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走後，我逐漸接受了郭亮成為我的男朋友。因為生活在現實中的我，需要郭亮這樣肩膀寬闊、性格堅定的愛人的鼓勵和關懷。而對柏林的那份感情，先是老師的反對，然後又是車禍…注定變成今生無法實現的渴望，永遠珍藏在我內心最深處。當我歌唱的時候，這份情感才會毫無忌憚地爆發出來…我歌聲中那炙熱的感情是屬於我和柏林的，但卻永遠是虛幻的，不真實的。
我變得越來越愛唱歌了，我喜歡生活在那種虛幻的情緒中。我要求自己每年都要出一張唱片，還頻繁參加各種拼盤演出…只是為了創造唱歌的機會，那時的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歌唱事業中。「
我點頭：「對！那幾年你確實每年都出一張唱片，我都會買來珍藏，那段時間我是你的粉絲。」
「不會吧，我記得你從大理考回北京的時候，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你不但拒絕了我們幫你的好意，還說你從來沒聽說過我？」
「因為我當時對你放棄柏林而選擇郭亮感到不服氣唄。那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他了，我聽了你的歌兒，感覺出你歌聲中的男主角是柏林。真有意思，我們兩個在你的歌聲中思念著同一個人，也算心有靈犀吧。但是你的唱片銷路好像並不是很好？」
小雨無奈地笑笑：「事實上無論我多麼努力，我一直是在二線掙扎。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無法接受娛樂圈的潛規則，我從來不會陪任何贊助商吃飯、K歌，我不會炒作，不願譁眾取寵，娛樂新聞裡永遠沒有我的名字，我保持著自己在娛樂圈的出塵不染，特立獨行。因為我知道柏林最喜歡單純的女孩兒，這種來自心靈的純真是偽裝不出來的，我只有絕緣娛樂圈的浸染才能始終保持清新的氣質。我已經因為車禍逃逸在他心中變得不堪，我不想繼續墮落下去，帶給他更大的失望。
我身邊的人總是在盡量想辦法幫我。父親早已退出歌壇成為音樂學院的教授，況且我們這個年代和他們那時候完全是兩回事兒，他想幫我卻也使不上力氣。
當當作為我經紀人確實為難，她總是屢次替我在人前周旋。有時實在招架不住了，她也勸我：『小雨，你要想繼續唱下去，多少也應該放下架子，陪人家吃吃飯也死不了吧。否則你的歌唱事業會走進死胡同的。』我悵然搖頭：『當當，我有我的原則，就是除了唱歌其它免談。大不了堅持不下去我就不唱了，去當鋼琴老師。』
郭亮當然欣賞我的潔身自好，他總對我說：『小雨，你安心唱歌，剩下的事有我呢。』我苦笑著打趣他：『你一個小警察能有多大能量？』他抱緊我：『我說過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你喜歡唱歌，那我就會想盡辦法讓你一直唱下去！』
果然有一天當當興奮地告訴我，有一家規模很大的私營企業，名叫『天成商貿工業集團』，願意聘我擔任該集團產品的形象代言人，合同期為5年。而且5年內該公司將保障我每年出一張唱片。
我誇獎道：『當當，你真的很有辦法！你用什麼手段讓人家這麼大的公司肯遷就我這個不合時宜的小歌星的？』
當當說：『不是我本事大，是你們家郭亮本事大。他和這家公司的老闆關係非同一般，稱兄道弟的，人家是看他的面子才簽你的。』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當當：『郭亮怎麼認識人家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老闆牽扯進什麼案子，郭亮幫他澄清了。小雨，你不要小看警察這個職業，現在的大公司在運作上多少會有些違規的行為，他們都希望在警局裡安插眼線和人脈，關鍵時刻可以幫上忙兒。
我有些擔心：『這家公司什麼背景呀？怎麼還和警察打過交道？是不是不太正規？』
『那你可錯了，這個公司的老闆叫陳城，據說是某市級領導的兒子，大學畢業後就開始搞公司，他通過父親的關係和各行業的人脈很快就把公司規模做大了，現在已經是一家跨國上市公司的總經理了。你為他們家代言，也能提升你的身價和人氣。他今晚請你吃飯，你這回一定要去！放心，他已經知道郭亮對你著迷了，他不會對你有什麼想法的。哎，小雨呀，郭亮做這麼多事兒就是想讓你以身相許，你可要堅持住呀，不然我們的柏林哥哥徹底沒機會了。』
那是我第一次陪人吃飯，地點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包房，當當和郭亮都去了，所以我一點兒不緊張。那個叫陳城的老闆很年輕，看上去也就比郭亮大幾歲，他挺陰鬱的，很少笑，身材瘦削，眼睛裡有一種銳利的光芒，居然讓我想到了柏林。他是一個古典音樂愛好者，非常欣賞肖邦、莫扎特，我們倆個在這方面很有共同語言，所以聊得很投緣。最後他說：『江雨，你真是娛樂圈難得一見的風景，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難怪郭亮對你神魂顛倒了。』郭亮在一邊紅了臉說道：『其實你們聊的東西我大多都聽不懂，但只要是小雨喜歡的，我都願意去接受。』
