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刑警秘密日記 正文 第十一章 碎屍案
    7月4日

    今天我特意起個大早,想第一個到辦公室。一進辦公室,就看到柏林已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了,正在電腦前敲擊著鍵盤。他面前的煙灰缸裡滿是煙蒂,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我心疼的問他:「你幹什麼呢?怎麼好像一宿沒睡的樣子?」

    他疲憊的笑道:「在趕那個案子的結案報告,因為今天必須結案。」

    我嘟囔道:「郭隊逼的太緊了,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

    柏林揉揉眼睛,靠在椅背上:「重案組就是這樣沒日沒夜的,你還哭著喊著要來?」

    我走到他身邊,指著那一煙灰缸的煙蒂問:「你抽的?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的呀!」

    「在海地無聊唄,就學著抽了。」

    我責備道:「趕緊戒了吧,你的肺受過傷,是不能抽煙的。」

    柏林轉化了話題,不懷好意的問我:「今天怎麼這麼早呀?是不是想一雪前恥,給大家一個好印象?」

    我笑:「是呀,作你的搭檔,不能給你丟臉!快告訴我,早上都需要幹點什麼?」

    柏林沒有回答我,站起身問:「吃早飯了嗎?」

    我搖搖頭:「我很少吃早飯的。」

    他皺眉道:「不吃早飯可不好,影響發育。這樣吧,我去食堂買咱倆的早飯,你在這裡打掃一下室內衛生。」

    我抗議道:「我已經過了發育的年齡了,別老把我當小孩行不行?」

    他走過我身邊,輕輕敲下我的頭:「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小孩。」然後露出那招牌式的微笑出了門。

    我被這笑容電到了,沒錯,就是這溫暖的笑容曾經千萬次的出現在我的夢中。我在心中告戒自己:「肖玉,別花癡了,趕緊幹活吧。」

    柏林買了肉包子和牛奶上來。他對我說:「你要多吃點肉。當刑警就是要在人民需要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勇往直前。如果太瘦了人民群眾就覺得你沒有安全感。」

    我被他逗笑了:「大哥,人民群眾對你的體型也缺乏信任吧。」

    不過我還是在他的監督下,吃了兩個肉包子,喝了一袋奶,看我吃完,他才滿意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繼續敲著他的結案報告。

    郝鵬和程硯是一起來的,程硯一見到我就興奮地給我描述她們昨天辦案的過程,原來她們昨天也收穫不小,犯罪嫌疑人鎖定了蔣樂涵的男友林江,據說這個林江是6月10日帶走蔣樂涵的,之後他們兩人去了雲南旅行,6月15日回到北京,林江說回到北京後,他們吵了一架,就再也沒見過蔣。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說謊。更激動人心的是,這個林江和蔣樂涵都有吸毒史,很可能真的與販毒集團有關聯。

    說到這裡,程硯瞟了柏林一眼,低聲地對我說:「你這個偶像是有點本事,說不定真給他說中了。」我也把我們昨天審訊的驚心動魄繪聲繪色地講給小硯子聽。

    郝鵬走到柏林身邊,笑道:「這辦公室裡有女的就是不一樣啊,你聽唧唧喳喳的,多熱鬧!」

    柏林邊打字邊道:「以前也熱鬧,都是你的聲音,怎麼現在沒動靜了?」

    郝鵬笑道:「我得讓著她們呀。人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還真有道理。領導終於領會到這一點了。」

    程硯拉著我走到他們身邊:「柏林,昨天我和郝鵬給我們兩對組合起名字玩來著,你要不要聽。」說著,自己先笑的前仰後合。

    我問:「什麼組合名讓你樂成這樣?」

    郝鵬也樂了:「先說我們的,我們叫『鵬程』組合,怎麼樣,夠勵志吧!一飛就是鵬程萬里。其實肖玉,我們兩個要是組合在一起,也很動聽,叫「好玉」組合。現在社會上最流行收集玉石了,這塊好玉可以是和田玉,可以是緬甸玉,可以是…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他:「我和柏林呢?我們的組合叫什麼?」

    程硯忍住笑搶著說:「叫「林黛玉」組合!「說完她又笑起來。

    郝鵬還在一邊補充:「你看是柏林帶你吧,所以」林「帶」玉」嗎!」

    我被這對活寶搞的哭笑不得:「怎麼是多愁多病的林黛玉呢?」

    郝鵬一臉正色為自己起的歪名辯解;「這個名字絕對適合柏林。他回到重案組大半年了,每辦一個案子,不是受點皮肉之傷,就是大病一場。這次,不是手又受傷了嗎?老同志,要注意身體了。」

