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14日(週四)
我這次負傷主要是手臂上的槍傷和輕微腦震盪。由於我嗆了許多水,醫生說我有輕度的吸入式肺炎。槍傷雖然是貫通傷,但所幸沒有傷到骨頭,所以大夫說恢復後不會影響我將來握槍。
自從我入院,柏林就一直陪著我,照顧我,我也一改好強的本性,變得很嬌氣,因為跟他撒嬌我覺得好幸福,而柏林也對我百依百順,溫柔得讓我想起我爸爸。看到他心疼我的表情,我感到很滿足。
我催著柏林把筆記本電腦給我帶來,因為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記日記了,我急於把之前的經歷記錄下來,特別是柏林終於接受了我的愛。我要在日記中正式宣佈我的勝利!哈哈
今天我感覺很好,已經完全可以坐起來了,柏林如約帶來了電腦,他開玩笑說:「我看日記裡寫5年前我受傷時你守了我幾天。沒想到現在你就找我來還債了?」
「那可不一樣!上次你的傷多重呀,害我急得不行,偷偷哭了多少回,死了多少細胞呀?所以我想好了,這次雖然沒你那回嚴重吧,我也要賴著你,至少兩個星期吧,讓你好好還還債。」
「還有盼著自己的傷慢點好的?你呀,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塊佩玉,正是我的金香玉,柏林輕輕把佩玉給我套在頸上:「趕緊帶好你的護身符吧,看來這塊玉摘不得,有它守護,你才能安全。」
我深情地看著柏林:「其實你才是我的護身符,無論在哪裡,無論何時,只要知道你在我的左右,我就有安全感,就有生存的信心。就好比我昏迷的時候,我感覺要放棄了,突然聽見你的呼喚,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醒過來好好愛你。」說到這裡,我臉頰微微發熱:「所以為了我的安全,我這輩子都要跟著你!」
柏林刮刮我的鼻子笑道:「看來我沒其它辦法了,只好替你爸照顧你這個傻丫頭了。」
這是不是愛的承諾呢?那一刻,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因為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2006年9月18日(週一)
我的傷好得很快,雖然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我已經能慢慢下地走動了。柏林今天回局裡上班了,他說他一下班就馬上趕過來。我現在盼著快點出院,回到柏林家去休養,這樣我們倆個就能單獨在一起了!
於是我努力練習著在病房裡走動,我要讓柏林來看我時為我恢復得神速而高興。
吃過中飯,我在病房的窗前溜躂,突然看見窗外柏林開著警車進來,我心裡一陣激動,沒想到他今天這麼早就來看我,不是說好下了班才來的嗎?一定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我興奮地悄悄溜出病房,想去迎迎柏林,然後惡作劇地嚇他一跳。出了樓梯間,我看到他的背影徑直朝醫院後面走去,他不是來病房看我的嗎?他去後面幹什麼?我好奇的尾隨著他。
他走進了醫院的太平間,我好奇地透過窗戶往裡看。裡面佈置了一個小型的靈堂,正中是林噹噹的照片,原來今天是噹噹的葬禮,他是來送別林噹噹的。
關於林當當,我事後聽柏林說過,她因為慚愧自殺了。柏林在她臨終前答應過她,絕不把她吸毒的事告訴她媽媽秦姨。真可惜,都是毒品害了她。
秦姨看到柏林進來,突然衝上去給了柏林一耳光,我嚇得差點叫出聲,只聽秦姨哭喊著:「你還來幹嗎?你滾!柏林呀柏林,你太沒良心了,你們是從小長大的朋友呀。當當只不過交友不慎,認識了毒販,她有什麼錯?就因為她不小心出賣了你的女搭檔,你就罵她嚇唬她是不是?你就逼死了她!」說著,她已哭得站不住腳。
我聽到這裡,心裡隱隱地發酸,就因為要瞞住秦姨當當吸毒的真相,柏林又無端的承受了莫須有的罪名。
小雨在一旁扶住了秦姨,對柏林使著眼色:「你快走吧,別讓秦姨想起傷心事,她已經暈過去兩回了。」