唉，郭亮就像他說的，永遠以我的喜怒哀樂為中心，在他那裡我享受著被人寵愛的滋味，他從來不跟我爭辯，我們在一起總是客客氣氣的。柏林不同，他也寵我，但是如果我作得不對，他會生我氣，他有他的倔脾氣，有時甚至幾天不理我。其實戀人之間哪有不吵架的？我和郭亮談戀愛那幾年，就從來不吵。
那一夜，我和郭亮都喝了酒，酒精的催化作用使我們在一起了…「
說到這裡，小雨問我：「肖玉，你怎麼看郭亮這個人？」
「想聽實話嗎？我本來以為他出身農村，應該很樸實憨厚，這也是大多數人對他的評價。可是我逐漸發現他不像外表那樣磊落，他心胸狹隘，一直在嫉妒著柏林，總想在情感，事業上樣樣超過他，所以他排擠打壓柏林，表面卻還裝著和柏林很親近，正義形象的背後全是虛偽和謊言！」
「他變成現在這樣，我有責任。他為了迎合我的生活圈子，努力改變著自己，慢慢褪掉了原來的樸實，變得越來越功利。他不知道，其實我最初喜歡的就是他的樸實…由於和陳城關係非同一般，借陳城的人脈，他很快升了官；他總有一些說不清的收入，據他說是私下給『天成商貿工業集團』當法律顧問的薪金；他還特別會取悅我爸爸媽媽，幾乎每週都請她們吃飯，地點從來不重樣，而且一次比一次奢華。他變得很有能耐，可以為爸爸找到他尋找了多年的限量版古典CD，也可以為媽媽包下一條遊艇出海慶生以滿足她的虛榮心。而他作這些都打著我的名義，他說對外他還要保持廉潔低調的形象，他畢竟還是個警察。
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郭亮對柏林的態度，平時我只要一發呆或者想心事，他就懷疑我在思念柏林。我跟他說過多少次，因為車禍逃逸柏林早就看不上我了，連朋友都作不成了。可是他還是怨恨著柏林，這種情緒越積越深，就像一道陰影籠罩著他的心。
06年春節，他突然向我求婚，居然還打通了我爸媽的關節一起來勸我。他還為此賣了一套近150平米的三居室，給我買了一枚2克拉的鑽戒…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買這些的錢是哪裡來的。他也從不告訴我。
當時我想，郭亮快30歲了，爸媽都認為他是女婿的最佳人選，而我也不是靠單身來吸引粉絲的明星，所以就答應了他的求婚。現在我才知道，郭亮當初迫不及待地結婚是因為他聽說柏林要回國了。柏林回來以後，他居然一直隱瞞著不告訴我。直到那天吃飯撞上你們，我才明白我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回來的人。」
我歎口氣：「小雨，也許你真的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感，郭亮肯定是從你平時的魂不守舍、憂鬱彷徨的神情中捕捉到你對柏林的思念，所以才有了對柏林的積怨。就像你那天看到柏林，你的激動之情在座的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何況你的丈夫？」
江雨臉紅了：「那是因為太久沒見他了。而且他看上去憔悴消瘦，變得很沉默，我看見他這樣就知道他這幾年過得不好，歸根結底都是我害的。
那天回家我第一次和郭亮吵架，我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柏林回來了？回來都大半年了，我們兩個老朋友至少應該請他吃頓飯敘敘舊，關心一下他，問問他這些年怎麼過的？』
郭亮說：『你以為柏林回來對你我是好事嗎？你別忘了他一直逼你去自首！那個肖玉，居然追到我們重案組來了，她追求柏林誰都看得出來，早晚有一天柏林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那時候你我就完了！你知道我現在天天提防著這兩個人，過得是什麼日子？』
『你為什麼要提防柏林？他不是你的仇人，他是你的朋友！他既然幾年前放棄指正你我，現在他也不會…』
『小雨你好天真呀，他還是男人吧？面對一個癡狂暗戀他的美麗少女能不動心嗎？據我瞭解，他們已經悄悄住到一起了。』
『我知道，柏林是在替我贖罪，他想給那女孩兒多一些關懷和愛，讓她忘記以前的不幸。』
『可是肖玉從來沒有放棄調查肇事兇手，這才是她當警察的真正目的！好了，小雨，我們不要吵了，不告訴你真的是怕你擔心，也怕你胡亂闖到人家那裡去自討沒趣。還是那句話，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這就是郭亮，他總是自以為是地為我安排一切，並自詡是為我付出，可他從不問我的意見和感受？
