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在心裡不無否認,我對丁柳一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我們遇見的時間太晚了而矣,如果沒有夏東,我想我們可能會走下去,因為相比於張恆來說,我喜歡這種有書卷氣的男紙,當然張恆這種實用寶馬型的,是許多時令女紙的大愛!
我有時候也會痛恨感情這種說不清的東西,飄緲華美得讓人心碎,世界上的第一分鍾,每一分鍾裡的每一秒鍾都在上演著,他愛你,你卻不愛他,你愛另一個他,另一個他可能愛另一個她···
不可捉摸,無法預料,強求不得而又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時間過得真快,又是一年轉瞬而過,學校要放寒假了,我發現女人在二十歲的時候最美,幾乎所有年齡段的男人都喜歡二十歲左右的女子。
但其實一個女人二十歲左右的時光真的過得很快,就在你還對自己十七八時戀戀不捨時,已經奔向二十五了。
時間是唯一對所有人公平的標尺!
當我和夏東王大林一起坐上回家的火車時,我松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不用面對丁柳一那憔悴失神的丹鳳眼了,我既然給不了他,我只能盡量離他遠遠地,不想再刺激到他。
不過丁柳一說他一時對我很難忘情,實在受不了時,就會在我們的窗外徘徊,或者在班級裡一瞬不瞬地看我,其實說實話,他那樣時,我的壓力很大,所以,有時候太多的愛湧向一個人時,不是什麼好事!
夏東再來找我時,我都讓他打電話,我去校外和他匯合,我們已經正常通電話了,但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他有一次打過來半天不說話,我有些詫異問他怎麼了,他說沒事,就是想聽到我的聲音,我心裡有種甜的東西湧上來,越冒越多,我知道我對他要破冰了。
那個寒假,我,夏東,王大林又恢復了些許從前的友誼,我和夏東可能從小習慣了人多,所以大部分時候,我們選擇集體行動,一起去上網,打台球,看他們兩個在那抬槓,打屁。
我負責買飲料,或者坐旁邊給夏東加油,大林就會說我偏心,重色輕友,我就秀眉一挑,槓他,“不服怎麼地,不服單挑。”
我這人天生平衡感特好,台球我不需要總玩,但我打得真准,一桿收丫的,他就會滅火。
有時候我也會為自己歎息,我為什麼沒有王方和刑曼麗那種執著於一項事業中去,以我的悟性,我都能弄得風生水起,但我就喜歡什麼都懂一些,什麼都不當出頭鳥,可能和我從小酷愛看儒家的東西有關系,我中庸了。
一到這時候,夏東就會燦爛地笑出他的小白牙,鼓勵的摟摟我的肩膀,對大林顯擺,“怎麼樣,趕緊地找個和我老婆一樣能干的媳婦。”
我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那麼叫了,但他每次叫,我還是會臉紅心跳,他很喜歡在外面叫我老婆,我畢竟靦腆習慣了,有一次和他說別人多時叫得那麼親密,他就用手拍拍我的臉,認真地說,“你本來就是我老婆嘛,都這麼多年了,也算老夫老妻了,聽話!”
我便由他去了,但是當他情不自禁的低頭親我的嘴時,我還是心裡有結,會下意識的躲,他就握著我下巴,聲音悲涼地在我耳邊說,“你還是忘不了,那只是一種交易。”
我們沒有再談過那年的事情,我們說好了,如果深愛對方,就當重生一次,他也真的是相當於又追了我一次!
我就狠狠地在他心窩打一拳,“你再敢交易一次,我就閹了你弟弟···”
他很有表演天賦,身子似乎疼得躬成個大蝦樣,等我急著去看有沒有打疼他時,他就趁機吻牢我,我拼命掙扎的手也便漸漸老實了···
看著我們重新牽手在一起,而且真正的形影不離,王大林經常一副顧影自憐,形單影只地哀歎可憐樣,我也有些奇怪,難道他們學校是和尚廟嗎?