只見柏林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乾媽,我也沒有親人了,以後您就是我的親媽,我會好好孝順您的。」
秦姨冷笑著:「不用了警官,我消受不起。我們這種人,認識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人,沒準哪天入不了你的法眼,就把我們統統抓起來了。我還是離你越遠越好,惹不起我還躲得起吧。我明天就離開這裡去新加坡定居,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說完,她背過身去哭泣,不再理會柏林。
柏林無奈地歎口氣:「不管怎樣,您要注意身體。有什麼事,跟小雨和郭亮說。兒子不孝,在這裡,給您磕三個頭吧!」說完,他真的磕了下去,咚咚有聲,可是秦姨的背影依然很冷漠。
柏林轉身走了出來了,他眼中噙滿了淚水,是委屈也是心痛。他突然抬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我,皺起眉問道:「肖玉?你,你怎麼在這兒?傷沒好就跑出來了?快回病房!」
我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哭道:「我都聽見了,柏林你太委屈了,秦姨她不該指責你的,你承受得太多了。」
柏林摟著我的肩頭,扶著我往病房走:「我受點委屈沒什麼的。在媽媽眼裡,孩子永遠是純潔的天使,我不想破壞秦姨對噹噹的愛,不想秦姨因為沒有教育好當當而自責,導致後半生過得不幸福,這也是當當臨終時一再囑咐的事情。」
「可是,秦姨可能會誤會你一輩子。」
「總要有人讓她發洩一下吧,當當不在了,就讓她愛噹噹的心永存吧。只是秦姨今後的生活我這個乾兒子做不了什麼了,好在有小雨和郭亮在,她們已經幫秦姨處理了她的酒吧,還聯繫了她的前夫--噹噹的父親,她已決定和他在新加坡定居,希望她晚年幸福吧。」
這就是柏林,他寧願自己承受,也不願他愛的人受傷害。我輕輕依偎在他懷裡,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和溫暖。
2006年9月24日(週日)
今天我出院了!一早柏林就來接我,輕輕地在我耳邊說:「咱們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居然感動得我想掉眼淚,因為對我這個孤兒來說,回家的感覺是多麼的溫暖、踏實、幸福。而北京現在就有一個我的家,家裡有我最愛的柏林。
柏林讓出租車一直開到樓下,他扶著我到了樓門口,突然蹲下身子:「上來,我背你上樓!」
我逞強道:「不用,我的腳又沒負傷,我自己上樓。」柏林不由分說背起我往樓上走,我緊張地大叫:「放下我嗎,我很重的!」
柏林哈哈笑道:「我說你推三阻四的,就是怕我說你胖呀?其實哪有這麼重,以前我是逗你玩的。」
我輕輕地錘了他一下:「你太壞了,知道給我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了嗎?害得我一直減肥。」然後我趴在他肩頭耳語道:「我就是個子高一點,其實我的身材挺玲瓏有致的?」
「你臉皮厚我一向知道,不過這次自戀的程度堪比芙蓉姐姐了。」
我被他逗樂了:「是呀,既然我這麼美,這麼招人待見,擇日不如撞日,你就來個豬八戒背媳婦娶我回家吧!」我把芙蓉姐姐的精神進一步發揚光大。
「我可沒說要娶媳婦兒。」柏林說話的時候已經有點氣喘了。
我心痛了:「快放我下來吧,我可不想把你累狠了,到時候又發低燒了。」說著想往下褪。
柏林卻用手緊緊抓住我的腿,還把我往上送了送:「別下來!你的傷還沒痊癒,腳步發軟,咱們家又是頂層,累壞了你怎麼辦?我說到做到,今天一定背你上樓!」
我甜蜜的把頭埋在他的肩頭:「背一輩子嗎?」
柏林笑笑,『嗯』了一聲,繼續背著我上樓。
我在他背後偷笑,輕輕地在他臉頰下印下了一吻。
2006年9月28日(週四)
為了讓我安心養傷,同時也是嘉獎,組裡給我特批了2個月的休假。本來是安排我到海南去療養的,可是我怎麼捨得離開我的柏林哥哥呢,我一口回絕了,我留在了北京休假。
