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得有一個參照物,人們才能徹底地瞭解某些東西的程度。當司徒亮用魔法和馬卡利加鬥個旗鼓相當的時候,人們才幡然醒悟——原來,蒙塔人已經達到了和神殿主教相媲美的高度!哦,不,或許更強!馬卡利加只有單一的火,而司徒亮的攻擊卻涵蓋了除暗以外所有的高級魔法!
此戰不管輸贏,司徒亮的名字都將傳遍整個大陸。要知道,現場可不只有威爾特人。
馬卡利加越打越心驚,蒙塔人果然不曾說謊,能在自己的全力攻擊下游刃有餘……他的確有狂妄的本錢!
戰況激烈,旁觀者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當然,凡是有例外,威爾特大臣中就有人想趁火打劫。他叫來弓箭手,利用司徒亮專心對敵之機偷襲他。
箭一發出,便已被尤莉婭所察覺。她的心思全在司徒亮身上,任何企圖對司徒亮不利的事她都十分敏銳。
「卑鄙的混蛋!」尤莉婭大怒,用極快的風刃打掉箭矢,再用「魔炎骷髏葬」告訴所有人,偷襲者的下場!
修亦氣憤難當,當即質問道:「瑪爾斯王子殿下,這就是威爾特人品行嗎?」
瑪爾斯冷哼一聲,不予回答。
修又高聲告訴所有人:「這是一場公平的決鬥,誰再插手,我也不會客氣!」
媽的,他們抓捕犯人,什麼時候變成公平決鬥了?不少威爾特大臣在心中罵道,不過更多的人卻是樂見其成。待蒙塔人的力氣耗盡,嘿嘿……
場面激烈的魔法大戰持續進行中,大家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或者說,還沒有到一決生死的時候。不管是誰,都打出了真火,離用最強魔法拚個兩敗俱傷不遠了。
但是,使用最強魔法也並非沒有限制。拿塞法來說吧,「聖風瓦納吉塞梯」被封印在阿雷斯神殿,祖上有訓:當黑暗重臨人間的時候,聖風才可以被動用。為的就是防止聖風成為爭鬥的工具!塞法和阿瑪尼婭為私人理由拚個你死我活,最多成為別人談笑的話題,可一旦動用「聖風瓦納吉塞梯」,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然而馬卡利加的情況有些不一樣,「米迪爾之炎」是火之賢者米迪爾畢身心血的結晶,並非神之恩賜。所以,使用起來限制小很多,更何況對手是身為蒙塔人的司徒亮。
眼見無法取勝,不管是馬卡利加自己的驕傲,還是米迪爾神殿百年來的聲譽,都不容許他退卻。馬卡利加心一橫,要用生命為賭注進行背水一戰了。
在戰況進入到最關鍵階段時,馬卡利加突然停止了魔法攻擊。
司徒亮一愣,道:「怎麼,要認輸嗎?」
「認輸?在我腦海裡,根本不存在這個詞!」馬卡利加表情有些猙獰,並帶著病態般的笑容:「而且,你的囂張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是嗎?」司徒亮剛欲反唇相譏,就看見馬卡利加慎重地從寬大的法師袍中掏出一本魔導書。直覺告訴他,這舉動不簡單。
馬卡利加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司徒亮的猜測:「感到榮幸吧,你將是500年來第二個承受『米迪爾之炎』的蒙塔人!」
司徒亮眼皮猛地跳動一下:「米迪爾之炎」?!