    我心裡一驚,暗自思付:會不會是因為上次救我受過重傷後影響了他的身體?我實在虧欠他太多。

    柏林搖搖頭,無奈道:「可能是我還不適應國內的生活吧,有點水土不服。」

    郝鵬搖頭笑道:「你別告訴我你一個中國人反而適應海地那個鳥都不拉屎的地方?」

    程硯好奇的問:「聽說你參加過維和警察部隊,你們在海地天天都作些什麼呀?」

    「跟這裡完全不同。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天天穿著防彈衣在40度的高溫下巡邏。太子港的反政府武裝沒有一天消停的,什麼綁架、斬首、人體炸彈,還要防備有人向你的巡邏車打黑槍。到過那裡,你就能體會出一個和平的社會環境是多麼重要。」

    他說的輕描淡寫,可我能體會出那段歲月的艱辛。怪不得他回來後又瘦又黑的。

    程硯問:「有女的維和警察嗎?」柏林看了看我和程硯,然後點點頭。

    程硯興奮起來:「哪天我也報名參加,多刺激呀!」

    郝鵬嗤之以鼻:「小姐,你以為很容易嗎?要全國警察裡選拔,過五關斬六將,最後還可能突然死亡。柏林他們被選出來後,還培訓了一年多才出去的。」我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原來我上大學的第一年,他是在國內受訓的,但他卻誰也不見。難道失戀的創傷真的那麼難以癒合?

    正說話間,郭亮急匆匆走進辦公室,對大家說:「今早的例會改到下午吧,「死漂」的毒品檢驗報告出來了,證實其死亡前曾經吸食過高純度的新型的「冰毒」,局裡很重視這個案子,要求我們和緝毒組一起搞。郝鵬、程硯你們兩個跟我一起到局裡去匯報這個案子,順便給你們介紹輯毒組派來配合我們這個案子的同事。柏林、肖玉你們也別閒著,今早某大型工廠的污水處理池在排空檢修時發現池底有一袋碎屍,局長已經正式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重案組去查。你們兩個現在就趕到現場去看看。」

    然後他又特意的轉向柏林道:「柏林,昨天的案子破的漂亮,我都聽說了,恭喜你!」柏林淡淡一笑沒說話,他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心領神會地跟在他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到達現場,我看到龐大的污水處理池已經全部清空,水池足有7、8米深,池底積著厚厚的一層淤泥,散發著惡臭。水池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水池旁一組刑警正在圍著一團黃色的東西忙碌著,有拍照的,有測量和記錄的。我和柏林出示了警官證,走到池邊,柏林衝著中間那個穿白大褂的女警官打招呼:「蘇燁,什麼情況?」

    她抬起頭來,我看到她膚色白白的,眼睛細長,長得很耐看,屬於典雅氣質型美女。她看見柏林顯然很高興:「怎麼這個案子又歸你們重案組了?」

    柏林蹲下身,帶上蘇燁遞過來的白手套,撥弄著黃色塑料袋裡的屍塊兒:「你看看切的這麼碎,年頭也夠久了,屬於高難度的,只有我們重案組出面了。」

    蘇燁道:「根據我們初步鑒定,是女性,根據屍塊腐爛程度判斷,死了有三年了吧,這還要回去核實。」我知道這個蘇燁是法醫,我曾聽說過她的大名。

    我也湊過去想看個究竟,可一靠近那個黃色的爛口袋,就聞到一股強烈的臭味,我情不自禁地乾嘔了一聲,蘇燁抬頭看看我笑了一下,眼裡有一種不屑。我被她的態度激發了好勝心,強忍噁心,蹲在柏林身邊。沒有理由他們倆個受的了,我卻受不了?

    柏林拿起一塊屍塊放在面前研究,我看到那塊臭肉黑乎乎的,還爛糟糟的,正往下滴水,根據形狀好像是人的手臂。看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了,衝到一旁哇的一聲吐起來。

    我吐的天昏地暗,心裡暗罵這哪是正常人所能承受的呀?柏林和蘇燁到底是不是正常人?心中正自鬱悶,感到後背有人輕輕拍著,柏林關切地在身後地問:「沒事吧?」

    我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嗔怪道:「都怪你早上非塞給我吃包子,還是肉包子。」說到肉包子,我又噁心地乾嘔起來。面前遞過來一張紙巾,我抬頭看見蘇燁美麗卻冷漠的臉:「你第一次見死屍吧?怪不得反應這麼大,見的多了就好了。」我接過紙巾,擦著嘴,心裡想她當然沒反應了,她還不是天天見這個,一個美麗的女人卻搞這個?