現在我天天可以看見我愛的柏林了,我像一個小妻子一樣天天守在家裡等他回來,他會做飯給我吃,他會彈琴給我聽,他會陪著我聊天,看電視,沒有比這更令我感到幸福的事情了。我決定把自己獻給他…
今晚我沐浴完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披著睡袍坐在鋼琴前,用不太熟練的指法彈奏出一串『再見,警察』的曲調,儘管曲子彈得很單調,但已經是我練了兩個白天的成果了。果然柏林被吸引過來,他微笑地看著我:「怎麼?想學鋼琴嗎?」
「是呀,起碼教會我彈這首曲子吧。」
柏林挨著我坐下來,溫柔地把他的手蓋在我的手上,他輕輕抓著我的手移動,美妙的旋律從我們的手下溢出,是那麼恬靜和溫馨。我們一首一首地彈著,許多我從前覺得很難彈的曲子,不斷地從我手下飄出來,我現在儼然成了一個鋼琴家了。我悄悄把頭靠在他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身體隨著節拍微微的移動,我覺得週身一陣燥熱,臉頰也泛起潮紅。我喃喃地說:「今天,我們一起睡好嗎?你媽媽的房間是雙人床。」
柏林一邊彈琴一邊在我肩頭耳語:「一個人睡害怕?」
「那倒不是,我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的,所以,所以想體會一下兩個人一起睡的感覺。」
「傻丫頭,你其實是一個骨子裡害怕孤單的人,還假裝堅強硬要當警察?」
「那你呢,你不怕孤獨嗎?我們兩個都失去親人很久了。你知道嗎我曾經夢見過我們兩個睡在一起,那種感覺好溫暖,我覺得那是冥冥之中命運的指引,所以除了你,我不會允許自己同其它異性睡在一起了。今晚,讓我夢境重現吧。」
柏林攬著我的腰,把我轉過來面對他,然後湊過來吻我,在我的緊張和不知所措中,他的舌已經侵入我的唇,他的舌根是我喜歡的那股青草味道,我放鬆下來,迎接他越來越狂熱的吻。身體也隨之激動起來
柏林把我放到那張綴滿蕾絲花邊的大床上,他解開了我的睡衣裙帶,我美妙的酮體在他面前綻放…
知道我是第一次,柏林很溫柔,他一寸寸吻著我的身體,還一直在我耳邊說:「別怕!我輕一點。」他小心翼翼地進入了,那一刻,我的夢境實現了,我們融合了。真的很溫暖,雖然有一點點疼,但這痛卻帶著接納的喜悅,因為他是我渴望的那個人,我不會羞澀,從容地接受這一切,我知道他也愛我!
我閉起眼睛甜蜜地微笑,淚水卻順著面頰滑落,原來愛情就是這樣令人哭又令人笑的癡狂狀態呀……
高潮過後,我虛弱地躺在柏林的懷裡進入了夢鄉。夢中我見到了爸爸,他微笑著遠遠地向我走來,我激動地奔向他,想告訴他我已找到了繼他之後我可以依靠的肩膀。想告訴爸爸他有多麼多麼好,多麼多麼溫柔。可是突然一輛車從他的側面衝了出來,一聲巨響,我聽見骨骼敲擊地面的聲音,爸爸撲倒在地,一縷鮮血從他頭部湧出來,他瞪著眼看著我:「肖玉,不要…
我狂叫著醒來,一把抱住睡在一旁的柏林:「我夢見爸爸被汽車撞倒了,太可怕了,他流了好多血,好多血。」我一邊說著一邊哭著,淚水浸濕了柏林的肩膀,我用盡所有的力氣抱著柏林,好像這樣才能從他身上獲得安慰。
柏林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而後撫mo著我的頭髮,柔聲說:「別怕,是夢,你做夢了。」
「可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夢。爸爸一定是怪我把他忘了。他看著我要跟我說話,可是就是說不出來。我知道他想告訴我誰殺了他,可他就是說不出來。」說完我放聲大哭,為遲遲抓不到肇事兇手而懊惱。
柏林輕輕地吻著我的額頭:「你爸爸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兒快樂,不希望你活在自責裡,我想他在天堂一定會祝福你的,你也不要太糾結。」說完,他低頭吻我的唇,彷彿要把他的安慰通過生命傳遞給我,我們又開始了…
那一晚,我就在溫暖、激情、悲傷和幸福中一次次地輪迴,我愛柏林,是他給了我這麼多複雜的情緒,我真的真的好愛他!