自從那次見面以後，柏林憔悴的面龐，憂鬱的眼神就時常浮現在眼前，讓我一想起來就心痛。為了逃避，我讓當當頻繁安排我到外地演出離開北京，結果因此發現了她的秘密。」
我點頭：「我知道你發現林當當吸毒了是不是？你把這件事告訴了柏林？就是我們在酒店不期而遇的那天？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不先告訴郭亮，而是繞個圈子告訴柏林呢？結果搞得我們的行動陷於被動？」
江雨深深歎口氣：「哎，噹噹的秘密不是吸毒那麼簡單。我覺得我這些年只關注自己的內心世界，對周圍的朋友關心真的是太少了。
當當是我唯一的一個閨中密友，她知道我對柏林的感情，她說她也喜歡過柏林，不過為了我，她早就退出了。她始終不喜歡郭亮，我知道一方面是嫌他土，另一方面是因為和柏林的感情深，因此排斥郭亮。所以當柏林在網上找到她，把給我寫的歌借她的手傳遞的時候，她非常樂意去做這件事。她心中還期望著我和柏林有復合的一天。我只能把車禍的事隱藏在心中不敢告訴她。
當當這幾年給我當經紀人真是挺不容易的，她一直忙著提升我的人氣，特別是和「天成」集團簽約以後，她覺得一定要抓住這個機遇，給我策劃了一個5年規劃，就是每年出一張唱片，第5年要開一場個人演唱會；因為看我熱衷於教書，還打算籌辦『江雨鋼琴學校』；這個規劃居然得到了『天成』集團百分百的支持，承擔了這些項目的所有投資。柏林回來那年，當當正忙著『江雨鋼琴學校』的開辦，她買了一家寫字樓的整個二層，正忙著裝修和購置鋼琴。
不過由於這幾年所有的應酬都是由她出面，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太多了，在紙醉金迷的環境中浸潤久了，她也逐漸變了，變得喜歡泡夜店，喝酒，感情隨意，男朋友就像走馬燈一樣地換。她除了帶我一個藝人，還接了幾個其它的女孩兒，當然都不像對我一樣盡心，主要是帶著這群人瘋玩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開始沾染毒品了。可是當時我卻始終被蒙在鼓裡。
直到那天我在外省一個市演出結束後，她突然變得很亢奮，坐立不安，拉著我說要立刻去機場回北京。我說你是不是病了？為什麼這麼焦慮不安？她也不回答我，收拾了行李就拉著我上了出租車，在車上她居然問司機：「你們市裡哪有『×藥』的酒吧或夜總會？帶我去！」
我一聽嚇壞了，連忙跟司機解釋她是喝多了，然後把她拉回了酒店。回到房間，她就開始發瘋地砸東西，用頭撞洗手間的門自虐，嘴裡不住地念叨：「給我，給我藥，我要死了。」我完全被她嚇壞了，抱著她哭：「當當，你怎麼碰毒品了?不可以的，你媽媽知道會傷心的。」
當當痛苦地在我懷裡哭泣：「小雨，毒品太可怕了，為了吸毒，我已經出賣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靈魂，嗚嗚。」
「不怕，我這就給郭亮打電話，讓他給你找最好的戒毒所，一定能戒除的，我會幫你。」
當當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不要找郭亮！你要是告訴郭亮，我就跟你絕交！小雨，他不是個好東西，離開他！柏林不是回來了嗎？回到柏林哥哥身邊，只有柏林才能保護你！」
「當當，柏林也是你的哥哥呀，他也會幫助你的。」
「我不行，太晚了沒救了，我甚至都想死了！可是我捨不得我媽媽，怕媽媽知道傷心，嗚嗚…
那一夜我摟著當當顫抖的身體不住地哭泣，我恨死那些給她毒品的人了，把個好好的人毀得不成樣子。我也想到了自己，我何嘗不是犯了錯誤，永遠在陰影下生活？哭著哭著，我們兩個都漸漸不支睡著了。
第二天，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當當已經不見了，她的行李也不見了，我心知不秒，趕緊乘上午的航班回到了北京。可是我到哪兒都找不到她。我後悔這幾年太不瞭解她的生活了。找到下午，我實在沒有力氣了，我想到了柏林。當當可能覺得我們幾個一起長大，情同兄妹，柏林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看不起她。所以願意找柏林而不是郭亮幫她，我應該尊重她的意願，那就告訴柏林吧，反正他也是警察。
我鼓起勇氣給柏林打了電話。他起初有點猶豫：『小雨，我現在很忙。』我說：『是很重要的事情，求你了。』他可能聽出我語氣中的無助，就答應晚上六點見面談。
為了維護噹噹的隱私，也不想被娛記拍到照片亂寫，所以我在酒店開個房間約見柏林。一想到要重新面對他，我突然變得好緊張，不知道開口第一句話跟他說什麼好？
柏林來了，他突然從背後拎出一個小乳酪蛋糕，笑著問我：「還沒吃飯吧？這是你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店做的乳酪蛋糕，來，我們一起把它吃掉！」他的舉動頓時化解了我的緊張情緒，親切得讓我好像回到了從前。