王大林就撓了撓頭說,女生倒是有不少,可沒幾個他看得上的,他看上的,人家又看不上他,最後不好意思地說,他一到關鍵時刻去追女孩時就開不了口,動不了步。
我只能白眼他加鄙視他了,活該丫的當光棍,這個年代等你的勇氣鼓足了時,人家可能都當娃他娘了~
那個春節我的心情雖然有全面回春的跡象,但我家卻如入冰窟,其實我媽和我爸的事冰凍三尺也非一日之寒了,聽我姑說,我爸在我上小學時就想和我媽離婚,理由是我媽太能干太要強,不溫柔經常對他實施家庭暴力。
我就和我姑說,我媽嘮叨確實是嘮叨,我在家有時候也煩,但我家的活可都是我媽一個人干,我爸從來不伸手,哪來的家庭暴力,我媽倒想對我爸施暴,可也得抓著我爸影啊,我爸已經和我媽分居一年多了,徹底不回家。
我姑和我奶她們便不再說話,我也算是為我媽爭了次口袋。
年三十那天吃飯,我破例地幫我媽做了好幾個菜,我媽竟然也破例地把自己收拾地很齊整,反常地沒什麼話,我和我弟弟都有些面面相覷,我媽一定是等我爸回家吃頓團圓飯。
我爸年前往家送了些吃的就再沒回來,聽我媽說,那個小三子長的又高又胖,一張餅子臉,就是會拿情,把我爸哄住了,我想一個人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聽自己母親講自己父親的外遇。
我當時青筋爆起了,我讓我媽帶我上她家找去,我媽哭著說不讓我去,說我爸會想通的,早晚會回家。
我有些不明白,我爸屬於沒錢的男人,就算模樣長得好點,也都奔五的老頭了,這現在的女人都怎麼了,寂寞的女人到處都是!
那個年三十過得很慘淡,我媽讓我弟弟出去放了掛鞭炮就開飯了,我們三個在租來的房子裡過了一個不團圓的年。
還好,那段時間,夏東,王大林他們經常來找我出去玩,在外面就暫時忘了,家裡的冰冷和無望的父母關系。
我們在外面,大部分花銷由小東買單,他說他在朋友的酒吧駐唱,有可觀的小費收入,不讓我們兩花錢,而且,我和王大林也沒錢。
開學前那段時間的約會,小東沒有叫上王大林,他說想和我單獨在一起好好待待,我就把他帶到我家,我媽上班去了,我弟弟去補課,他家住他姐那也不方便。
小東抱著我什麼也不干,只是靜靜地聽彼此的心跳時,我們兩個都很安然,仿佛時光沒有在我身上流走過,我覺得那種時刻幸福那麼清晰實在的被我們感覺著,捧著呵護著。
其實夏東對我真的很好,他那雙漂亮的烏黑眼睛總是圍繞我轉,他從不對我發任何脾氣,他把累了時困了時的我摟在懷裡靠在他肩上,他可以一動不動地任我睡到自然醒,不管手臂有沒有麻掉。
但我們也僅限於這樣的親密,即使很多次他把我親的心癢不已,渾身都象酥得沒骨頭一樣,我明白那種感覺叫欲望高漲,我不排斥和他親熱地肌膚相親,我愛他,我喜歡看他被我迷地眼睛裡全是情濃如潮湧,我也喜歡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體,他的撫摸,但我只能接受他這些,可他每次控制不住想進入我時,我就會腦中突然閃過昏暗的畫面裡他起伏律動的身影,我的所有熱情都會漸次冷卻。
而我的僵硬不在狀態也馬上會被敏感的他接收到,他從不強求我,只是擔憂地趴我臉上緊張地看我的眼睛,直到我的眼神清澈一片,對他點頭說沒事的,“我只是還沒准備好,”他就會用手摸摸我的臉,親親我的嘴說,“沒關系的,我等你,寶貝。”
然後從我身上下來,我有些愧疚地看著他身體微微抖動著收回已經軟掉的那裡,穿好衣服,然後躺在我身邊摟著我慢慢平靜。
我那時還不明白人在沒有經過男女之事的洗禮時想忍耐住要出籠的欲望還不難,可一旦已經嘗過了男歡女愛的滋味,想忍住象洪水破閘般地欲望沖擊有多麼難!
