魔法,最起碼要齊心。不過很可惜,阿瑪尼婭她們連這最基本的一點都做不到。她可以脅迫蒂雅,卻不能控制蒂雅的心。強行硬來的結果只能是雙雙吐血,貽笑大方。
看來,阿瑪尼婭一時半會兒是指望不上了。瑪爾斯身旁的貴族大臣們正考慮著,要不要再次進攻?可一見司徒亮那副輕鬆的模樣,立時又猶豫不決。很難相信,一個剛剛才和馬卡利加生死火拚的傢伙,竟還神情寫意、笑容滿面。
但誰又能想到,司徒亮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呢?開玩笑,硬接馬卡利加的最強之炎,說一點事兒沒有絕對是假的。
瑪爾斯及貴族大臣們的猶豫使他們喪失了最好的機會,恐怕以後只能寢食難安了。最後時刻,司徒亮又在千人面前上演了他曾經的魔術——消失在夜幕中,就像走入另一個空間。
天啊,這還叫人嗎?不會是鬼或者亡靈吧!連身為主教的塞法與阿瑪尼婭也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開、開玩笑吧?」連修也不知道司徒亮有這招,他表情在抽搐,並立即轉頭問道:「尤莉婭,這……啊!」
原來,尤莉婭同樣慢慢隱身在黑夜中。修趕緊伸手去抓,卻連片衣角都沒抓住。
「萊因哈特!」莉莎沒想會是這種結局,驚異之餘也不免有些慌張,遂四處尋找司徒亮。
「各位,咱們後會有期!」司徒亮的話,迴盪在所有人耳邊。不知有多少人,會因為這句話而如芒在背呢?
不過,現場有兩個人收到司徒亮額外發放的信息。一個是修,另一個則是莉莎……
轟轟烈烈的抓捕行動終於落下帷幕,到頭來卻落得個虎頭蛇尾、自取其辱的結果。潛意識裡,瑪爾斯有些後悔了,何苦來著?不過損失最大的還是米迪爾神殿,失去了他們的主教馬卡利加,變得群龍無首。而最關鍵的,是沒有指定繼承人。造成為爭奪「米迪爾之炎」和主教之位,神殿陷入了混亂與分裂,並逐漸走向沒落。
……………………………………………………………………………………………
時間轉眼過了三天,瑪爾斯發佈全國通緝令,通緝司徒亮。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被通緝了,可天知道有多大作用。圍捕失敗的消息傳揚出去,威爾特國內再沒有自以為是的賞金獵人敢去招惹司徒亮了。開玩笑,能在兩大主教級別的魔法師以及王子精銳騎士團圍攻中,殺死馬卡利加並全身而退的傢伙,誰會去送死啊。
還有,司徒亮的名字也傳出了威爾特,很快響遍整個大陸。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殺死了馬卡利加,火系魔法達人、權威和代名詞!於是,司徒亮有了一個新的外號——別西卜!(即惡魔之名,象徵著強大、恐怖、無視規則的怪物!)
瑪爾斯要應付的不止司徒亮一個,而真正威脅到國家安危的,則是在海峽對面虎視眈眈的雷巴爾。
說也奇怪,雷巴爾停止了大舉侵攻,只大軍威懾,派出小股部隊騷擾。在海上,威爾特的海軍已跟雷巴爾交上手,但全是些無關痛癢的小型戰鬥。以海為屏障的威爾特自然佔據絕對優勢,可這並不能改變巨大的軍事戰略差距。
在瑪爾斯焦頭爛額之際,司徒亮卻重新出現在了威爾特王宮中。當然,是偷偷地……他神態輕鬆寫意,安坐在舒適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喝酒吃糕點。
坐在司徒亮對面的修為之咂舌:「你真行啊,居然還敢回來?你知不知道,他們正到處抓你?嘿嘿,連我都很緊張,生怕你會被發現。」
司徒亮滿不在乎地道:「怕什麼,這是招待異國貴賓的貴賓室,不經你的允許,沒人會失禮闖入。在我家鄉有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塞法眼前一亮,讚許地不斷點頭:「說的很對,瑪爾斯王子絕對想不到,萊因哈特就躲在他家中。」
司徒亮雙手一攤:「沒辦法,老朋友本該好好敘舊的,不想我卻遇上這等麻煩。真是OOXX……大家將就一下吧。」
修笑道:「不錯,等你到拉魯尼亞,我一定好好款待你。」
「不如,我們先談正事。」塞法目光直視司徒亮,明顯意有所指。
司徒亮明白,正色道:「大丈夫一諾千金,我答應的事絕不會反悔!」
接著,修和塞法豎起耳朵,生怕聽落了一個字。
「是『星雲風暴』吧,我說過,免費奉上,用以報答擱下的仗義之舉。」語態平常,彷彿那根本不算什麼。但司徒亮話鋒一轉,警告道:「先聲明,『星雲風暴』我並未完成,你們要學的話,一切後果自負!」
修和塞法同時凝重道:「我明白了!」
司徒亮遂緩緩道來:「所謂『星雲風暴』,便是利用共振原理放大的一種魔法。」知道他們聽不懂,可有誰在乎呢,反正他已兌現諾言。
「世界是運動的,不管是宏觀還是微觀。大到星球,小到分子和原子……任何物質的運動都有他的頻率,而這種頻率是可以被無限放大的。也就是說,一旦我們找到這種放大的方法,便可以用極小的魔力使出威力無限大的風魔法。而放大就是利用共振原理,而放大的結果便是我未完成的頂級風魔法——星雲風暴!」(胡亂之言,切勿當真!)
「……呼,用你們聽得懂的話說吧。」司徒亮左手一攤,在手心中造出一個小型的旋風:「現在,我可以把它看成一個風之束縛,而它的運行頻率便是其中關鍵!」說著,司徒亮又在右手中造出一個無論大小、能量、甚至運行頻率都一樣的袖珍旋風,問道:「你們猜,若我將這兩個旋風合在一起,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塞法思索片刻,沉吟道:「也許會疊加,但最大的可能卻是相互抵消!」不愧為主教級別的魔法師,清楚地知道魔法的性質。也許你會問,難道沒人用幾次魔法合一來增強威力嗎?當然有,而且這是魔法力極為高深的魔法師才能辦到的事。注意,是疊加,不是融合!稍有不慎,便會起到反效果。抵消還是好的,萬一爆裂豈不是傷到自己?就像兩個魔法師使用魔法對攻的那樣。
司徒亮微微一笑:「如果,我說如果……萬一它們融合在一起,你說威力會增加幾倍?」
「當然是兩倍!」修立即嚷道。
塞法想了想,也點點頭。
事實勝於雄辯,司徒亮準備用結果回答他們。他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將兩個袖珍旋風合在一起。那慎重的模樣,修不禁暗暗好笑,認為未免太小題大做了。結果,修看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一幕!十倍!是十倍,袖珍旋風的威力足足擴大的十倍!
若不是司徒亮作弊,便是其中另有隱情。塞法也是大為震驚,作為風魔法師中的頂級強者,今天的實驗,甚至顛覆了他一些對風魔法的認識!
「難、難道、這、這是那所謂的……」
「共振!」司徒亮呼出一口氣:「難度和大小呈正比,你們可以想像一下,若將我手中的風放大十倍,那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修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