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刑警秘密日記 正文 第四章 綁架
    我坐在昆明飛往北京的飛機上,又打開了肖玉的日記,繼續看下去………………………………………………………………………….

    2001年11月1日天氣晴

    此時的我坐在醫院的重症病房內,看著面前這個一周前我還討厭的要命的刑警柏林,面對他蒼白而虛弱的臉,我在心底一次次呼喚,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呀!

    前天發生的事真像一場夢魘。要不是他,我現在可能已經失去了我少女的貞操,甚至是生命。我急於把這段經歷的每一個細節都詳細的記錄下來,是因為我要讓自己記住,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經歷,不光用心記住,還要用筆記錄。

    記得那天,掛牌站了一周後,我已經徹底絕望了。可是在學校食堂打飯時,對外公佈號碼的手機居然響了起來,我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對方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你不是要找車禍的肇事者嗎?我告訴你,我看見了那天撞你爸的車了。但是我不能在電話裡說,你今晚七點到xx路口等我,我們在那裡談。你一個人來呀!」

    自從接了那個電話,我緊張得一下午都坐立不安,終於有線索了!我感覺離抓獲肇事者只有一步之遙了,而且這一次我決定自己去查,不告訴劉娜。我要讓她們警察看看,我雖然只是一個18歲的女大學生,但卻可以獨立去擒凶,因為我抓住兇手的渴望比她們強烈得多!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我剛要出門,宿舍傳達室突然傳呼我樓下有人找。我心中一陣狂跳,不會是目擊者直接來找我吧?想到這裡,我急忙奔下樓。

    可是我下樓一看,真討厭,居然是上次在劉娜那裡遇到的男刑警好像叫柏林吧。這次他穿著便裝,一件白色的風衣,雞心領的淺藍色羊毛衫,內襯白襯衫。明亮的眼睛緊盯著樓梯口,使我發現是他想迴避時已經無從遁形了。我只好噘著嘴朝他走過去。

    他看見了我,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我發現他的確很帥,這一點是根據從他身邊經過的女生的回頭率判斷出來的。可帥氣並不代表他是一個好警察。

    我沒好氣的問:「找我幹嗎?」

    他說話語氣很柔和:「咱們出去談談好嗎?」

    「不行,我晚上有課。」我一心要打發他走,所以撒了個謊。

    「那就在這裡說吧,就幾句話。」

    「給你5分鐘。」我趾高氣揚

    「昨天,我經過那個出事的路口,看見你在肇事現場掛牌尋找目擊證人,引來很多人的圍觀,我想知道你這麼做跟劉娜商量了嗎?」

    「沒有!而且也不需要。這是我的個人行為,我用我的方式去查案。」

    他無奈地笑笑:「你想過沒有,你這麼做有多危險,一個小姑娘那麼高調,在這麼多人面前亮相。而且…他猶豫了一下,你長的又那麼漂亮。萬一被壞人盯上怎麼辦?你知道北京這麼大,什麼人沒有呀?又是靠近火車站。」

    我不耐煩的看看表說:「行了,謝謝關心。我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不需要「警察叔叔」來提醒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許我做了警察該做的事,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盡力去做。」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眼裡突然掠過一絲愧疚。他歎口氣說:「你太幼稚了。希望你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了。如果這幾天有什麼人跟你聯繫,你一定要告訴劉娜或我,我給你留個電話號碼吧。」

    我心裡突然有點緊張,怕他看出我已經和目擊證人聯繫上了,我不想讓他知道,因為我不信任他。為了避免他懷疑,我忙掏出手機假裝要記電話號碼,可能因為太緊張,手機掉在地上。他伸手檢起來,自己輸入了號碼,又遞還給我:「記住,如果遇到什麼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然後轉身離去。我長長的出了口氣,這個柏林邪得很,眼睛好像能看透你的心,在他面前說謊會不由自主地緊張。