「什麼?」其餘人也驚呆了,想不到為了對付司徒亮,馬卡利加竟然解封動用了米迪爾神殿的最強奧義——「米迪爾之炎」。
不自覺地,阿瑪尼婭和塞法也停止了戰鬥,目光全往馬卡利加身上掃來。
「馬卡利加,你不認為這樣做太小題大做了嗎?」塞法皺眉道。
馬卡利加冷哼一聲:「身為神殿主教,必定要維護神殿尊嚴,而剷除邪惡的蒙塔人,則是我們米迪爾神殿傳承500年的宗旨!」
司徒亮哈哈大笑:「馬卡利加,何必諸多借口?直接說你死要面子不就得了?輸不起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搪塞、掩飾自己所謂的爭強好勝。」葛地他話鋒一轉,聲色俱厲:「你一旦真正動用,輸的代價就是死,米迪爾神殿也將聲威俱喪!」
馬卡利加誤會了司徒亮,還以為他虛張聲勢,一定是怕了。心中難免有些得意:「米迪爾之炎一出,任何人都將在它神威下化為灰燼。哼哼,蒙塔人,你現在後悔也遲了!」
白癡!司徒亮在心中大罵,暗咐還是無法避免這最壞的後果。馬卡利加一旦使用「米迪爾之炎」,則他必將動殺手!遂深呼吸一口,大聲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準備好後事吧!」
媽的,這句話以他的身份說才對!馬卡利加勃然大怒:「去死!」他開始將身上所有魔力灌注到魔導書中,使得魔導書發出耀眼紅光,並漂浮在了他胸前的半空中。
所有人屏氣凝神,有幸欣賞這火魔法的最高成就,當真三生有幸!
「隊長!」
「萊因哈特哥哥!」
司徒亮抬手示意修他們安心:「沒關係,我能夠應付!你們站遠一點,張開水晶牆防禦。」說完,拋棄手中魔槍。
「看啊,蒙塔人絕望了!」不瞭解內情的人叫囂道。
然而,尤莉婭卻明白,一旦司徒亮拋棄魔槍,就代表著他要使出全力了。
「給我破!」司徒亮大喝一聲,解除魔槍的異常封印。
「火之元素啊,我以神的名義召喚……」馬卡利加滿臉凝重,異常肅穆地吟唱:「……偉大的米迪爾閣下啊,將強大的力量暫借於我,將世間一切邪惡燃燒,讓光明的火焰燃遍大地——米迪爾之炎!」
不愧是有最強稱號的「米迪爾之炎」,火元素的波動可謂驚天動地、前所未見!在司徒亮周圍,無數暴動的紅色光點劇烈跳動,並時隱時現出許多魔法圖案。光點徐徐上升,在離司徒亮頭頂三米高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最大的魔法圖案。這個直徑約有五米的大型魔法圖案和無數小型的一起,構成了一個魔法陣。
司徒亮被困於魔法陣中,馬卡利加嘴角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在他看來,一旦身入其中,便只有死路一條!魔法陣內隔絕了和外面世界的聯繫,可以說形成了一個超強的結界,不管任何生物在裡面,都將無路可逃。
紅色光點在繼續向頭上的魔法圖案集中,密度和溫度在不斷飆升,就如同科幻電影中的激光炮發射前兆。事實上的確很像,在積蓄足夠的能量後,魔法終於發動了!火元素被無限壓縮後再釋放,它的能量和壓縮呈反比,形成連鋼鐵也要被摧毀的超強威力!
一股巨大、帶著炙熱白光的火團落下,如彗星撞地球般,連大地都在顫抖。巨大的爆炸聲、烈焰沖天而起,更有蘑菇雲形成!大地被點燃,空氣被考熱,冷熱相交形成強烈的熱浪。每個人的臉都被映紅,熱風撲面,火辣辣地生疼。
……
使用完「米迪爾之炎」後,馬卡利加快虛脫了,不過卻面帶微笑,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終於贏了,打敗蒙塔人,維護了米迪爾神殿的尊嚴!
塞法滿臉惋惜,連他亦認為司徒亮活不了。阿瑪尼婭同樣很可惜,可惜了蒙塔人的那些魔法。
「隊長!」修悲慟地大叫。
莉莎傷心欲絕,掩面而泣。
然而最多的人卻是幸災樂禍,就差開酒慶祝了。
只有尤莉婭,她神色堅定:「不,萊因哈特哥哥沒事!」
火焰慢慢散去,馬卡利加的笑容卻漸漸僵住,滿臉見鬼的神情。
「這不可能!」
不止是他,恐怕很多人都笑不出來了!