    她轉向柏林:「聽說你們組新進了兩個女大學生,有她吧?」

    柏林點點頭,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法政部的法醫蘇燁,我們可是合作多年的老同事了。這是我的小搭檔肖玉,以後請蘇醫生多多關照。」

    蘇燁冷笑道:「別,我這個『醫生』只關照死人,可別盼著我關照。」

    「誰不知道你能力強,可以同時忙好幾個現場,如果你不關照我們,屍檢報告哪天才能出來?」

    「柏林,你用不著給我扣高帽子。不管怎麼說,也要有個先來後到吧。您不是重案組有名的神探嗎,還等什麼屍檢報告,直接破案吧!」我發現這個冷美人並不如傳言說得冷漠,還是只有在跟柏林說話的時候才這麼親切?我看她總是在對他微笑。

    「沒有你的報告作依據,我是絕對破不了案的。怎麼樣,老同學,就衝咱倆的交情,你加加班,明天吧!」

    蘇燁嗔怪地撇了他一眼:「咱倆交情很深嗎?居然想走後門?告訴你,最快也得下周,我回去還得把這一塊塊拼起來呢。」說完和助手抬著黃色塑料袋走了。

    柏林望著她的背影道:「她就是嘴硬,你看著吧,根據我對她的瞭解,最遲後天她一定會給我報告的。」

    我酸酸地說:「她對你好像特別關照呀。我聽說她都快三十了,還是個老姑娘,可能總和屍體打交道的緣故,她待人處事也冷冰冰的,大家在背後都叫她「法證冰美人」。可我看她剛才跟你說話的時候就特別親切,一點也不冷漠。」

    柏林敲敲我的腦袋:「你的小腦袋裡都在想什麼呀?不難受了吧你?走,跟我去污水池的進水口看看。」

    污水池的進水口處有一塊巨大的電動隔柵,現在已經停下來了,上面掛著廢棄的塑料袋,破布條等一堆廢物,柏林指著隔柵對我說:「你看,這個隔柵基本上把稍大一點的廢棄物都隔離了,像剛才那麼大的袋子是不可能從這裡流入沉澱池的。」

    我說:「也就是說,屍塊袋是直接扔進沉澱池的?」

    柏林反問我:「誰有條件把屍塊扔進沉澱池?」

    我答:「這個廠子裡的人唄。」

    柏林道:「我們回去查一下失蹤記錄,重點排查與這個廠有關的記錄。」我忙記在隨身的筆記本上。

    看他又緊鎖眉頭看著污水池發呆,我知道他的思路已經跳躍到另一個點上去了,果然他掏出手機播了個電話:「蘇燁,我柏林。我突然想到人體如果浸泡在污水池裡,會不會腐爛的比一般情況快得多?我還聽說這個廠的污水含有酸鹼成分,所以會不會只有幾個月但看起來像幾年?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注意這一點。我們的報告真的要快點,到時破了案我請你吃飯。」

    我從心底由衷地敬佩柏林的細緻,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我想蘇燁也應該有同感。

    勘查完現場已經下午一點多了,柏林看看表:「警局的食堂關門了,我們隨便吃點吧,我請你!」

    我搖頭:「看了那個,我什麼也不想吃了。」

    「你打算一天都不吃東西嗎?早晨的都吐光了,如果你餓的暈倒了,郝鵬他們還不把我給吃了。」

    我撅嘴道:「就郝鵬在乎我嗎,你呢?」

    柏林拉起我的手像哄小孩一樣說道:「好了,我也在乎你,我在乎你能不能健康成長!」

    柏林請我吃的是老北京炸醬麵,他說作為一個北京人,他有義務向我這個雲南姑娘介紹一下京味兒文化。可是看著那一碗黑乎乎的肉末醬,我實在難以下嚥。

    柏林吃完麵,看著我撥弄著碗裡的面就是不往嘴裡送,歎氣道:「我們作刑警的很窮的,今天我好不容易能請你在外面吃頓飯,你就這態度?」

    我委屈道:「我腦子裡總想著你拿的那塊屍塊,黑乎乎的,跟這醬似的。你怎麼就跟沒事人似的?」

    「因為你只是把它看成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腐屍,跟動物的沒什麼兩樣,所以會覺得噁心。而我從來沒把他當死屍看。」