    晚上七點,我如約來到指定地點,這個地方離我們學校並不遠,走路不過15分鐘,就是偏僻了點。我站在寒風中焦急的等待著這個帶給我破案希望的人。這時,突然從身後開過來一輛白色麵包車,在經過我身邊時,車並沒有停,車門開了,我感覺幾隻鐵鉗般的大手把我拎到了車上。車上黑漆漆的,幾個人頭聳動,突然一把冰涼的匕首頂在了我的後背,一個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不許叫,不然捅了你。」接著我的雙手被綁了起來,我的心往下沉,想起柏林的話,看來我真的是遇到壞人了。

    綁我的大概有三個人,一個開車,兩個看著我。其中一個年輕的開口說話了:「小妹子,哥哥在那個路口盯你三天了。越看越喜歡,想你想的不行,這就給你帶回家去,跟你好好樂樂,以後你就做我媳婦吧。」

    我聽出他的口音就是給我打電話的人。我忙問:「你是目擊證人嗎?你看見是誰撞的我爸爸?」

    他淫笑著:「我看見鬼了,我怎麼知道你爸爸是誰呀!哈哈。」

    此時我心頭的悔恨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想起小時練過的跆拳道功夫,揚起腿來去踢那小子,可車內空間太狹窄了,我只踢到了他的小腿。他暴叫一聲,惱羞成怒,一下撲過來把我壓倒,雙手死死卡住我的脖子,我感到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當我醒來,我正躺在一個柴房的矛草堆上,那個被我踢過的小子正在解褲帶,我慌了,想叫,嘴裡塞了團破布,手和腳都被綁在草堆旁的木樁上。我奮力掙扎,也只是發出嗚嗚的聲音。那小子全身赤裸淫笑著走向我:「著急了,妹子!我來了!」我閉上了眼睛:完了!爸,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快帶我走吧,離開這個醜惡的人間。

    突然聽到一聲吶喊:「住手!警察!」

    我睜開眼,模糊的淚眼中,看到柏林正舉著槍向我走過來。屋裡的另兩個男子聞聲奪門而逃,這個也傻子一樣僵在當地。柏林走過來,一腳踢翻那小子,那小子緩過神兒來,披上衣服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柏林拿掉我嘴裡的破布,我喊到:「快抓住他呀!」

    他低聲說:「抓什麼抓,就我一個人,他們一村人呢,先救你!明天再跟他們算帳,跑不了的。」說著他開始解捆住我的繩索,左手的繩索系得特別緊,柏林急忙捧起我的手用牙去咬。

    忽然一個陰影出現在他背後,我驚叫了一聲,他全身顫抖了一下,急忙轉過身,左腿一拌,那人向下便倒,同時我聽到刀落地的聲音。柏林借勢右腿按住那人,同時右手飛快的從懷中抽出一副手銬,拷住了那人的左手。柏林拎起那人一看,衣衫不整,居然還是那個小子,他可能是穿上衣服,找把刀後又溜回來想突施偷襲。

    他梗著脖子囂張的衝著柏林喊:「放開我!警察有什麼了不起?我前前後後看了,你他娘就一個人。我們村一百來號人呢,我爹是村長,殺了你連屍體都找不到!」

    他說話的工夫,柴房外已經黑壓壓的聚滿了人,可能是剛才跑掉的人通風報信。這一次我真的感到了恐懼的滋味,這荒郊野嶺的偏僻村落,要想令兩個人消失太容易了。我不由自主的向柏林身邊靠了靠。

    他感覺到了我的恐懼,輕輕地安慰我:「不用怕,跟在我後面。」同時拎起那流氓,用槍指著他的頭往外便走。

    村民們看柏林押著村長的兒子,也不敢輕舉妄動,讓出一條路,那流氓瘋狂的喊:「爹,爹,快救我呀!給警察帶走我就完了!」人群中一個拿著鐵鍬的醜老頭看來就是這小子的爹,他眼睛緊盯著我們三個,眼裡充滿了威脅的光。