只有一次,我的小東實在在是忍不了了,那次也有些怪我,我從沒想過要做什麼貞潔烈女,我那麼愛他,我是願意給他我的一切的,我就想在開學前自己和他真正的在一起吧,反正早晚也是分不開要結婚的,我又不想看他那麼難受的被情欲折磨不已。
我就學著他的樣子,和電視裡看到的煽情接吻,親他,撫摸他的肌肉,捏他,他親我的脖頸時就有些不能自抑了,不停地在我耳邊呢喃,求我給他,我也親他的脖頸肩膀,並且輕輕地咬他,他實在受不了了,把我壓在身底,邊狂熱地濕吻我,邊把我脫得清涼涼,當他火熱的身體壓覆在我身上時,我們緊密貼合的身體就象我們的心跳一樣,密不可分。
我雖然是下了決心,做好思想准備的,但我們這般地赤果相擁,還是讓我羞地緊閉眼睛不敢看他,他就親親我的眼睛,低聲說,寶貝睜開眼睛,我想看到你最美的眼睛,也想你看到我們最好的時候,我便眼開眼睛,可是看到小東那雙漂亮的眼睛象要燃燒起來一樣,再看他潮紅性感的臉龐和嘴巴,我還是哆嗦了一下,又閉上了眼睛。
我只是沒有再躲開和變得僵硬,可當他提起我的腿,試著進入時,我還是痛得叫了出來,我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心裡一直有結的關系而無法徹底打開,還是我的身體因為過於緊張而沒有徹底打開,總之,我痛得冷汗淋淋,渾身顫抖不已。
小東馬上停了下來,不敢再動,而是撫慰著親吻我,一只手梳理著我汗濕的頭發,一只手心疼地攥著我的手,當那種撕裂般地痛感輕了些時,我承認確實有一種奇妙的快感慢慢升騰,也難怪古往今天來的人們為了追求這種銷魂時刻而樂此不疲!
但當他覺得差不多了時,想要更進一步時,我仍是縮緊身體,呼痛著不能承受,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一刻那麼不槓痛,以前我可以胳膊劃過多少刀都忍得下的,我後來把那歸結於,我從心底深處仍然是耿耿於懷的,愛他那麼深,其實是希望他把最寶貴的留給自己的,男人也講貞潔的好不好!
看我實在痛得不行,小東很體貼地沒有再進一步,而是退了出來,但他已經控制不住他自己的洪水一樣的欲望了,他便親吻著我,趴在我身上手動解決了問題,我只能回吻他,抱歉地摟著他的汗涔涔的身體幫他,他狂亂地吻著我,手上動作越來越快,終於身體繃緊,低喘著洩了身,我看著自己肚子上的乳白色液體,有些不知所措。
小東邊喘著粗氣,邊伸手拿過紙抽裡的紙巾幫我把肚子清理干淨,然後拉過被子蓋好我們兩,在我額頭上親了口,露出一個疲憊的滿足笑容,睡了。
於是,再開學的時候,我便完成了從女孩到婦女的質的飛躍,雖然我是跨越了好多天,分兩次完成的,便自從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後,我們的感情便象夫妻一樣的比以前更加甜蜜和默契。
我有一段時間很不好意思去公共浴池洗澡,怕被人看出來我身體的秘密變化,但其實我的操心完全是多余的,我的穿衣路線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是冷色系,對著鏡子仔細看下,我覺得自己唯一的變化就是我的表情不再那麼冰冷遙遠,內心裡融化了一些東西,我的眉梢眼角肯定也會跟著和風細雨起來。
而且據我觀察,我倒是真的發現了許多的新鮮變化,於嬌嬌在對夏東和丁柳一接連受挫後,很快地鎖定了新的目標,我們學院的一個老鄉,那男生比我們高一屆,正在為畢業去向而一籌莫展時,於嬌嬌適時地出現在他身邊,她無需說那些沒用的仰慕之類的話,她只肖說她爸能給那個學長找一個機關單位,回頭考公務員時再助一臂之力,那個皮相生得很讓於嬌嬌滿意地學長義無返顧的拋開已經處了幾年的女友,而轉投她的懷抱。