2006年10月1日(週一)
又到十一長假,人們都興高采烈,我卻悶悶不樂,因為明天是爸爸的忌日。過去幾年我都會回雲南老家給爸爸上墳,今年有傷在身恐怕難以成行。我心裡很煩悶,希望柏林陪陪我。可他一早就打算出門,我有些不高興地問他:「今天不是十一休息嗎?」
柏林愛撫地拍拍我的頭:「我跟小李換了班,1號,4號都是我值班。」
「那2號一定在家陪我!」
「2號恐怕不行,那天我有點事兒。」
我的心一下子涼透了,煩悶爆發出來:「你知道2號是什麼日子嗎?是我爸爸的忌日,以前我每年都去上墳的,5年前我們種的芙蓉花都長成一棵小樹了,它還等著我給它澆水呢。我今晚就買機票自己回去!」
柏林歎口氣,走過來抱住我:「別這麼任性,你現在有傷,我肯定不能放你去那麼遠的地方。你再等等,今年春節我陪你一起去掃墓好不好?」
我撒嬌道:「那你明天陪陪我嗎,一想到爸爸這麼久沉冤未雪,我心裡就說不出的難過,你還要把我一個人孤零零仍在家裡,我真的會發瘋的。」
柏林猶豫了一下:「可明天也是我媽媽的忌日,我也想去看看她。」
我驚訝地望著他:「這麼巧?他們是同一天去世的嗎?」
柏林苦笑著點點頭。我沒想到自己與柏林有這麼多的共同點。回想我們初次見面時我因為喪父心情不好,為他破案態度不夠積極而大發脾氣的樣子,心中真的有些愧疚,當時的柏林也正承受著喪母之痛呀。
「柏林,我們真是同病相連的一對呀。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墓地很遠的,我過去都是坐長途汽車去,你傷還沒好,出門著涼了怎麼辦?」
「你始終不把我當一家人看!不像我,早早地就把你帶到我爸爸媽媽的墓前,真不公平!」說著我掙脫了他的懷抱,別過頭去不理他。
柏林無奈地笑著重新把我攬入懷中:「好,帶你去!是不是著急想作我媽的兒媳婦兒呀?」
我臉紅了,狠狠捶了他一下:「討厭!」
然後我正色道:「是因為我也很敬重方老師,她美麗,堅強,獨自一人把你撫養長大,還教你要與人為善,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女性。」
柏林欣慰地看著我,深情地吻我。
2006年10月2日(週二)
今天的天氣很陰沉,就像我們兩個的心情一樣。陵園位於北京的遠郊,柏林怕我太累,還是打車帶我去了。墓地裡沒什麼人,柏林始終牽著我的手,默默地穿越著一排排的墓碑,我們心中都在回憶著親人逝去的情景,無限悲涼。
拐過一排墓碑,我突然看見一個穿白色風衣的女孩兒站立在一座墓碑前哭泣,看她亭亭玉立的背影和微微聳動的瘦弱肩膀,我立刻認出那是小雨。我知道方老師的墓碑到了。
近來因為噹噹的原因,小雨的演藝事業陷入了低谷,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對她狂轟濫炸,追問她是否參與吸毒。她為了逃避媒體,停止了一切演出,連發片也不得不推遲,她近來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所以,她才會在方老師墓前哭得如此傷心。
看到小雨,我本能地想把手從柏林手中抽出,柏林卻緊緊攥住,不讓我逃跑。我在心裡苦笑,為什麼面對小雨我就沒勇氣了?是對柏林沒信心還是對自己?