    我們走到門外一輛切諾基吉普車旁邊,我知道這是柏林的車,因為上面有公安的標誌,車牌號是京A-1438警。那小子更瘋了,叫著他爹救他。醜老頭舉起鐵鍬,好像馬上要發號攻擊的命令了,人群也在蠢蠢欲動。

    柏林突然輕蔑地笑笑,然後大聲對著眾人喊:「我已經報警了,大部隊馬上就到。本來是這小子惹事,與你們無關,你們何苦趟這趟混水?要是你們現在阻我的路,那就是妨礙公務罪,全村有多少我抓多少。況且,我手裡的槍是有子彈的,為了自衛,我完全可以開槍,不怕死的就上來。不過先解決這小子再說。」說完用槍托狠狠頂了那小子一下。

    那小流氓一聽,嚇壞了:「別,別開槍警官!爹,你讓他們別動。」柏林哼了一聲,一把把他推上後座,手銬的一端拷在了車扶手上,然後示意我上車,看我坐在駕駛座旁邊關上了車門,他也躍進駕駛座,吉普車就像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村民。

    吉普車飛馳在鄉間小路上,柏林邊開車邊打電話:「喂,是劉隊嗎?你們出發了嗎?人質我已經救出,主犯我也已經緝拿,你們不用去yy村了,我們在國道H口匯合。還有,叫輛救護車。」

    我聽他說要救護車,覺得很奇怪,我並沒有受傷呀!他喘著粗氣問我,「你會開車嗎?」

    我用力搖頭「我不會,怎麼了?」

    他遺憾的搖搖頭:「沒什麼。」

    這時藉著月光,我注意到他臉色慘白。滿臉都是汗水。我關切的問:「你怎麼了?」

    他皺了皺眉頭,勉強笑了笑:「沒,沒什麼!」

    後面的流氓突然興奮的大叫:「哈哈,我知道,我刺中你了!你丫受傷了。我就覺得奇怪,明明刺進去了,只剩刀柄了,你丫還那麼能打,我以為我刺錯了地方。」

    柏林吼倒:「你給我閉嘴!」說完卻悶哼一聲,手中的方向盤不聽使喚的向左一晃,車子也跟著向左猛拐,好在他又控制住方向,讓車回到直線的公路上。

    我慌忙低頭看他,天哪,左胸口處一片殷紅,鮮血已經透過白色的風衣不斷湧出來。想起他給我解繩索時全身一陣顫抖,那時他就已經受傷了?我急了,慌亂無措地直接用手去捂他傷口,可鮮血還是順著我的指縫流出。我崩潰的哭起來:「你,你受傷了?怎麼辦?」

    他虛弱地應道:「別哭,還挺的住!告訴你,我是一個有九條命的警察,沒這麼容易死。」話雖如此,我還是察覺他的身體在慢慢的滑下去,汽車開始左右晃動起來,疼痛使他已經不能把車開成一條直線。

    那流氓得意的說:「別逞能了。妹子,我看這警察不行了,一會就死了,你到頭來還是我的。你搜搜他的身上,把鑰匙找出來,給哥開了拷子,咱倆從此亡命天涯,哈哈!」

    我的心突突跳個不停,知道危險又來了,柏林只拷住了他一隻手,另一隻手還是可以活動的。

    柏林突然把槍塞在我手裡:「拿槍…指著他,他敢動就開槍。」

    我依言顫抖著拿起槍指著那流氓,他先是一怔,隨即嬉皮笑臉的說:「妹子,你會用槍嗎?」

    我緊張得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我,我上大學剛軍訓完。」他笑得更肆無忌憚了:「你軍訓用的是步槍吧?哈哈。」

    我顫抖的手突然被柏林的右手握緊,他左手握著方向盤,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保險已經打開了,你,你只要對著他的頭扣動扳機,他就完蛋了,握緊它!咳咳。」我拚命點頭,淚水不斷湧出來,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一心想著保護我,我自己更要勇敢,我感覺握槍的手不再顫抖了,狠狠地和歹徒對視。他被拷在了柏林身後,我在柏林的右邊,現在只能側過身體,斜斜地指著他。我們兩個就這樣對視著,我感覺他像一頭隨時可能發動進攻的野獸一樣。