我心疼地看著他：「你這幾年怎麼過的？為什麼瘦得這麼厲害？」
「就是因為吃不到蛋糕嗎，所以我要補充一下脂肪。」柏林狡黠地笑著，把蛋糕切成幾塊兒，自己塞了一塊兒鼓著腮幫咀嚼著：「嗯，味道太好了，小雨，你也嘗嘗。」說著，他用叉子夾起一塊遞給我。
「我不能吃，我要保持身材。」
柏林無奈地搖頭：「做明星太辛苦了。我們那個肖玉，還羨慕你的身材，說要減肥呢，小傻瓜！她不知道你的艱辛呀…」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到他懷裡哭道：「我不辛苦，你才辛苦。因為我的錯誤使你一直都不開心對不對？你還要在肖玉面前替我隱瞞…
柏林撫mo著我的頭髮，輕聲問我：「小雨，那你想通了嗎？」
「不知道，我還是害怕，我一看見肖玉，就害怕。」
「嗨，沒關係，慢慢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有敢於面對錯誤的勇氣的。因為你還是一個好女孩兒。」
「我以為在你心裡，我早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呢。不然，你為什麼躲得我遠遠的，回來了也不跟我說？」
「小雨，你已經為人妻子，我們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況且，你看見我會緊張，那不是害怕，是你的一種愧疚。其實肖玉也不像你想的那樣咄咄逼人，她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有一顆善良敏感的心。她會原諒你的。」
「你是不是很喜歡她？聽郭亮說你們住在一起了？」
「嗨，她住單身宿舍太孤單了，媽媽那間臥室正好空著，所以…」
「老師的房間是神聖的，以前只有我才能住那間屋子，你讓她搬進去住，說明你愛上她了？」
柏林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點頭承認道：「對！我愛她！可是，我沒有資格愛她，因為我們欠她太多了…」
…………………
小雨說到這裡，眼淚終於不加掩飾地從我眼眶溢出。柏林當初對我的熱烈追求總是逃避，我以為是放不下對江雨的感情，其實我錯了：不是不愛，是不敢愛！他心中承擔著本來應該由小雨和郭亮承擔的內疚，所以面對我的時候，他只能壓抑自己的情感，沒法坦然去愛！這對他來說是多麼殘酷的折磨。
我哽咽著：「小雨，我一直有個誤會，就是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但是我錯了，這個錯誤讓我今天覺得好後悔。」
小雨點頭：「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告訴你，他有多愛你。在你們的感情背後，他究竟承受了些什麼…記得當時聽他這麼說，我也很內疚，我說：「柏林，這件事其實跟你沒關係，你不要都攬在自己身上。你要想愛，你就大膽去愛！由你告訴肖玉真相，我不會怪你的。」
柏林歎口氣搖搖頭：「我答應過媽媽，要好好照顧你。你就像個易碎的玻璃娃娃，從小就害怕看你掉眼淚。所以我必須照顧你的感受，如果你不願意，我不能強求。不說這些了，說說你這次找我幹什麼吧？我真奇怪，你怎麼還有我們郭隊長都解決不了的麻煩？」
『這次是噹噹的麻煩，她願意讓你幫她。她，她吸毒。』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你，你沒事兒吧？』
『你放心，因為生活在你的氣場裡，小雨是不會變壞的。』接著我把發現當當吸毒的過程簡單敘述了一遍，他皺緊眉頭聽著，眼裡都是痛惜。他問我：『知道她毒品哪來的嗎？』
我茫然地搖頭。他又問：『她都喜歡泡那些夜店？』我努力回憶著：『當當喜歡帶人去一家酒吧，我還記得那家老闆叫吳天。
柏林一聽跳了起來：『不好，當當可能會暴露肖玉的臥底身份。我現在要馬上找到郭亮，讓他終止行動！還要盡快把林當當控制住。
我拉住他：『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行動，可無論如何不要把當當牽扯進去，千萬別抓她，她不想讓秦姨知道她吸毒。』
『可是如果她犯了罪呢？當當也許並不是吸毒這麼簡單，她還有可能參與了販毒！』
『不會的，你相信我，你相信當當。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想辦法救她擺脫毒癮，並不是想讓你抓她呀！』
『小雨，你致命的缺點就是缺乏對是非的判斷，在錯誤面前一味地妥協。別忘了你是警務人員的妻子，你有義務幫我們破案！你現在當務之急是不停地聯繫林當當，找到她趕快告訴我，決不能讓她和吳天見面！』