柏林道:「小雨,你怎麼來了?」
小雨回頭,她臉色很蒼白,臉好小呀,只有一雙大眼睛噙滿了淚水,真是楚楚動人!她看見了柏林緊握我的手,神情有點失落。
她冷冷地回答:「我來看看老師,怎麼,不許嗎?」
柏林無奈地搖搖頭,走過去把一束鮮花放到墓前:「怎麼會呢?媽媽知道你來會很高興的。」
小雨抽泣著:「我告訴方老師當當死了,秦姨出走了,都是因為你…」說著她怨恨地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話裡的『你』實際是指我。
柏林歎口氣:「小雨,乾媽可以不知道,你卻因該很清楚,當當這次是做錯了,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難道不能原諒她一次嗎?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柏林,你真的變了好多。」
柏林望著方老師的墓碑低低地說:「小雨,我們已經錯了一回了…」
小雨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極了,她不安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哭喊起來:「所以你要彌補這個錯誤是不是?好呀,你現在彌補還來得及,說出來你就是正人君子了,你就是鐵面無私的好警察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可突然腳下一軟,摔了下去,柏林忙伸手抱住她,小雨已經暈過去了。柏林急切地呼喊著小雨,抱著她往外狂奔,我跟著追出去,可因為身上有傷,腳步發軟,追到門口,柏林已經抱著小雨上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我心裡很悲傷,看剛才柏林急得發瘋的樣子,我知道他仍然是那麼的愛她,他心中始終放不下她,這個地位是我怎麼努力也取代不了的。我關掉手機,悵然地走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往哪裡去。
我坐長途車回到家裡,進了家門已經精疲力盡了,我的心比身體還要累,我擦乾委屈的淚水,可它又不斷湧出來。柏林為了小雨,可以把我扔在荒郊野外不聞不問,他對我的好只不過是填補他失去小雨的空白。此刻我好想念爸爸,只有他才是真正對我好的人。
夜深了,門匙響動,柏林回來了。看到我和衣睡在床上,他輕輕舒了口氣:「你自己回來了!怎麼不開手機?我給你打了無數的電話,不知你的情況,還折返到墓地去接你。你回來我就放心了,沒累著吧?
我冷冷的說:「看到她你心裡還有我嗎?好在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我就是暈倒了,你也會先救她的,我只有等死的份兒。」
柏林好像心情很好,並沒有因為我的不滿而沮喪,他笑著湊過來:「怎麼,吃醋了?當時是因為情況緊急嗎。而且相比而言,你是英勇無敵的小女警嗎,我對你照顧自己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
「是,在柔弱的小雨面前,我必須彪悍,我不能生病,不能受傷!」
柏林愛撫地拍拍我的頭:「傻丫頭,正說明你能力強嗎。小雨被我們大家寵慣了也不是好事。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今天及時把小雨送到醫院,她還糊里糊塗的,都沒有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不由得驚叫起來:「真的?怪不得會暈倒。郭亮知道嗎?」
「他高興得都快發瘋了。我也高興極了,不過為了不影響他們的三人世界,我一知道消息就離開醫院回去接你,誰知你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跑回來自虐。咦,好像還哭了?怎麼這麼脆弱呀?」
我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他懷裡:「討厭!都是你惹的!」
柏林微笑地抱緊我:「以後不許這麼小氣。這是好事呀,小雨有下一代了,我和郭亮,小雨情同手足,這下我可以當孩子的舅舅或是叔叔了,媽媽要是活著一定很高興。」
看他開心的樣子,我心裡也很欣慰,小雨和郭亮要開始她們的新生活了,柏林也終於可以放下小雨,踏踏實實地跟我在一起。