    就這樣我們對峙了有兩分鐘,我感覺身邊的柏林越來越虛弱,好像隨時要倒下,但他還堅持開著車,我好擔心他的傷勢,眼淚不停流下來。此時歹徒終於發難了,他猛撲上來,能動的那隻手居然來搶我手裡的槍,我還來不及開槍,吉普車突然一個側翻,跌入路邊的水溝,手槍也脫手飛了出去。

    由於吉普車是向柏林和歹徒一側側翻的,所以我幾乎沒有受傷,後面的匪徒已經沒有聲音了,不知是死是活。我忙扶起柏林,他頭撞破了,又在往外冒血,人已經失去了知覺。

    我嚇壞了,一個人能有多少血,不能這麼流呀。我害怕得要命,怕他像爸爸那樣就這麼離開我,我使勁的搖著柏林:「醒醒,你不是說有九條命嗎?」

    他悠悠地醒轉過來:「別哭,還沒死呢。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受傷,可是,槍,也不知道甩到哪裡去了,後面沒聲音了,我現在該怎麼辦?」

    他喘息著,輕輕的安慰我:「不要擔心,這小子肯定是撞暈了,沒這麼快醒。而且他一定受了重傷,醒了也威脅不了你。我是故意把車側翻的,我分析了一下,他被銬著呢,這樣他受傷最重。」

    我哭著說:「可是你也傷得不輕呀,那些救援的人什麼時候到呀,我們在溝裡,他們看不見怎麼辦?」

    他喘了一陣氣方才說到:「你打110報警吧,他們會查出你的方位的,同時讓他們通知Z區重案組的劉隊。對了,他們來了後,一定要幫我把槍找回來,不然…」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我感覺生命彷彿正在從他的身上消失。

    我摸出他的手機,上面全是他的鮮血,我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報了警。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呢喃道:「冷,好冷!」

    我急忙緊緊的抱著他,想給他一點溫暖,此時此刻我彷彿看到了爸爸,我傷心的哭喊著:「你不能死,你死了,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好怕。你跟我說話,不要停,說話呀!」

    他費力的說道:「會唱歌嗎?唱首歌來聽聽,你就不會害怕了。」「我只會唱我們雲南的民歌。」

    他點點頭:「唱吧。」

    我邊哭邊唱道:「大理三月好風光,蝴蝶泉邊覓情郎…

    他突然笑了,咳嗽著說:「咳咳,你走調了,可能因為你哭了,不過你的聲音很好聽,讓我想起我妹妹!」

    我抽泣著說:「我也可以當你妹妹,只要你不死,我以後都叫你哥哥好嗎?」其實當時我也不知道他還能支持多久,我一點信心都沒有。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害人精,害得親人一個個離開?媽媽、爸爸,現在會不會又來害他?

    不久,他開始抽搐起來,神志不清的叫道:「媽!媽!」我知道他已經出現了幻覺,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我不由自主地把他摟得更緊了,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少女的羞澀,就像摟著自己摯愛的親人。我聽他輕輕地問我:「什麼味道,怎麼這麼熟悉?」

    我知道他聞到了我的玉珮散發的類似巧克力奶茶的芬芳,我柔聲地對他說:「這是我的貼身玉珮,它會保佑你的,就像母親保佑她的小孩。」

    他呢喃道:「原來是它,媽,這是您的意思嗎?」我的臉紅了,我想他此時神志不清,可能把我當成了他的媽媽?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又輕輕地呼喊了一聲:「小玉。」

    他是在叫我嗎?

    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我看到了警車和救護車旋轉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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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柏林躺在我面前,他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醫生不停的給他輸血,打吊針消炎。醫生說他醒過來才算是脫離了危險。我也一直不敢合眼,我要陪著他直到他醒來。

    在我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我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因為我曾緊緊的抱過他,他的血曾經流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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