說完柏林不由分說拉著我出了房間，可萬萬沒想到在電梯裡就撞上你和吳天在一起，我情不自禁地要喊出你的名字，柏林急忙將我摟在懷裡，那一刻我聽到了他心跳得如此劇烈，就一下子明白了。
你們走了以後，我驚恐地問柏林：『吳天是毒販嗎？噹噹的毒品就來自於他？肖玉在查他？』
柏林輕輕點點頭：「所以小雨你要幫我盡快找到當當，不然剛才那一幕有可能再次發生，肖玉太危險了。」
『你為了肖玉，要犧牲當當嗎？』
『不是，我們要救當當呀，這件事你如果告訴郭亮，他也會這樣做的。小雨你必須離開了，我猜這裡有行動。我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郭亮都看見了。放心，我會跟他解釋。』說完他匆匆送我出門，然後返回了酒店。
離開酒店，我心裡很惆悵，柏林對你的緊張和關心溢於言表，反襯出對噹噹的鐵面無私和絕情。我突然想到了自己，我也會有那麼一天吧？
回到家，我依言不停地給當當撥電話，可電話始終沒人接聽。郭亮打來電話說他今晚不回家了，我問他：「你在那家酒店嗎？」郭亮冷冷地回答：「小雨，以後什麼事先跟我說，我才是你的老公。』
晚上12點多，我又試著撥了一次噹噹的電話，沒想到這一次她居然接了，我忙問：『當當，你在哪？』
當當謹慎地問：『郭亮在你身邊嗎？』
『沒有，他今晚不回來。』
『小雨，我要離開北京。我訂了明天中午的飛機票，我可能很長時間都不回來，照顧好我媽媽。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的行蹤。』
『當當，你為什麼要跑呢，你應該立刻去戒毒！』
對面傳來噹噹的哭泣聲：『小雨，我不是光吸毒那麼簡單，為了吸毒，我還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壞事，我教唆別人吸毒，**，這樣我才能得到更多的毒品。我犯的罪已經夠槍斃的了。
『當當，你是不是吸毒了？你不要胡說呀。』
『小雨，我現在很清醒，可是呆會兒毒癮上來了，我就不敢保證了，所以你聽我說別插嘴。我確實作了很多的壞事，但今天我幹了一件大大的好事，我把毒品和犯罪證據從一個大毒梟那裡偷了出來，我藏在鋼琴學校了，等我離開以後，讓柏林帶你去找，柏林能找到！那時候，這些害我的毒販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對面傳來『嘟嘟』的盲音。我急了，我還沒有告訴她不要去找吳天！我撥回去，可是她關機了。
她還讓我去找柏林，可她不知道柏林也想抓她！
那一夜，我痛苦地煎熬著，我想起柏林說過一有噹噹的行蹤就立刻通知他，可是當當說她犯的是死罪，如果被警察抓住…最後我決定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包括當當說的什麼犯罪證據，我也永遠不會去找。這樣可以保護當當吧？只要她盡快離開，她會去戒毒的，我相信她。
可是第二天中午，噩耗傳來，我趕到醫院，只看見噹噹的屍體。她身體裡的骨骼都已經摔碎了，頭也破了，樣子真是慘不忍睹。更令我震驚的是我聽說當當之所以自殺，是因為郭亮和柏林要抓她回去，她因為害怕才走上了絕路。為什麼不攔住她呢？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在醫院的走廊裡我迎面撞上了柏林和另一個警察推著渾身是血的你衝進搶救室，柏林當時的臉色是那麼蒼白，眼睛卻紅得要滴出血來。他同我擦身而過，看也沒有看我一眼。我哭了，在心裡對當當說：傻丫頭，現在柏林的心裡只有肖玉，一定是你出賣了肖玉，柏林對你心存怨恨。我又一次想到了自己，預感到自己也會有一天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裡無人問津？
那段時間，我一直陪著秦姨，我怕她知道當當吸毒傷心，只說當當交友不慎，認識了毒販，因為不小心出賣了女警察，深覺愧疚，一時想不開就跳樓了。秦姨不知從哪裡聽說柏林是第一個衝上樓抓林噹噹的人，那天她突然問我：『是不是柏林罵當當了？懷疑她吸毒？當當受不了才跳樓的？』我拚命搖頭：『不會，柏林不會罵噹噹的。』秦姨冷笑了一聲：『一定是這樣，因為當當出賣了他的女搭檔，柏林喜歡那個女孩兒，我看得出來。可憐的當當，怎麼那麼傻呀。』
就這樣，秦姨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柏林一個人身上，在噹噹的追悼會上她狠狠打了柏林一耳光。柏林沒有辯解，只是囑咐我和郭亮要多照顧秦姨。後來，秦姨賣掉了自己的酒吧，去新加坡了。只有我一直和她保持聯繫。」
我問小雨：「當當說的那件事，你始終都沒有去求證嗎？」