我們都損於嬌嬌,說她這是典型的逼良為娼,趁人之危,她不以為意地說,這個社會是公平的和諧的,要想得到就得付出,她說學長應該感謝她,她讓他既贏在工作的起跑線上,又少奮斗了二十年,所以他應該加倍用美貌和柔情來回報她。
我們都沉默了,因為於嬌嬌她爸雖然只是一個局長那麼大點的官,但她爸那個局是相當有實權的。
我們再看到於嬌嬌趾高氣揚地挽著學長的胳膊從他那哀怨的前女友面前走過時,只能在心裡希望他們都能各得其所,祭奠掉被犧牲了的愛情。
其實說是我們,只是我和王方兩個人,刑曼麗比於嬌嬌還不靠譜,根本就不太照面了,偶爾回來一次也是珠光寶氣,一身的爆發感。
於嬌嬌曾經很不屑地搖頭說,她已經徹底墮落了,和張恆吵來吵去的,一是張恆對她不那麼上心,二是張恆他媽有一次開車來看兒子,見過刑曼麗後上下看了一圈後就直接跟她兒子說,這個不行,不能做她家媳婦。
張恆竟然都沒有詳細問他媽什麼理由,回頭就直接和刑曼麗說,他媽不同意,刑曼麗在寢室眼睛哭得跟個桃是的,一邊罵張恆,一邊哀悼她端湯送飯,上門洗衣的寶貴青春時光。
然後就收拾打扮一番,開始了新一輪的獵人行動,只不過她現在的活動范圍再不局限校園內了,刑曼麗說二十多的男孩子太不定性,還很傲嬌,她有的時候仍然會用怨恨的眼風掃我,我只裝作不關我事。
我見到夏東後和他聊這些事時,他就摸摸我的頭發,囑咐我不要和她們參和,想要什麼都和他說,我只要每天開心地過就可以。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早晚電話問候,每天短信陪我,不定時地來看我,他還給我買了很多衣服和包包,我說花錢買這些干什麼,我又沒什麼場合,又占地方又要費時間整理。
他就笑著說,“不想讓自己老婆在外面被人瞧不起。”
他現在仍然是邊上學邊在幾家酒吧駐唱,我有次心疼地說,“那麼拼干什麼,又不急著用錢?”
我知道他要上課要賺錢,還惦記著擠時間來看我,總是缺睡,人也一直清瘦著。
他就把我的手合在他手裡說,年輕時多賺一點,錢不怕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用上的,然後說了一句讓我心疼地難受的話,他說,“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將來會為了看個電影或者買個學習用品而為難地哭。”
我知道夏東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他爸還特不待見他,他有次因為學校組織看電影要交錢,又不敢沖家裡要,他就站在家門口哭,所以那時候為什麼我總想著要保護他呢,因為他的眼淚窩比我淺多了,我們在長大後,我有時候把小東的頭抱在懷裡安慰他時,我都想起,那個站在傍晚的余暉裡等著我去幫助他的哭泣的小男孩。
我自認是個物質需求不太高的女人,我的口味趨於清淡,我可以一宅一天,一天只吃一頓飯就成,如果餓了,面包加牛奶我吃得也蠻好。
我在成年後性格反而內斂了,宅的日子讓我有安全感,我無法理解於嬌嬌她們穿得羅裡羅索地走在人群裡有什麼好顯擺的。
夏東給我買的東西都照顧到我的喜好,並且在那基礎上發揮,因為他是學藝術的,所以他的眼光有一定獨到的品味,我雖然很低調的穿那些衣服,他知道我不喜歡張揚,不會挑很搶眼出位的東西,但我穿上那種又有味道又少見的款式衣服時,刑曼麗一眼就認出來了,上來看我的標簽說,“行啊,都穿上牌子貨了,這個牌子的很貴的,我去看了好幾回都沒捨得買!”
她現在是,不是名牌不上身,不看質量看商標,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她現在是徹底賣了自己,在傍一個四十多的老頭,很開心地給人家當小三子。