我依偎在他懷裡,喃喃地說:「柏林,答應我件事好嗎?以後,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不要叫我『肖玉』,這個諧音使我想起『小雨』,你叫我『玉兒』吧。」
柏林愛憐的低頭看我:「玉兒?玉兒!你真是個機靈古怪的小東西。」說完他深深地吻了下去。
2006年10月7日
這周,柏林正式教我彈鋼琴,他先從《拜耳》教起,他很嚴厲,總是用他修長的手指敲打著我不經意折起的小拇指。其實我更願意看他示範,他卻總是責令我一遍遍彈枯燥的練習曲。被他說多了,我開始耍賴:「不彈了,總是被你說,太傷自尊了。」
柏林笑了:「給你講一個我經手的關於鋼琴的案例吧。」我立刻來了興趣:「好呀,說說是誰正撞到你槍口上了?」
「那時我還沒大學畢業,到重案組實習。是程隊帶我,就是硯子他爸。他正在處理一樁謀殺案,是一個單身女性被人勒死在自己的臥室裡。這個女孩一心想進入娛樂圈,所以每天都會上形體,歌唱和鋼琴課。她很刻苦,每天晚上9點,是她練琴的時間,她會一直練到10點。被害那天晚上鄰居們都聽見她9點準時練琴了,所以她的死亡時間被確定在10點以後。
我們發現這個女孩和他的鋼琴老師關係曖mei,而這個鋼琴老師是有婦之夫。他的愛人屢次騷擾過被害人,兩人曾經發生過激烈的爭吵甚至大打出手,被害人遇害當天下午6點有人看見鋼琴老師的妻子走出被害人的家門。所有的疑點都指向她,可她卻是在下午6點離開的,與被害人的死亡時間不符。
說到這裡,柏林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有思路了嗎?」
「既然你說跟鋼琴有關,一定是她的鋼琴老師害死她的!」
「鋼琴老師每天上午九點給她上課兩個小時,然後他會趕到另外地方繼續上課一直到晚上7點。那天9點以後他就上chuang睡覺了,一直睡到天亮,沒有作案時間?再給你一個提示,經過屍體解剖,我們發現被害人的死亡事件應該早於晚上9點。」
我緊咬下唇:「這麼說還是他妻子干的,可如果她六點就殺害了被害人,9點是誰出來彈的琴,難道是鬼嗎?…哎呀,我明白了,是鋼琴老師的妻子為掩飾自己的作案時間,晚上9點潛入被害人家中彈的琴!」
「聰明!可證據呢?我們辦案是要講證據的。」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時候一定是動用了你的看家本領了。」
柏林得意地點點頭:「我特意走訪了隔壁也在學鋼琴的小女孩,據她說,死者當天晚上彈的是《切爾尼》作品第六號,小姑娘也在學《切爾尼》作品,剛剛彈到第八號,所以對第六號作品記憶猶新。奇怪的是之前死者彈的一直都是《切爾尼》作品第1號。對於一個初學者,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跨度,這兩個作品中間隔個三十頁,沒有學會第一號的絕對彈不出第六號。
於是我們提審了鋼琴老師的妻子,我說:『那首曲子不是被害人彈的,她不會彈《切爾尼》作品第六號,那首曲子是你彈的對嗎?』
她反駁我:『你有證據說她不會彈嗎?曾經有記者採訪過她,她說她已經彈到《切爾尼》作品第六號,就登在雜誌上,你可以去看。你也可以去問我的丈夫她到底有沒有學第六號。』
『那是她愛慕虛榮吹噓自己。至於你丈夫,他最清楚被害人只會彈第一號作品,可為了維護你,他對我們說了謊!』
『可是我5點鐘去找她的時候,她說的她已經彈到第六號了,她還信手彈了其中一節呢。我不會搞錯的。』
我笑了:「那是因為第一號和第六號裡,有一個小節旋律是完全一樣的,也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小節,我這裡有樂譜,你要不要對比一下?『她當時就崩潰了,交待了全部的犯罪過程。」
我大笑起來:「運氣太差了吧,怎麼會剛好栽到你手裡?」
「什麼叫剛好?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是不是因為這個案子,程隊才決定吸收你進重案組的?」
「是呀,程隊說我心細,邏輯能力強,一定要我進重案組。郭亮當時是我的鐵哥們,所以就一起來了。不過,我今天給你講這個故事的目的不是說明自己多麼神勇,是為了告訴你,不管怎樣,也要學到《切爾尼》作品第六號,前車之鑒呀,否則小心我抓你。」
我躲到一邊:「抓我可不容易,有本事來抓呀!」他撲過來,一把把我抱在懷裡,我們熱烈地親吻著,難捨難離。
我的柏林哥哥,我是多麼崇拜你呀!我是多麼深的愛著你,跟你在一起是我今生最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