小雨苦笑：「當當去世的時候，江雨鋼琴學校還在裝修階段，當當一死，就沒人管了，一直荒在那裡。我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沒有勇氣去探求裡面的秘密。我有種感覺，只要我不說，它永遠不會被人發現。而柏林，終於跟你走到了一起，我也不願再拿過去的事煩他。肖玉，那段時間，是不是你最幸福的時光？」
我自嘲地笑：「可惜太短暫了。」
小雨接著說：「噹噹的死帶給我很大的刺激，我一直迴避的媒體因為噹噹的吸毒醜聞窮凶級惡地糾纏著我，好像非要挖出我也吸毒才過癮一般，這使我非常沮喪，決定退出歌壇一段時間。後來就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個新生命帶給我無以倫比的希望和幸福，我的人生終於有了新的寄托。
我微笑著看她：「是呀，在醫院裡，我看到懷孕的你，覺得你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這個孩子不僅帶給我希望，還帶給我很多的勇氣。那天我在醫院告訴你我遇到柏林，和他一起給你採購鑽戒，可是我沒告訴你我和他之間的一個約定，我說：『柏林，我想好了，等孩子出生以後，我就徹底退出歌壇，勸郭亮也不要當警察了，然後我們主動去跟肖玉懺悔。如果她不原諒我們，那就坐幾年牢，你幫我帶孩子。等出來了我們可以帶著孩子堂堂正正地做人，也許生活不富裕，但內心坦蕩，這樣好嗎？』柏林點頭：『這才是我希望見到的小雨。你放心，肖玉會原諒你們的，你們以後會非常幸福的。」
說到這裡，小雨又禁不住哭了出來：「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天使還是因為我的罪孽太深，選擇離開了我。」
我黯然，心中想到了自己和她的同病相憐，視線也模糊了。她聳動肩膀哭泣了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懷孕以後郭亮對我異常體貼，他什麼事也不讓我干，還請了個阿姨照顧我。我也心如止水，一心放在孩子身上，你們重案組的事我從來不打聽。我也不知道你因誤解柏林是肇事兇手已經跟他分手了，那段時間他被你折磨得很慘。」
聽她這麼說，我心裡一陣發酸，痛苦地低下了頭。
「一天深夜，郭亮的手機突然叫起來，吵醒了睡在他身邊的我，我聽見手機裡一個人焦急地大叫：「郭隊，出事了！吳天在警察宿舍引爆了身上的炸彈當場斃命，柏林、程硯受重傷，而且硯子很危險。」
郭亮第一句就問：『肖玉呢？她怎麼樣？』
『她沒事兒，被炸彈的衝擊波震暈了，受了點兒輕傷。』
我看到郭亮皺了一下眉頭：『柏林怎麼會出現在警察宿舍？他不是和你在香港嗎？』
『他比我早一班飛機回來的，今晚是他替小馬值的班，可是吳天溜進宿舍的時候他不在崗上，和肖玉在外面說話。』
『真是亂來，這是瀆職呀。保護好現場，我馬上到。』
我拉住郭亮問：『我聽見說柏林受傷了？要不要緊？在哪家醫院？』
郭亮溫柔地對我笑笑：『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大著肚子，就別添亂了。柏林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事兒，你放心睡吧。』
事後我聽說你們犧牲了一個女警察，使你們整個重案組很長一段時間都籠罩在悲痛的情緒中。我記掛著柏林的傷勢，幾次向郭亮打聽，他總是輕描淡寫地說他傷快好了，不用擔心。『
轉眼快過年了，那天是小年兒，我和阿姨在家裡包餃子，郭亮外出了。這時候電話響了。來電人說自己是武警醫院的大夫，想找郭亮談談。我告訴他郭亮不在，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他說：『郭隊今天早上給我的病人柏林寄來一張通報批評的通知，我覺得他這麼作有點欠妥。柏林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最好不要刺激他。這個案子我也聽說了，不能全怪柏林，而且這段時間他已經非常內疚了，這樣的情緒特別不利於我們的治療。』
『啊？柏林的傷還沒好嗎？我記得都一個多月了？』
『唉，主要是他太消沉了，對我們的治療總是消極應付，這樣傷怎麼能好呢？他們重案組也是，除了一個老警察，誰也不來看他。我覺得郭隊作為領導，應該關懷一下同事，也配合我們盡快將病人治癒。』
放下電話，我把阿姨剛煮好的餃子打了包，立刻趕到了醫院。
因為馬上要過年了，病人大多被家屬接回家過年，醫院裡已經沒什麼人，諾大的病房裡只剩下柏林一個孤單瘦削的背影，顯得落寞憂傷。
我輕輕走到他身邊，他正在看書，看到他消瘦蒼白的臉，我心疼地叫他：「柏林。」
柏林一見是我，嚇了一跳：『小雨，你怎麼來了？你，你現在不方便呀。』說完他急忙跳下床，給我拿來一把椅子讓我坐下，結果搞得自己有些氣喘。
『你別忙了，趕緊回床上躺著，咱們倆到底誰是病人？』
他微笑凝視著我的肚子：「咱們有多久沒見面了？沒想到發展得這麼快？」
我驕傲地拍拍肚子說：「六個多月了，都會動了呢。」