    「那你看成什麼?」

    「是一個死者留給生者最後的遺物呀。要把他想像成是有生命的,上面附載了一個個被害者的冤魂,他要通過他的遺體告訴我們破案的信息。他們本來是有生命的,像你我一樣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可是邪惡的力量摧毀了他們,令人作嘔的不是他們,而是那些殺害他們的兇手。他們是受害者,他們死後的遺體應該得到我們的尊重。」

    柏林的話讓我想起抱著爸爸遺體的時候感到的哀傷和怨恨,那是爸爸的遺體傳達給我的嗎?因為沒有找到兇手,連他的身體都帶著哀怨。我突然很感動,柏林是個好警察,他尊重每一個死者,要為他們討回公道。我也要做一個像他一樣的警察。

    我歎道:「可惜我爸爸的案子不是你查的,否則他早就能沉冤昭雪,得到安息了。」我看到柏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還想著你爸爸的案子呢?

    「怎麼可能忘呢,這也是我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做一個刑警而放棄留校的原因,我一定要找出那個兇手,告慰我父親的在天之靈。」

    柏林的眼中掠過一絲傷痛,他是想起四年前我曾經受過的傷害嗎?還是為了救我身負重傷的經歷?我在心裡告訴他:不用傷心,我的柏林哥哥,是你帶我走出了那次傷害的陰影,我現在生活在陽光裡,因為我跟你站在一起。想到這些,我一邊傻笑著一邊把面前的一碗麵吃個精光。

    7月5日

    柏林說的沒錯,蘇燁的驗屍報告今天一早就送來了。在這之前,我們重點查找了該廠的職工及職工家屬有無失蹤人員報案記錄,真的發現就在兩個月前,該廠職工孫展輝曾經報案說他的妻子吳月紅失蹤,報案到現在此人仍未找到。這個孫展輝是該廠技改處的一名工程師,專門負責廠裡動力設施的改、擴建工程。該廠的污水處理站就是由他親手配合設計和施工的,所以他對污水處理站的情況應該說十分瞭解。而驗屍報告描述的屍源的體貌特徵,與他的愛人吳月紅也是相當接近的。蘇燁顯然採納了柏林的意見,在考慮了污水的腐蝕性的前提下,將死者的死亡時間確定為兩個月,與吳月紅的失蹤時間恰好吻合。

    今天我們來到該廠職工宿舍大院。奇怪的是,柏林並不急於去敲孫展輝的家門,而是跑到大院居委會找大爺、大媽聊起天來。居委會的大媽們都一致稱讚孫展輝是個老實人,是非少,跟鄰里的交往都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怕老婆。而他的老婆吳月紅好像口碑就沒這麼好了。她以前也是這個廠的工人,但自從生了孩子,她就不上班了,天天和幾個姐妹混在家裡搓麻將,對孫展輝總是呼來喝去,還當著別人的面罵孫展輝沒出息,這麼多年連個技改處的主任都當不上,掙錢的速度還趕不上她搓麻將輸錢的速度。

    柏林問:「兩個月前,也就是吳月紅失蹤之前,這對夫妻有什麼反常舉動?」

    住在他們隔壁的趙大爺反應說:「那天晚上十點多,我都睡了,被一陣吵鬧聲驚醒了。是隔壁這對夫妻在吵架,好像還動了手。我挺奇怪的,孫展輝一向挺讓著他老婆的,怎麼今天吵起來了?我就敲了敲牆,那邊就沒聲了。過了兩天,就聽說他老婆跟他吵架到南方旅遊散心去了。」柏林示意我把趙大爺的話記錄下來。

    走出居委會的大門,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柏林,沒想到你群眾基礎搞得那麼好,剛才居委會的大媽都搶著拉你回家吃飯。」

    「這就不懂了吧。居委會大媽是警察破案的最好幫手,她們會提供給你所有她們知道的有用沒用的信息,特別是我們警察重點排查的對象,只要跟她們一提,她們恨不得把監視對像一天24小時的情況都匯報給你,省了警察多少時間呀。這可是我做刑警的法寶,今天傳給你了,你可得記著點。」

    我歎口氣說:「以前沒當警察的時候,以為警察應該是端著槍很威風地與犯罪分子周旋。現在當了警察,才知道天天淨是調查取證,收集資料這些婆婆媽媽的瑣事,居然和居委會大媽是最好的搭檔,這反差也太大了點吧。

    柏林被我的話逗樂了:」你省省吧,我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最好不要和犯罪分子有什麼正面交鋒,否則我可能還得救你。」