只見「米迪爾之炎」攻擊處地上多了一個大坑,然司徒亮卻安然無恙。他的週身,樹立著一道黑色的晶體牆。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妖艷、詭異的光芒,搖曳生輝,美麗卻帶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哈哈,是歎息之牆!」修迫不及待地大叫,比自己沒事還高興,獻寶似的炫耀:「傳說中豎立在冥界和極樂淨土之間的一道牆壁,世上最強的防禦魔法,連米迪爾之炎也不能損其分毫……哈哈,真是厲害了!」
包括幾個主教在內,所有人都呆住了,心中只重複那幾個字——歎息之牆!
別人在驚歎他「歎息之牆」的防禦,司徒亮卻在驚歎「米迪爾之炎」的威力,盛名之下果然名不虛傳。
撤去「歎息之牆」,司徒亮拭去嘴角的血漬,獰道:「我說過,使用米迪爾之炎失敗的結果就是死!」
「寒冰之槍!」
冰魔法俱現化,造出具有物理屬性的攻擊方式,對付筋疲力盡的馬卡利加綽綽有餘了。
所有人還沒從震驚中恢復,卻陷入更大的震驚中!細長的白影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穿透馬卡利加胸膛!
馬卡利加渾身一震,不能置信地低下頭去,只見自己心臟處正不斷湧出鮮血,給本已鮮紅的法師袍再加上一抹刺眼的腥紅!全身力氣在漸漸消散、意識在慢慢遠去,馬卡利加知道,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再不甘心也好,什麼身份、地位、榮譽……都將在司徒亮這一擊下化為歷史煙塵!
最後,馬卡利加大喝一聲,仰天便倒。他雙目怒睜、神情猙獰,典型的死不瞑目!
「馬卡利加!」阿瑪尼婭厲聲尖叫,飛也似的撲過來搶救。然而,無論她用多麼強大的回復魔法,也不能使一具屍體復活。
塞法不住搖頭,心情很複雜,他實在沒想到,馬卡利加竟然死在了司徒亮手下!要說生死決鬥,死傷在所難免……可問題是死的一方是神殿主教,代表著世間的火魔法。而殺他的人恰恰是蒙塔人,也就是說,無亂司徒亮多佔理,也不能逃脫罪責。
在經歷無數次失敗後,阿瑪尼婭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眼前的男人已然死去。阿瑪尼婭內心被痛苦、憤怒和仇恨所填滿。
「放心吧,我會為你報仇的!」這是阿瑪尼婭唯一能為馬卡利加做的,也是她自己最想做的!
阿瑪尼婭慢慢起身,轉頭用通紅的雙眼死死盯住司徒亮,恨不得生噬其肉。她悲淒的語氣中亦滿是決然:「蒙塔人,現在你的對手換成我了。」
「夠了,阿瑪尼婭,不要再將錯誤繼續了!」塞法喝道,再拼下去,真無法收場了。難道非要引發世間禍亂才甘心嗎?
阿瑪尼婭怨毒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司徒亮,若她肯聽塞法的勸告,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悲劇了。只聽她道:「若消滅罪惡的源泉蒙塔人,不就什麼禍亂都沒有了嗎?」
無恥!尤莉婭大罵,她最清楚司徒亮的狀況,絕不像其外表看起來的那麼輕鬆。她當即上前道:「我來和你打!」
司徒亮擺手示意尤莉婭稍安勿躁,並對阿瑪尼婭譏諷道:「你也迫不及待想送死嗎?」
「誰死還不一定呢!」
連馬卡利加的最強之炎也沒有用,阿瑪尼婭可以嗎?所有人都抱著相同的疑問,然而阿瑪尼婭卻不管,堅持要死戰到底!
「蒙塔人,準備接我的末日之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