「真的？！快跟我說說他淘氣嗎？沒欺負你吧？對了，舅舅我是當定了！」
「那當然，不過舅舅不是白叫的，你要教他彈鋼琴喲！」
「還用我教？你自己不會教嗎？」
「自己的孩子捨不得管教嗎。」正說著，孩子突然踢了我一下，我興奮地喊：「柏林，他又動了，你摸摸！」
柏林輕輕把手按在我腹部，一臉興奮的表情：「真的，真在動呢！這傢伙還真不老實呢。」說完他開心地笑了，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他這孩子般的純真笑容了。
我拎出保溫飯盒打開遞給他：「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小年兒』了，要吃餃子的。我是特意來給你送餃子的。是你喜歡吃的豬肉豆角餡兒，還熱著呢，趕緊來嘗一嘗。」
我發現柏林的眼圈紅了，他急忙掩飾接過飯盒：『沒想到你這個大明星也能做這種家務事兒？沒累著吧？』
『我和的陷兒，我家阿姨擀的皮兒，我們一起包的。』
『我知道了，難看的一定是你包的，我就先嘗這個最難看的。』
說完，他夾起餃子塞進嘴裡細細品味：『嗯，好吃！小雨，你可救了我的胃了，醫院的伙食太難吃了。我今天一定把它全消滅掉，然後我就可以連續二天不吃這裡的飯，抗議他們不讓我出院，哈哈。』說著，他又夾起一隻塞進嘴裡。
我忍不住問出憋在心裡的問題：『柏林，肖玉為什麼不來看你？你們吵架了？』
柏林突然被嗆住了，不住地咳嗽，我急忙拿紙巾遞給他，他止住咳，擦擦嘴故作輕鬆地說：「肖玉回大理過年了。我，我跟她早分手了。』
『好得都求婚了，為什麼又分手呀？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柏林歎口氣：『小雨，你別怕，我跟她說是我…
『柏林，你把所有都扛下來了？你怎麼這麼傻呀，跟你沒關係的，全是我的錯。我去跟她說，是我，是我！』
柏林把吃了一半兒的餃子放回餐盒，憐惜地看了一眼我的肚子：『小雨，都什麼時候了，你現在最應該在意的就是肚子裡的孩子，那些不高興的事兒就別再煩惱了。』
『可這對你不公平，你這麼愛肖玉。她卻因為誤解你而離開你，都是因為我，我怕你太委屈。』
『小雨，咱們上次那個約定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
『那不就結了，一切等孩子出來再說吧。』
他突然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摀住了胸口。我問：『怎麼啦？』
『傷口疼，小雨，你把桌上的止痛片給我！』
看著柏林把藥吞下去，我心裡一陣發酸，他現在又是病，有是傷，愛人還離開了他，同事都不關心他…
我覺得應該安慰一下他，所以說：『郭亮本來想跟我一起來看你的，可臨時有事兒來不了，所以讓我給你帶好。』
柏林冷笑了一聲：『他？他敢來見我嗎？連給我的『通報批評』都是寄來的。』說完，他拿起桌上的一頁紙晃了晃。
『怎麼還是到你這裡了？許醫生說要瞞著你。』話一出口才覺自己失言，我慚愧地看了一眼柏林。
『哼，許醫生也沒料到郭亮寄了兩份兒。沒事兒，小雨，我又不是沒受過處分？我當警察是越混越慘，我們那一屆的臉都被我一個人丟光了。不像你們郭亮…』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帶著無所謂的笑，可我看到他眼裡充滿了痛苦和委屈。
『如果你當初聽老師的話學音樂就好了。我們沒準兒還能組成一個組合呢，像『卡彭特兄妹』那樣。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弄得渾身是傷。方老師如果在世，一定心疼死了。』
柏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問我：『小雨，你覺不覺得郭亮變了好多？』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他越來越功利了是不是？總是一心想往上爬，而且越來越在乎錢。不過，他說他做一切都是為了讓我能過得更好。』
『目的是好的，但是過程呢？如果以愛你為借口去做一些不該作的事，你認為也能原諒？』
『柏林，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但我覺得愛是沒有對錯可言的。』
柏林苦笑著搖搖頭，轉化話題道：『你今天既然來了，別浪費你這張明星臉兒，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你就跟許大夫說我是你哥哥，你要接我回家過年？』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要繼續治療呀。』
『小雨，求你了。我在這裡和坐牢差不多，我的病都是憋悶出來的，讓我出去，我就不治而愈了。』