    我不服氣道:「柏林你太小看人了,我在學校射擊和搏擊都是最優秀,要不哪天我們兩個比活一下?」

    柏林上下打量著我:「好好的女孩子非要搞得這麼強勢,我看以後除了刑警誰也不敢娶你了。行,射擊和搏擊是吧?破了案我隨時奉陪!對了,我昨天讓你查的包裹屍塊的黃色塑料袋你查到沒有?」

    我撇嘴道:「太沒難度了。雖然袋子爛的不像樣了,可全市的商場、超市中只有一家有這麼大的黃色塑料袋,我懷疑你早就知道了,卻偏要我去查:是宜家的袋子。」柏林贊同的點點頭。

    來到孫展輝的家,是他本人給我們開的門,看見我們出示的警察證,他微微一怔,立即恢復了熱情,把我們讓到客廳。客廳不大,一看就是剛裝修不久的,令我欣喜的是客廳的傢俱和擺件全部是宜家的。一切朝著我的推理方向順利的發展著。

    柏林道:「這次來主要是調查你愛人失蹤的事。」孫展輝撓撓頭道:「我覺得我們家月紅可能是因為跟我吵架,心情不好,不知跑到哪裡散心去了。我丈母娘非讓我報案,給警察添麻煩了。」

    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散心?哪個有孩子的女人散兩個月心還不回家?我們懷疑她可能遇害了。聽說你們廠污水處理池挖出碎屍塊的事了嗎?」

    孫展輝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會吧。我聽說那個袋子裡的死屍都有十年了,而且切的粉碎,怎麼可能是我們家月紅呢?」

    柏林笑道:「你先別擔心,所有報過失蹤的人我們都要排查一遍,其中也包括你愛人。你能不能提供給我們她的日常用品,比如梳子、牙刷都可以。孫展輝點點頭:」好吧,我去她房間找一找。「說完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這時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子舉著玩具槍衝到了我們面前:「不許動,舉起手來。」

    柏林笑的很慈祥,他一伸手把男孩攬在懷裡「我是警察叔叔,是專門抓壞蛋的,我們是一國的。小警察,你叫什麼名字?你願意幫我抓壞人嗎?」我發現柏林很喜歡孩子,這可能與他母親從事教育工作有關。

    小男孩被柏林逗弄得發癢,嘻嘻笑著:「我是亮亮,我要幫你抓壞人。」這時,一個老太太從屋裡走出來:「亮亮,別淘氣,快從叔叔身上下來。

    亮亮膩味在柏林的懷裡不肯下地:「不,就不!亮亮要跟警察叔叔在一起。」柏林仍抱著亮亮,同時轉向老人:「您是孩子的姥姥吧?孩子的母親去哪了,您知道嗎?」

    亮亮姥姥一聽是問她女兒的情況,急忙坐過來:「是呀,警察同志,小紅都兩個月不見影子了。孩子也沒人帶,我只好搬過來照看孩子。女婿說小紅是跑到外面散心去了,可我不放心,要是散心總要來個電話呀。」亮亮突然插嘴道:「媽媽不乖,被亮亮用槍「辟」打死了。」孩子的話令在場的人感到震驚。

    恰好這時孫展輝走出房門,斥責道:「亮亮,別瞎說!」然後他又轉頭對柏林說:「小孩子不懂事,他媽媽總和他玩警察和壞人的遊戲,為了哄他開心,每次都裝死。」

    然後衝向我:「警察同志,你看看這把木梳可以嗎?」我接過木梳,看到上面很乾淨,只有一、兩根頭髮在上面,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取證袋,把木梳裝起來。

    柏林繼續逗弄著亮亮:「亮亮,你想媽媽嗎?哎喲,感冒了吧,鼻涕脫的這麼老長。」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給孩子擦了擦鼻涕。

    孫展輝轉頭對老人說:「媽,你把孩子帶回屋睡覺吧,給他吃點感冒藥。」柏林起身把孩子抱給老人,誰知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水灑了一褲子,孫展輝很不好意思地想替柏林擦,柏林道:「沒事!我去一下衛生間!」我心裡奇怪柏林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毛糙?

    回到局裡,我迫不及待的把木梳送到蘇燁那裡檢驗。我堅信吳月紅就是受害者,而孫展輝十有八九是兇手。只要這個檢測報告一出來,我就能證實自己的觀點。然後拘留孫展輝。

    我覺得這個案子並沒有什麼難度,從發現屍塊到現在不到一周的時間,我已經覺得理清了案件的全部脈絡。我認為下周我和柏林就可以寫結案報告了。想想這已經是與柏林第二次搭檔了,短短幾天,連破兩大重案,我打心裡得意。「林代玉」組合又怎麼樣?「林代玉」組合將是重案組乃至整個警局的精英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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