『想要減刑呀，可以，但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出院後住到我家裡去，你，我，郭亮，我們三個一起過年好不好？就像從前一樣。』
『小雨，我們三個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現在的郭亮，對我充滿了敵意，一直在排斥我。咳，其實我想出院後去大理找肖玉，我想她。』
我尷尬地笑笑，心想柏林已經不屑和我們在一起了：『好吧，為愛的名義我可以接受。不過，你一定要養足精神再動身，我還要讓許醫生給你開足藥，你一定要吃呀。』
就這樣，我幫柏林辦理了臨時出院手續。許大夫很擔心柏林的身體，囑咐我過年期間一定要照顧好他。我心裡苦笑柏林和郭亮現在勢同水火，根本住不到一起。況且他的心已經飛到大理去了。許大夫這裡沒有特效的止痛片，我想我可以到媽媽的醫院開一些。
出了醫院大門，我還是擔心地問柏林：『你一個人回家住嗎？你這樣我不放心。要不還是到我家…』
柏林打斷我：『小雨，我一個人習慣了。不要擔心我。』說完他攔住一輛出租車跳了上去…我目送著出租車開走，心裡悵然：柏林一個人太可憐了，偏偏郭亮現在這麼的排斥他，真應該勸勸郭亮大度一些。
回到家，郭亮正拉著臉等我，阿姨早就走了，桌上的餃子也涼了，他卻沒動：『小雨，我聽阿姨說你去醫院了？看柏林去了？』
『是呀，這本來是你應盡的義務，你不肯做，只能我替你作。』
『小雨，我說了多少遍，不要去招惹柏林，他愛肖玉愛得發瘋了，他不會再憐惜你了。而你現在懷孕了，我不能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你怎麼總認定柏林會傷害我？事實上，為了我，他總是傷害他自己。你知道嗎，他把所有都扛下來了，肖玉因此跟他分手了。你都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醫院裡有多可憐，馬上就過年了，他身邊連一個親人朋友都沒有。你為什麼不去看看他，還把處分通知寄給他？你這不是在傷口上撒鹽嗎？』
『他因為瀆職害死了我們一個同事，我們現在都鄙視他！給他處分都算是輕的。實話告訴你，他這個處分是我向領導申請的，他難道不該受些懲罰嗎？』
『郭亮，那我們呢？我們的懲罰在哪裡？也有一個生命因為我們的過失消逝了。我正想跟你商量這件事，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去跟肖玉坦白好不好？我不想做撒謊的母親。』
『你瘋了嗎，小雨。我這些年為你打拚得到的一切，就那麼不值得你珍惜嗎？你情願把眼前的幸福毀之一旦嗎？』
『幸福？你認為我幸福嗎？我籠罩在謊言和自責的陰影下，心靈得不到一刻的安寧，從來沒感到幸福！』
『小雨，你太不體諒我了。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我這麼挖心掏肺地對你，卻換不回你一句滿意嗎？』
『郭亮，你總說你為我做了很多，但你從不說你究竟為我做了什麼？你做任何事都不跟我商量，我們是夫妻，我不是被你供起來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請你把我當人好不好？』
吵到這裡，我實在有些體力不支，我歎口氣說：『我累了，我想休息。』說完我進了房間。
我聽郭亮在我後面罵了一句：『柏林這個混蛋。』
真的不想和他吵了。他變得這麼自私，冷漠，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個郭亮。他總是堤防柏林會對他不利，以小人之心行事。可是在柏林面前，我還要盡力維護他…想到這些，我忍不住哭起來，也許我嫁給郭亮太草率了，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沒主見，隨波逐流，任其自然。不像肖玉那麼勇敢，愛憎分明。柏林一定是喜歡她這一點。
夜裡，朦朧中我感到有人從後面抱住我，瘋狂親吻著我的後背，我被驚醒了，郭亮正試圖要從後面進入我的身體…我拚命掙扎，他卻死死抱住我：『我問過醫生，6個月以後就沒事兒了，可以的。小雨，我想你了。』我哭喊著：『放開我！不要！』
『我是你老公！我想要！為了你，我從來不碰其他女人，這和我周圍的朋友真是差別太大了，他們都說我是來自火星的怪物。我是男人呀，你知道我多愛你了吧？』
我無力地哭泣著：『郭亮，你都交了些什麼朋友呀？』
…………………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搬回了娘家，臨走時我對郭亮說：『我覺得我昨晚被你強姦了，我恨你！』從那天開始，我和郭亮就分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